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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初恋——祝幸

时间:2017-12-14 15:40:02  作者:祝幸
  “对。”
  她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我们没有这件。”
  他把衣服递过去,对方接过还仔细翻看,标签也看,“的确是我们家牌子,但我真不记得有这款。”
  夏律师道:“我就说吧,这件从没见过。”她还问,“女款会有xxs?这么小?我印象中只有xs。”
  “有些大款会有两倍加小号,但一般款只有一倍加小。”
  “会不会是定制的?”他问。
  女店员听了捂嘴直笑,“先生,定制就是没有尺码和牌子的。”
  这下子,韩纵就真的……不太明白。
  夏律师想了想,“会不会是男款?”
  女店员灵光一闪,“很有可能!”
  她立刻拿这件衣服去问那边的男店员,小哥一看就有印象,不过他说这是去年的老款,现在可能没货,然后又去电脑上一查库存,很幸运,大概也是因为这种超小码买的男人少之又少,所以还有两三件库存。
  夏律师忍不住发笑,“你女朋友品味真独特,放着好好的女款不买,非要买男款加小号。她是终于减肥成功,所以对尺码有种特别的偏好吗?”
  韩纵摇头,“她从小到大都很匀称。”
  陈易澜只是觉得男款宽松又舒服,很适合出外勤。而且这种很偏的尺码,往往会打折,也比较便宜。她虽不缺钱,但也不喜浪费,不该多花的钱她就尽量省下来,的确是贤妻良母的料。
  第二套暗红色,很明显是女款,但夏律师看完标签,说不是轻奢品牌,这家商城没有,要去新世界百货看看。她还主动伸手,把袋子里装的文胸和内裤都拿出来,大咧咧地打量。
  “目测70C左右,大B或小C,但这款式也太老了吧,看着像好几年前的,居然还是全罩杯。”然后又嘲笑那条小内裤,“居然不是一套的,韩检啊,你平常有空可要多教育女朋友,女人嘛,就要精致一点,怎么能这么随意呢。”
  她还说懂情趣的女人,内衣都是一套的,而且下面一定低腰。
  韩纵并没有认真去听,只问:“这牌子商场里有没有?”
  她仅凭前面几个字母也能看出这是什么牌子。
  “斯坦芬,商场有,在七楼。”
  “你女朋友尺寸不错,75B,肯定是这个。”她故意说错,谁让韩纵刚刚不肯透露半点信息。
  韩纵看她一眼:“你刚刚不是说70吗?”
  她就欺负男人不懂这些,“75跟70根本没差多少,稍微大了一丢丢而已,你要买新的70,那肯定很紧,显得假,75松一点不就正好。”
  韩纵点点头。
  她把内衣还回去,但很有心机,并不是自行放回袋子里,而是递过去。韩纵没想太多,直接伸手接过。
  那个动作一旦被外人看到,实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在其他方面都可以十分缜密,但在这上头,真的天生有隔阂,哪能想到女人会在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上跟他耍心机。
  为了避嫌,韩纵也没让她再跟,委婉地请她回去,她笑了笑也很配合,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去七楼的店里,询问店员这件是不是75B,对方点点头,说差不多。
  一天后陈易澜接到那些衣服,外衣什么的都不太看得出来差别,毕竟韩纵又洗过一遍,有点皱还带着洗衣液气味,并不像崭新的。但内衣就一下露馅,虽然牌子、款式都一模一样,乍一看连大小都差不多,但这不是她尺寸。
  她虽不娇小,个子高挑,但骨骼并没有横着长,而是细细长长,所以她脊背很瘦,胸部底盘自然也围度小,70扣在最后一排正好,拿到这件时她习惯性地扣最后一排,但感觉有点松,得扣在最前面才行,而且罩杯也不是那么贴合。
  她脱下来一看,好好的70C竟莫名变成了75B。
  她并不是一个敏感多疑的女人,当时也没想到别的,就觉得韩纵怕是又多一个奇怪癖好。
  三天后,陈易澜跟夏瑶在法院交锋,一个控方一个辩方。开庭前,在休息室里夏瑶笑着问她,“陈小姐,新内衣穿着还舒服么?”
  陈易澜微微一顿,从卷宗里抬起头。
  她笑得特别甜美,“是我跟韩检一起给你选的。”
  这话一出,陈易澜立刻产生一种不太舒服的肉麻感。
  不愧是律师,夏瑶说得相当巧妙,她跟韩纵那天的确一起过,而且“意见”也是她给的,虽然最后并没有一起去,但说成“一起选”,似乎完全可以,某种程度上甚至不算撒谎,彻头彻尾的语言艺术。
  陈易澜问:“他为什么要跟你一起?”
  夏瑶无可奈何地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天他主动来找我,说想要我陪着逛街,可能一个人太孤寂吧。”
  最后一句特别补刀,“一个人太孤寂”影射什么不言而喻。
  “他把你的内衣洗坏了吧,所以给你买新的作为赔偿。”
  反正她说的都跟事实对上号,陈易澜也觉得是这样,不过她不知是韩纵自己乱塞搞的,还以为是送洗时那边没留神一起给搅了。
  陈易澜沉默下来,将卷宗合起。
  开庭。
  官员性侵案,男当事人正是陈易澜公司的中层干部。
  女的在原告席声泪俱下地控诉当时如何受到被逼迫,描述到某些屈辱的细节时,她甚至悲痛地声线不稳,说自己被压住不能动弹是多么痛苦,而男的又是多么粗暴、蛮横。
  作为女性她很排斥这种案子,说得严肃点,侵犯不管轻的重的,都归到有罪里也算是对女性的一种保护,哪怕过度又怎样。所以这场官司她没有之前那种干劲。
  纪委部有四个律师,其中三个都是男的,但这个就偏偏分到她手上,可能有人见她煤场案立功,羡慕嫉妒恨,想给她甩个小鞋。
  那天上午,陈易澜不在状态,或许是因为有类似的经历,导致她很难客观看待原告描述的场景,更别提仔细揣摩那些施暴细节是否真实合理,后来也没留心听夏瑶律师的控方论述。
  她无法控制地脑海里晃过很多画面,漆黑的,疼痛的,暴力的,令她十分揪心、不舒服——那是一种心悸的感觉。
  照理说,她可以以此为由推掉这个案子,说自己被侵犯过,应该要规避这类。但她实在说不出口,也没想过要跟谁说。一旦说出来,不出半日,所有人就都知道,原来她被韩检这样那样过——这不止是难堪,简直是羞辱。
  初审结束,二审在明天,就目前看来,是控方占据优势。结束后法官看向那男官员的眼神都带了鄙夷的情绪。
  陈易澜没看到夏瑶嘴角的笑,平静地拿着卷宗离开。
  顾宸从被告席下来,一脸不悦地把她拦下。
  “我以为你要给小三看看颜色,结果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晋江独家
  41
  顾宸上来就质问:“你对原告心软?”
  陈易澜解释一句:“原告在庭上处于难堪窘迫的状态,这时候不适合步步紧逼。”
  “不咄咄逼人, 那还叫什么律师?你看看, 你自己在庭上问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 问她几点碰面, 她说大半夜;我的穿着,很随意但戴了名表;地点, 酒吧;这明显就是出来玩的, 全他妈对我不利!我让你问她交往过多少任, 又跟多少男人做过!法官还以为我是她第一次呢!我本来就是玩玩,她玩得比我还凶好吗!”
  他不分青红皂白一通吼,她尽量保持温和, “我会按照自己思路,把我想说的都阐释给法官听。”
  “软弱无能,你根本不会辩护!”
  陈易澜停了下来, 脸色变得微冷, “我有我的辩护原则,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人, 但如果相信我, 那就别质疑。”
  她怎么会不知道诘问的手段和技巧, 给男方辩护无外乎证明那女的十分性开放, 甚至浪荡私生活糜乱, 要质问她上衣露多少沟,下面又露多少腿,跑去酒吧打工还深更半夜在里头晃悠, 难道不是期待发生什么。诸如此类的。
  顾宸不屑地抿起嘴角,“你以为我想找你?性侵找女的来辩护,我他妈脑残了才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另外三个都不接!”
  陈易澜冷冷淡淡,“那你去外面事务所找。”
  这句就把他堵得无话可说,因着身份的敏感性,他就想私了,不愿跟外面律师交涉,怕传出去影响仕途。
  “陈易澜我跟你讲,这场官司你无论如何要给我赢!不仅关乎我个人名声,还关系到我们公司。”
  她转过脸,正儿八经地盯着他:“你到底做没做?要是我查出来,你真做了,公司也不会留你。”
  “没做!”他斩钉截铁,“我身边从不缺女人,犯得着去强`奸一个‘外卖’女?我脑子进水了吧!”
  “你不用反复强调她是出来卖的,这点根本没用。就算她是做这行,难道你就能随意侵犯?还是说你想让自己再加个票娼的罪名?你刚刚没看到吗,他们从头到尾都拒不涉及这点,只说是打零工的服务员,你干嘛非要去扯?这个一旦查出来,你跟她都要拘留。”
  顾宸听完,勉强点头,“那你说怎么办?”
  陈易澜没回答,一径往外头走,走到长凳上坐下来。
  顾宸打量她几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被韩纵甩了很失落?”
  她没理。
  “就这么被劈腿,对方还在你面前得意,小三见原配,耀武扬威,换我我也很不爽,”他自觉体贴地递过去一根烟,“抽吗?”
  “不抽。”她声音不带温度,“你凭什么说是劈腿?有证据吗?”
  “哎哟,这事不会就你一个人不知道吧?”顾宸抛出一个同情的眼神,“他陪夏瑶一起逛街还买内衣,监控录像都拍到了吧,要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陈易澜一声不吭。
  顾宸自顾自点燃一根,“男人嘛,都是这德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过呢,我还是觉得你比那个夏瑶更适合做妻子,虽然她比你性`感多了,但这种女人也只配当情妇,他应该还是会要你,毕竟追得轰轰……”
  “闭嘴,”她突然低低地开口,直接打断,很威严,“有证据就提供给我,没有证据就滚蛋。”
  顾宸先是震惊,而后瞪着她,“没看出来你脾气还挺大。”
  “把你跟她的任何对话录音都发给我,今晚八点之前。”说完她就起身离开,双眸冷冰冰的。
  坐到车里,她紧紧拧着眉。
  不喜听外人七嘴八舌,但韩纵本人怎么就不主动解释一下?还是说,他觉得举无轻重没有必要?衣服洗糟了也不说,就买了新的直接塞给她,之后就什么都没了,完美结束。还真是他的办事风格。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打开一看以为会是韩纵,但结果却是顾宸。
  “这法官是女的,绝对会厌恶私生活不检点的同性,你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辩了吧?”
  她放下手机,开车回公司。
  别人都下了班,她还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监控录像。
  她擅长跟建筑或工程有关的案子,这种民事纠纷还是头一回。顾宸是中层干部,又有相当的官政背景,她官衔不大实在难以推脱,否则真的不想管。也不知是得罪了上边哪位领导,这小鞋真是穿得疼,让人怀疑对方清楚她痛点在哪,或者跟韩纵很熟,从而也知晓她跟他的事。
  ——让她来帮男人解决强`奸案,到底是讽刺还是恶意挖苦?
  监控是从俩人进到包厢那一刻开始拍的,起初还算平和地对话,但很快就开始争吵。顾宸先是把人摁在墙上,还是用双手。她竭力挣扎,甚至抬起左腿踹他。他连忙避开,往后退了一步。于是她被松开。
  陈易澜按下暂停,因为发现了第一个不对劲的点。
  她把他推开后,他并没有立刻扑上去,俩人足足半分钟的空白,她有足够的时间逃走,房间的门又没反锁。她为什么没跑?吓傻了?
  她对比自己的心境,除了第一次被吓懵,什么反应都没有,后来都是想跑、要避开——这已经成了本能。而且也是因为,第一次他做的很过分,那手几乎是攥着她命根子,她想跑都跑不了,后来被放开,第一反应不还是跑么。如果给她三十秒,她肯定窜得没影。
  好,录像继续往下。
  他把她拖到床上,动作十分粗暴她都开始哭喊,中间她也试图跳下床,但没能成功,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都拽回来。画面触目惊心,但她必须保持冷静和置身事外。
  在这么撕扯间,女孩上衣的扣子又崩掉几颗,已经清晰看到肩带和微微颤抖的小半球。
  他整个压上去,几乎挡住了摄像头拍摄,只看到她不停蹬动的四肢,脚上的高跟鞋还没脱下。紧接着下一幕,陈易澜又觉得不对劲,男的没有撕烂袜子或掰开她,而是粗暴地将内衣扯了出来。
  陈易澜盯着这个画面,琢磨很久。
  性侵,由于罪犯的迫切性,绝大多数都会直奔主题,他们只是想要即刻的发泄途径,甚至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人还是动物。
  她一帧帧地回放录像,仔细收集自己需要的证据。但看完后,她几乎感到苦涩。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即将要用的论据论点,也都可以用来给韩纵辩解,甚至证明自己就是故意引诱和放浪。
  她突然记起一个细节,韩纵在折腾自己时,好像并没有起反应,不像录像里的顾宸,西装裤暴露了一切。
  她不知道这对男人来说代表着什么。不是侵犯而是玩弄?肆意把玩他喜爱的女人,随心所欲掌控一切,包括性?
  不愿深想,也没空,她给当事人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她开口就问:“胸罩呢?”
  顾宸懵逼,“什么?”
  “那天晚上你不是扯了她内衣吗?我没见你扔地上,你把它带走了?”
  对方停顿片刻,还是嗯了声。
  “你为什么要带走?”
  “这是情趣,也是我的战利品。”
  “还在你那儿吗?”她问,“最好在,这可是很重要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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