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挣扎,许是吓坏了,许是没想到会有这种避难所。她没有质问,也没有惊慌,就乖乖地按照陈易澜的指示躲着。
陈易澜把车钥匙收起来,并且将车门关上。
她还没把那白色的裙边藏好,警察就已经走了过来。
他敲敲车窗,车子没开火,窗子是摇不下来的,她只好把车门打开一条缝。
“什么事?”她问。
他掏出证件给她看:“刑警一大队的,刚才有个女的从后门跑出来,你看见了吗?”
陈易澜摇头,“没有。”
警察发现她身上全是汗,衬衣的领口都湿了,觉得莫名可疑,“身份证带了吗?拿出来看看。”
陈易澜说:“没有。”
“那你带了什么?”
她拿出一张会员卡。
刑警啧了声,语气开始不满,“你是过来嫖的?”
陈易澜说不是,“你没听出我声音是女的吗?”
对方却见怪不怪,“我见过很多你这种拉拉,把自己扮成男的来享乐。”
陈易澜本来不想解释,毕竟检察官到处暴露身份可不好,尤其安琪还在这。
但现在没办法,她说道:“我是暗访的检察官,编号SN10093,我姓陈,不信你可以去问那里头的检察长,他们都认识我。”
刑警说好,“你等着,我问完就出来。”
陈易澜把惊魂甫定的安琪拉起来,让她脱掉那件白裙子。
女孩很聪明,一下就懂了。陈易澜把这件裙子扔到不远处的垃圾堆里,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给她。
她穿好后,扑进她怀里,似乎哭了。
陈易澜摸摸她的头,示意已经安全。
她让她继续在车里躲好,然后自己站在外面。
韩纵满头大汗地过来,显然不是因为这一段路就跑出汗,应该是之前太忙活。他急得不得了,抓着陈易澜的手连连问:“没事吧?没事吧?”
陈易澜冷静地推开他,“你跟刑警说清楚了吗?”
刑警立刻接话,“说了说了。”
韩纵问:“你的外套呢?”
“太热,我脱掉了。”
韩纵透过车窗往里头一看,再一转头,不远处有两只散乱的红鞋。
他立刻明白过来,眉头也皱了起来,“陈易澜,你在干什么!”
她沉默片刻,但也只能说:“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这违规的你知道吗?”他压低声音,尽量只让她听到,“窝藏罪犯一旦被查出,你辛苦挣来的执照可就吊销,并且永不能再进。”
“我知道,”陈易澜很平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旁的刑警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韩纵转过身,脸色毫无波动,冲刑警摆摆手,“你回去吧。”
陈易澜把车门打开,坐进去。
韩纵叹口气,“你等我一会儿,我跟那边说一声再过来。”
陈易澜没空跟他发脾气,只说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
“你这是疲劳驾驶,我不放心。”然后还从她手里把钥匙夺走,这次他当然没锁,车门敞着。
陈易澜靠在后座,十分疲惫。
安琪终于可以挺直腰背坐着,袒露着两条雪白的大腿。
“陈姐,你把我撂在前面路口就行,我自己去找间宾馆。”
陈易澜想了想,“你睡我家。”她这么说可不是出于妇人之仁,而是的确需要。今晚肯定回不了陈宅,要歇在市中心,韩纵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但有安琪在,可以防止他动手动脚。他总不能无耻到在人前还跟自己腻腻歪歪。
韩纵很快回来,迅速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
陈易澜想要他那件外套,但不想开口搭理他。她在后座悉悉索索,韩纵通过后视镜,看到她把裤子脱了下来,递给让安琪穿上。他看她下面光着,便在等红灯的间隙将自己外套给她,让她盖着腿。
车子开到一个繁华的CBD,韩纵停了下来。
他没出声,但明显是让安琪下车,自己找宾馆的意思。
安琪有点怕他,一直不敢对视,她扭头看着陈易澜。
陈易澜搭上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
“安琪今晚就睡我那儿。”
韩纵一开始还有比较耐心,说道:“坐你身边的这个女孩,跟四个已经落马的高官有性贿赂的牵连,不管有没有发生今晚的事件,她都是警方要的涉嫌人,甚至包括我们检察院。把她带到这里就仁至义尽好吗,后面的路都是有摄像头的,万一拍到她跟我们在一辆车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陈易澜说:“那你下去,我来开车。我不怕被拍到。”
韩纵皱了下眉,从前面的小柜子里抽出一张卡片。他直接扔到后面,但安琪没接住,掉在脚步,她俯身捡起,发现那是一张临时身份证。
用这种身份证住宾馆,不容易被警察查到,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但陈易澜还是坚持不让她下去。
韩纵开始不悦,“你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雏妓,跟我闹?”
“什么叫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必须无条件配合对方,”她冷冷地反问,“我不也是吗?”
韩纵当然听懂她的影射,但还是尽量克制点,“你今晚怎么了?”
“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他低沉地斥了一句,“我只知道你从关晟房里出来后就没给我好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他还能发生什么?”她心里的厌恶感骤然加强,“韩纵,你知不知道这种话真的令我恶心?”
“我没这个意思!”他心烦气躁地解释,“我只是按事实表述,这回结束后你就一直不对劲,他们不是已经相信你了吗?你现在还沉浸在恨意里没出来。”
她心里空落落的,“我本来就恨你,你不知道吗?”
韩纵沉默了,脸色变得很糟糕。
车厢里诡异地寂静,情绪往负面方向发酵,然而这种感觉她还挺熟悉的。
韩纵突然一踩油门,车子又飞奔出去。
陈易澜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她低头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陈律师,明天记得去收钱,钱款打到这张银行`卡上,你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五的佣金,名单如下……”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一看,发现那张表格不仅有人名还有对应金额。这些名字应该是官员的,金额该是他们接受性贿赂的。
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摸得着看得见。回头得好好查一下这个手机号和银行`卡,看来今晚的效果的确不错,关晟真的信了。当然,他并不会完全信任,所以只给了四个人的名单,姑且让她接手一小点业务,顺便也测试一下。
她估摸那四个人该是检察体系内的,问韩纵最快最明了,但现在她不想跟他说话,宁可明天一早自己去院里查。
车子到了,韩纵把一串钥匙丢给安琪,依旧不温柔不友善,砸地人家手疼。但经过刚刚的对峙和僵持,他像是对陈易澜妥协,所以才这样。
他下车来抱她,她并没有伸手,还把脸侧过去,明显是拒绝的意思。
“你这样怎么走路?”他不满地问。
“我有脚就可以走。”她强行推开韩纵,搭着衣服就准备下去。
结果脚尖才刚沾地,韩纵竟把她拦腰扛起。
“——你!”她挣动起来,外套瞬间滑落,鞋子也蹬掉了。
韩纵居然准备就这样蹲下捡起,还好安琪及时跑过去,将散落的鞋子衣服都拎起来。韩纵接过衣服,甩手盖她身上。
安琪知道韩纵把钥匙丢过来可不是接受自己的意思,而是他要抱她,不方便开门。
那是一大串,她不明白究竟用哪枚,韩纵也不吭声,试了三个还没试到。
他没耐心等,空出一只手,毫无预兆地夺过。安琪尖叫一声,手狠狠一抖,钥匙串砰地砸在地上。
她被吓到,就知道绷在那里。
韩纵等了一会儿,不得不出声,“第五个圆齿,用它。这门锁都是圆形的,一看就知道!”
安琪被吼一通,终于反应过来,她弯腰去捡,然后将门打开。
韩纵先是不悦,而后叹气。
进去后他把陈易澜撂床上。
她终于解脱,视线回正,微微气喘。她头发凌乱,脸庞涨红,全因为刚刚血液逆流。
韩纵一伸手,将她身上的外套给掀了,她下意识地紧张瑟缩,“……你又要干什么!”
但韩纵什么都没干,只是命令道:“去洗澡。”
她浑身被汗浸透,白衬衣也被揉皱,胸口一起一伏,而下面又只剩内裤,几缕发丝还散乱地贴在颊边,活像已经被上过。
韩纵忍了忍,移开目光,“快去洗澡。”
现在干什么都比面对这个男人要好,她飞快地窜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安琪更不敢独自面对他,也跟着一起挤进浴室。
☆、【二更】第二次霸占
54
韩纵这半个月都在她这边睡,秀气的闺房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无数的文件、换洗衣服、衣架、包装袋……床头柜还有烟灰缸。他赶紧清理了一下, 尽量都物归原处, 还将床单、被单都重换一套。
然后他开始想, 接下来要怎么做。
任何有监控的地方,包括电梯, 他都不会让那女孩跟他们俩同框。从车库出来, 直接坐电梯上来, 他跟陈易澜那趟是没人,但安琪那趟似乎有。他拨通了刑警队长官的电话。
“收工了吗?”
“还没呢,我现在在警局, 准备审审那几个兔崽子。”
“抓到几个?”
“六男两女,八个。怎么,你要来看看不?”
“我这边有事, 就不去了。你们还要继续搜吗?好像溜了几个。”
“不搜了, 浪费警力,抓了好几个女的都不是, 说是拿钱受委托进来扮一场, 只是艺校学生——我们可能被耍了。”
“受谁委托?”
“问了啊, 都不知道, 说是星探这样的人物, 很神秘,让她们参加演出。”无可奈何的语气,“现在的女学生啊, 自我保护意识太弱,成天想着天上掉馅饼。”
韩纵本来想说“我这里逮到一个”,然后把安琪上交,但听完这话,他改变了主意。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
安琪似乎很懂伺候人,一进浴室,她就主动帮陈易澜脱衣服。
但被陈易澜推开。她今晚很冷,也不怎么说话,就像一个威严的女法官。
安琪有点畏惧,低头站在一边。
陈易澜跨进浴缸,沉下去,她还站在那儿不敢动。
“为什么帮我?”安琪小声问。
陈易澜没回答,反问一句:“你又为什么帮我?”
“不知道,”她老实回答,“因为本能。”
陈易澜说:“那我也一样。”
“原来你是警察?你会抓我吗?”
陈易澜沉默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会。”
安琪竟然没有恐惧,还傻兮兮地说:“好啊,我愿意让你抓。”
陈易澜向她投去莫名其妙的目光,她解释道:“以前也经常有人来抓我,但他们都很粗暴,总是弄得我很疼,就跟外面那个人一样,但我觉得,你应该会很温柔,所以我不怕。”
“你知道被抓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她乖巧地点头,“就是问话,我回答,然后我就出来。”
陈易澜觉得不对劲,“你每次都能出来?”
“哥哥都跟我说过,叫我不要怕,在里面最多一星期就能出来。”
陈易澜顿时警觉,“你哥是谁?”
安琪没吭声,就看着她。
陈易澜招招手让她过来一起洗。
安琪进到水里,显得很开心,跟小孩子一样。
陈易澜起身,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手机,并且开启录音功能。
安琪看到,但不知警觉,甚至不太懂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陈易澜重新回到水里伏着,安琪还开心地用手撩水,泼到她脸上。
陈易澜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琪啊。”
“你今年几岁?”
“十八。”
陈易澜当然记得,上回打官司资料上写的明明是二十二。但安琪并不像在撒谎,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撒谎。
陈易澜耐心地问:“十八,这是别人教你说的,还是你自己知道?”
“身边的人教的。”
“谁?”
“保镖。”
“你跟夏瑶是什么关系?”
“我叫她姐姐。”
“你们俩是亲姐妹吗?”
安琪摇头,“不是。”
陈易澜循循善诱,“那你有兄弟姐妹吗?或者跟你很亲密的人。”
“我跟哥哥很亲密。”
对于这样一个有轻微智力缺陷的人,陈易澜反而更擅长套话。
她先是伸手抚了抚安琪的脸,然后又把手探到水下,捏一下她的胸。安琪立刻敏感地哼哼两声,钻到她怀里。
陈易澜问:“是不是有很多男人对你做过这样的事?触碰你身体。”
她点头。
“回答是或否。”毕竟这是在录音,这样才是证词。
安琪乖乖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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