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就想好好工作,顺遂谈个正常的恋爱,像大学情侣那样清新简单;然后平静喜乐地结婚,跟老公踏踏实实过日子。
没想到韩纵把她的人生轨迹都给颠覆。还没谈恋爱就被霸占身子,还没表示同意就被逼着同居,还没结婚就先怀上孩子。
陈易澜面颊潮红、双眸水润、嘴唇微张、衣衫凌乱,这模样让他又想起几小时前的情景。愤怒、痛苦、甜蜜、担忧、焦虑……这些情绪重新回到他体内,烧的他再度疯狂。
在他的神经还未发出指令之前,身体就已经无法自拔地陷进那柔软丰沛的湿地里。
一片甜蜜的泥泞。
男人在这方面或许真有种可耻的天赋,他完全没有阅人无数,但却很懂根据她的身体状态调整出最合适的位置,之前在仓库里,那种环境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他就用从背后紧抱的方式。
热汗淋漓时她紧紧攥着他手指,“韩纵……还是有人在拍……”
他知道她仍处于恐慌中,所以没有很深。
但现在,他觉得可以。
最右侧的窗户是开着的,一股暴雨后的味道渗入他的嗅觉,外面还在下,只是势头小点,那股下雨的味道跟她泌出来的腥味很像,新鲜,清透,无比贴近自然,而雨打的声响又跟冲撞一样猛烈。这样的环境令他兴致高涨。
里面翻云覆雨,外面也风吹雨打,仅一窗之隔。
大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慢慢停歇。
她缩在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而他肩上有个鲜明的牙印。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在她额头那里摩挲,她身体里的泪淌干了,脸上、下面全都粘稠一片。她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在他怀里慢慢地沉入梦乡。但韩纵还是没能睡着。刚刚被她咬了好几口,肩上,手背以及下颌,其中左边肩头被她反复发泄很久,真是到现在都发疼。
睡着的陈易澜,头又压在他肩上,被压得又麻又酥。她的发丝撩得他鼻子有点痒,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唯恐将她吵醒。
刚才,她那样狠狠咬自己时,他竟感到一种极大的兴奋,甜蜜而刺激。他觉得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被她用牙齿穿透了,很痛,毋庸置疑,但却痛得发痒、发狂。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变.态,但也没有一点办法。
结束很久,他都难以平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早上,陈易澜被热醒,韩纵的身体跟块热炭似的,几乎让人觉得他在高烧,但其实没有,男人原本就这样热,就像哪怕到了深冬,他们也不会有手脚冰凉的困扰。真正身体有恙的人是她,醒来时头脑特别昏沉,身上又有一股湿哒哒的黏腻感。
她发现他用双臂环抱着自己,胸膛紧紧挨着自己的背——一种将人牢牢护在怀里的姿势,他竟然就这样睡了一整晚,不难受吗?
陈易澜用手挪开他胳膊,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韩纵就这样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都还没对焦,就伸手去逮她,往她腰间一圈,将人又拉回自己怀里。
他闻到被窝里一股女性分泌物的体香,这充分唤起了他的兴奋,将脸埋在她发里,深深地嗅着,间或用嘴唇亲吻。
结果手掌按在床上竟摸到一滩东西,温热的。
他动作一顿,揭开被子。陈易澜背对着他。
那是一滩……血?深红褐色,他不确定,好像也不是血。
女生的血分两种,一,从毛细血管里出来的,真的血液;二,子宫里的脱落物,比如月经,很有血的形态和味道,但并不算真的。
一夜云雨后,除了落红他真想不到还能有别的,可这东西看着又明显不是,毕竟落红他早见过,是星星点点地甩出来,不会手掌大的一小滩。
他用指尖搓了搓,越发肯定这不是血管里出来的,因为里面有一些碎膜。
昨天搞得太晚,他没有给她擦身子,可能是分泌物。
他立刻起身去浴室打盆热水过来,然后用湿毛巾给她擦。
她晕晕乎乎,以为他又要折腾自己,一大早的简直丧心病狂,她浑身都在抗拒,委屈地说着“不”。
韩纵捉住她脚丫子,“别动别动,我给你擦擦。”
他用手指挑开,她尖叫起来,双腿也猛然蹬了一下,差点踢到他脸。
“不要……不要!你别再搞我了,我好难受……”
韩纵压住她,“我好好清理一下,你会舒服点。”
她一双大眼睛闪着泪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你骗我……你就是想进来……”
韩纵知道她是真委屈,但还是觉得很娇媚。他俯过去,在她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保证不进去,你乖乖的不要挣扎好不好?”
他大概地擦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或异常,但也只是比较外围的地方,毕竟一往深处去,她就又抖又哭,令人不忍。他搞得满头大汗,生怕弄疼她,欲望又差点被挑起。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凝重。
“宝贝,”他把陈易澜的手抓过来,让她摸摸那滩东西,“这是你的血啊,怎么回事?!”
陈易澜却毫不惊讶,像是已经看过很多次,“例假。”
然后她把手缩回来,把他推到一边,又躺下去睡觉。
韩纵盯着瞧了片刻,还拿鼻子去嗅,“女生的经血是这样的吗?”
她闷在被子里,疲倦地嗯了声。
韩纵还是不放心,决定带她去看、医院看妇科。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在感的小胚胎终于要被粗心的爹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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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诊怀孕(上)
67
韩纵对她的回答半信半疑,但觉得她也没必要骗自己, 毕竟没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拣一条干净内裤垫上卫生巾并且给她穿好, 本来想用棉条, 但不知在哪看到过一句“有性生活后尽量不要使用棉条, 容易引发霉菌性炎症”。
自从上回把她强行留宿,韩纵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没衣服穿的尴尬情况出现, 已经买了很多, 所以她有干净的替换。
说真的, 她不止是疲惫的不想去医院,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抵触。妇科疾病……一想到女性都会有点怕怕的。韩纵给她穿衣服时,她就盯着床上那滩褐色的污渍, 一开始还觉得只是干涸的经血,后来越看越不像,越想越害怕。
他很仔细地给她套上棉的浅口袜, 然后又去鞋柜拣了双软皮鞋, 那是崭新的,女式浅棕。她自己从来不会买这种, 毕竟上班只穿尖头和高跟。其实这边的衣柜、鞋柜甚至橱柜, 她老早之前已经清空, 决意不再回来。
但他上回又全部配置齐全, 还傻兮兮地买了一堆, 把每一处都塞得满当当,一厢情愿地专门守着她回来。
韩纵买的东西虽然丑,但胜在昂贵舒适, 而且的确是她的尺码,鞋子也很合脚。
他把她当小宝宝一样,耐心细致地给她穿好所有衣物,完了还拎条温热的湿毛巾过来,一边给她擦脸一边说,“赶时间,回来再好好洗。”
她看他忙这忙那,心里不禁酸酸的,但一想到他对自己做过的,又很气。这妇科病十有八九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戴套,搞起来没完没了,还老喜欢戳她花芯,直到今天此刻,她小腹还是残留了那种酸胀感。
韩纵握着她手往外走。他一挑眉,她飞快地把脸侧过去。
他笑了笑,手指勾住她下巴,让她转过来跟自己对视,“我又是哪里惹你生气?这一副要哭的样子是做什么?”
陈易澜拿开他的手,垂下脑袋,很明显情绪低落。他用双手抱住她,下巴轻轻摩挲她头顶,“不要怕,没病的,就是检查一下。我天天用舌头消毒,不会出事的。”
她用小拳头锤了他一下。
他笑着,“很嫩,很干净,真的。”
她神情痛苦:“韩纵,你下回再不戴套,我就……我就咬你。”
“你不是已经在咬了吗?”
她被他气得瞪眼。他连忙道:“好好好,一定戴。”
刚坐上副驾,她又感到一阵不适,小腹发紧,像是有根筋狠狠抽了下,绞的她直皱眉。
韩纵担忧地问:“怎么回事?”
那阵痛感也没特别要命,还在正常可忍受的范围内。她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有点痛经。”毕竟那避孕药害她例假迟了一个月,只要推迟就会痛。刚刚腹部抽紧时,又有一股暖热的液体从里面涌出,她愈发觉得应该是大姨妈来访。
韩纵让她在车里等一下,返身去楼上拿暖宝宝下来给她揣着。
陈易澜病恹恹,无精打采。韩纵不免有些心慌,把人搂在自己胸口,可劲揉了揉她后脑勺,“宝贝儿,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啊。”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毕竟对于这种妇科类的毫无经验,才开荤没多久,她就病了,这令他有种莫名的不安和愧疚。而且他对女性的身体也不是特别了解,就觉得的确很脆弱。
他仔细回想了下,觉得目前为止俩人身心交融的次数并不多。毕竟每发生一回,她都要躲他好几天。他原本还想婚后每晚都抱着她亲热,结果现在看来她身体条件并达不到要求。
可他就觉得奇了怪,陈易澜的体质在女生里面算好的,小病小痛都能自己痊愈,而他好多男同事的老婆,看起来娇弱得跟金丝雀一样,但那些已婚男士都说,一周四五次。这不就是隔天做么,周末甚至会连着。怎么他的小宝贝就这么不耐操?难不成真是不带套的原因?他又觉得这个太扯说不过去。
他脑海里莫名浮现了她在陈宅大晚上吃宵夜的情景,要知道她以前有时候连晚饭都不吃。而且那娇躯在手里的触感,没人比他更清楚。小腹特别平坦,没有一点赘肉,但这两次,他都觉得那里有了轻微肉感,绵绵的,爱不释手地亲了好几遍。
毋庸置疑,陈易澜长胖了,只是肉长在肚子上,其他部位还不明显而已。
韩纵突兀地来一句:“你是不是怀孕了?”
结果没听到回答。
他扭头一看,陈易澜侧着头睡着了。
抵达医院,他把陈易澜扶下来,一手搂她腰一手搀着她,动作格外小心。
陈易澜发现韩纵莫名愉悦了起来,虽然他面上不显,嘴角也抿着并没有上扬,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
她觉得有点奇怪,但身体不舒服,没心思琢磨这种小细节。
韩纵已经给她请了假,而且连医生都找好,挂上号不用等,直接去专家室。
他再自然不过地跟她一起进去,却被小护士拦在外面,“男士不得入内。”
“没关系,我是她老公。”
“老公也不行,这是妇科检查。”
韩纵是找了关系的,进肯定能进,但这小护士又不认识他。俩人正僵持,李医生拿着病历单过来,护士立刻冲她问好,她点点头又笑着看向韩纵,“又见面了,韩检。”
韩纵也笑着,礼貌地跟她握手,“这回要辛苦您了。”
护士在旁边一看,敢情这男的是李医生的朋友,于是识趣地退了下去。韩纵跟着进屋,并且关上门。
她看到陈易澜,小小地诧异了一下,继而又笑道:“陈律师,还记得我吗?”
陈易澜甜美地点头,“李医生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客气,随意一点。”她打开手术用的小灯,让陈易澜躺到床架子上。床两侧有专门搁腿的,妇检专用。
李医生戴上橡胶手套,兵兵梆梆地整理镊子、钳子和小刀。
陈易澜躺了下来,那盏过于明亮的手术灯令她生出一种诡异的心慌。
韩纵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放松,很快就能结束,也不会疼。”
但李医生并没有盲目配合他,而是道:“如果真有病,可能要动手术,那就会很疼。”
她先是按了按陈易澜的腹部,一边往下一边说道:“病历上显示你还没有结婚。”
陈易澜点点头。
韩纵立刻补一句,“快了,我们在筹备婚礼。”
陈易澜看了他一眼,他笑得充满期许,她只好把那些话暂时咽回去。
医生吩咐张开腿,她深吸一口气显然更紧张,下意识攥住韩纵的手。
他轻柔地抚着她的手背。
“性生活规律吗?”医生一边检查一边问。
陈易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纵说:“不太频繁,规律……也不算很规律。”
正常情况下,那口子比最细的手指还要窄,更别说她现在还紧绷着。医生把棉签探进去蘸分泌物,她难受地轻轻抽动起来。
“用过避孕药?”
“嗯,用过两次。”
“什么药?”
“……比较贵的那款。”
医生笑了起来,“连药名都不记得?”
韩纵艰难地试图想起。
陈易澜用虚弱的声音回了句:“优思明。”
医生摇着头,“那是短效药,要根据月经周期来吃才有用,对突发性行为没有避孕作用。”
陈易澜哽了哽,滋生出一种绝望。又被韩纵坑惨,她气苦,想打他,但眼下情况又不允许,她只能用指尖狠狠戳他的手。他还以为她在撒娇,轻声哄了句“别怕我在呢”然后继续跟医生交谈。
“这药吃下去没什么影响吧?”
“当然有啊,是药就有副作用,应该是让她内壁增厚了,所以脱落。”
医生把扩阴器拿出来,韩纵看了那玩意都觉得骇人,连忙阻止,“不做这个检查行吗?”
“不行,这是必须的。”
韩纵感受到她的颤抖,强烈地心疼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在床上他不觉得她疼,因为肆虐的东西是他自己的,或者说凶猛的热情把很多东西都掩盖了,但此刻,一切都直白到残酷地显露,几乎令他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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