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
一刹那,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荡的空间里就只听到男人清润的嗓音,如高山的溪涧潺潺流淌,“后面到的同学上来签个到……”
大教室里冷冷清清,似乎有穿堂风灌入,丝丝缕缕的寒意缠绕在人四周。
付忘言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耳垂,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刺入骨髓的宿命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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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场雪
第六场雪
自从那一节课以后,付忘言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老师。到了第二周的《专题文学赏析》课,又变回老教授给大伙儿上课。
此后的很多节课,老教授照旧在讲台上唾沫横飞,讲得很是卖力。底下的学生照旧听得昏昏欲睡。该玩手机玩手机,该睡觉睡觉,一派和谐。一切又恢复如常。似乎那一晚,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坐在大教室靠窗的座位里,时常会对着讲台桌发愣。心里总有期待,好像下一秒那个男老师就会从天而降。
——
第二天付忘言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餐,她空着肚子坐地铁去了清风杂志社。
编辑这份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胜在自己喜欢,工作压力也不大。她对钱没什么概念,够花就行。何况作为付家的女儿,她从来也不缺钱。从小到大,她只是缺爱。
忙起来日子就过得快。一转眼就到了复诊的日子。
哎,又到了要和医生抗争的日子辣!想想都觉得头疼!
不过这次她恐医并不严重,因为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
从护士那里了解到,白术医生一周出两次门诊,分别是周三和周五。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提前三天预约了白术医生的专家号。
到了周三,她先去取了之前抽血的报告单。足足有五张纸,上头一堆的医学专业术语,她愣是一个都看不懂。
过了这么多天,虽然白医生之前给她配了药擦。她的口腔溃疡稍微有些缓解,两边脸颊也已经消肿了,可依旧很难受。吃个饭,喝口水都酸爽得不行。
又是等了一上午才轮到她。当值的小护士带她进了216诊室。
白医生背对着她坐在电脑面前敲字,噼里啪啦,声音格外清脆。
付忘言站在他身后,她明显地察觉到白医生的背影好像变了好多。不似之前那般挺拔伟岸,变得纤瘦单薄,居然给人一种扶风弱柳的感觉,很像一个女人的背影。
不仅如此,她还透过一次性无菌帽发现这个白医生是盘发的。因为他脖颈处露出的一点头发是被平整地束起来的。
也就是说这个白医生是长发。
天呐,细思极恐呀!
不过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白医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她出神的间隙,白医生敲好了键盘,视线移开电脑,转了个身,“付忘言是吧?躺下吧!”
是个很苍老的女人的声音。
付忘言:“……”
尼玛,震惊哭了,都顾不得恐医了!
——
直到结束,付忘言才寻到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的困惑:“这位真的是白医生吗?”
当值的小护士肯定地告诉她:“是啊,这就是白医生啊!我们口腔内科的主任。”
付忘言:“……”
亲,你确定没有开玩笑么?
这位是白医生,那上次给她看诊的那个年轻的男医生又是谁?
这次当值的小护士不是之前那个,不了解她的情况,付忘言从她身上根本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只好拐着弯向她打听:“217诊室是哪个医生坐诊?”
小护士是个很热心肠的姑娘,想也未想就告诉了她:“顾医生。”
“他今天出诊吗?”
“出的。”
付忘言扔下一句“谢谢”就急匆匆地冲出了诊室。一下子就没影了。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护士看付忘言跑得这么急,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心想又是一个顾医生的脑残粉。
事到如今付忘言总算是整明白了。原来上次给她看诊的并不是白医生,而是这位传闻中口腔内科的颜值担当顾医生。
难怪那天结束的时候,他要向她刻意强调下次挂白医生的号。敢情原来是这个原因。
上次明明挂的是白医生的专家号,为什么变成这位顾医生给她看病了?
自打上次见过这个男医生,虽然没看到脸,可他的那一管声音却是让她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因为这个声音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太像了。她越听越觉得熟悉。
同样是姓顾,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虽然她很害怕面对医生。可因为这医生给她的感觉太像那个人了。所以就算过程会很痛苦,她今天也一定要看看这位顾医生的庐山真面目。
她来到217诊室。里头的医生正在写病例。五指在键盘上流连,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她怕打扰到医生,站在边上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打算等他忙完了再去找他。
她进去的时候,诊室里的小护士正在收拾东西。等手头的活儿忙完了,她这才注意到付忘言的存在,语气温柔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下班了,你下午再来吧。”
那医生听到护士的说话声,转了个身,无菌口罩遮盖下的双唇动了下,正欲开口让付忘言下午再来。可却被她抢先了一步。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了,劈头盖脸一句话,“能把你的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医生:“……”
小护士:“……”
——
话音一落,空气瞬间凝结。周遭的氛围变得沉默又诡异,波涛汹涌,暗涌横生。
那医生被付忘言整得莫名其妙,半天没吱声。足足愣了一两分钟。不过最后他还是依她所言将口罩摘下来了。
看到医生的脸时,付忘言整个人徒然失望。像是被人狠狠滴浇了一桶冷水,心都凉了。
之前她还心存期待会是同一个人的。
可惜不是他!
她的眼眶红了红,声音明显比之前小了一度,“抱歉打扰了!”
***
李默然压根儿就来不及开口说话,付忘言就已经直接走出诊室了。
眼睁睁地看着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李医生嗷嗷大叫,备受打击,“卧草,我就长得这么难看么?这姑娘为什么这样一副受伤的表情,我就这么不如老顾?”
尼玛,反差这么大,真的让人很受伤好么?
护士小杨笑地都直不起腰了,实话实说:“李医生,不是我打击你,就颜值而言你确实不如顾医生。”
口腔内科的颜值担当,那是开玩笑的么?
李默然:“……”
“小杨,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不过你还别说,老顾的脑残粉还真是多。我给他代了半天班,一上午就碰到了好几个。不过刚才那姑娘还真是简单粗暴,一上来就让我脱口罩!”
“哈哈……哈哈……”小杨朗声大笑,问道:“顾医生感冒没大碍吧?”
“没事儿,他那重感冒都在家里养了好几天了,估摸着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我下午就让他来上班。他这些个脑残粉,我可不愿再替他接待了,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
付忘言花了580块大洋查了血。可并没有查出什么名堂来。报告单显示,她并没有什么大碍。之所以这么频繁的口腔溃疡,和遗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再则就是体质问题。白医生建议她抽空洗个牙,清洁一下口腔。然后将她那两颗蛀牙补好。平时注意饮食清淡,忌辛辣和上火的东西。时间和条件允许的话建议中医调理。
和那个男医生说的大同小异。
既然专家让她洗牙和补蛀牙,那她就只能紧遵医嘱,去医院预约洗牙,再抽空去补个蛀牙。
付忘言原本想去仁爱医院洗牙,让好闺蜜给她开个后门,省心又省力。可自从医院回来,她总是频繁做各种旖旎的梦。她不仅会梦到当年那个人,梦里他慵懒地倚靠在讲台桌旁,不发一言,只对着她微笑。
她也会梦到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男医生。他总是穿着笔挺素净的白大褂,戴无菌口罩,露出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那一管致命的嗓音更是时常在她耳畔回荡。
她觉得这种现象很要命!
长久以来,她内心深处喜欢的人明明是去年有过一面之缘的顾疏白。可一次门诊过后,她竟然开始对一个男医生的声音念念不忘。
她害怕这个医生,却又对他的声音念念不忘。居然会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可当他摘下口罩时,他又的的确确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她将这件神奇的事情告诉了好闺蜜谢微吟。
电话那头好闺蜜震惊地差点掀桌子,“天呐小九,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花心的人呐!你居然脚踏两条船?”
付忘言:“……”
“阿吟你别乱说,我哪里是脚踏两条船。”
“你同时喜欢两个男人,这不是脚踩两只船又是什么?”
付忘言:“……”
谢微吟姑娘这逻辑也是够醉人的啊!
“阿吟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总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可当那个医生把口罩脱了,他们又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小九,如果你只对这个医生的声音感兴趣,而对他的长相无感,说明你就只是单纯的迷恋他的声音。并不是真的喜欢他。你内心深处应该还是喜欢当年那个代课老师的。”谢微吟在电话那头给她支招,“你再去医院见一见这个医生,如果还是这种情况,你就把这个医生忘了,都是错觉。那个老师既然是顾教授的儿子,你何不去拜访一下顾教授。与其这样单相思,还不如主动出击。”
大三那年冬天的一面之缘,给付忘言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没见到那人之前,她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自从见过那人以后,她不得不承认,一见钟情这种事是普遍存在的。她着了魔,中了毒,无可救药,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那人。可一直不敢付诸于实践。她骨子里是个很胆小怯弱的人。从小到大都学不会主动出击。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不敢去争取。
她的性子随母亲。母亲也是这样胆小怯弱的人。一遇事就退缩,就跟蜗牛一样,别人一碰她,她就直接缩进壳里。这么多年都不敢与人争,一直躲在角落里。
她谭辞明明才是横桑付家明媒正娶的部长夫人,却反倒让一个小三上了位。她这个原配灰溜溜地带着襁褓里的女儿回到青陵父母家。到死都不曾踏进付家一步。
而她付忘言,明明是付家名正言顺的九小姐,却反倒成了私生女,成了他付峥年的沧海遗珠,见不得光。
想来也是讽刺至极!
去顾教授家拜访顾教授,付忘言是绝逼不敢的。而去医院再见一面那医生,她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毕竟她恐医呀!
可能怎么办呢?她又没得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拿命蹭玄学,哇的一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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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场雪
第七场雪
又是一个周三。付忘言以复查为由向杂志社请了一天假。她打算再去会一会这个男医生。
虽然她是如此恐惧医生,更厌恶医院的环境。可为了心里那么一点鬼迷心窍的念头,她还是决定豁出去了。难受就难受一下吧。反正也死不了人。
有时候爱情需要运气,但更多的时候需要勇气。
她也反复地询问过自己。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她会怎么办?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她又该如何?
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她很纠结。既希望他们是同一个人,因为这样不论接下去的情形如何,他们好歹是重逢了。她不用再像过去那样守着自己那点遥遥无期的念想,日复一日等待。
可又不太希望他们是同一个人。她是一直喜欢顾疏白没错。可如果他变成她所惧怕的医生,她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会如何应对。毕竟她恐医这么严重。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眼下她必须尽快弄清楚事实真相。其余的以后再说。
——
冷空气南袭,横桑近几日的天气变得越发严寒了。出门之前,付忘言特地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和围巾齐上阵,将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严严实实。
她是专门踩点到的。她到达第一军医院的时候,正赶上上午下班时间。一大波医护人员从各个方向涌现出来。一抹抹刺眼的白色微微倒映在她眼中。
她顺着人流,快速去了3号楼的口腔内科。
站在217诊室外,她便明显地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有些哆嗦。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很清楚这扇门一推开就没有退路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暗暗在自己打气,“加油,付忘言,你可以的!”
217诊室的门没关,半开着,押开一条缝隙,隐约可见里头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各种仪器。
她轻轻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偌大的诊室空空荡荡的,只有那医生一人。
他背对着她正在埋头整理办公桌上面的病例,浑然不觉她的不请自来。
她也不出声打扰他,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他。
待他终于收拾好,一转身,便看到她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诊室里,眼里倒是未流露出一丝诧异。他戴着一只无菌口罩,目光平和如初,只对她说:“我们已经下班了,你下午再来吧!”
听到这管动听的嗓音,付忘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尖狠狠地颤了颤。全身上下的血液开始往脑子里冲去,热烈而又欢快地敲击着她的太阳穴。她心潮澎湃,思绪仿佛都飘浮到了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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