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就是六皇子的府邸了。
别看六皇子整日放浪不羁爱自由,天天到处寻找志同道合的损友。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进六皇子的府邸。最多的,就是去六皇子开的歌舞坊。
哪怕衡清处心积虑,想办法将几个身份干净的人塞进去,没过几天,这些人又会被退回来。本来,这种事情,衡清不会在意,总有那么几个人聪明。
可是,如果整个京城只有这一个人家是这样,而且这样谨慎和平日里表露出来的样子不一样,那就很值得深思了。
云霁自然想不到衡清说的是六皇子:“白鹭书院的那些老古板确实不大好打交道,宫里,也不太好插手。不过你这么一想,我倒是觉得,白鹭书院可能性很大。”
毕竟几位皇子想要争位,人才是必不可少的。京城分院没有成规模,众人还是没事喜欢去白鹭书院逛逛。
说起白鹭书院,那里还真有一个公子,很满足以上条件。
“常黎的确很有嫌疑。”拖着下巴想了好一会,云霁还是觉得,那个人很值得探究一下。毕竟一个有才有能,少年成名,正值最有抱负的年纪,却一直龟缩在白鹭书院半步不出门,完全不能想象。
“常黎是谁?”衡清皱眉问道。
另一边,容白比衡清更早见到了常黎。因为,容白打上白鹭书院的门了。
说起打上门,那还得说起容白对自己在书院中的定位。容白觉得,自己应该是书院的武力担当,至少,在书院的孩子们被欺负的时候,能出面保护她们的。
书院是有休息日的,按照温婉的习惯,书院每个月都会放一天的假。实际上,温婉的原计划是每七天放两天的,但是容白和唐瑜一致认为这样会降低孩子们的效率的。
所以,难得放一次假,孩子们自然不呆在书院。正好临江集团有钱,于是,温婉直接包了六皇子画舫的底层,给孩子们体会一把士族生活。
这一来,就不对劲了。
画舫底层的入场门票最低,温婉也是看在这一点,才选择底层的。结果,原本能进底层的那些书生就进不去了,一部分,咬着牙买了二层三层的票,更多的人,只能望着远去的画舫捶胸顿足。
脾气洒脱一些的,看着画舫走了,便散了。可是,京城的书生,有几个脾气好的,尤其是那些家族半败落的,兼职就是见谁怼谁的疯狗。
所以,晚上孩子们就被人拦住了。
众人先是开怼,不过,要论怼人,谁也比不过温婉。更别说,身边还有一群被温婉调教出来的孩子们了。孩子们从论点论证论据怼的对方毫无还口之力。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打起来了。
天黑,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第一个动手的。
只是,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年纪小一些的,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年纪大一些的,还好一些。
温婉也受了点轻伤。
“我们赢了。”站在气炸了的容白面前,容琪淡定的说了四个字。
其实,他们赢得也挺悲催的。临江学校来的孩子,虽然从小训练,可是年纪真的太小了,对上同龄的,或者年纪大一些的,还能一个吊打一两个。可是,他们对上的人都是比自己大十多岁的,打起来,对方直接能拎着衣领子把他们拎起来。
所以,最后能赢,完全靠容琪。
以至于,本来在书院地位就不低的容琪,现在直接成了众人推崇的偶像。这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容琪是个不读书专打架的啊!真成偶像了,那温婉肯定得吐血。
所以,温婉交给容白一个人物,去白鹭书院踢场子至少给自己找个说法。
常黎常山长很崩溃,因为面前的女人直接朝他下战书了。这也没什么,不就是下战书么,但是,这战书是替一群孩子们像白鹭书院的学生下的。
这就很崩溃了,一群最大不超过十五岁的孩子,还有男有女,朝书院这些十七八岁,甚至还有十九二十岁的,怎么比。
赢了,那是欺负孩子,输了,那是连孩子都不如。
“你们那什么君子六艺,咱们就比这六个,如果六个打平了,那就比别的,加试咱们再商量。”容白叉着腰,站在常黎面前:“大家都办的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素质这么低怎么行?”
素质低?
常黎想吐血。白鹭书院虽然不像灵山书院和松下书院那种遍地是大儒的书院,但好歹也是京城最有名的书院,这里的书生素质能低?
“你别说素质不低,是不是你们书院的书生喜欢去画舫?而且,吵架的时候,他们也说过自己是白鹭书院的。所以,你抵赖也不成。”常黎刚想开口,又被容白堵了回去。
☆、第四百二十章 松口
常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答应容白的挑战。
另一边,唐瑜难得的跟温婉坐了下来。温婉半躺在躺椅上,脸上挂了个口子。她是拉架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刮了一道。
温婉左手拿着账本,右手往桌子上伸去。还没摸到准备好的小零食,手背上便感受到了清凉。一扭头,便看到一只手拿着药罐,一只手在自己手背上涂抹药膏的唐瑜。
“我就是破了点皮,你用的这个药膏太贵了。”温婉皱眉想要收回手,结果还没收回来,就被唐瑜抓住了。
之后,两个人都愣了。
温婉看着两人的手,盯了半响,也没见唐瑜收回去。
“孤男寡女,男女授受不亲。”温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哦。”唐瑜应了一声,依旧不为所动,坚持将温婉手上的伤口涂上药膏。然后站起身,端着药罐就往温婉这边走来。
“你想怎么样?”温婉使劲往后退,椅子在地板上拉出一道印记。
唐瑜只是凑到温婉的面前,伸手在她的脸上抹上药膏:“你何曾心疼过金银,我只是看不得你不心疼自己罢了。”
说完,唐瑜将药罐收拾好。转身要走。
“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温婉叫住唐瑜。
温婉有点搞不明白这个男人了。按道理,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自己不生气,唐瑜也应跟自己保持些距离了。
可是,温婉觉得,带上面具之后的唐瑜简直就换了一个人,哪里还端着自己之前的下限节操?一个劲的宠自己,温婉觉得,再这么宠下去,自己就快跟容白一样,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
“阿婉何出此言?”唐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温婉。
左脸如玉,眸子温润。右脸被银质面具包裹,看着冷硬,但仔细看去,却发现目光依旧温和。温婉摇了摇头,觉得柳子韬之前跟自己打的小报告有问题。这个人怎么会冷笑,怎么会邪肆呢!
“没什么,你怎么不跟我保持距离了?”
“阿婉难道要与我保持距离?”唐瑜回道。
咦,这人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温婉放下账本,起身往唐瑜身边走来,伸手就摘下了唐瑜的面具,右脸鬓角处的印记清清楚楚。
“阿婉不喜欢我带着面具?”唐瑜问道。
“你还是带着吧。”温婉将面具放回唐瑜的脸上。其实,送面具给唐瑜的时候,温婉就想要唐瑜带着面具。不带着面具的唐瑜,要将刘海放下来遮住脸上的印记,这样会让他越来越深沉。
而且,从来京城开始,唐瑜几乎不再出门。带上面具之后的唐瑜就不一样了,无论什么地方,他都能去。
最近,唐瑜就经常在外面做事情。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让容白去白鹭书院么?”温婉转身,又往椅子那边走去。
唐瑜垂着眸子:“京城分院如今已经有近半年了,还没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阿婉应该没有耐心了。”
“四个月,我就对书院没耐心了,那你觉得,我对你几个月会失去耐心?”温婉坐下,懒洋洋的问道。
“阿婉,不是早就对我没有耐心了呢?”唐瑜笑道。
到现在,温婉都没有发现,唐瑜的称呼变化。唐瑜对温婉的称呼,已经由温娘子换成了阿婉,在温婉年前的自称,也从瑜换成了我。
这个时代,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甚少有人用我这个称呼。
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温婉也就算心再大,再奔放也有点受不住。那时候一冲动,就说出了那样的话,也难得,唐瑜还能正常的在这边跟自己说话。要是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估计连说话的可能都不留给温婉了。
“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过了,就当我没说吧。”温婉扭着头,不看唐瑜。手上和脸上的伤口在发烫,刚刚唐瑜的动作,有点让她吃不消。
“阿婉你明明是商人,怎么不知道,商人要重诺。怎么能将已经开口的话,当做没有说过的呢。”唐瑜声音有些哀怨。
我去,什么情况?
温婉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转过身的唐瑜。
这人之前不是嘴硬不肯么?这怎么回事?不过,温婉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至少自己做的不是无用功啊。
“你,你的意思是?”还得确认一下。
“阿婉,我想通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我想跟你在一起。”唐瑜垂着眸子:“我和衡清不一样,我不可能去考试做官,旁人见不到我脸上的印记,我还能做一个书院山长,若是旁人见到了我脸上的印记,我们大概要亡命天涯。这样的我,你当真不嫌弃?”
将自己的心剖开,唐瑜是用了所有的勇气。
一直以来,都是温婉主动,但是,这一次,两人却换了位置。唐瑜将自己的一切摆在温婉面前将选择权给了她。
“呐,唐瑜,我不是容白。”温婉歪着头:“那你是打算入赘还是打算娶我?”
唐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刚一松口,就得面临这个问题。入赘还是娶她?
“你对我的身份真的不在意?”唐瑜已经二十多岁了,在临江的时候,县令也曾经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子。甚至还有一两个谈婚论嫁了,只是一听唐瑜的过去,女方就退却了。
“我又不是傻子,你什么身份我能不知道?”温婉轻笑:“你都不嫌弃我二嫁,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呢。”
这年头,二嫁的女子可是不守妇道的典范。
唐瑜苦笑。
白漠那个人,唐瑜也算是印象深刻了。那种人,凭什么配得上温婉。但是自己。
“你最近不是在查你家的案子么?什么时候能查出来?”温婉开口。
唐瑜愣住了,然后想起,自己是用临江集团的人力物力查案子,想要瞒着温婉是不可能的。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家案子有问题?
“那个吏部尚书到底是什么人?”温婉问道。
唐瑜没有回答。
他不可能让一个女人为自己报仇,自然也不愿意让温婉身上的担子更重:“阿婉,等我为家族翻案,我们便成婚吧。”
“好!”温婉决定,一定要给唐瑜最好的助攻!
☆、第四百二十一章 常黎
唐瑜跟温婉在一起的时候,容白正在跟常黎聊天。
常黎是白鹭书院最年轻的山长,自然不像旁人那样鄙夷女子和孩子。书院里面,容白不能去,但是会客厅还是能去的。
所以,常黎在会客厅招待了京城分院的一行人。
“我总是看着你挺面熟的。”容白皱眉看着常黎。
常黎不像一般书生那样温文尔雅,反而有点黑瘦。虽然穿着书生常穿的衣衫,但是从头到尾,都满满的违和感。
“当初李夫人与家兄一起扬名校场。”常黎一开口,容白觉得这人应该是个真文化人。这种说话方式,容白见过的人,只有读了好多年书的才有。而且,必须在这个时代读书才有可能。
和他哥哥在校场扬名?姓常的,似乎只有一个。
“你是常睿诚的弟弟?”容白愣了。
“嗯。”常黎点点头:“家兄当初多亏李夫人的照顾了。”
联想到常睿诚,容白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眼前人眼熟了。两人虽然打扮差得有点多,但是都是黑黑瘦瘦的。
“没照顾他。”容白有点尴尬。
在临江的时候,容白真的照顾过很多人,但是,常县令带来的那一批人,容白是真的没照顾过。让他们在山里经历地狱模式的训练,反正不可能叫什么照顾。
常黎没接话。
他目光落在容白身后的孩子们身上。
容白带来的孩子,年纪都比较小。不过,越是年纪小的孩子,脸上的乌青也越多。结合容白之前说的话,常黎知道,这些乌青都是容白申讨的人弄的。
容白顺着常黎的目光转头,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坐直身子:“我们也不套近乎了,我来就是为孩子们讨个公道的。那画舫一层,我们先付银子包了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找我们麻烦。”
常黎默默的点头。
“咱们两家都是书院,出了这种事情,也不好上公堂。我们家的孩子年纪都小,万一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容白继续,这些话都是温婉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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