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这把壶了,也不要当初美好的心愿了,更是不要她了!
他是借着这把壶跟她断情!
了断,了断……
“呵呵呵……呵呵呵……”她冷冷的笑了。
过去的,就永远都过去了,再拼不回来,再补不回来!
正如男人的心,她亲口撕开的口子,就再也无法痊愈了。
他定是厌恶极了她,才这样歇斯底里的发泄所有的愤怒和仇恨……
“懂了……我完全懂了……”
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手臂上、脚踝上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看着挺触目惊心挺狼狈的。
简言硬着心肠没去管她,依旧冷声告诫她:“小濡,你和他已经结束了。现在,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梁小濡情绪崩坏却强撑着不再哭泣,她捂着肚子强忍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望,也同样报以冷笑,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简言,唇角吝啬的稍微勾了勾算是笑笑。
“是呀,除了你我还能爱谁?但是,我能选择不爱么?”
脸上一凉,两串冰珠落下,打湿了谁的心?
简言挑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小濡擦擦眼角,平静下来:“没什么,简言,我能出狱了是不是?麻烦你先回去,我稍微收拾一下,晚上再来接我吧。”
她语气极淡,想是刚才受的刺激不轻,整个人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晚上?”
简言看看周遭的环境,又转身看看在他身后瞠目结舌的一老一小两个狱警,勉强点点头。
“那就晚上,你准备一下,我会亲自来接你。”
话落,他转身走了,再没多看她一眼。
她为了别的男人流泪伤心的样子,让他恨得想去抽她,当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去责怪她,毕竟是自己当初负了她在前。
若不是为了梁以沫一个子公司的法国市场,他也不会离开凉城就那么音讯全无的舍了她。
给她点时间去调整自己吧……
到了自己身边,他会将她全身由内而外的全部扒干净,再亲手一点点的将她身上每一寸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擦去!
从心到身!
稳重自信的脚步踩在走廊上,咚咚咚。
苏信极了,又从铁栅栏里伸出了雪白的手臂:“哎,喂!简总!简总!别忘了我!带我也一起走!求你!”
小蔡嗤之以鼻,跟老杜低语道:“瞧见没,446又抽疯了!”
老杜摇摇头,叹道:“让她去吧。”
正文 601爱到深处,就像从没爱过一样!!!
简言还是停了一下,侧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微笑:“你?”
苏信点头:“对!是我!带我走!我可以……”
她直直立在铁栅栏里,咬白了原本血红的下唇,杏眼一番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又妩媚的看着简言,灵活的指尖飞速的盘剥着胸前的衣扣,老杜和小蔡都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从裤管里抽了出来……
整个死牢瞬间被照亮了一般,白花花瓷玉般玲珑美好的女子躯体呈现在那里,冰雕一般。
小蔡惊得说话都结巴了:“老、老杜,446她、她真疯了!”
老杜眯着眼睛提着警棍缓缓走过去,摇着头叹道:“裸奔哪,牢里好几年没人这么干了,终于有热闹了一回……”
苏信挺胸抬头,不但不觉得丝毫羞涩,还不断的凹造型展露自己的美,她稍稍侧身,保证简言的角度能够将她前后都看了去,嘴里含着手指风情万种:“简总……希望您能喜欢。”
记得《绝代双骄》里有个经典的桥段,铁心兰为了从花无缺手下救小鱼儿一命,当众脱光了所有的衣服……
苏信不爱看那些武打片,但是却记住了铁心兰那惊艳的一脱!
她早就不是什么纯洁的身子了,又坐过牢,还怕什么?
简言依旧看着她,并没有刻意回避她光裸的身子,眼里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情欲,只不过似乎欣赏的点点头,轻声说:“看机会吧。”
温润的翩翩公子在,在世人面前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自然不会让苏信失望,给她一个希望又何妨?
但是救她?就凭她那风骚城府极深的样子?
等到死吧!
抖抖西装,他走了。
“简总!简总!”
苏信绝望的抓着铁栅栏,疯狂的呼喊着:“简总,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简总!”
老杜已经提着警棍过来了,指了指她:“446!赶紧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伤风败俗!”
其实说句良心话,苏信的身材和皮肤真心不懒,她颇有些嫉妒的翻了翻白眼,年岁不饶人啊,想想自己,那两个都快垂到肚脐眼了,哎,难怪做了一辈子的老处女,没人要了……
苏信已经豁出去了,不在乎这些龌蹉女人的冷嘲热讽,嘴里只是绝望的吼着:“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神经病!我根本就不是犯人!凭什么关我?”
梁小濡静静的坐在床边,不顾苏信的各种折腾,只是呆呆的看着脚下的瓷器碎片,良久,她长叹一声弯着腰捡起了所有的碎片,又在好了棉布围巾包好,收在自己的行李中。
她有了新的方向和活下去的意义,所以,她的确很想离开这里,但绝对不是跟简言走。
分手了,就决不再回头,这是当初她答应过梁以沫的,她答应过那个冷傲的男人,绝对不跟前男友有任何瓜葛,虽然两人情已逝,但她还是会做到的。
她开始整理行囊,在牢里住了快两个月,她东西不多,仅仅是又把自己所有的画作都塞进了兜子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今天,可能是最近太累,她的腰特别酸,她不敢大意,赶紧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准备下午自己就一个人很低调的离开牢房。
至于晚上让简言来接,不过是诓他的,他来的时候,她早已经远走他乡了吧?
脑子里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终于闭上眼睛睡着一会儿……
凉城下了足足半个月的雨,今天却突然放晴了,城南大院又忙碌起来,很多人开着豪车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全都喜气洋洋的。
独栋别墅的二楼里,男人伸手扯开了窗帘,然后回头请示着:“梁总?”
梁以沫挥了挥手,不让玉雷说话,他将手机放在耳边:“T,取消对二号装置的追踪。”
电话那头,手下明显一愣,这个信号都追踪了一年了,现在放弃了?
他一个指令操作下去,再想联系上信号源可就没可能了。
梁以沫顿了顿,又淡淡补了一句:“马上。”
“是!”
梁以沫收了电话,深邃的眸光看向窗外。
玉雷满脸的忧心忡忡, 跟着梁以沫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二号装置指的是什么,眼下梁总放弃了,也就是说,小濡再也不会回来了。
梁以沫坐在轮椅上,捏着小时候奶奶给的一串佛珠,淡淡地道:“雷。”
玉雷赶紧答道:“是,梁总。”
“我要离开创世一段时间,你不必跟着我,继续留在公司,有什么就及时联系我。”
玉雷大惊:“梁总,你?”
梁以沫点点头:“放心,我二叔回来了,暂时替我打理创世,你在他身边也能学到很多,也顺便帮我盯着他。”
玉雷知道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只是不太放心:“梁总,我知道自己说这话逾矩了,但是……那红锐就真的没人能胜任了吗?为什么非你不可?”
梁以沫身形端坐,手里紧紧捏着那串佛珠,使得他全身上下更显出一丝慵懒和禅意。
他并没有因为玉雷的僭越而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句:“淮衣有难,不得不去。国之所需,吾心之所向。”
玉雷不再说话,梁以沫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决定,都是反复思量过的。
良久,梁以沫又吩咐着:“派李准去纽约,三日后启程。”
“是,梁总。”
玉雷走了之后,梁以沫将佛珠放在案几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寂灭”,迎着光线,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琥珀色的液体异常通透,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似乎也该“启程”了。
牢房里,梁小濡身子突然抽动了一下,从一个噩梦里惊醒过来。
她紧紧抱着那套凤首扁壶的残片,鬓角湿哒哒的。
梦里,梁以沫用异常清冷陌生的眼光看着她,无悲无喜的样子,似乎从来不认识她的模样……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她不怕梁以沫恨她,不怕他怪她,也没脸指望他原谅她,但她真的很怕他忘记她!
就像从没爱过一样……
正文 602压力重重,他该如何对决?
梦里有辽阔的草原……
梦里有你我的笑脸……
你我曾经走过的日子,点点滴滴,都在你我的眼角、心间……
一串古朴的佛珠落在金丝楠木地板上,丝线断了,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像断了线索的梦,零零乱乱的……
梁以沫摇了摇头,受伤之后他总是失眠,却在温暖的白天能够小憩一会儿。
也许夜太长梦太苦,他心里总是空落落吧,他现在喜欢白天,只有在白天人多热闹的时候,心底的苦涩才会淡些。
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眼眸微微一眯,想起了那个人来病房探视的那天。
那天,是他大手术后头一次醒来,耳边,慈蔼的声音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以沫,以沫……”
他费力的睁眼,看见了一张苍老的脸:“汤、汤……”
他喉头干涩身体极度虚弱,只能空空的做着一个唇形。
汤老。
他想这么称呼对方。
老汤点点头,眼眶湿润着握着他的手,轻声叹着,像个慈父似的关怀着他:“以沫呀,你这次是捡了条命啊……”
他面无表情,只是眼眸闪了闪。
“我和他们几个专程从北京飞过来看你,我们几个老头子老了,坐个飞机都腰酸背痛的……你说你这开胸手术,要在病床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半个月……唉,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
他依旧没有办法说话,脑子却是极度清醒的。
“年轻人,看开点儿吧,别太把爱情当回事儿,路还长,你总归会遇到一个对的人……”
老汤徐徐的说着,一张老脸满是褶皱,饱经一世的风霜,换上沉稳和智慧的神情。
“以沫,男人啊,还是需要去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业的,切不可儿女情长啊!爱情的滋味,你尝过一次便好,若真是认了真,就无趣了。为了一个小小女子豁出了半条性命,这种傻事干一次就够了,下不为例,否则,伯伯们会对你伤心的。”
说“伯伯”是宠溺了些,准确的说,是“首长”。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咱们还是得放眼未来!死神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别人不说但是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死神这次是受你的牵连了……我们看上的人是你,不是他,知道么?”
梁以沫眯缝着眼睛,狭长的凤眸偶尔波光点点,清澈极了。
老汤紧握着梁以沫的手,咬着牙叹气:“孩子,自古以来,成大事的人就要经历得更多,你要坚强的挺过来才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眼下对死神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基本快要给案件定性了,军事法庭将在下个月开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会以出卖军情,投敌叛国罪论处。这身军装是保不住了,甚至可能要坐牢,毕竟卷宗里的秘密太多,很多都未到解密的时候……”
梁以沫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他诧异的看似慈祥的老汤,非常震惊。
老汤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笑:“没办法,我自然是相信死神的,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别人信么?总归要有人证明他的清白挑起他的担子才行……”
梁以沫眼神渐冷,凉凉看着他。
老汤神情一僵。
这个孩子,躺在病床像个活死人了,眼神还是那么犀利,他有种什么都瞒不住他的错觉。
他轻咳一声避免了尴尬的气氛,又徐徐说着:“眼下你和那个女人已经结束了,也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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