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她夫君和公公一起去,难保不会遇上危险,且京中的这只青鸠又该如何呢?
想到这,锦娘不禁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南宸看着她说道:“这个你四叔说他已经有办法了,如你们方才所说,那空寂若真是为了个人恩怨才来寻玄虎报仇的,那就好办了,青鸠不能插手人类的事,这是历来的规矩,至于其他,你和你娘就不用多操心了。”
说完这话后,南宸便将南苍术和南苍颉叫到了书房,锦娘和曲柔目送他们进去后陷入沉思。
“锦娘,你怎么想?”曲柔想了一会儿后看着自家儿媳。
锦娘闻言看向她,抿嘴摇了摇头。
两人分开后锦娘回到北苑,负责在凌王府一直监视的黑点已经等在那里报告情况。
锦娘看到它之后更加肯定了心里的决定,于是上前问道:“怎么样?那边什么情况?”
黑点跳到她的肩上将今日一天的情况告知锦娘。
当锦娘得知施燕然试图在施矜月的饭食里放慢性毒药而被施矜月得知,想通过放在五皇子的饭食中嫁祸给施燕然的计谋失败后略微惋惜。
“那女道士的住处你可知晓了?”那女道士是施燕然用来对付她的,理应她必须到场才是。
黑点点头,将探查来的女道士的住处告诉锦娘,锦娘让它继续盯着,本还想说些什么,但隐约的脚步声传来,她便让黑点飞走了。
转身,原来是她夫君。
两人吃过晚饭后在小花园消食,一路上南苍术都没有说话,锦娘也没开口问,因为她知道现在他心里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而她,也需要时间来制定一些计划。
大局当前,她没有时间再和施燕然耗时间,必须快到斩乱麻才行,否则还不知她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且在这件事之后她也不想再和她磨了,左右都是想报仇,杀之而后快岂不利落。
南苍术走着走着便感觉到似乎从身边人身上传来隐约的杀意,不禁停下脚步垂眸看向她,锦娘因想事情想的太过入神而没有发现人已经没有再走了,直到他开口出声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他好一段距离。
“怎么了夫君?”她转身走过去,看他正看着她。
南苍术拢了拢眉,轻微摇头,拉着人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我和父王决定五日后出发,苍颉会留下来跟你们一起。”他抱着她坐着,开口道。
锦娘明白地点点头,摸着他的脸说:“这一路大概要多长时间?”
南苍术习惯性地眯眼在她手上蹭了蹭,“路程较远,若顺利,来回得半年左右。”
虽然他也舍不得和他的小妻子分开半年,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必须得去。
“半年啊……”锦娘沉吟。
“嗯,”南苍术在她身上蹭了蹭,边道:“四叔和柳诀在京中我多少还是放心的,毕竟对方也只有一个,别看四叔平时不靠谱,能坐上那个位置没点本事也是不行的。”
锦娘听着,没有问太多,这点道理她当然是知道的。
昨日在擎天塔看到兄弟俩的争斗后她便有猜到南宸和南弘的能力,只是现在没有国师,很多事就都无从知晓。
五日么……
五日的话,应该足够了吧。
……
“我说父皇,你究竟还要关我关到什么时候?差不多得了啊,我还想跟三叔他们一起去雪岭呢,你赶紧的把我给放了。”
凌王府,原本已经在书房禁足的五皇子南启凌一边啃着他爹给他从宫中带的美食,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而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早在宫中就寝的皇帝南弘正把脚翘在自家儿子的书桌上打着呵欠。
南启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瞌睡了就赶紧回你的地方去,明天记得解除我的禁足就行。”
二十天了,他身上的毛都快发霉了。
南弘看着他,又是一个哈欠,“放你出去?那可不行,现在苍术要赶着去对付青鸠,没空对付你,老八去塞外转一圈,你出去也没谁陪你四处晃荡,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南启凌吞下最后一口肉,擦了擦嘴看着南弘,“我觉得这样不行,再让他对付下去,你儿子的这条小命估计都得没了,你看看老八,而且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回来,他一定会从此离开皇族。”
他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见君笙了,也不知道他最近的身子好不好。
南弘长长地叹了声气,道:“我又何尝不知他的性子,若不是他不愿置身这朝堂中,我们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只现下不是告知实情的时候,老八现在算是功成身退,也就只剩下你了,所以你赶紧搞点事让苍术把你给办了,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心。”
“什么叫‘赶紧把我给办了’?”南启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白光微闪,硕大的花斑虎便卧在了方才他坐的地方,耳边有着淡淡的红色浅纹。
大虎抬起爪子在耳朵上挠了挠,轻哼一声道:“把你办了不是来的更快,之前记得写遗诏。”
“你个臭小子,找死是吧?!”南弘佯怒地瞪着他,眼珠转了转,心里顿生一计。
南启凌看到他的眼神后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问出口,南弘便开口了:“周连祁最近动作好像有点大啊,你这边就没有什么消息?”
南启凌瞬间就把要说出口的话给忘了,摇着虎尾看向他,“前日里让人带过信,问我的情况,据说已经准备让周鹤娶那谁的女儿了。”
“那谁?”
“忘了。”
南弘:“你能记住什么?”
南启凌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说道:“人类的那些弯弯肠子我等实在学不会,光是为了弄得自己满身臭我都快愁死了,不过幸好还有一个周连祁,叛国通敌这种大罪,没有人敢包庇。”
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虎眼开始一眯一眯的。
这是他的习性,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吃过东西后就会犯困。
南弘看了他两眼,放下退起身。
“别总这么随意,当心你府里的人。”临走前,南弘不太放心地嘱咐。
南启凌已经开始晕晕乎乎了,“嗯,知道了。”
南弘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一转身化为虎形纵身跳到桌上,再到屋中横梁,通过屋顶的天窗出去。
第二天,锦娘目送南苍术进宫后便带着辣椒往黑点说的那个地方去。
水井街一百号,处在一个很幽深的巷子里,马车在巷外停下,下车后走了一段路后耳边便没了那喧闹声,锦娘和辣椒专注于门牌号,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百号的牌子。
辣椒上前去敲门,屋内传来应答声:“哪位?”
辣椒回头和锦娘对视一眼,“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
话落,里面一片安静,锦娘眯了眯眼,给停在肩头的黑点使了个眼色,小家伙扑棱着翅膀上了围墙,而后扭头冲锦娘点头,锦娘勾了勾唇,下一刻,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黑色罩衫白色勾边,身形瘦削,双目凹陷颧骨突出,头发在最顶上绾成一个攥儿,没有道骨仙风之气,倒是显得有些营养不良。
“二位女施主请进。”女道士开口,听上去有些暗哑。
☆、第190章 忘尘,混进凌王府
辣椒走到锦娘身后跟着她进门,进去后便听关门声,锦娘回头看去,见那女道士正插好门栓往这边走来,将她们往屋里带。
简单的庭院,角落里有一处葡萄架,上了台阶后进到了正堂。
进去后锦娘不由得唏嘘,桃木剑驱鬼符几乎满房间都是,还各式各样,一进去便觉着诡异,且一股像是发霉的味道直扑鼻间。
“施主请。”女道士在屋中点燃了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锦娘在她对面坐。
锦娘落座,辣椒站于她身旁,女道士视线在辣椒身上扫了一圈,而后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不知施主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这话是对锦娘说的,锦娘闻言后收起了打量的目光,冲她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礼,“忘尘大师神通广大,我也是从朋友那里听闻后才找到此处的,有些唐突,大师莫怪。”
烛光下,那张过于瘦削的脸显得有些诡异。
“施主客气,”忘尘也冲她回了礼,问道:“不知施主是从谁人口中得知?”
锦娘看她眼中谨慎,心想果然是见不得人的,否则换做真的有心无愧的,怎会这般小心翼翼。
思及此,放下双手,笑了笑道:“凌王侧妃施燕然,大师可曾识得?”
提及施燕然的名字,那忘尘的神情明显一滞,笑得有些不自然。
锦娘勾唇,“怎么了大师?难道您不认识此人?”
锦娘的眼神说不上友善,唇边的冷笑明显,看得那忘尘又是一惊,脸色都变了。
“你们是谁?为何会认识凌王侧妃?”
锦娘今日来穿的较为朴素,除了身边带了丫鬟让忘尘觉得应该有些家底外,其他特征并不明显,甚至连头上一根簪花都没有。
“大师稍安勿躁,”锦娘说道,“我是她的堂嫂,知道大师的事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
“堂嫂?”忘尘皱眉,随即“腾”地站了起来,看锦娘的眼神有些惊慌,“你……你是玘亲王妃?!”
锦娘坐着,抬头看着她,笑了笑说:“对啊,大师应该对我很熟悉才是,毕竟前日大师才刚施法诅咒了我,不是吗?”
“你……你你你……”忘尘指着锦娘的手指都在打颤。
锦娘看着她,觉得好笑,起身走到她跟前双手搭在忘尘的肩上把人给按回了位置。
“大师何事如此惊慌?莫不是我来得太突然把大师给吓到了?”
忘尘想起来,但被却锦娘死死地按着,只好扭头看着她,“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凌王侧妃分明就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那人给的费用很高,她没必要和银子过不去,她自然是不会说的,那害人的人就更不会把自己的毒计让别人知道。
那这人是怎么……
锦娘看她目光慌乱,大致也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笑了笑说:“大师别紧张,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需要大师去凌王府一趟,顺便,把我也带进去。”
忘尘闻言身子一震,使劲摆脱锦娘的双手,警惕地站在角落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锦娘拍了拍手,坐回方才的位置,“什么意思?大师难道还不清楚吗?你觉得我已经知道了别人对我的诅咒还会在屋里坐以待毙?”
她可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她说过,为了不让人挡她夫君的路,她可以去让双手沾血。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我只是为了挣钱糊口,王妃又何必为难于我?”
忘尘知道自己辩解没用,于是也没有再问过多,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躲。
锦娘看在眼里,心下冷笑一声后冲辣椒伸手,随即辣椒便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给到了她手里。
“咚”的一声,钱袋子在桌上发出声响,让忘尘的心也跟着一颤。
“这里有一百两,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百两,如何?你觉得够吗?”锦娘看着她,问道。
忘尘一听,双眼都放光了,忙过来将那袋子拿到手中,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咬了咬,迟疑了片刻后连连点头,“王妃需要小的怎么做?”
呼,还真是市侩。
锦娘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说道:“给施燕然带消息,你之前是怎么进王府的一会儿就怎么带我进去。”
忘尘闻言忙点头,当下就拿出纸笔开始写消息,以锦娘的说法便是前日忘了还有事情要交代,今日需得到府中见上一面。
待锦娘确定后,忘尘便走到外头冲空中吹了吹口哨,片刻后就从屋顶飞下来一只鸽子,忘尘将那小纸条绑在鸽子的腿上,摆了摆手后那鸽子便朝着凌王府的方向飞去了。
“王妃,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鸽子飞走后忘尘回到屋中,朝着桌上的一个小瓶儿看了看,不解地问道。
锦娘瞥了她一眼,道:“不过简单的白水罢了,你到了之后照着我方才教你的说法对施燕然说一遍即可,届时我不过是你的随身弟子,切记别往这边看,明白吗?”
这种事情必须得她亲自确定才行,否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来。
忘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怎么明白,那件事的传闻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拿那件事来说事,不过想想还是别猜那么多了,像这种有钱人家的事情不是她能插足太多的,只要有银子拿就成了。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外面响起了鸽子咕咕叫的声音,忘尘出去后又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纸条,锦娘看了一眼后起身,“走吧。”
忘尘忙收起纸条跟了上去,三人上了忘尘的马车,到了王府后门后锦娘让辣椒在对面的巷子里等着,自己则跟着忘尘一起一路小心翼翼地进了王府。
很快到了施燕然现在住的地方,幽兰院,环顾了一下四周,锦娘心里冷笑。
还真是差太多了,先前的心兰院足足比这院子大了一倍不止,也难怪施燕然不甘心了,比起施矜月的院子,她这里实在小得太多。
“大师。”施燕然从屋里出来,往忘尘的身后看了两眼后赶忙带着人到了屋里,而后才看向忘尘身后的锦娘,问道:“这位是……”
她没有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锦娘今天可是硬将床上的南苍颉给拽起来让他给她易容的。
忘尘顺着她的视线往锦娘脸上看了看,很自然地说道:“贫道的弟子,前些天帮贫道去办事了,昨日刚回来,王妃放心,靠得住。”
后面三个字让施燕然定了心,待坐下后问道:“大师说有事忘记说了,不知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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