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极其陌生的神情。
汪若霏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将自己朝身后又缩了缩。
“你说的没错,可惜,你挡了本王的路。”
“娶了你,她就永远不可能接受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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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高能,明天是重头戏!
好怕明天要写的内容又会审核不通过……
第131章 喜欢有武力值的男子
她,她是谁?
刹那之间,汪若霏忽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贤妃说得没错,你果然对沈风斓动了真情,你果然!”
她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声音嘶哑地大喊着。
为什么又是沈风斓,为什么?
她从懂事以来,就一直活在比不过沈风斓的阴影里,这还不够吗?
就连她一直以为会成为自己夫婿的人,也背着她爱上了沈风斓!
一个为别人生儿育女的有夫之妇,一个低贱的妾室!
就算沈风斓是残花败柳,还是有晋王、宁王,一大堆人爱护……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喜欢她,凭什么!”
而宁王只是调转了马头,将她的声嘶力竭丢在身后。
一队人马迎面赶来,正是借故巡查离开圣上的詹世城。
在他身后,南青青和一众死士紧跟着。
宁王朝山坡底下示意了一眼。
“这里交给你们了,别让她活着。”
他面上噙着笑意,声音却冷硬如铁。
南青青嘴角勾起,笑着回应他。
“放心吧,宁王殿下。”
他马鞭一挥,策马离开了此处。
南青青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在那处山坡。
她几乎可以想象,汪若霏在山坡底下,听见她的声音正在瑟瑟发抖。
就像当初面对一身酒气的太子,她也同样瑟瑟发抖一般。
她并不急着过去,而是慢悠悠地驱着马,让马蹄嘚嘚之声缓缓靠近。
每一声,都让汪若霏心中一颤。
她拖着一条残腿,朝山坡的石壁挪过去,尽可能贴在山壁之上。
好像把自己的身子贴得更紧,南青青就看不到她似的。
嘚嘚之声,越来越近。
马蹄每一次踩到地面上,都像是一只小而锋利的匕首,凌迟在汪若霏身上。
她颤栗,惊恐。
忽然想到了,那一日那间更衣室里,南青青凄厉的叫喊声。
她当时就在不远的门外,直到确定里头的男女已经成了好事,才让小宫女去叫人来。
宁王为了不娶她,竟然和南青青勾结在一起要置她于死地?
好,好一个宁王。
这般狠辣的手段,真像是汪家的嫡传,贤妃的教导。
可惜贤妃喂出来的不是一条好狗,而是白眼狼……
饶是汪若霏惊惧之下失去了理智,她也看出来了,南青青这是在耍弄她玩。
她故意踩着马蹄慢慢靠近,就是想让自己恐惧。
尽管如此,她还是尽力缩在山壁旁,试图遮挡自己的身子。
头顶上,女子妆容华丽的脸,慢慢探了出来。
正是南青青含笑的面容。
“汪大小姐,你方才跑的还真是快,活像只发了疯的野狗。”
她看着汪若霏满身的伤痕,衣裳不整,鬓发凌乱,心中格外痛快。
这样的汪若霏,比她当初更狼狈万分。
看着她眼中的快意,詹世城站在身后,心中五味杂陈。
汪若霏被她辱骂为野狗,全然没有平日的骄傲,反而急切地解释着。
“南青青,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只是一把刀,真正的主使人并不是我啊!是宁王,是宁王指使我这样做的!你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把我杀了只会让宁王得意!”
南青青坐在马上,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
“哦,宁王吗?”
那声音听不出悲喜,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汪若霏连忙道:“对,就是他!是他授意我陷害太子的,你别被他蒙骗和他站在统一战线,那就太糊涂了!”
南青青冷冷地移开目光。
“就算陷害太子是宁王的意思,宁王总没有告诉你,一定要用我南青青来陷害吧?我南青青出身平凡,用世家贵女来陷害太子,岂不更好?”
汪若霏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她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这个问题。
因为授意她这件事的贤妃,只是让她随便找一个入宫赴宴的女眷。
是她心中记恨南青青,不仅因为她采了自己的花而记恨,也因为她是沈风斓的朋友而记恨。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那日不是南青青,而是沈风斓。
可惜沈风斓太过聪明机谨,她不能犯这个险。
一向柔弱谦卑的南青青,就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汪若霏喊道:“你要怪就怪沈风斓!若不是她让人太难以下手,我一定会选她的,我更加恨她!”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挑拨我和沈姐姐?”
南青青不禁冷笑,“汪若霏啊汪若霏,你的心机和手段,原来不过如此。我当初竟然会被你算计到,实在是愚不可及。”
当初的南青青,也许是太愚蠢。
她自小被南奇赋养成怯弱柔顺的性子,她习惯以谦卑去讨好旁人,从未得罪过谁。
又如何想到,只是郊外一朵开得正好的花,就让她得罪了汪若霏这样的狠毒之人?
被算计到失去贞洁,失去所爱,她才学会聪明。
“你的腿断了是吗?没关系,我让人下去帮你。”
南青青笑得阴冷。
汪若霏不自觉地摇头,一边朝后挪着,试图离她远一点。
可惜她一条残腿失去了知觉,无论怎么挪,都躲不开南青青的视线。
在她的惊恐之中,南青青朝身后一挥手。
几个面无表情的死士敏捷地跳了下来,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杀气。
平西侯府培养过许多死士,宁王培养死士的方式,就沿袭平西侯府的方法。
故而汪若霏很快便明白了,这些死士都是宁王的人。
他们多半都是孤儿或乞丐出身,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选来培养。
彼此之间互相争夺分量不足的吃食,争夺更好的饭菜。
抢不过的就饿死,抢得过的那些,就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无情。
这些死士是没有感情的,他们只知道听主人的话才有饭吃,没有人会和他们聊天,没有人会告诉他们正常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他们无情无义,只有人本能的生存欲望。
这些死士之中,或许有人也曾是平西侯府出来的。
可惜的是,汪若霏已经不是他们的主人了。
她不停地后退,却只能挪动微乎其微的距离。
南青青俯下脸来看着她。
“汪若霏,你想死还是想活?”
她这一句话,令汪若霏看到了些许生机。
“我……我当然想活!可你会让我活着吗?宁王会让我活着吗?!”
她狐疑地盯着南青青。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报仇。
“会啊,只要你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做。”
南青青笑得越发灿烂,盛妆之下她原本的面容,叫人看不真切。
她瞥了一眼那几个死士,笑得阴森。
“取悦他们,和他们欢好。只要他们五个满意,我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詹世城听见此话,震惊地看着南青青。
她竟然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主动取悦陌生男子……
并且,是五个。
而南青青的注意力都放在汪若霏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詹世城的神情。
汪若霏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五人,他们眼中的杀意,让她只想退缩。
那条麻木的腿汨汨地流出鲜血,而她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再这样下去,就算南青青放过她,她也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她咬紧一口银牙,凌厉地抬头。
“我要怎样相信你?如果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再杀了我怎么办?”
南青青嗤笑一声。
“你没得选择。如果你不信,那我现在就让他们杀了你。我数三个数,你自己决定要死,还是要活。”
“一!”
汪若霏脑中思绪凌乱,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南青青的话。
“二!”
她心乱如麻,眼前唯有一件事支撑着她,那便是活着!
“三!”
“我要活!”
几乎是同一时间,汪若霏迅速地做出了回应。
她蹙着眉头,用残破不堪的衣袖抹了抹脸上的灰尘,目光望向那五个死士。
紧接着,她一手解下了腰间的裙带,费力地撕扯着自己的裙摆。
因为一条腿完全使不上劲,她的动作显得迟缓又狼狈。
那五个死士是经过刻苦训练而成的杀人武器,他们身上对本能欲望的渴求,更超乎常人。
平日里供他们发泄需求的,都是一些年老粗陋的妇人。
咋见汪若霏这样年轻美貌的女子,他们眼底露出了怪异的兴奋。
刺拉一声,她一个使劲,露出裙下大片雪白的肌肤。
这无疑刺激到了死士们的眼睛,他们面上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却迟迟没有动作。
没有得到命令,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汪若霏咬了咬牙,接着撕扯起自己的上衣,圆润的肩膀活像是一个球。
她快速地将自己完全展露在众人的面前,因为耻辱和寒冷,浑身瑟瑟发抖。
她绝望地看着,那些死士眼底的火渐渐点燃,烧灼……
拖着那条残腿,她用爬行的方式,一点点挪到了他们中间。
每爬行一步,她的腿骨就错位一分,在泥地上留下一条猩红的痕迹。
他们贪婪地盯着她的胴体,像野兽一般产生了正常的反应。
汪若霏颤抖得更加厉害。
詹世城别开了眼。
汪若霏是个狠毒的贱人,可他不愿看见她不着寸缕的模样。
那是侮辱他自己,也是在让他对南青青的幻想,一点点幻灭。
南青青看着汪若霏主动爬行的模样,得意地拍手称快。
“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汪若霏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怨恨,目光呆滞空洞。
她用手搬动自己那条残腿,分开成一个八字,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只听她嘶哑的嗓音,如同夜枭的号叫。
“求……南侧妃,让我服侍他们……”
她低贱的模样,让南青青笑得越发放肆。
“没听见吗?汪大小姐求着要伺候你们,你们还等什么?”
她这一声令下,那五个死士疯狂地扑到了汪若霏身上,像是五条饿狼在抢夺食物。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底下传出,伴随着初血迸溅……
南青青终于满足地掉转了马头,汪若霏被不断地啃咬撕裂,身上的伤口伴随着野蛮的动作,越来越多……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哭喊道——
“南青青!记住你说过的话!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南青青置若罔闻,慢慢地驱着马离开。
身后嘶哑的惨叫声,越来越无力,慢慢染上了死亡的气息……
等离开了那处山坡,一直蹙着眉一言不发的詹世城,忽然问她。
“你……真的打算留她性命吗?”
“我说得出口,自然做得到。留她性命有何不好?让她做宁王和平西侯府之间的一把剑,斩去他们之间的互相支持。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报仇。”
宁王,贤妃,平西侯府……
她心中清楚得很,导致她如今的结果,每一个人都逃不了干系。
不单单是汪若霏而已。
詹世城道:“这样太冒险了!宁王一旦知道你放过她性命,会怎么对付你?汪若霏若是活着回到平西侯府,他们难道放得过你?”
南青青冷冷地看他。
“难道我就这样放过他们,杀了汪若霏,就假装自己彻底报仇了?我做不到。你不用再管我,今日的事多谢你帮忙,日后的一切我自己担着,不劳詹大人费心。”
詹世城从未见识过她这样冷淡的面容,和昨日在山林密会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禁愕然。
“什么叫……不用再管你?什么叫不劳我费心?!”
他抓住南青青的衣袖,压着嗓音低吼。
“你凭什么把我撇开?今日之事我也有份,他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我生死共担!”
南青青的目光有瞬间的动容,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她伸出另一只手来,坚定地抽出自己的衣袖。
“不必了,大人已经看见了,今日的南青青,早已不是大人当日心悦的南青青。那个南青青已经死了,而我只是利用大人报这个仇罢了,你怎么还没想明白?”
她嗤笑一声,看着詹世城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这种目光他很熟悉。
在长兄丧身玉陵城后他拒绝袭爵时,他从自己结发妻子眼中见过。
在新年初开朝弹劾晋王之时,他从满朝文武眼中见过。
在金殿之上弹劾太子和朴珍前时,他从王公贵戚眼中也见过。
他见得太多,却从未将那些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唯有南青青的眼中露出这种目光,深深刺痛了他。
就在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南青青驱马前行,宽大的衣袖拂过他的手。
他试图抓住点什么,却只能任由那华丽贵重的衣料,穿过他的手掌。
就像是一阵风。
一阵他再也抓不住的风……
南青青转过身去,冷然的眸子里,渐渐浮现出泪意。
折磨汪若霏,让她在自己面前受辱,不仅是为了报仇。
更是想让詹世城看清,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
她已经脏了,不仅是身体,也是灵魂。
这样的她,根本配不上詹世城。
她凄凉地笑了起来,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下。
那个南青青已经死了,而最像那个南青青的人,是南子衿。
詹大人。
但愿你有朝一日,能够看见身边真正待你好的人……
——
与此同时,轩辕玦和沈风斓,正在林子另一头狩猎。
轩辕玦箭术高明,说射翅膀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射到头。
沈风斓看着他一次次弯弓搭剑,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总觉得格外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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