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的第一面,她冒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可惜钟寒没有在暗处,不然刷一波杀意值不在话下。
她这个人,对待感情真的很凉薄自私。即使前头爱的热烈,但牵扯到自身的利益,说放下就放下了,不带一丝留恋。
即便如此,她倒也没有刻意利用时景云去刷杀意值的想法。
毕竟曾经的美好回忆是真的,她不愿意在这段纯真的感情里,掺杂些不单纯的东西。
时景云坐了下来,翻看起了菜单。
沈清眠打量起了时景云,他身上那股子少年气以及阳光的气质消失了,整个人看起来稳温润如玉,也内敛了许多,他这几年的经历应该挺丰富的,把他的性子磨得很平和。
他点完菜后,想和沈清眠说说话。
几年没见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良久,他道,“三年没见了,你一点都没有变。”
钟寒把她照顾得很好,五官娇美动人,脸蛋嫩生生的,瞧着年纪很小。
沈清眠说:“变胖了。”
时景云一脸认真,“脸上多点肉好看,”又隐约间有对钟寒的不满,说,“钟寒呢,怎么让你一个人逛街?”
“他呀,去外地出差了。我无聊,一个人瞎逛。”
时景云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哦,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还不错,”虽然最近半年,沈清眠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但钟寒没有亏待过她,把她照顾的很好,她问,“你呢?”
时景云指腹沿着杯口一圈圈的摩挲着,“和你一样。”
三年时间,他的生活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向来宠着他的爷爷忽然暴毙,父亲的公司投入的大项目资金周转不开,而二叔不帮忙就算了,联合外人企图做空时家。父亲一夕时间老了几十岁,也病倒了,作为长子,他被迫上任,和董事周旋,又要去外面拉投资……被迫成长了起来。前两年,他忙的脚不着地,几乎都没有睡觉的时间,更别说找沈清眠了。
等公司在他的治理下,重新稳定下来后,时景云又想找回沈清眠了,却收到消息说她生了重病,大半年没有出门了。
对这件事儿,时景云不知真假,因为钟寒把她看得太好了,她一步都没有踏出过钟宅,他更无从得知她的真实情况。
他坚信一个道理,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即使她一时从自己手里溜走了,他会重新找回来的。
好事多磨而已,他只要慢慢等就行了。
这不,他难得来C市出差一次,就碰到了沈清眠。
他和她是天注定的缘分,哪怕其间多曲折。
沈清眠和时景云都很平静,就如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未见,聊着各自的近况。
她这些日子过得无聊无趣,没什么好聊的,就随意扯着。
“算了算,你有二十八了,现在交女朋友了吧。”
时景云喝了口茶,笑了笑,“快了,马上就有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上了沈清眠点的菜。
沈清眠从筷筒里拿出了一双筷子,“一起吃吧。”
“好。”
沈清眠点得有道菜做的有些辣,她又喜欢吃,于是一边吃一边抽气,又一边喝水把辣味给压下去。
时景云看着她红艳艳的樱唇,娇艳欲滴,紧抿着嘴角,随后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没过一会儿,她手边的茶杯就空了。
茶水是免费的,得自己去倒。
时景云见到后,主动拿起了她的杯子,“正好我的水杯也空了,我去倒水。”
“麻烦你了。”
沈清眠口中仍旧火辣辣的,正好时景云点的汤上了桌,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慢的喝着。
时景云很快就回来了,把水杯放在她的手边。
沈清眠就要拿手头的杯子,钟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接起,就听到钟寒说,“眠眠,你出去了?不是说好等我回来之后,陪你一起去逛吗?”
沈清眠慢悠悠地转着杯子,看着它漾起的水花道,“我等不及了。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的。”
“你在商场哪个位置,我过来找你。”
沈清眠报了个地址,“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昨天出差,今天上午就回来了,沈清眠怀疑他压根就没去谈生意。
“嗯,”钟寒早上做了个噩梦,梦到沈清眠被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给带走了,走进一团浓浓的迷雾中,他找了半天,也喊了半天,没能在迷雾中把沈清眠给找回来,彻底的把她给弄丢了。从噩梦中惊醒后,他心有余悸,迫切的想要回到她的身边,见见她,抱抱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她的存在。
于是他没来得及谈生意,买了最近一班的高铁票,赶回了C市。
到了家里后,钟寒才知道沈清眠并不在这里,瞒着他出去了。
钟寒心里又气又急,怕自己担心的会变成现实,就给送她出去的司机打了电话,知道了她所在的商场以及她的电话号码。
他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回到了车里,吩咐助手往商场开,并给沈清眠打了电话。
钟寒敏感地问道,“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我在餐馆里遇到了一个老朋友,现在和他在吃饭。”
钟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时景云,他知道时景云和沈清眠有过一段,并且时景云还对着她念念不忘。
他语气温和,带着些许诱哄,“眠眠,你老实告诉我,这个男人是不是时景云。”
沈清眠大方承认,“是时景云。”
和前男友吃饭,即使已经分手四五年了,两个人的关系纯洁的不能再纯洁。钟寒知道了,还是会生气吧。
出乎意料的,钟寒态度很平静,“眠眠,你听我说,不要碰手头的饮料。我有点事儿,待会儿再打给你。”
随后,钟寒挂了电话,打给了在商场闲逛的司机,让他快点去找沈清眠。
梦果然带着某种预示,钟寒想起了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他那时附身到沈清眠一个好友身上时,见到了沈清眠和时景云偶遇,进了家快餐店叙旧。而他发觉了时景云在沈清眠的果汁里下了迷药,只要喝上一口,就会人事不省。当时他拿走了沈清眠的果汁,并把它给喝了,靠着强大的魂魄,身体才没有晕过去。
若是他不在,沈清眠就会被时景云迷晕带走了。
这事儿,他一直没有告诉过沈清眠,因为他无从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后来他把她看得很紧,几乎寸步不离,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带走。
时景云今天遇到沈清眠,钟寒怕他会故技重施。
时景云见沈清眠打完了电话,打趣道,“是钟寒来查岗了吗?”
“他有些粘人。”沈清眠笑着道,把手机放了下来。
她转着水杯,看着一圈又一圈荡开的波纹,垂下了眸子。
听钟寒的意思,这茶水似乎有问题,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杯水是时景云给她倒的,若是真的有问题,那就是他下的药了。
时景云也黑了吗?
这杯水,是喝还是不喝呢,沈清眠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第121章 死苦
喝了会增加杀意值吗?显然是不会的。
钟寒会怪的人是时景云,不是她,她也是受害者。
时景云若是真的黑化了,她也掌控不了他的。她真如时景云所愿,喝下了这杯水,不过是从虎穴掉到了狼窟而已。
倒不如等钟寒过来,再做打算。
不过他真的变了的话,她也就没有必要因为不想伤害他,而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了。
她爱护的是以前那个阳光、纯粹,没有心机的时景云,这些特质在他身上统统消失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她成了时景云的执念,他和她的一生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的,除非她死了。
沈清眠放开了杯子,喝着刚才盛好的那碗汤,对时景云说:“你点的汤很好喝。”
“我喝喝看。”时景云的视线在她手头的杯子上停了停,开始盛汤。
早知道,就该把药下在汤里。这会儿,她应当已经昏睡过去,乖乖的倒在自己的怀里了。
时景云喝了口汤,眉头轻皱,他吃不惯C市的食物,总是偏甜,他放下了汤碗,“你吃好饭后,有安排吗?”
“有活动也要被钟寒给搅没了,钟寒要过来接我回家了。”
时景云眨了眨眼睛,“你刚才说,他去出差了。”
“嗯,昨天出差,今天一声不响就回来了。”
沈清眠注意着时景云的神色,见他眉心紧拧,又飞快的舒展开来。
时景云一副由衷地替她高兴的样子:“看来钟寒很爱你,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你,”又遗憾道,“本来还想让你陪我随便走走的,C市来了好几趟,还没好好游玩过。”
“可以去……”沈清眠向他介绍起了景点。
陪他去,怕是有去无回了。
时景云含笑道,光顾着聊天了,“吃菜吧,”说着,他夹了几片水煮肉到她的碗里,“不是爱吃这个吗?多吃点。”
沈清眠看了碗里红辣辣的肉片一眼,这是让她喝那杯水吧,她偏不如他的意。
她拿起筷子将它拨到了一边,“刚才吃太多了,现在喉咙有些疼,我还是吃些爽口的蔬菜。”
时景云垂下了眼眸,眼里有些急又有些失望。
钟寒快来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沈清眠落单的机会,他不想再错过了,再等上三年。
时景云仍旧和沈清眠聊着天,面上带笑,趁她不注意,他把手伸到了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药丸,重重的将它捏成了粉末。
他把碗里的汤统统给喝光了,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并从碗底捞了两个丸子,“这汤还真挺好喝的。”
“是吧。”
之后上来的菜偏咸,沈清眠的那杯水有问题,不能喝。
于是她又盛了碗汤,慢慢的喝着,等钟寒过来接她,并和时景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大多数时候是时景云在讲,她做一个聆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
聊着聊着,一阵困意如潮水般袭来,逐渐把她给淹没。
沈清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儿,脑袋晕乎乎的。她用手撑住了头,眼皮子在上下打架,合上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该死的,她还是中招了,明明没有喝他给的水。
“清眠,你困了吗?”时景云双手相扣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往前倾,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沈清眠紧抿着嘴角,一只手撑着桌面,就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时景云站起了身,走到了沈清眠面前,狭长深邃的眼眸带着一团火,他嘴角含笑,语气诱哄,“清眠,困了就睡吧。”
他抬起了手,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别强撑了。”
“你……”沈清眠想高声呵斥他,发出的声音比幼猫叫都轻了不少。
她只吐出了一个字,就晕了过去。
时景云看着她趴在桌上,露出半张洁白干净的脸,双眼紧闭,嘴巴红嘟嘟的,似是在索吻。
乖巧,脆弱,让人产生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
他的一颗心跳的飞快,他按捺不住,低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唇瓣,心满意足道,“抓住你了。”
……
这一觉,沈清眠不知道睡了多久。
每当她将要恢复意识的时候,时景云就会喂她喝水,于是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隐约有银色的暗纹流动着。
“你醒了,媳妇儿。”她听到了时景云的声音,音色干净,语气温柔,就在自己侧上方。
沈清眠循声望去,见到了时景云,就坐在床沿上,嘴角噙笑,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这是哪里?”她出声,嗓子干哑的有些痛。
时景云微笑道,“这是我们的家啊。”
沈清眠呵斥着,声音却软绵绵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手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但一点也使不上力气,她说,“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时景云贴心地道:“我帮你。”
随后,他火热的手掌放在她背后,一手抓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坐了起来。
沈清眠低头一看,时景云给她换上了质地软绵的睡衣,她看向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药的?”
她在昏迷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时景云没有隐瞒,“在盛汤的时候,我在里面撒了点助眠的药物。”
沈清眠仔细回想了下,他盛汤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刻意停留,毫无破绽可言,她对他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他能够悔悟。她好言好语地劝他,“景云,你这是在犯罪。钟寒他是知道我和你在一块儿的,他和警察迟早会找到我的。你送我回去吧,我保证不会让他追究你的责任。”
“说我犯罪,他也得拿出证据来,”时景云抬手将她脸上的那络头发给拨开,“很遗憾,他没有。”
沈清眠愣怔,“那碗汤,还有你送我离开那监控……”
“都处理干净了”他笑容纯良,“媳妇儿,你不用为我担心。”
自上次他失去把沈清眠带走的机会后,他就一直在策划下一次。
这一场预谋犯罪,他策划了整整三年,把每一个细节都算上了,只要遇到沈清眠,就可以实行。
每次来C市出差,他都会带上两三个能协同他一起完成这项计划的助手,有备无患。
听到他说得话,沈清眠一阵气闷,“你不要闹了,你明明知道的,我和钟寒结婚了,和你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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