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那个男人能听见我们的讲话。”红花边上的小黄花也跟着颤了颤,“我看到全貌了,等我跟你讲一讲……”
“我也听我也听!”被楚茴的叫喊声吵醒的精怪此时都叫喊着竖起耳朵,准备迎接小黄花对案情经过的描述。
“就是这个男人正在下面看书,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所以没有再睡。”小黄花见这么多精怪都注视着自己,差点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如果它有形体的话。
“后来这个女人过来,说要什么结界封印的,对对对,这个男人还是天宫的月老!”
花精们都看向祁越,异口同声地赞叹:“哇!好帅!”
“继续听我讲!”小黄花抖了抖它那小拇指般大小的花瓣,“月老点了一下女人的胸,然后她就叫了。”
“哇!”花精1号感叹。
“好羡慕。”花精2号跟着感叹。
“希望我也有胸。”花精3号抖了抖自己花瓣,刚好友谊瓣落在祁越肩膀上。
“我还有三百年就能修成人形了,我会有很大的胸!”那朵妖艳的大红花花瓣交替飞扬像是在炫耀。
能听到花精们讲话的祁越:……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祁越有点招架不住这群花精的戏精样子。
“去别的地方干嘛?”楚茴依然保持护着自己胸口的姿势,一脸防备。
“你们看,月老还害羞了呢!”大红花咯咯直笑。
“……”祁越回头瞅了一眼大红花的方向。
“他看我了呢!”大红花又抖了抖花瓣,“帅哥我美吗?”
其余的花精听到大红花这么问,都笑得肆意又癫狂。
“人家的对象在这儿站着呢,你就敢打情骂俏。”小黄花看不下去,提醒大红花。
“反正那个凡人又听不见我们讲话。”大红花嘚瑟地不行,“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站在自己身边都不知道珍惜,真是白瞎了她那双眼睛!”
一呼百应。
☆、睚眦必报4
回去的小路上,楚茴考虑了好久,关于刚刚祁越点她胸的举动,貌似怎么想都好像是她占了便宜?
更别说祁越解释这是在给她落封印。
想到这里,楚茴快走两步,跑到祁越正前方,面对着祁越倒退着走。
“既然,你早就能给我下封印,为什么之前在我家那边和在奶奶那里的时候你没有下?”
祁越脚步丝毫都没有凌乱,连回答的话都理直气壮:“因为你的内心活动比你平时的话更有意思。”
“……”楚茴边倒退,视线斜向旁边,无意识地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
“嗯,”楚茴思考着,问祁越,“那现在你为什么又要给我封印?”
“第一,因为你问我要了;第二,你现在说话跟你内心活动一样有意思;第三,这里的精怪太吵。”
嘟着嘴,楚茴细细品味刚刚祁越的话,好像,没有不好的意思吧?
算了,就算有她也听不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青年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活了好几万年的活化石。
啊!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祁越盯着后退着边内心活跃的楚茴,眼睛微眯,他是不是该告诉她,结界正在形成,还没有完全,她现在想的事情他都听到了?
算了,活化石报仇,几千年也不晚。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楚茴,在得知自己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心里吐槽之后,乐开了花,直接结果就是机械性的倒退,终于被她后方拦路的花坛阻断。
从刚触碰到花坛边缘时候的吃惊,到摔倒在花丛中的整个过程在祁越的眼前一帧一帧慢放。
被压着的花精本来在懒洋洋地晒太阳,顿时花坛里又变得吵闹起来。
“谁啊!不长眼睛的!不知道花花草草不能乱碰的?”只被碰到叶子的花精在叫嚷,“我的天,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残害花花草草的人来了!”
而被楚茴压在身下的花精已经无力吐槽,几乎灵魂出窍的状态。
“完了。阿紫这几百年白修炼了,你看看这花瓣上的折痕,得修复多少年才能好起来啊!”目睹亲友小伙伴惨状的花精瑟瑟发抖,“幸好没有压到我,折寿了折寿了。”
听着闹腾地花精的嗓音,入眼的是依旧在发愣的楚茴的脸。
忍不住笑出声,祁越伸手,楚茴傻愣愣将自己的手放进祁越手心,被他拽起来。
故意忽略身后跳脚的声音,祁越拉着楚茴往前走,意在远离那个吵闹的地方:“长老的院子里有一个金色的水缸里面有水,你没事的时候去他那里偷些过来,浇一浇刚刚被你砸到的花坛里头的花吧。”
“为什么?”楚茴依旧沉浸在自己摔倒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似乎,从她踏上这个肆灵大陆开始,她好像变得迟钝了不少。
怎么总觉得这里人说得有些话她有些听不懂呢?
祁越叹了口气:“你把刚刚花坛里的花的枝条都压断了。长老院子里的水平时是不许别人用的,所以让你在他闭关的时候过去借来用用,金色水缸里面的水的修复能力比较强。”
木然点头,楚茴倒是记下了祁越的话,虽然刚刚摔倒的时候只顾得上懵逼了,还是知道自己“娇小”的身躯,肯定压到了一两朵漂亮的小花花。
蓦然回头,楚茴问祁越:“你笑什么?”
祁越还是忍住笑意,摇了摇头,回答:“没什么,就是觉得被你压到的那一两朵花有点可怜。”
可不是嘛!所以她得好好走路,不能再倒退了。
祁越:憋住不能笑,再坚持一下,半柱香的时间就要到了。
在肆灵大陆,楚茴算是体会到不用自己做饭是个多么美好的体验。之前和奶奶姑姑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和白秀芝经常换着做饭,白秀芝也是厉害,硬生生把她这个连火都生不好的人教会了做好几种饭菜。
云西在屋子里头像大爷似的坐着,见祁越进门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便又闭上了双眼。
楚茴好奇心比较强,连屋子都没有回,直接跑去厨房观摩。
肆灵大陆精怪就是多,还有灶台精,听祁越说,这些灶台精专门靠做饭来提升自己的修炼值。
蹲在门口观摩这些肉眼可见的精怪忙上忙下,腿有些酸,楚茴索性坐在门槛。
“你们天天重复这一件事难道不累不烦吗?”
虽然听不到灶台精们的回应,但是楚茴依旧对它们的配合觉得神奇。
灶台精的大小与成人将手指打开,手掌相对,比划出来的圆形差不多。
相比于吃饭用的锅碗瓢盆来说,它们还是太小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只见一个长得比其他灶台精大了一倍左右的一只灶台精背着手站在楚茴的屁股后面。
楚茴:“?”
“我听灶台精们反映,在云西家做饭的时候总有一个女人在一边看热闹,还老爱问问题,说的就是你吧?”大个儿灶台精丝毫不认生,直接蹦到楚茴腿上。正好能跟她对视。
“你会讲话啊?”楚茴觉得新奇,用食指戳了戳大灶台精的头。
大灶台精扒拉开楚茴在他头上作乱的手:“你不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们都是靠这个修炼成精的。”
楚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大球,又看了看不远处忙来忙去的一群小球:“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做饭?”
大灶台精,头一扭,表现地颇为臭屁:“我都快修成人形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个。更何况我是监工,只要监督他们便可以促进我的修为。”
楚茴了解似的点点头:“说白了你就是不劳而获呗。”
“……”听到自己被人污蔑不劳而获,大灶台精明显不悦,“你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我也是从他们这个时候修炼过来的,只不过每个灶台精修炼的进度不同,变大的时机也不同,变大之后就不用做饭了,吸收油烟气便能增进修为,这是我们这个团体约定俗成的东西,怎么到了你这个门外汉的口中便成了我不劳而获了!”
别说,大灶台精跳脚的模样还挺萌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胡说八道。”楚茴认错的态度诚恳,大灶台精便冷静了不少,楚茴继续问他,“你在肆灵大陆多久了?”
“五百年吧。”大灶台精还想了想,“确切地讲是四百九十九年,因为明年五百年的时候,我就可以修成人形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也还是人形。”
“那你跟云西和莫玉是不是很熟?”楚茴已经知道姻缘笺上的秘密,关于云西和莫玉的姻缘,索性直接问这里的精怪可能还有些用。
大灶台精想了一会儿:“我们不太熟,莫玉出生在狐族,从出生开始便能幻化成人形,云西也是从出生开始便是人形,我们却需要修炼,所以相比于他们,我们的出身不好。所以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也因此,莫玉和云西是好朋友。”
“那你们在各处跑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关于他们两个会不会成亲的消息啊?”楚茴继续八卦,似乎这些精怪平时无聊能听到的八卦更多。
果然,大灶台精犹豫了仅仅几秒,便对楚茴说:“已经化成人形的前辈说过,云西想娶莫玉,莫玉也想等她成年之后嫁给他,但是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们没敢过去听细节,不然会被狐族的长老削去修为的。”
楚茴默默感叹,可怜的云西。不过睚眦这种神兽,似乎在她的年代来讲,代表的也不是什么积极意义的东西。
☆、睚眦必报5
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规则,楚茴就算再关心这里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能了解,更不可能被告知细节。因为,无论怎么讲,她都是外人,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人。
楚茴上到街上去玩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人似乎在讲莫玉的名字。
在肆灵大陆待了这么久,楚茴早就和莫玉混熟了,更是好奇心突起,暗搓搓靠近两个大婶。
之前她刚到肆灵大陆的时候,曾经有个嗓门高的孙大婶,这次也是托了她的福,拔高的嗓音让她完全能将她们讲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哎!我跟你们讲啊!莫玉那个小狐狸不是要成年了吗?听说她的父母要在她成年之前便把她嫁出去。”
楚茴听到这里,略微有些震惊,忙又靠近了几分。
“可不是,我听说她家里人现在已经把她关起来了,门上都设了结界,现在她出来都难了。”
怪不得,最近这段时间,莫玉都没有来找她,原来是被家里人关起来了。
议论声突然停下,其中一个大婶眼神示意其余的大婶们,让她们往楚茴这边看。
所有人看过来,马上意会,立马四散开来,买菜的买菜,卖菜的卖菜,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一般。
这里的人们都知道楚茴和莫玉的关系好,更知道云西早早就想娶了莫玉,奈何狐族的长老不许,莫玉的父母也不许。
回到云西的院子,楚茴凑到花架下的祁越身边,轻声问他:“你知道莫玉要被嫁给别人了吗?”
“嗯。”祁越没有抬头。
这里的事情还没到能瞒过他眼睛的地步。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楚茴顺势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瞬间又跳起来,“烫。”
自从楚茴被告知这个院子里头有花精,而且白天都会睡觉之后,楚茴说话的时候声音轻了不少。
祁越破天荒没有嘲笑楚茴,而是非常正经地回楚茴的话:“因为本来她的姻缘线就是两条,不过孰轻孰重而已。”
“两条?”楚茴还是第一次听说姻缘线可以牵成两条。
“嗯。”祁越合上面前的书,抬起头看向楚茴,“这也是为什么云西会来天宫偷姻缘笺的主要原因。”
楚茴想起之前莫玉告诉过她的关于睚眦的预言,问祁越是不是真的。
祁越这次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换了一句话:“所有的结局都是提前注定好的,就算拼尽全力去改变,能撼动的也不过是汪洋大海里的一线涟漪而已。”
手肘拄在桌子上,楚茴犹豫几分,还是问他:“莫玉的另一条线是谁?”
“曲殇。”
“曲殇……”楚茴默念着这个名字,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论从这里的人谁的口中。
“他掩饰的很好,自从云西满大街找他之后,他便再也不用真姓名示人。”祁越似乎知道所有的内情,缓缓道,“想必你也知道,睚眦必报的典故,云西现在还没有经历过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顺遂心意,唯独莫玉。”
祁越站起身,挥着衣袖,在他和楚茴周身下了一个结界。
“现在爱八卦的精怪怎么如此之多。”像是解释刚才自己的行为,祁越又坐回石凳上,“云西都敢为了莫玉擅自跑到天宫偷姻缘笺,你觉得他难道不敢杀了曲殇吗?曲殇一死,莫玉的姻缘线便只剩他一人。”
细思极恐,楚茴印象中的云西一直都是软萌的形象,很难将祁越口中那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形象落在他的身上。更何况,现在幻化成人形的云西明明是一个书生气的男孩子,虽不至于看上去柔弱,却分毫不带任何戾气。
“不要小看了云西的能力,否则我也不会在姻缘笺丢失之后才知道他的身份。”祁越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失职,“怪不得有段时间,文昌一直在提醒我,小心姻缘笺,有异动。”
楚茴盯着之前从来没有表露过情绪的祁越,脸上居然有了悔意。
“自从姻缘笺掉进忘川后,占星者曾经讲过,说肆灵大陆的星象变得诡异,似乎有要消失的意思,怕是难以补救了吧。”
“如果当初我们第一个姻缘就来肆灵大陆的话,会不会能改变现状呢?”楚茴急急问道。
“不会,”祁越说得坚定,“姻缘笺对整个大陆的灭亡只有蚍蜉撼树的作用,我说过,很多事情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表面,更多的还是隐藏着。就像落在肆灵大陆的那块写了预言的石头,那块石头,在之前消亡的大陆上也有过一模一样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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