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头
项永麟不是个冲动不计后果的性子,然而只要关系到项琬宁或是皇后就不一样了,你想女子贞洁一事多么重要啊,也就项琬宁那么个咧咧的性子不在意,但凡换个女孩子,没准都活不下去,项永麟没有那样开发豁达的性子,一听见这般不堪的言论就坐不住了,誓要将那个传播谣言的人揪出来。
杜青的能耐自然是有的,查出个谣言传播者还是不在话下,没几天就查到了根源,正是冯嫔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杜青受项永麟的指派将人带回来,那小宫女一见二皇子,吓的不得了,“奴婢,奴婢叩见二皇子,不知二皇子召唤女婢来是为何事?”
项永麟长相很斯文,所以并不给人以压迫感,那小宫女也不知道他要作甚,只是看二皇子的样子也不算吓人,倒也没有太过担心,项永麟尽量压抑着怒火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叫琴儿,在冯嫔宫里做扫洒丫头。”
“琴儿。”项永麟看着她,“你之前可见过五公主?”
“奴婢,奴婢只是远远见过一次。”这宫女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殿下要问什么。
项永麟又问:“近来关于五公主的谣言你可听过?”
琴儿讶异的抬起头,触及到项永麟的眼神后又低下,“奴婢,奴婢听过一些。”
“是听过一些还是听过全部?”
“回二殿下,琴儿只是个扫洒丫头,什么也不知道啊,只是听别人传的才听了那么几耳朵,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听别人说的?听谁说的?”项永麟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凉意。
“二殿下求你别再问奴婢了,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奴婢也记不得是谁说的,好像很多人都这样说的。”
此时杜青开口,“御花园里当值的月儿你可认识?”
琴儿猛地抬起头,神色间有些躲闪,“那,那是奴婢的姐姐。”
杜青又道:“姐姐,想来关系很好,私下里就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杜青可不比项永麟面善,那琴儿被她吓的不轻,手脚都开始哆嗦,“也,也没有什么话都说,我们不在一处当值,平日里是不怎么见面的。”
“哦?初七那天可是你休息的日子?”
提起初七休息,琴儿的脸色更变了,汗珠子都要从头上冒出来,杜青冷哼一声,“初七那天你休息,巧的是你姐姐月儿也休息,你们见过面,并且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有想起来了?”
琴儿依旧不敢承认,趴在地上直磕头,“二殿下,奴婢只是休息而已,往常也是如此啊,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啊。”
琴儿是打定了注意不承认,反正也没有谁听见她们说什么,二殿下还能冤枉她不成,杜青可不吃她那一套,轻笑一声,“不承认是吧,要不要找你姐姐来对峙呢,或者再找几个旁的人问问这话是打哪来的?私下里污蔑公主是个什么罪,你心里应该清楚吧,你若是想替谁背黑锅我不拦着,可是你自个想想值当么?”
琴儿一听这话顿时害怕了,“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多嘴,请二殿下原谅啊,这话真不是奴婢传出来的,奴婢都没正面见过五公主,怎么会污蔑她呢?”
“说!”项永麟发了狠,吓的琴儿一哆嗦,脑袋一下就磕在了地上。
“奴婢说,是,是秦嬷嬷说的,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秦嬷嬷说公主小气,送的是自己戴过的镯子,还说公主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就是失了身子的样子。”
“啪!”的一声,项永麟差点把桌子拍断了,眼里尽是杀意跟仇恨。“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了不得的嬷嬷,眼神这么好,杜青带她走。”
项永麟这算是头一次插足后宫之事,他身为皇子平日除了读书以外也不大允许常去后宫走动,此次为了项琬宁却是破戒,明知道一定会被骂,可是他别无选择。
项永麟到底涉世不深,即便异常聪明,但是并不懂后宫的这些弯弯绕绕,若非杜青提醒,他险些就直接上冯嫔处对峙,后来只好改道乾元殿,去了皇上处。
皇上对项永麟可不比对项琬宁那般纵容,平常对他也较为严苛,见他过来,先是板着脸问道:“你不在宫里好生读书,跑朕这里作甚?”
“启禀父皇,儿臣有一事要与父皇禀告。”
“何事?”
项永麟站的板正,一字一句道:“父皇,近来有关于我皇姐的一些传闻实在不堪,儿臣听闻后实在痛心,想我大覃礼仪之邦,怎能由得这般不堪言论流传,岂非有辱我皇室声誉,是以儿臣暗中调查谣言的来源,找到了这谣言的始发之处。”
皇上还没问什么,就先一同发火,“混账,你到有闲心过问后宫之事?”
项永麟赶忙给皇上跪下,“父皇,儿臣并非耽于琐事,只是事关我皇家声誉,您忍心见我皇姐的名誉受损吗?”
皇上锁着眉头冷哼一声,“你到是说说看你都查了些什么,若说不出个子丑,小心朕罚你!”
项永麟将琴儿一并月儿之事一一与皇上说明,“父皇,臣私下里询问过琴儿,琴儿皆已承认,父皇尽可喊其上殿对峙。”
“曹德顺,把琴儿压上来!”
琴儿被带上来后跪在皇上跟前,皇上问:“那谣言你可有传?”
“回,回皇上,琴儿冤枉啊,琴儿从未见过五公主,怎会传其谣言呢,只是听别人议论过,但是真的从未传过啊圣上!”
琴儿竟是推翻了口供,项永麟大惊,“琴儿胡说!你明明方才已经认了,父皇面前岂可欺君!”
琴儿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就是咬死了不承认,只是跪在地上磕头,脑门都磕破了也不认,皇上听后大发雷霆,“把她带下去!”
磕的满脸血的琴儿被带下去,皇上就掀翻了桌上的奏折,“混帐东西,你给朕一个解释!”
第一百八十章 罚跪
项永麟好比一个不识人心险恶的孩子,在这之前从未经过这样被当面反悔口供的事,他以为可以替项琬宁出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也以为自己得到了真相,却不知人心险恶阴谋重重,根本不是他能应对的。
项永麟跪在皇上跟前,“父皇,儿臣一句假话都没有,只怪儿臣当时没有录下口供,那琴儿亲口承认谣言乃冯嫔跟前秦嬷嬷所传,若非如此,儿臣怎会知晓什么秦嬷嬷,也断不会到父皇跟前来,请父皇一定相信儿臣!”
“住口,罚你到殿前跪着,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起来!”
项永麟血气方刚的年纪,为证所言不假,真的赌气去殿门外跪着,曹德顺心疼的叫他起来,“哎呦我的殿下,您怎么能跟皇上赌气呢,您说句软话皇上就不生您的气了不是,这些事原就不是您能过问的,皇上能不发火吗?”
项永麟脑袋一横,“曹公公您不必劝我,我又没做错,您也是看着我皇姐长大的,您忍心外面这样说她吗,您要是不忍心,我岂能眼睁睁看着我皇姐受欺负!”
曹德顺急的原地打转,心说这二皇子怎么这么一副倔脾气,皇上吃软不吃硬,您瞧五公主多会拿捏皇上的性子,哪会不是哄的皇上眉开眼笑,对了,得快些通知五公主才行!
曹德顺忙派了跟前的一个小太监到云溪阁去给项琬宁通风报信,项琬宁接到信儿的时候吃了好大一惊,“永麟居然私下审问了冯晚宫里的小宫女!”
苏嫣道:“殿下一准是想替您出头呢,大概是好心办了坏事,惹皇上生气了,杜青怎么也不知道劝着点。”
“劝什么劝,永麟那个脾气我还不知道,平时看着挺聪明挺乖顺,其实就是个驴脾气,又是叛逆的年纪,哪里会听人劝。”
那传话的小太监说的挺详尽,大概是曹德顺嘱咐的,把事情来龙去脉都给说的清清楚楚,苏嫣打发走了那小太监,急道:“公主,您倒是赶紧想辙啊,回头这事要是传进那里,岂不是又叫她着急,至少先过去看看啊!”
“看什么看!就该叫他长长记性,他以为事情都向他想的那样简单吗,做事冲动不计后果,自以为能替别人出头,吃几次亏也不是坏事。”
话虽是这样说,项琬宁心里肯定是比谁都心疼,项永麟为了她强出头,可是宫里的事哪里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冯晚这是挖了坑等人跳呢,没想到头一个就叫项永麟跳下去了。
项琬宁坐立不安,心里明白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出头的时候,皇上就是为了压压永麟的脾气,气他自不量力才叫他跪着的,而冯晚一定还准备了后招,哼,她以为这点小把戏能怎样,在宫里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开始找事,离静妃的段数还差得远呢!
“苏嫣,你亲自去坤羽宫跟冯嬷嬷打个招呼,若是听到了二殿下的事千万瞒着母后,知道了也莫让她出头,就说此事有我呢。”
“唉,公主,我这就去。”
苏嫣走后项琬宁又吩咐芳华,“芳华,还得请你跑一趟,与杜青俩人将那个月儿与琴儿控制住,千万莫让她们与冯晚的人碰面,完了之后亲自交给曹公公,还有严密监视冯晚宫里的一举一动。”
“是公主!”
哼,冯晚若是真这般找死,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若是小打小闹的跟她过不去也就罢了,现在牵扯了项永麟,项琬宁岂能坐以待毙。
项永麟一直在乾元殿门前跪着,天寒地冻的跪了几个时辰,晚饭时分皇上去了冯嫔处,冯嫔一见皇上就开始哭诉,“皇上,臣妾听闻我宫里的一个扫洒丫头忽然不见了,后来才知晓是被二殿下私下带走了,却不知我那丫头怎么触犯了二殿下,非要私下审问呢,有何事不能与我说呢,是不是二殿下对臣妾有什么意见,若是臣妾惹恼了二殿下,臣妾与他赔罪便是,何苦要难为我的丫头呢。”
皇上冷哼一声,提起项永麟他就一脑门子火,“近来外头的谣言你可听说了?”
冯晚抽抽搭搭的我见犹怜,“臣妾听了几耳朵,也甚是生气呢,琬宁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会被传的那样难堪,皇上您可千万得管管,不能任由这样的风气在宫里流传。”
皇上看着她,“你当真不知情?”
冯嫔错愕的看着皇上,“皇上您这话是在怀疑臣妾吗,是不是您跟二殿下都误会了什么,臣妾跟琬宁情同姐妹,怎会如此毁他名声!”
“话可是从你宫里传出去的,你这个作主子的不知情?”
“臣妾敢用性命担保,臣妾却是不知情,您若是怀疑我宫里的人,大可以将她们关起来审问。”
冯嫔信誓旦旦的,皇上深深看了她几眼,伸手将她扶起来,“你先起来,朕不过问几句罢了。”
冯嫔从地上起来,命奶娘将小皇子抱过来,“皇上您看,小皇子又变样了呢,您瞧,这是琬宁前几天送来的镯子,据说还是她小时候戴的,皇儿很是喜欢呢,琬宁深得皇上喜欢,想来小皇子也能粘粘她的福气。”
皇上将小皇子抱过来,看着他手上的镯子,眉眼间好像挺满意,冯嫔察言观色,“皇上,臣妾自从有了小皇子后便什么也不求了,只求他能平安长大便好,可是好像总有许多人对臣妾有意见似的,二殿下年纪还小,别是听信了谁的谗言对臣妾有什么误会,所以才这般不喜欢臣妾跟小皇子,可是说到底他们是亲兄弟,臣妾可不希望他们将来不和,您说是不是。”
冯晚这话里话外的,谁能对她有意见,她生了皇子,有意见的当然是皇后跟二皇子,除了三皇子外,四皇子可就是皇位的最大竞争者,皇上沉吟一声,面上就有些不大高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劝说
反正宫里皇子一多,总归是抛不开你争我斗,之前有三皇子,现在有四皇子,只是冯晚没有静妃那般城府,凡事操之过急了些,不过事虽然闹的不大,但是却在皇上心里种下个印象,那就是二皇子到了通人事的年纪,开始有了竞争意识,一旦兄弟之间不和,那必然会引发事端,项永麟若是从小就这般容不下人,那将来必定是个心胸狭隘的。
此事的根结就在于,甭管项永麟查的是否属实,他这一行径本身就是犯了皇上的禁忌,受到惩罚无可厚非,用项琬宁的话说就是吃亏长记性,小孩子要长大,不吃亏哪里嫩有经验,但是这亏不能白吃,若是再叫冯晚讨了便宜去,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曹德顺得了项琬宁的话儿,将琴儿与月儿分别关押起来,亲自派了人去审问,曹德顺的人审问可就不比项永麟那样好说话了,两个姑娘必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只是冯晚并没有静妃那般收买人的本事,那琴儿之所以咬死了不承认,主要是怕惹麻烦罢了,毕竟后宫还是皇后说了算,那五公主也不是什么好像与的主儿,一旦惹到了她们,自己这么一个小宫女就没法在宫里混了。
可是不好混跟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不难选的,那琴儿才被用了两次刑就招架不住了,将事情吐的一干二净,那月儿比她还没有骨气,招的比她还快,横竖这谣言也不是她第一个说的,越不承认越倒霉,还不如认了的好。
于是得了口供的曹德顺就去跟皇上回话,“皇上,人我已经审完了,都认了,只是事关沈嫔娘娘宫里的嬷嬷,老奴不好擅自做主。”
皇上紧蹙着眉头,虽然他潜意识里还是相信项永麟,但是也不大愿意愿意这事当真是跟冯嫔有关,何况冯嫔也未见得就真知情,便是知情,他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处置冯嫔,毕竟她刚生育了小皇子,皇上一时还不至于把事做的太绝。
“朕知道了,永麟还在外面跪着?”
“皇上,可不是还跪着呢,二殿下年纪还小,一直这样跪着,万一跪坏了可如何是好,您罚也罚了,便饶他这一回吧。”
皇上应了一声,“叫他起来,请太医过去给他瞧瞧,琬宁这两天可有动静?”
“回皇上,五公主最近安稳的很,并没有什么信儿,您说,会不会是被谣言所伤,心里难过呢?”
他这一提醒,皇上终于记挂起项琬宁,到底是个姑娘家家的,想来被传的这样不堪心里也是不好受,“罢了,回头朕去瞧瞧她,还有冯嫔宫里的那个嬷嬷,给朕处理了,往后宫里谁敢再无中生有的传播谣言,朕绝不轻饶!”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办。”
皇上去了云溪阁,项琬宁正歇在榻上,苏嫣正要说话,被皇上制止,“你们主子这几天可是病了?这个时辰睡什么觉呢。”
苏嫣战战兢兢的回道:“皇上,奴婢也不知公主为何,只是这几日常看她私下里掉眼泪,奴婢也不敢去劝,也不敢跟别人说,皇上您来了就好了,公主平日最是听您的话的。”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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