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诗语面不改色的走至柳淑妃跟前,“臣妾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柳淑妃轻拍着贺殷俊,到底没给木诗语难堪,不咸不淡的道,“起来吧!”
“谢娘娘!”木诗语起身后扫视了杉卿玉一眼。
柳淑妃见此神情有些隐晦不明,“木侧妃,这是杉姑娘,往后你们便该好好相处了!”柳淑妃这话意有所指。
木诗语面无异色的望着杉卿玉,嘴角淡淡的笑着,“杉姑娘有礼了!”
杉卿玉举杯饮茶,面不改色的接着她的礼,“木侧妃,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只是诗语怎的也想不到会在此处再次见到杉姑娘呢?”木诗语话中有话,眸光有些探究的望着杉卿玉。
杉卿玉打量着面前身穿粉色蝶戏水仙烟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和贺奕玦送于自己的宫裙有七八分的相似。杉卿玉似笑非笑的审视着木诗语,语气平淡道,“卿玉却不意外在此见到木侧妃。”
柳淑妃见两人见面便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见到你们相谈甚欢,本宫也放心些许了。”
木诗语掩嘴轻笑,“能见到杉姑娘,臣妾万分荣幸,自是不敢怠慢的。”
杉卿玉轻笑道,“卿玉见木侧妃亦是相喜甚欢,木侧妃果然如卿玉所想一般,总归没让我失望!”
杉卿玉的话让木诗语想起了风华楼中狼狈的一幕,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诗语亦想不到杉姑娘的主意变得如此之快呢?”
柳淑妃面露疑色,“你们之前见过?”
杉卿玉沉默不语,木诗语含笑相答,“之前曾听王爷提过,诗语有幸见过杉姑娘一面。”
柳淑妃摆摆手道,“也罢,你们见过也好,也利于你们彼此熟悉。”
此时贺殷俊歪着脑袋望着杉卿玉,童声童气道,“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俊儿都听不懂呢?还有这个姐姐是谁呢?”
柳淑妃摸着贺殷俊的脑袋,轻声道,“俊儿往后便知道了。”
贺殷俊依旧望着杉卿玉,眼睛转得飞快,一瞧变知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是日后要和俊儿玩耍的姐姐么?”
柳淑妃宠溺一笑,“是啊,俊儿喜欢吗?”
“喜欢!”贺殷俊的话刚落下,木诗语的脸色便微微一变了。
柳淑妃欢乐的笑了出来,“俊儿真乖!”柳淑妃这话分明是有意在挑拨着杉卿玉和木诗语之间的油火。
贺殷俊爬下柳淑妃的主位,抬着小腿跑向杉卿玉这边,他抓着杉卿玉搁置桌上的玉手,奶声奶气道,“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待会儿和俊儿玩耍好吗?”
近距离打量着贺殷俊,杉卿玉方才察觉他的五官和贺奕玦十分相似,杉卿玉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有些晃神。
柳淑妃轻抚发簪道,眸中闪过一幕幽光,“看来卿玉和俊儿十分有缘呢!”
杉卿玉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轻敛眼眸,“娘娘说笑了,俊公子不过是对卿玉一时新奇罢了。”
贺殷俊望着冷淡的杉卿玉,有些委屈,他怎么觉得面前这个姐姐一点都不喜欢他呢?
木诗语衣袖下的手握了握,随后扬起笑意走来抱住贺殷俊,状似无意教导着对方,“俊儿可不能这般无礼,母亲不是告诉过你吗?见到人要行礼的,怎能动手动脚呢?”
木诗语这借着儿子拐弯暗指自己不知礼节的话,杉卿玉也懒得搭理。木詩语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她一个侧妃,还想着自己会给她行礼,痴心妄想。
这是汤姑姑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娘娘、杉姑娘、木侧妃!”
木诗语在汤姑姑的称呼后,拍着贺殷俊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含笑的向汤姑姑点头。
柳淑妃随意的问道,“什么事啊嬷嬷?”
汤姑姑拱手,“陛下差人来请娘娘前往前殿,宴会要开始了!”
☆、防不胜防
杉卿玉随着柳淑妃来到了正和殿中,来贺寿的人各式各样,有各位文武百官,后宫的诸多妃嫔,而他们皆已纷纷落座。
柳淑妃吩咐汤姑姑安排杉卿玉和木诗语落座后,便走上了四妃之一的座位上方,不到片刻,陛下便和皇后出现了。
歌舞升平,美酒佳肴,倒是一场君臣尽欢的宴会。虽只是一个妃子的寿宴,但因为陛下的缘故,文武百官皆纷纷献上了贺礼,而作为柳淑妃唯一的儿子的湛王,自然也不落后。
贺奕玦举杯走至殿中,福身一拜,“儿臣恭贺母妃芳诞大喜,福寿安康!”
“湛王快起来!”柳淑妃满脸笑意的抬手免礼,“湛王有此心意,本宫心中甚慰。”
贺奕玦直身道谢,“谢母妃!”贺奕玦侧身抬手,“母妃,这些都是儿臣精心为你挑选的寿礼,有冰翠玉石打造的一副头面,有南海带回来的十八罗汉佛珠一串,有苏州的冰蚕丝绸三匹,还有些许小玩意,还请母妃过目。”
柳淑妃瞧着那些寿礼,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虽她入宫多年,奇珍异品亦是见过不少,也拥有许多,但是儿子精心为她准备的东西,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难为你事务繁忙之际还能如此费心,母妃十分欢喜。”
陛下亦附和道,“湛王果然有心了。”
贺奕玦拱手一礼,“为母妃贺寿乃为人子之道,当不得父皇夸赞。”
陛下点头笑道,“此话有理,你退下吧!”
“是,父皇!”
待贺奕玦回到座位后,威远将军举杯出列,“微臣恭贺娘娘芳诞大喜。”
柳淑妃俯首点头,“威远将军有心了。”
威远将军再拜,“今晚乃良辰美景之时,微臣斗胆借此机会向陛下要个恩典!”
陛下眉宇轻挑,“爱卿多年来守卫北疆,战功累累,朕早已有心封赏爱卿只是一时思索不出该封赏和吴额,,正好借此机会,爱卿不妨说说想要什么恩典,也好解决朕的苦恼。”
威远将军脸色一正,“多谢陛下美意,臣近日思极逝世月余的父亲,想起了臣往年里常年在北疆驻守,无暇顾及家中老父,更是极少承欢膝下,心中内疚不已。子欲养而亲不待,微臣心中有愧,所以斗胆向陛下请忧,准奏臣为父守孝三年,以近尽孝心!”
陛下面露迟疑,“这、爱卿乃天启的威远将军,天启需要爱卿啊!”
威远将军单膝下跪,“还请陛下体谅微臣的一片孝心,准奏此事。”
此时文武百官吩咐各说其词,杉卿玉望着明明心动不已,却一再托词的陛下,眼中闪过一抹讥笑,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人,总爱当了表子又立牌坊,令人作呕。 最终的结果也不出所料,以陛下准奏威远将军的请求,并加封威远将军为正二品忠勇侯,此事便也算是落幕了。
杉卿玉把玩着手中当初酒杯,她倒不曾想威远将军如此有魄力,竟是用了破釜沉舟之计。
木诗语瞧着杉卿玉默不作声的样子,故作关心道,“杉姑娘怎的闷闷不乐,可是不习惯这宫中的宴会?”
杉卿玉抬眸望向木诗语,也不知道柳淑妃是何意,竟安排她坐在了木诗语的身侧,倒是心大得很,“木侧妃多心了。”
木诗语目光状似无意的滑过杉卿玉手中的酒杯,轻拍了一下贺殷俊,“俊儿你不是喜欢杉姑娘吗?你去给杉姑娘倒杯酒,正好讨讨她欢心!”
贺殷俊倒是乖巧,立马便跑了过来,“漂亮姐姐,俊儿给你倒酒吧!”说着便拿过酒壶给上杉卿玉倒酒。
杉卿玉微眯着眼眸端详着木诗语,心道:这女人又在耍什么心计?
杉卿玉有心拒绝贺殷俊的动作,可惜酒壶早就被动作利索的贺殷俊拿过去了。杉卿玉因着心神分散在母诗语身上,倒也没留意贺殷俊的动作,可没曾想就这么一会儿贺殷俊的小手撑不住那酒壶的重量,重重的放下了酒壶,而酒杯也被震动得倒了下来。
杉卿玉躲闪不及,那酒便洒在了裙摆上。
贺殷俊小脸一皱,“漂亮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木诗语却无意着杉卿玉的神情,招手唤道,“俊儿莫怕,杉姑娘不会生气的,快过来母亲这边,让母亲瞧瞧你可受伤了?”
杉卿玉冷着一张脸望向这边的母子情深的一幕,这情况明显便是木诗语故意的。杉卿玉想不明白的是木诗语何时手段如此低下了,况且这行为定多也就恶心她一下,根本就没有实质的伤害。
木诗语斜眼看着一旁惊慌的宫俾,冷声喝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带杉姑娘去更衣!”而后状似无心的问道,“杉姑娘可有带更换的衣衫在身边。”
杉卿玉看着衣摆上的污迹,冷笑了两声,“木侧妃这心思,当真让卿玉侧目了。”杉卿玉收回目光淡然道,“不过些许污迹,便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卿玉这就告辞!”
不管木诗语在搞什么,杉卿玉都没打算附和,索性抽身而退。正好这宴会她也无心待下去了,况且她答应某人要早些回去的。
木诗语似乎有些意外,“杉姑娘要走了,这个不好吧,若是母妃问起了你,只怕会以为我怠慢了杉姑娘呢?”
杉卿玉打量了木诗语一眼,“卿玉相信侧妃有办法说服娘娘的,卿玉告退!”杉卿玉不由分说的便起身往外走,因着她们坐得稍微靠后,大殿中又被威远将军的事情吸引来的目光,倒也几人留意到杉卿玉起身。
“既然如此,詩语便不留杉姑娘了!”木诗语神态自若吩咐一旁的宫俾,“你好生送杉姑娘出宫,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本妃唯你是问!”
宫俾俯身行礼,“奴婢遵命。”
杉卿玉也懒得理会木诗语的耀武扬威,径直随着宫俾离开了。
杉卿玉刚起身离开片刻,随后便有一个太监便走了过来,“奴才见过木侧妃,王爷差奴才来问问侧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杉姑娘因何离开了席座?”
木诗语眸光一暗,她望向对面英姿出众的男人,那明明是她的夫君,此刻却为了别的女人而费尽心思。“你去回禀王爷,就说杉姑娘突感身子不适,到偏房休息了。”
“奴才知晓了,奴才告退!”只见那奴才走至贺奕玦耳边低语几句,贺奕玦便匆匆起身离席了。
木诗语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中的酒杯亦被她抬手扫落在地。木诗语眸光阴郁,十指紧握,咬牙切齿地低诺着,“杉卿玉!”
而杉卿玉在离开后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适,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突然有些发烫了,一开始杉卿玉还以为是自己喝了酒的缘故,可后来才察觉有些不对劲。
杉卿玉回想了今日的事情,无论是在饮食上,还是其他的东西,她都小心翼翼,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为何自己却被下药了呢?
待杉卿玉回过神来,方才发现那宫俾带自己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杉卿玉猛的停下了脚步她强行镇定的喝道,“这不是出宫的路,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那宫俾轻笑一声,“姑娘果真反应迅速呢?”
杉卿玉目光一冷,“你为何要带我来此处?”杉卿玉凝目打算了对方一下,迟疑的开口,“你是柳淑妃的人?”虽然是问句,但是杉卿玉却十有八九的肯定。
那侍婢福身一礼,“奴婢红玲,是娘娘身边的宫俾,娘娘说了,既然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唯有出此下策了,待姑娘入了湛王府,自会感激娘娘今日的所为!”
“感激?”杉卿玉讽刺的笑了起来,“她柳淑妃算什么东西,也配算计我。”事到如今,杉卿玉也知晓柳淑妃知晓自己的打算了,这是准备来个先斩后奏,不给自己退路呢!
杉卿玉冷声问道,“柳淑妃是如何给我下药的,还有此事贺奕玦可有参与其中?”倘若贺奕玦亦是知晓这安排的话,她想自己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湛王并不知道娘娘的安排,至于药吗?”红玲轻笑道,“姑娘一入宫殿便已染上了殿中的熏香,俊公子喜爱熏香的衣服,因此身上所穿的衣裳亦染有香气,两种熏香混杂一起便是情药,而今晚上的酒便是药引。”
“药引?”杉卿玉一怔,“此事木侧妃也知晓?”杉卿玉不敢置信,木诗语不是恨不得自己死吗,怎的竟和柳淑妃联手把自己推向贺奕玦。
红玲笑而不语,“时候也不早了,想必湛王也该到了,姑娘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儿呢?本姑娘可没打算乖乖入局。”杉卿玉抬眸望向红玲。
红玲端详着上前,摇头道,“姑娘何必如此固执,想必此时你已经头昏脑涨,浑身无力,既然你不愿自己走,那奴婢不妨助姑娘一臂之力吧!”说罢红玲冷着一张脸擒了过来。
杉卿玉侧身一退,躲过她的动作,杉卿玉脚步有些踉跄,头也发晕着,她狠心的捏了自己一把,清醒一下神志。
红玲劝说着,“事已至此,姑娘何必冥顽不顾。”
“废话少说!”杉卿玉心中暗腹,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她防备柳淑妃,防备宫中的任何人,却不想木诗语是个疯子,连儿子也利用。
红玲袖手一摆,“如此休怪奴婢无礼了。”
红玲袭身而上,杉卿玉头晃脚歪的状似无意的倒向对方。红玲一把抓住了杉卿玉的手,而后搭在自己肩上,倒也不疑有它,她嘴上还得意道,“奴婢早就说过姑娘莫要做无谓的争执了,况且王爷仪表堂堂,文武双全,身份尊贵,能侍奉王爷是姑娘的福分。”
杉卿玉眸光半闭的抬手趴在红玲的肩膀,状似无意的挨着她。
红玲伸手扶住杉卿玉道,“姑娘我们这就走......”
话刚落下,红玲突感脖子微疼,而后她浑身僵硬不得动弹了。红玲便瞪大了眼睛看着直起身子的杉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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