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次又来了,似乎只要云君进宫,太平公主都会不早不晚的赶过来。
虽然心中有些着恼,不过面上皇后却是没表现半分,端着笑容吩咐宫女:“快请太平公主进来。”
宫女领命出去,随后就见着太平公主一身锦衣华服,踩着细碎的步子从门口进来。
瞧着众人都在清宁宫中,不由笑着说道:“还是皇嫂这最是热闹,平日我那公主府里都没什么说话的人,日后我瞧着要多到皇嫂这来坐坐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行了礼。
皇后闻言笑着点点头:“你只管来便是,我们也好说说话。”
说完自然有宫女为太平公主搬了椅子,挨着皇后坐下。
众人也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太平公主行了个万福礼。
毕竟太平公主于她们来说也是长辈,就是太子妃见着太平公主也照样是要见礼的。
太平公主瞧着众人行了礼,看着卢霜霜笑着说道:“霜霜这两年在五台山为母后祈福,瞧着瘦了不少,人也是越长越漂亮了。这两年可苦了你了,一个女儿家,伴着青灯古佛每日诵经祈祷,五台山上的日子只怕是清苦的很啊。”
卢霜霜闻言微微屈了屈膝:“霜霜能为太后祈福,是霜霜的福分,霜霜不觉得苦。”
皇后闻言笑着点点头:“霜霜是个好孩子,这次回来本宫瞧着也是清瘦了不少,也是该补补身子了。前些日子燕北进贡了一些上好的人参,和福建进贡的燕窝。本宫待会就叫人送去平阳侯府,你也要好好调养一下身子。这段时间若是没什么事,就在府里多休息休息,别累着了。”
皇后这就是把太平公主的话给截住了,给了赏赐堵了卢霜霜的嘴,然后让在府里休息,算是变相的给卢霜霜禁了足。
皇后这般自然是为了苏云君与陈景恒考虑的。
卢霜霜登时就变了脸色,看着皇后,愣了愣点点头:“霜霜谢皇后娘娘恩典。”
太平见此却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追着问道:“霜霜如今已是年十七了吧。”
闻言卢霜霜点点头,可不是刚年满十五岁过了及笄礼,就去了五台山呆了两年,现如今可不就是十七了。
陈唐虽然说相对没前朝那般多的束缚,但是女子过了及笄礼,都成了婚的,现如今十七还在家中做姑娘,也算的上是老姑娘了。
只是卢霜霜为什么会十七还未嫁人,这清宁宫中的人,心中都跟个明镜似的,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所以听到太平公主开口,不由的都绷紧了神经。
就听着太平公主叹了口气:“你现如今的年纪也是该让平阳侯和平阳侯夫人帮着给相看一门好亲事了,这女子是最耽搁不起的。”
说着还很有些感慨的意思。
顿时有些有眼色的,不由都看了看苏云君,反倒是苏云君一脸的淡定,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仿若这屋子里无论谁说什么都与她无关一般。
卢霜霜看了眼苏云君,随后幽幽的回到:“霜霜的婚事怕是爹娘做不得主的,当初...”
二百五十七章: 霜霜献舞
话说一半,便就没了下文,不过谁心里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想说,她的亲事当初是武太后在世的时候,便就定好了的。所以就是平阳侯想给她寻一门亲事,也是不可能的,她已经由武太后定了亲了。
只是这亲事,当初只是武太后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并未当真下旨。也就不能当做真的,现如今除了卢霜霜,谁都没把这话当回事,所以大家也就都听着,谁也没开口。
有这么一出,顿时众人心中都有了数,这茬事情她还记着呢。
连着祁王妃都不由暗暗的替苏云君捏了把汗。
自从在青华宫宴上瞧见卢霜霜去找苏云君的茬,祁王妃便就问过祁王当初的事情,所以对于这卢霜霜和宋王之间的事也是清楚的。
所谓的婚约当初不过是一句话,现如今宋王也娶了苏云君,卢霜霜若是再闹僵起,到时候总不能让宋王休了王妃娶你不成。
祁王妃性情是个直爽的,看事情也不会像旁人一般考虑良多,在她来看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卢霜霜再纠缠都是错的了。毕竟米已成炊,人宋王当初能将你送去五台山,态度便就很明确了,就是根本没想要娶你的意思。
只是她心里这般想归想,却是插不上半句话的,毕竟这是先太后的事情,容不得她置喙。
皇后见着太平公主起了这个头,知道她这是想要让卢霜霜旧事重提了,不由的开口:“霜霜也是该议亲了,不过这毕竟是平阳侯的事情,天下儿女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还有父母做不得儿女主的。”
卢霜霜闻言微微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说的是。”
听着语气里,却是很有些委屈的味道。
皇后不想再在此事上说什么,便就岔开了话题,问向云侧妃:“这些日子可好些了?听说你前两日什么都吃不下,现在呢?”
听到皇后问自己,即便知道是因为什么,还是叫云侧妃脸上染上一丝笑意:“多谢娘娘关心,这几日有好多了,什么都能吃些,胃口也好了很多,就是偏喜欢吃些酸的果脯。”
闻言皇后点点头:“能吃下便就是好的。”
祁王妃在一旁听着接了话道:“喜欢吃酸的那是好事,当初我怀世子的时候,便就是喜欢吃酸的,王爷特地命人寻来了许多金梅果脯,现在府上还有不少呢。等回去,我命人给你送些去。”
祁王妃去年刚生了一个儿子,正好赶上睿宗登基,睿宗当时高兴,便直接封了这小公子为祁王世子。
现如今祁王妃说这话,无疑是在告诉云侧妃,你这肚子里怕是个皇子。
云侧妃听了,顿时眉眼含笑,看着祁王妃恭恭敬敬的谢道:“那妾便谢过祁王妃,这几日正愁着,我那景仁殿的果脯快吃完了,想叫人帮我寻些来呢。”
云侧妃与祁王妃这一唱一和的,把话题便给岔开了,却把卢侧妃给气的不轻。
麟德殿的宫宴设在晚上,所以等到约莫未时三刻,皇后这边才领着各位王妃,簇拥着去麟德殿。
麟德殿中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因为是皇上的诞辰,虽然没有大办,却也是有不少人前来恭贺。
平日里政事堂那些老臣自然就不用说了,三品以上的官员也都来了,就是久不出门的苏岩砚,今个也来了麟德殿。
等众人落座,便是各位皇子给睿宗敬献寿礼。
睿宗信道,加上他的性子本就是较为恬淡的,特别喜欢道家那一派一切看淡的作风。
陈景恒投其所好,送了三清尊神画像,乃是从终南山的老子庙中请来的。
睿宗看后大喜,连连称赞陈景恒。
等所有人敬献寿礼之后,睿宗很是高兴的吩咐开宴,歌舞乐工便一拥进入麟德殿。
等着进行到一般,众人都兴致高昂之时,太平公主提出让卢霜霜舞一曲破阵乐。
睿宗正在兴头上,不由看着太平笑着说道:“令月怎么突然的想看着这破阵乐了,朕记得这破阵乐,还是令月你当初跳的最为的好,那时候父皇和母后还在,令月还因这一曲破阵乐,得了薛绍做驸马。”
太平公主闻言笑着应道:“四哥总是记着这些作甚,这些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今个我也是瞧着高兴,想再看看一看。记得当初霜霜的破阵乐,便是跳的很好。”
被太平公主三言两语,睿宗也是想起了当初在宫中的事情,不由很是感叹:“是啊,那便就让霜霜今天舞一曲破阵乐吧。”
卢霜霜自是早有准备的,得了睿宗的吩咐,当即笑着领命下去准备。
苏云君与赵莺莺坐的很近,见此赵莺莺笑着看向苏云君,说的话却是没有面上那般轻松:“只怕他们是要开始了。”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笑着回道:“我们且看着便是。”
见苏云君如此,赵莺莺知道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便放下心来。
倒是远处的苏岩砚和苏广涛心中有些担心,他们都是经历了两朝的,自然清楚这段过往。原本以为这卢霜霜从五台山回来,陈景恒与苏云君已经大婚,这件事便只能作罢,却没想到这姑娘竟是这般执拗。
顿时众人都各怀心思。
陈隆基与陈景恒坐在一起,看着卢霜霜下去准备,不由笑着说道:“霜霜当初跟在皇祖母身边,可是一舞冠绝京城的,也不知道过了两年可有长进。”
陈景恒闻言,看都没看陈隆基一眼,目光只是落在苏云君的身上,一脸浅笑。
见此陈隆基不由有些气闷:“大哥可还记得,当初在宫中,霜霜最喜欢的便是成日跟在大哥身后,说要跳舞给大哥看。那时候大哥和我们兄弟几个,每日唯一的乐子,便就是抚琴奏乐,霜霜跳舞我们在旁边伴乐。现如今霜霜要跳破阵乐了,大哥要不,咱们兄弟再为霜霜奏一曲,也回味回味当初兄弟五人一起的日子。”
太子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祁王便就笑着说道:“太子莫不是瞧着霜霜起舞,有些技痒,谁不知道我们兄弟五个人,数太子的音律最好。”
二百五十八章: 旁敲边鼓
陈隆基闻言看着祁王,不由笑着道:“四弟此言差矣,我也是在怀念当初我们兄弟五人,在宫中一起生活的那段时日。”
说着微微有些怅然:“那时候宫里,便就只有我们兄弟五人,最多不过是霜霜偶尔会过来寻我们说说话,大多数时间也都是追着大哥跑。现如今各自分府,我们兄弟之间,已经有多久,没有想当初那般聚在一起,彻夜长谈把酒言欢。”
祁王闻言微微也有些失神:“是啊,当初咱兄弟几个,还是挤在一张床上,说话聊天整夜的不睡,第二日都没能起来,结果都挨了师傅的训。”
陈景恒看着祁王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不由的也想起从前,当初被武太后禁足在宫中,他们兄弟五人当真是同甘苦共患难过。
那段时间,即便他们年幼,却也整日被笼罩在,武太后要除陈立武的噩梦之中。
只是现如今他们五个人,却是回不到过去了。
身在皇室,便就由不得他们,原先同病相怜,但是现在却并非如此了,现如今陈隆基为太子,那即便是兄弟手足,若是阻碍了自己的权利之路,该清除的还是要清除的。
现如今说这些,勾起他与祁王心中的感念,不过是要为下面的事情铺路罢了。
这边宋王兄弟正说着话,那边卢霜霜已经准备好了,缓缓步入大殿之中,顿时叫人眼前一亮。
卢霜霜本就生的不错,现在换下一身女装,穿上一身禁军戎装,腰佩长剑,一眼瞧过去英姿飒爽,不由的让人觉得颇有一番女将军的味道。
偏生卢霜霜原本的性格偏娇弱,所以这一身英气带着一丝娇气,在她身上却叫人半点不觉得怪异。
卢霜霜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注视着自己,顿时嘴角微扬,目光落在陈景恒的身上。
却见着陈景恒的眼中,只有苏云君,她上场这般大的动静,陈景恒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陈景恒的态度,无意像一把匕首,直接扎在她的心中。
咬了咬牙,卢霜霜,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踩在一面巨鼓之上,由舞女将她放在大殿正中。
她本就是擅长跳舞之人,这破阵乐又是军中最为常见的,她自是信手拈来。
拔出佩剑,身形摇曳,在巨鼓之上脚踩着鼓点,在舞女的簇拥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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