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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相——黑猴兔

时间:2017-12-23 15:47:14  作者:黑猴兔
    虽然觉得好笑,但苏子衿也不是傻的,心里也清楚外面怎么会这么说。想着不由的感叹一声:“只是苦了邦彦,好好的却是背上这样的名声。”
 
    闻言苏云君劝解道:“阿姐莫要担心了,哥哥是男儿郎,若是拘泥于这些,日后又怎能撑得起苏家的门楣。”
 
    苏子衿自然是知道的,点点头却是有些关心:“也不知道现在是走到哪了,今个早上去给娘请安的时候,瞧着娘那眼睛肿的,看起来是真的心疼的紧。”
 
    闻言苏云君也哑然,即便华氏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知道苏邦彦最后会去自己亲哥手上,却还是放心不下。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早上她们请安的时候,脸上特地用脂粉压了却也压不住红肿的双眼。
 
    儿行千里母担忧,就是现在苏广涛外放老夫人还要挂心吃睡不安,更别说苏邦彦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苏子衿怕苏云君为这事也搅扰了心思,当即岔开话题问道:“昨天瞧着外祖父来信,估摸着也没几天就要到京城了。不知道这次几位表哥和表姐是否都来。”
 
    华氏在娘家是最小的妹妹,即便兄长成家晚些,也都比苏子衿大两岁。
 
    苏云君知道苏子衿口中的表哥表姐,乃是大舅舅的嫡子华文松和庶子华文成,还有养女华韵。二舅舅的嫡长子华文玉和嫡次子华文贤,嫡女华歆庶女华媱。
 
    苏子衿小时候曾在杭州住了一段时间,所以跟外祖家的表兄表姐格外亲近,听到外祖一家要过来,这么问也正常。
 
    却是苏云君在听到苏子衿的问话时神色微黯,看着外祖父在书信里的意思,他们这番回京自己的表兄们,必然有一个会是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只是这话苏云君却是没对苏子衿说,两人闲话了一会,马车很快就到城外的永安寺。
 
    老夫人前面说着让她们二人来上香,张妈妈就安排人先行过来打点。
 
    永安寺乃是京城外最大的寺庙,往来上香的多是达官贵人。寺庙虽然是佛门禁地,但是山门对着凡尘大开,难免就会有些凡俗的规矩和安排。
 
    只要有达官贵人王公贵族的家眷前来上香,都是走的另外一道山门。马车刚到门口,就有和尚双手合十打着佛印等候苏云君姐妹两,一路上恭敬的指引,加之来的人不多,所以直到寺门一路清幽。倒是给人一种佛门清净庄严之感。
 
    到了寺里,苏云君姐妹俩在张妈妈的陪同下到大雄宝殿上香求签,然后按照老夫人吩咐的添了香油钱,一顿跪拜下来足足有一个时辰。即便是姐妹俩只上了个香,也是觉得有些乏累。
 
    永安寺里早就给安排了休息的禅房,苏子衿有些累了,让绿萍扶着去禅院休息:“云君先去休息一下吧,晚些再回去就好。”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一切就按阿姐的安排,只是我想四处走走,阿姐先去休息。”
 
    闻言苏子衿看了看佛门净地,也不会有什么腌臜之事,便也没有多言:“那你小心些,若是累了就到禅房休息一会。”
 
    说完待苏云君应下,这才由着绿萍扶着去了后院。
 
    张妈妈也去安排马车和斋饭,只有苏云君领着明茶朝后山走去。
 
    从进到永安寺的那一刻,苏云君心里就有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前世她生命最后的时间就是在这永安寺的禅房度过的。看到这熟悉的景色,苏云君忍不住想去看看,前世埋葬自己的那片青山。
 
 七十二章: 老夫人有请
 
    明茶不知道自家乡君是要去哪,只是跟着后面,不过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乡君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苏云君看着这一条熟悉的路,这条曾经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小路,未曾想过这一生她竟然还有机会重新踏上这条路。
 
    路的尽头,那边是一片梨树林,此刻早已过了花期。梨树上满是翠绿的嫩叶,和落了瓣的花萼,苏云君看着眼前的景物,不由的想起,梦里陈景恒抱着自己一步步走过这条路的时候,那时候漫山的梨花还是开着的。
 
    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半分停顿,走着走着就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念着佛号:“阿弥陀佛。”
 
    苏云君这才注意到小路的尽头梨树林下站着一位老僧,身着粗布僧袍,双手合十站在梨树下,看着苏云君过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即便只是一眼苏云君也能认得出,这就是在她生命最后一刻陪着陈景恒守在她身边的永安寺住持,普泓大师。
 
    虽然已是隔世,苏云君对所有曾有恩与她的还是心怀感激,毕竟若不是普泓大师,前世的她也无这一片净土安葬。不由的上前道了句:“普泓大师。”
 
    闻言普泓也不诧异苏云君怎么识得他,只是笑着说道:“施主,一世轮回,再到此处不知施主可曾想开,放下?”
 
    苏云君闻言心中一惊,抬眼看向普泓,却只见他依旧面带微笑,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看着普泓满是和善的面容,苏云君从未有过的安静。
 
    在她重生之后的好几个晚上,当她陷入苏家满门惨死的噩梦时,总是会听到一声佛号。现如今普泓竟然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苏云君断定,普泓绝不是空口胡言。
 
    心里不由思索了片刻才轻声开口:“何为放下何为放不下,佛门中人总是称之为执念,可是执念又是何物,不过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定义罢了。佛家常说因果循环,执念何尝不是因果循环才有的,谁又会生来便带着股执念,谁又生来便学得会放下。”
 
    “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切事情都是因果循环,今生债来生偿。一切因果皆是有因才有果,有果复有因,因果循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缘法,施主是如此,老衲也是如此。施主不曾看破,老衲又何曾看破。”普泓说着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苏云君也是双手合十,行了一佛礼。
 
    再抬眼就见着普泓的目光越过苏云君看向她身后:“寿春郡王既然来了何必站在背后闭口不言,为何不上前一起说几句,都是熟人何必拘泥。”
 
    闻言苏云君转身就见着陈景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今天陈景恒难得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在这满山的青葱间倒是显得格外的好看。
 
    被点了名,陈景恒也不觉尴尬,只是笑着上前:“本王瞧着大师和乡君谈的正欢,不想扰了大师和乡君的雅兴罢了,却没想到被大师说成偷听之人。”
 
    苏云君顿时眼角一跳,陈景恒早就在了,那他听到多少?普泓的那句一世轮回他是否听到,是否觉出端倪。佯装着镇定苏云君恭敬的行礼:“云君见过寿春郡王。”
 
    闻言陈景恒却是笑了起来:“大师都说咱们是熟人,乡君这番倒是见外的很,还是乡君偏好喜欢给人见礼,若真是这样那本王倒也不好拦着,否则岂不成了罪人。”
 
    苏云君就知道陈景恒一开口绝对没什么好话,当下有些气闷:“不知郡王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挖苦于臣女么?”
 
    陈景恒显然也没想到,苏云君如今说话已是这般直白,顿时失声笑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格外的明媚俊逸非凡。即便是苏云君也有些看痴了,许是前世自己遇到他时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今生每每遇到他又皆没什么好事情,所以都未曾注意。原来他也是个美男子。
 
    不过苏云君此刻却是半点欣赏美好事物的心情都没了,瞧着陈景恒脸上的笑只觉得讽刺挖苦,顿时没好气的开口:“若是郡王无事,臣女家姐还在禅院等着臣女,恕不奉陪。”
 
    说完不等陈景恒开口,便对着普泓大师道了句:“大师告辞。”
 
    随后领着明茶头也不回的回了永安寺。
 
    看着苏云君渐渐走远的背影,普泓大师笑着道:“既然心是为她而来,又何必说违心之言。”
 
    听着普泓大师的话,陈景恒脸上的笑容终是散去:“大师,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到她死在我怀中,明明之前我们毫无交集,即便唯一的一次相逢也不过是年少时的相遇。可是她却莫名入我梦中,这是为何。”
 
    “阿弥陀佛,这就是刚刚老衲说的因果循环,需要你们自己去参透,旁人即便是看清也说不得。一切皆有缘法,皆有定数,就如同今日你在这山间遇到她一般。因为你派人监视知道她今日会来永安寺,因为你和她心中皆有这一片青山,所以能在此相遇,一切皆是因果循环。”普泓说着笑看陈景恒不再言语。
 
    陈景恒却像是明白了一般,只看着漫山梨树出神。
 
    苏云君自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心中默念着。陈景恒前世你与我有恩,所以不能恩将仇报。可是刚在心里劝服了自己,一想到陈景恒一脸的狐狸样,原本的心理建设全数崩塌,默默的在考虑,相王有五个儿子,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人选。
 
    反正保住他家陈唐江山也算是报恩了。
 
    不同于永安寺的平静,此刻在苏府的西苑,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姜嬷嬷看着沈清音原本白净的小脸上,此刻却是有着一道极为醒目的刀伤,心尖都在颤。忍不住抱着沈清音哭道:“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他苏家简直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当初太夫人将所有嫁妆都给了沈璧君沈家也不止于此。如今大小姐受了辱,她不为大小姐讨回公道,竟然还纵着自己的孙子毁了大小姐的容貌。她沈璧君真是欺人太甚,她这样怎么对得起地下的沈家太夫人,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爷和大爷!”
 
    姜嬷嬷说着眼睛都红了。
 
    沈清音在她怀中却是不为所动,看得姜嬷嬷更是心疼。
 
    就在姜嬷嬷话说完没一会,老夫人院子里的百合领着人进了屋子。一见着沈清音不带着一丝情绪开口:“大表小姐,老夫人让你换了衣裳去留香居一趟。”
 
 七十三章: 暗自发誓
 
    闻言姜嬷嬷只觉得怀中的沈清音身子顿时僵硬的很,刚想开口,就听着沈清音的声音不带着任何情绪:“我知道了,劳烦百合姐姐稍等,容我换身衣裳。”
 
    说着沈清音从姜嬷嬷的怀中站起身来,百合这才瞧见沈清音此刻脸上的伤口虽然处理好了,可是身上的衣裳却是还没换。依旧穿着昨日苏邦彦闯进来时那件藕荷色的衣裙,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色特别的显眼,看着颇有些渗人。
 
    沈清音却是不以为意,自己去柜子中取了衣裳换好,这才跟着百合去了留香居。
 
    留香居内,华氏坐在老夫人身边给她捏着腿,老夫人额上绑着抹额,看着脸色很是疲惫,见着沈清音进来。眼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半晌只说了句:“皇后娘娘召你入宫,莫要忘了苏家养了你六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完也不再看沈清音一眼,挥挥手示意人带她下去。
 
    张妈妈立马会意上前,沈清音闻言却是恭恭敬敬行了晚辈礼,这才跟着张妈妈去了外院。
 
    早就有宫里来的太监在门口候着,也不用苏家安排车马,直接接着沈清音上了宫里的马车,一路去了皇宫。
 
    等沈清音走了以后,老夫人支开屋子里所有的人,这才吩咐华氏去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
 
    锦盒里装的正是武太后赐下的金钗,华氏捧着锦盒不知道老夫人要做什么,不由开口问了声:“娘,好端端的拿它作甚。”
 
    闻言老夫人看着这锦盒,却是长叹一声:“当年武太后在世的时候,是希望老太爷日后能扶持她儿子,莫要留了千古骂名,这才给苏家一个保障,好让苏家放心的效忠皇上。如今来看这既是苏家的护身符,亦是苏家的催命符啊。”
 
    说着老夫人顿了顿,眼中尽是苍凉:“如今韦皇后召见音姐儿,想必要问她这支金钗,只要苏家失了这金钗,到时候韦皇后只要抓住便可定苏家一个护宝不力的罪名。苏家如今已是烈火烹油,随时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就是咱府里上上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双别人的眼睛盯着呢。”
 
    华氏闻言怕老夫人太过伤神安慰道:“娘莫要伤神,府里过几天媳妇再清理一次,省的那些个有的没的碍了娘的眼。”
 
    老夫人闻言却是摆摆手;“没必要,即便你今个清了一个,明日他们便会安排别的进府,与其应付陌生的,倒不如这些已经知根知底的。至少也知道怎么防备,眼下处理好这支金钗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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