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紧赶慢赶,回到京城才发现虚惊一场。
皇上因为谭刘朝堂争执的’丑事‘,有些厌弃章年卿。遂,谁也没用。自己从翰林院提拔了何文芳,点任江浙常州府乡试京派官。
只是,章年卿有些疑惑,杨久安的消息怎么会出错?
章年卿没有疑惑很久,谭宗贤再一次亲切的请章年卿喝酒时。章年卿意外的看见同在雅间的何文芳,谭宗贤和煦的指着章年卿,为何文芳介绍:“章天德。”拍着胸脯,壮志豪情:“我的小恩人。”
章年卿忙摆手,“谈不上恩人,谈不上恩人。”
何文芳身材微胖,略显富态。乍一看像一个腼腆的老实人,他胖嘟嘟的手紧紧握着章年卿。“章兄,可还记得小弟。”又调侃的说,以前在翰林院章年卿只和周存礼要好,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云云。
提到周存礼时,还恰到好处露出一抹遗憾,“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不知怎么的,章年卿忽然就想起,大梦京里周存礼殷勤势力的笑,汲汲钻营,不择手段。
周存礼不是好人。
章年卿心里明白,可此时看着谈笑风生的刘宗光。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震惊,悲痛,理所当然?
好像都有。
章年卿挟着玉箸,吃着珍馐美食,味同爵蜡。
谭宗贤举着杯子,站起来邀大家共饮一杯,深情道:“这一顿饭,权当我为你们践行。干杯!”
章年卿望着满席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无一例外,全都是那张名单里的一部分人。章年卿笑着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量!”
不知是谁起的哄,大家忽然站起来,齐刷刷的鼓掌。
章年卿脸色微红,报赫的四处拱手告饶。
宴席散的时候,门外放起烟花。谭宗贤邀大家去院内看烟花,人声嘈杂,谭宗贤俏俏对章年卿招手。
章年卿附耳过去,只听他小声道:“今年皇上虽不采纳乡选官,我却有幸见着章贤弟授意的两地聘信。私以为,章贤弟中意这两处地方。皇上驳了你去河南的请求。不知现在的安排,小恩公可满意?不如我再……”
章年卿皮笑肉不笑,道:“天德已经很满意了。在此谢过谭大人,让谭大人操劳了。”恰到好处的露出苦恼的神色,“我原也是在两地抉择不下,万幸谭大人给天德指了一条明路。”
“欸。”谭宗贤拍了拍他手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目光若有所指的点点他。
章年卿会意的点头,表示明白。
杨久安说,他的消息是在正德殿无意听到的。
章年卿提着大梦京的两瓶酒,吊唁了周存礼一番。周存礼有一儿一女,最大的有六岁,小的只有两岁。章年卿身无旁物,只送了一些金银细软。
实在,比什么虚的都强。
临走时,他道:“你们回乡的路引若不好办,交给我,我给你盖上京兆府的官印,会方便一点。”
周氏没有决绝,小声道谢,咬着脱了皮的嘴唇,半晌跪下道:“章大人,我家外子不是自杀。”
天气炎热,屋里已经隐隐有腐臭味。章年卿扶她起来,避开一步远,道:“嫂子,让他入土为安吧。早早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好好教养。”话毕,没敢多留,径直转身离开了。
周氏看着他的背影,捂着嘴痛哭流涕,溃不成声。
谭宗贤的面孔,刘宗光的面孔,交替在天空闪现。
章年卿叹息一声,驻足望着天空许久:“作孽啊。”是他把周存礼送到谭宗贤的刀下的。
章年卿不想承认,心里的声音却无法忽视。
伤心吗?不,并不。
章年卿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事情到这个地步,说他一点都没想到是假的。可他还坚定不移的这么做了。为什么呢。
答案显而易见。
*
两月后。
正是五月好时节,陶家几乎举家倾动。章年卿是个没良心的,没参加章二哥的喜宴。章二哥却不计前嫌的带着新婚妻子,特意来京城为他祝贺。
章家请了三个账房先生,并推了管家进去当总账房。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一个人写礼单根本写不过来。纵然陶茹茹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架不住来了这么多人。不仅账房这边忙不过来。连席面都不够了。
陶孟新带人到周边庄子上采购蔬菜瓜果,孔丹依也出主意,让孔穆行带着钱去大梦京、得意楼、八宝楼把他们今日买来的菜和大厨都请过来帮厨。章年卿怕孔穆行一个人说不动话。让杨久安也跟着去了。
杨久安因为上次传错消息的事一直愧疚,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不吝啬亮身份。”
章年卿笑着拦下他,“行了,你快去快回。还要跟我去接亲呢。”
此时此刻最安静的就是冯俏的闺阁了。
昨夜孔丹依交给冯俏几个瓷盅,有南瓜盅,有辣椒盅。色彩斑斓鲜艳,冯俏刚好奇的打开,只来得及看见里面雕塑着什么,还没看清,就被孔丹依一把打下来。道:“明天你再打开看。”别的也没多说。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明天要是天德喝的太醉了,你就让他去书房睡。”
“哦。”冯俏乖巧的点点头,还是很好奇那几个东西。
孔丹依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些细节,冯俏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孔丹依却害臊起来,含糊其辞。想着反正男方那边都懂,她当初成亲时,孔夫人也没给她多说啊。那几个压箱底也传给俏俏了,实在不懂。打开看看总会懂了。
孔丹依嘱咐道:“明天记得把这几个东西给天德看。”
冯俏这才没了兴致,“哦,原来是给天德哥哥的啊。”
“小丫头,还不高兴了。”
洞房时,因为顾及到两边都是孩子不懂事。两边母亲都给孩子准备了裤子。
冯俏穿的开裆裤。章年卿也穿的开裆裤。但因为某不明物体,章年卿的开裆裤明显比冯俏尴尬。
折腾一天,章年卿带着一身酒意,好不容易在兄弟的帮忙下逃脱。一进门却遇到这样的尴尬。
冯俏有些浑浑噩噩的,章年卿什么时候进门,怎么揭的喜帕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回过神来,只看见章年卿**着上身,穿着开档。裘裤,大喇喇站在地上,冯俏唬了一跳。
章年卿比冯俏还尴尬,赶紧解释:“我不知道家里给我准备的裤子是这样的。”
冯俏到很老练:“我知道。我娘说怕我们害羞。”
章年卿只觉五雷轰顶,心头萦绕两个月的阴郁,被冯俏一句话砸到九霄云外。心里只剩满满的尴尬,又烧又臊。疾步走回里间,抓着红色内袍,随便裹在身上。进屋冯俏正在铺被子。
章年卿上前抱着她的腰,咬着她耳朵道:“多大了还穿开裆裤,羞不羞。”
羞。冯俏不好意思承认,顶嘴道:“你不也穿。”
章年卿很痛快,“那就脱了吧。”
冯俏:“……”
两个小年轻的第一次进行的并不顺利,章年卿枕手臂着发愁,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翻身打算继续时,傻眼了。
章年卿望着大红喜被上炫目的白,肌肤凝雪,光滑如玉。眼睛受到刺激,章年卿鼻子一热,流出两行鼻血。
冯俏吓一跳,四处找帕子给他擦鼻血。章年卿见她光着背脊在床上乱扭,闭着眼睛抖开被子将她胡乱一裹,粗声粗气道:“你坐好了,别乱动,我去洗把脸。”
冯俏一愣,缩在被子里半晌不敢动弹。章年卿凶巴巴的样子,委实太吓人。
过了一会,章年卿回来了。冯俏还没看清他还流不流鼻血,他便手脚麻利的取下鎏金铜勾,放下床帐。
帐子里蓦然一黑,冯俏有些不适应。待缓过神来,章年卿已经先躺下了。
被子都在冯俏身上裹着,想来章年卿是没盖被子的。冯俏想说给他分点被子,又想到自己光溜溜,不好意思说出口。想了半天,冯俏裹着被子,靠着他躺下了。眼睛圆骨碌碌盯着黑暗发呆,这就睡觉了吗。
天德哥还没盖被子呢。
唔,他穿着衣服睡就不会着凉了。
不对,他刚脱衣服了吗?
好像…有?没有?
冯俏从被子里悄悄探出手,想偷偷的摸一摸布料,结果碰到了章年卿的手。脑中轰一声,两颊通红。
男人的手铁骨铮铮,宽大有力,指节分明。反手一握,将柔软无骨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力气之大,无端让冯俏想起来幼时被他欺负的委屈。
“疼。”冯俏委委屈屈的说。
闻言,章年卿立即松开她的手。冯俏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按下心中的失落感,翻了个身睡了。
怎么可能睡得着。
章年卿那边再无动静,冯俏心中有些慌,他睡着了吗?他们不洞房花烛吗?
怎么和娘说的不一样。
不洞房他能睡在这里啊,过了子时会不吉利的。
要不要提醒他呢?
冯俏心中纠结,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道:“你很累吗?”
“什么?”
冯俏鼓足勇气:“你还有力气和我洞房花烛吗。”
轰,章年卿脑中炸开花,他竭力按下全身的咆哮和某处的蠢蠢欲动,艰难道:“幼娘,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受不了。”
他敢保证,冯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顺着她的头发,望着她洁白的额头出神。小姑娘一知半解,约摸隐隐约约知道洞房花烛是什么,却不知道个中细节,才敢这么口出狂言。
空气中一阵安静,两人并肩躺了一会,章年卿试探道:“要不,你还是把裤子穿上?”
冯俏害羞的点点头,“你也穿上。你露着我害怕。”
章年卿狂点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方才被刺激的太狠,冯俏也被吓坏了。他迅速找到两个人的裤子,分别穿上。
穿上后,才发现两个人裤子拉错了。
冯俏穿着章年卿的亵裤,松松垮垮。开裆裤垂到膝盖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不比她浑身裸着强到哪去。
章年卿穿着冯俏的亵裤也没好到哪去,冯俏的裤子小而精致,卡在他臀部不上不下。穿不上去脱不下来。
小年卿的处境也十分尴尬,被华衣锦布半遮半掩,时不时刮一下,冰滑的布料刺激到最敏感的前端,他也有些受不了。
冯俏眼中有些恐惧,她好像终于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章年卿,眼中再没有亲昵和依赖,仿佛看着一个无恶不赦的恶人。甚至忍不住落泪了。
章年卿叹了口气,掌心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亲亲小嘴,哄道:“幼娘乖,不疼的,你别怕。”
冯俏失声尖叫:“还会疼?!!!!!”
章年卿自打嘴巴,赶紧解释:“不疼不疼。你天德哥博览群书,技术高超。一些笨蛋才会疼。信哥哥,乖哦。”
冯俏乖乖的点头,得意道:“我也很聪明,我不是笨蛋。外公都说我是最聪慧的,所以我也不会……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章年卿你王八蛋你不是人,你滚开,滚开……呜呜呜呜,你混蛋。”
章年卿俯下身去亲她,不住的摸她后背,安慰她,捉起她的手凑在唇边细细的吻:“幼娘乖,我的乖乖。别哭了,是我混蛋,是我混蛋。”
“你骗人,你偷袭。你……啊,混蛋,你别动了。呜呜呜,你怎么老骗我。章年卿你个坏人,你混账!”冯俏哭的几乎崩溃,情绪极为不稳定。
章年卿一边禽兽不如,一边吻着她额头,亲着她鼻尖,一遍一遍的哄:“我的阿俏受苦了,幼娘原谅天德哥,哥哥是笨蛋,让我们幼娘受罪了。”
冯俏抽抽噎噎,“你,呜呜呜,你大骗子,你骗我。”
章年卿佯作生气,“你这么说我就不喜欢听了。刚才是谁求着我和她洞房花烛。”
冯俏好不容易安抚下情绪,哇一声哭出来:“我不知道呜,我又不知道。你们又不告诉我会疼。”
章年卿渐进佳境,心情愉悦,亲亲红唇。柔声道:“疼就对了,这说明你乖。”
冯俏控诉道:“最不乖的就是你,你还说我。”
章年卿低低笑了:“你错了,我跟你一样乖。我如果不乖,你今天就不会疼的这么厉害。”
冯俏脑子里像团浆糊,“你在说什么啊。”
章年卿邪佞笑着:“说我娶了幼娘,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一夜狂欢,红浪翻被。
天快亮的时候,冯俏哑着嗓子,哭声道:“天德哥,让我睡一会吧。我真的难受。”
章年卿飞快的拿起肚兜往她眼睛上一盖,体贴道:“你睡吧,我帮你挡着光。”
冯俏真的哭了:“章年卿,你是想杀了我是不是,你一定是想杀了我。”
章年卿虎着脸道:“怎么说话呢。一晚上都章年卿章年卿的乱喊,叫相公。”
冯俏软趴趴的伸腿蹬了蹬他,生气道:“你才不是我郎君。”
章年卿眉开眼笑:“你终于肯动一动了。一晚上都是我在出力。小丫头表现不错。睡一会吧,等会还要去敬茶。”
章年卿初次开荤,精力旺盛,神采奕奕。直到下床时腿脚发软,才后悔自己的不知节制。他望了望抱着红被呼呼大睡的冯俏,心里一阵怜惜。
冯俏浑身淤青,脸上还挂着泪痕。身上一片狼藉,白玉似的后背更是一片惨状。
章年卿自己都吓坏了,掩耳盗铃的扯过喜服往她身上一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愣愣半晌,昨夜的记忆翻江倒海的席卷过来。章年卿又惊又怕,又不舍得这种滋味,不敢赌咒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了。
冯俏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已然累极了。章年卿后怕的伸过去一根手指,量量她的鼻息。还有气儿……
章年卿松了一口气,连衣服带人一把抱在怀里。抵着她额头道:“幼娘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地说着对不起,依旧不能减少心里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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