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关于那个女孩子，虽然可以帮你找，但家里的规矩……”
“执事不可以谈恋爱，我明白的，大小姐。”白桦说，“请不要操心这件事。”
虽然脸上平静，但在那双血红的眼睛里，莱茵看到了白桦隐秘的志在必得，那是狩猎者的眼神。
繁衍对动物来说的确是最重要的事情，尤其对一个本来已经确定灭族的种群来说。
具体怎么操作，白桦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这么多年的老资历了，这点事情还是要相信他。
正这样想着，莱茵听到清脆的骨折声，一回头，看见白桦左手持一根鲜血淋漓的骨头，同样血流不止的右手化成羽翼，飞快削掉细长骨头上的血肉筋膜。
“白桦你，这是干什么？”
削成型的翅尖指骨磨去了关节痕迹，雕琢成奇异的刃形吊坠，白桦用自己的羽毛做成线，穿过指骨，放到莱茵手心里。
他动作飞快，没有说话，表达的意义却很明显。
没有鸟类会不爱惜自己的翅膀，白桦选择折断自己的翅膀上的骨骼，来表示忠诚。
莱茵没想到他会这么正式，不由得表情也认真起来，她把这条链子挂在腰上，重新穿起下裙，遮住了指骨。
“走吧，别让大家等太久。”莱茵脑袋往门外方向一偏，示意他跟上。
指骨这件事就被轻轻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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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国有70%的国境线与卡金帝国相接，唯一的首都并非行政中心，而且商贸中心，因而与物质繁荣的卡金接边。
回到那个破旧的机场，还没有校对航班，所有人就被卡金帝国的武装部队围了起来。
森林国允许卡金的部队进入。
严格来说，无论念力还是猎人协会，幻影旅团，揍敌客，对普通人而言都是“传说中的存在”，都属于里世界，尤其是念，保密程度极高。
所以大家还是假装配合卡金部队的行为。
“你们涉嫌非法入境，携带危险品，偷渡，破坏森林国政治秩序，请配合调查。”
其实说真的，每一条罪名似乎都成立。
莱茵乖巧地配合检查，显得胸有成竹，似乎完全不怕被查出问题。
和她同一批一起接受检查的尼特罗，库洛洛当然都没有被检查出问题，他们本生就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然而，在库洛洛和尼特罗被放行以后，调查部队中唯一的女兵掀开莱茵的下裙，发现了裙撑上密密麻麻的武器。
莱茵揍敌客，因携带并涉嫌走私危险武器被捕。
库洛洛的眼神仿佛有瞬间呆滞，他完全没想到莱茵居然就这么乖巧地被捕了。
基裘和白桦马上配合演出，在莱茵被捕的瞬间，一个亮出蝙蝠扇，一个双手翅化。
然后也被捕了。
揍敌客家三人被带走以后，部队的检查瞬间变松懈，无论飞坦的雨伞还是派克诺妲的左，轮，枪，还是安琪医药箱里的药品和欲望依存体，都被完美忽略，检查兵神情严肃认真仿佛这些东西真的完全合法。
他们的目标只有揍敌客。
〔啊，大意了，这支部队和揍敌客家是友好关系。〕库洛洛心想。
〔这是为了掩护这三人撤退，并不是什么检查。之后对揍敌客动手的计划暴露了吗？果然现在动这个家族还是太勉强了……卡金帝国和揍敌客？不，不一定，如果是操作系，控制部队上级的话……〕
蜘蛛头库洛洛鲁西鲁，再次陷入贤者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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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伊路米。”
三位揍敌客被恭恭敬敬地请进边境线办公楼的贵宾室，基裘立刻表扬了大儿子。
莱茵明明可以憋住笑意，偏偏要捂住嘴，让大家都知道她在偷笑。
伊路米走过来，轻轻往莱茵头顶拍了一下。
“还顺利吧，看起来没有出意外。”席巴问。
基裘点点头：“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边父母在交流工作心得，这边莱茵和伊路米开始咬耳朵。
“好坏啊伊路米，又偷看我。”莱茵似真似假地抱怨着，“白桦身上带了另一个通讯器对不对？”
莱茵从来不指控伊路米的行为是“监视”或者“窥伺”，她只说“偷看”，配上软绵绵的语气，像是撒娇。
简单的交流结束后，五人登上两架飞艇——爸爸妈妈回家，莱茵伊路米终于得空可以度假。
白桦这次没有跟着莱茵，水晶羽骨和唯一的同胞比较重要，他要和糜基去面对面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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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艇上，莱茵沐浴后把自己打理干净，换一身舒适宽松的棉质连衣裙，出房间门就看见伊路米坐在沙发上。
身体反应一瞬间超越理智，莱茵扑过去就是一个双手沙发咚，然后把头埋进伊路米的颈窝里，偷偷吸了一口。
“伊路米，我想你了～”
啊，真是要命，太久没有吸伊路米，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所以说，无论吸猫还是吸弟弟，原型都是吸，毒，戒不掉，越来越上瘾。
尤其伊路米对莱茵来说，是完全无法抗拒的特效药。
莱茵的身体慢慢放软，双手环抱住伊路米，赖进他怀里，蹭了几下，重复道：“我好想你啊，伊路米，感觉从来没有分开那么久过。”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好像太粘人了，会不会又要被教育？
“然后呢，要求表扬吗？”伊路米一手托住莱茵的腰身，一手五指插到她发间，“这次的确做得很好，好孩子，好孩子。”
莱茵有些过度的亲近让伊路米疑惑，他看着莱茵，把她托高，和自己额头相贴。
伊路米的眼睛里仿佛有漩涡，他和莱茵对视，说：“好孩子，睡吧。”
莱茵顺从地闭上眼，陷入睡眠。
即使睡着了，莱茵的状态也很不安稳，她抱着伊路米，似乎极端缺乏安全感。
这是这是很少见的事，以前只要和伊路米在同一个房间，她就能安稳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现在则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幼崽。
一直以来，莱茵的精神状态都非常稳定，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伊路米思考片刻，决定暂时不强制干预矫正，而是观察莱茵的自我调节能力。
天色已经不早了，既然是度假，很多严苛的要求都可以放宽，伊路米抱起自己越活越像个小孩子的姐姐，毫不犹豫地进了她的房间。
窗外是皎洁月色和茫茫云海，清亮的月光照亮房间，伊路米看到了挂在落地梳妆镜边上的吊坠。
把莱茵放到床上，伊路米自己也顺势躺下，虽然房间打通后，他们就算是一直住在同一房间里，但同床还是第一次。
莱茵依然没有撒手，像是迷恋肌肤接触。
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伊鲁？我睡着了吗……好奇怪。”
“最近的工作量的确有点大，累了也是很正常的。”莱茵的反催眠的确卓有成效，醒来的速度超过了伊路米的预期。
“的确，发生了好多事情，所以有好多好多话想说。”莱茵仍然没有睁眼，因为是催眠入睡，所以像是睡懵了，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伊路米捧住莱茵的后脑：“想说什么？”
“不要，不要催眠，很难受……”
随着莱茵轻微的挣扎，伊路米的表情骤变，念力无可抑制地扭成一团，像恶鬼的怨气一样对准怀中的姐姐。
莱茵在伊路米身边很少使用念，不但毫无防备，甚至毫无所觉，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她只是继续含糊地说：“不知道怎么说……再等我一下，马上……马上就能调整好……晚安。”
说完，她呼吸逐渐绵长平稳，真的睡着了。
伊路米的念盘旋了一段时间，最终全部收回，他整理好莱茵散乱的长发，嘴唇不经意间碰到她微蹙的眉头。
晚安，莱茵。
作者有话要说： 莱茵:恶念大得像贞子爬床了我能真感觉不到？:-)
莱茵是真的想伊路米，再加上遇到旅团，旅团里还有个不认识的黑暗大陆生物，吓到她了，虽然她自己一开始没感觉，任务完成，和伊路米独处的时候，终于过度松懈变成了小奶猫炸毛的情况。
伊路米也很想莱茵啊，偷听到有人一直窥伺莱茵，看到白桦表忠心的指骨吊坠，控制欲瞬间爆发。
这是昨天的，总觉得我最近经常欠债。
你们希望的突破性发展
☆、临空X战斗X第二只红白鸟
两个月后。
“伊鲁，来看这个，喜不喜欢？”莱茵把手中做工精美的面具扣到伊路米脸上，扯着他到镜子前，“舞会或者拍卖会上可以用。”
虽然他们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从没有参加过化装舞会。
长长两个月，说放假就是放假，没有任何工作，虽然莱茵能感觉到伊路米在偷偷进行什么计划，但对她来说，这就是纯粹的休息。
曾经想去看的，这个世界奇幻绚丽的风景，穷极普通人一生的想象力都描述不出来的自然，壮美与危险同在。
她在没有人烟的高山顶上写生，那里如天堑的裂谷和千米宽的瀑布都只在探险家的梦想中出现过，花了五天时间完成一幅画，心满意足地挂在床头。
诸如此类的行程，一路毫无目的地前行，飞艇走走停停补充物资，喜欢哪里就停在哪里。
两个月，只有她和伊路米，像是活在梦境里。
然后又是漫长的工作时间。
地点友客鑫，一年一次的拍卖会又要开始了。
过去的一整年漫长又匆忙，事情多得像过去了十年。
这段时间是揍敌客的生意旺季，所以假期只能到此为止，何况这次的拍卖会目录上有水晶羽骨，作为白桦的直属主人，莱茵当然是要过来给自己的执事压阵。
一架毫无标识的飞艇对友客鑫来说太普通，尤其拍卖会期间每日起落的飞艇超过两位数。
莱茵和伊路米伪装后，像普通的有钱人家孩子一样混进这座城市。
今年的友客鑫总算没有搞幺蛾子，直到拍卖当天都稳稳当当，没有出任何意外，所有任务顺利完成。
拍卖会开在帝王商务中心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中，整座城市的夜景都在视线中。而且，因为是最高点，这个地方不容易被攻击，除非把这栋楼炸塌，或者从最下面通过层层守卫闯进来。
至于天空，防卫更加严密，没有登记过的飞行器一律不准在友客鑫上空飞行，违规且拒绝降落的就会被当成敌袭，当场击落。
莱茵拎着新买的首饰和化妆品，戴上面具，把请柬交给了拍卖会服务生。
“伊特莉小姐，这边请。”
伊特莉这个身份，除了是纳卢提猫屋店长的侄女，还是巴托奇亚共和国最大的奢侈餐饮集团董事长的宝贝女儿，猫屋就是这个集团的产业。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就是揍敌客家洗钱的私营产业，每年的税务也是走这个集团的账目交给共和国的。
典型官商黑勾结。
和相互认识所以真面目示人的黑、道共同体不同，一些涉、黑但不愿意暴露的势力代表人大多戴面具参加拍卖会。
共同体总不能只赚自己人的钱，这样下去只是资金流动，不会增长。
伊路米以保镖的身份，坐在拍卖会场外的贵宾室。
拍卖会进行地很顺利，价格几千万甚至小几亿地加上去，对莱茵来说也就是零花钱的水平。
真的坐在这里，才切实地有一种，“揍敌客家是豪门中的豪门”的感觉，这些人一般喊到十几亿的价格就消停了，更稀有的好东西价格也在几十亿左右，而她存款有四百多亿。
莱茵拍了一条埃及皇后的项链打算给送给妈妈，以及一套看起来意外有点中国风的骨瓷酒具。她每次都是一点点加价格，让自己不会显得太突出。
终于，拍卖会第二天的压轴，一副完整的水晶羽骨。
“大家看这副水晶羽骨，不但完整，而且巨大，经过鉴定，这副骨架属于一只已经能化成人形的红白鸟，翼展可以达到三米，它是已经灭绝的红白鸟部族里，曾经的首领家族成员的骸骨。”
拍卖师拿出鉴定书：“这是市面上现存确切的唯一王族水晶羽骨，起价值不需要再赘述，现在开始拍卖，起拍价二十亿。”
这个价格算是很高了，一下子就刷掉了跃跃欲试却没有实力的一大批人。
“二十亿五千万！”
“二十亿七千万！”
“二十一亿！”
莱茵环顾周围，轻易找出了所有对水晶羽骨有兴趣的人，除了现在在竞价的这几个，还有一些在观望。
这样小气的竞价简直是侮辱揍敌客，偶尔高调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想着，莱茵说：“三十亿。”
价格飞速提高，原本几个人就跳不下去了，暗中观察的更高一层有钱人开始出手。
莱茵始终很有底气，不紧不慢地两三个亿往上加。
最终，用四十二亿的价格拍下了这幅水晶羽骨。
后台交易的时候，对着黑、道共同体那边派来的服务人员笑成菊花状的脸，莱茵淡定地签了交易合同，让糜稽开了个假身份账户，转入四十二亿，交给了拍卖会。
其实用抢的话，回收水晶羽骨的速度会快很多，对着名单，糜稽已经把所有水晶羽骨都找齐了，但揍敌客是要脸的世家，虽说从事杀手工作，脸和信誉还是要的，不能做这种事情。
可怜白桦和揍敌客的雇佣关系还没到期，不能自己净身出户去抢劫。为了尽快筹钱，并且没有风险地回收同胞尸骨，他只能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全部卖给揍敌客。
这是伊路米做的方案，莱茵私底下总觉得这都是计划好的，白桦被坑了。
装着巨大水晶羽骨防弹玻璃放在行李车上，被推进帝王大厦的景观电梯里，服务生很殷勤地向莱茵告别。
伊路米提前去楼下开车，莱茵一个人在电梯里。
她靠在玻璃上，看着楼层一点点下降，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回头就看到一双眼睛死死贴在电梯外，五官几乎平摊在玻璃上，呼出的热气瞬间模糊玻璃，只有那双眼睛，清晰地，紧贴在玻璃上，和莱茵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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