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将车窗帘子掀开一条缝隙看出去,只见马车周围围了十多人,个个面相凶煞。
为首的人笑声yin荡,摩擦着下巴对手下人道:“这娘们儿长得这么俏,抓回去好好伺候伺候我们兄弟几个。”
“老大,车子里面还有人呢,可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手下人提醒道。
为首老大大笑:“抓最大的那个,其他小的,我们带回去。”
话毕,立刻迎来的其他人的附和。
织扇被这群人无视,气的胸脯起伏不定,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对准为首之人,一鞭子抽过去。
那人毫无防备,被打个正着,脸上顿时出现一条斜斜的鞭痕印。
他气的抓起大刀吼道:“兄弟们,给我上,将这泼辣娘们儿先抓住再说。”
车外传来打斗声,车夫吓得浑身哆嗦,可不敢动半步,挡在车门外。
织羽紧张的拉着凌依的手,“大小姐,这里小路偏僻,前后不见人,路护卫又在笑仁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跑出去, 只要能到主街就好了。”
凌依沉吟片刻,低声道:“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明显是被人雇佣,在这里动手,却没有下杀手。定然背后指使之人说了要留活口。
他们不会害我性命,可你和织扇还有车夫就不一样了,你趁机带着车夫跑,织扇她自己有能力突围出去。”
“大小姐。婢子怎可留下你独自逃跑。”织羽立即否决:“婢子就是死,也不会丢下大小姐自己逃的。”
凌依略想,要劝织羽走不太可能,便道:“那就只有跑出去了,此处距离主街有段距离。我们不必走一条路,分开跑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织羽沉思片刻,提议道:“婢子有办法了,大小姐快将您的衣服给婢子,婢子扮作您跑出去,他们不知道您的模样,大婢子就可要引开他们。”
凌依板着脸:“我是那种要拿你的命来偷生的人?”
她说着起身,一掀车帘走出去。
“大小姐,不可----”织羽急的要去拉她,凌依却径直跳下马车。
车夫急道:“大小姐。您快进马车内,小的想办法调方向。”
“来不及了,此处路窄,马车根本转不过去,你把马套取下来。”
凌依看出织扇已经渐渐要落下风,厉声呵斥道:“你们要抓的人是我,都给我住手。”
织扇趁空回头,急的给织羽使眼色。
织羽拉着凌依道:“大小姐,赶紧跑,织扇自己有法子。”
凌依推开她。夺过车夫手里的缰绳,踩着车辕跳上马。
马没有套马鞍,她只能勉强趴在马背上,一手拽着缰绳。手臂紧紧抱住马脖子,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就哒哒的往前跑。
“小姐----”织羽急的要去追,可她哪儿追的上马呢。
那些人见目标骑马跑了,也不管几个仆人了,当即就大声喝着追凌依而去。
织扇紧跟着也追过去。让织羽和车夫去找路笑天。
马儿跑的快,凌依本就不擅骑马,在马背上被颠的七荤八素,眼睛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任由马儿自己跑。
不过老话说的好,老马识途,没有被控制的马,跑着跑着,就朝着凌府跑去。
可是追赶的人却越来越近。
凌依在冷风中气喘吁吁,她的双手已经毫无知觉,只能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紧紧抱住马脖子。
然而力气终有用完的时候,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滑开,身体也一点点的往下坠。
凌依几乎要认命的闭眼坠马,却在这时候,感觉到一阵风过,再睁眼时,她已经落入了一个有些微凉的怀抱。
“大小姐若是爱骑马,下次小的教您。”凌文似笑非笑的看着凌依道。
凌依手酸的厉害,微微抖着,挣扎着从凌文怀里跳下来,冲身后扬了扬下巴,“文管事还是先将那些人解决了再说吧。”
凌文呵呵一笑:“小的一介文弱书生,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凌依错愕:“那你来干什么?”
只见凌文拍了拍手,立即从四周涌出几个打手出来。
“不是我出现,是大小姐出现。”他看了看头顶。
凌依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墨观,墨观就在长寿街的尽头,确实是回去的必经之路,难怪老马会经过这里。
“大小姐是要站在外面看好戏呢,还是进屋坐着喝茶等消息?”
凌依看出那个打手,虽人数上占了劣势,但是气势上不输半分,便往店里走:“颠了一路,现在走路都困难,自然要坐着喝茶。”
凌依做了个请,放心的任由打手与歹人过招。
宫云瑞站在里墨观不远的一处大树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凌依走进墨观。
血狐四处张望,片刻后摇头道:“没有发现任何气息,就算是路笑天,也不可能让属下一丁点气息也察觉不出来。”
宫云瑞眉头微皱,若是凌依身边真的有高手护卫,为何她遇到危险,人却不出来相救?难道真的没人?
“公子,墨观的那几人武功也了得,既然人已经进了店,是否让他们撤退?”
宫云瑞则问道:“墨观的管事叫凌文?”
“正是。”
“你给我打听打听这个凌文,我总觉得此人看着不简单。”
血狐道是。
☆、第198章 礼尚往来
凌依随凌文走进墨观,这还是过了庆隆帝寿诞之后头一次她进来。
付子欣正在命人清扫柜台,见到凌依,立马放下手中的活,笑着上前:“小的见过大小姐,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被人追至此,进来坐坐。”凌依笑道。
付子欣愣了愣,这么风轻云淡的声音,说的却是令人心惊胆战的事,被追?怎么回事?
他听到外面有声音,脸色微微泛白:“大小姐被人追杀?”
“追杀倒不至于,恐怕是有人想要探一探我的底罢了。”凌依坐下,揉着酸涩的手腕儿对凌文道:“文管事不准备给我上杯茶?”
凌文笑,命人上茶,自己则走进内堂,不一会儿又走出来,只是手中多了一瓶药酒。
“有心。”凌依道一声谢,作势要去拿药酒。
凌文错开她的手,坐在凌依的旁边,将药酒倒在自己手掌心,搓了搓才示意凌依拿出手。
凌依觉得有些奇怪,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
凌文一面将手掌上的药酒擦在凌依的手腕儿上,一面道:“这药酒是我配的独门秘方,药效好,可是伤皮肤,大小姐细皮嫩肉的,直接上药会刺痛。”
凌依哦了一声,打量起墨观的环境。
“与夏天那时候比,似乎变了些模样,文管事是改了布置风格?”
“大小姐觉得如何?”凌文笑问。
凌依点点头:“清新雅致,我很喜欢。”
凌文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给凌依擦完药酒,又将瓶子递给她:“你手上有破皮的地方,回去用这药酒擦拭,疼是疼一些,不过管用,三五天就好。”
凌依点头道谢,听不到外面动静,起身到门口查看。
追上来的歹人已经离开。墨观门口依旧如适才一样,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
凌文走出来道:“马恐怕自己先回去了,我给大小姐准备了轿子,派人送你回府。”
“文管事帮了我。这个恩情,我总会还你。”凌依上轿之前,笑对凌文道。
凌文拱手行礼:“不敢当,大小姐是小的的主子,帮忙二字谈不上。”
凌依微微颔首。上轿离开。
凌文目送凌依的轿子走远了,才转身进店。
“她回去了?”
“是。”凌文拱手恭敬道。
“让金卫去查一查追她的人是谁?虽说那背后之人我也大概能猜到是谁,你只管问出名字,我自有处置的办法。”
凌文面上有些犹豫:“四爷为了一个女子,就动用金卫的力量,若是暴露了您的身份,小人担心----”
“这件事你就无需多管了,我自有分寸。”
凌文只能恭敬道是。
却说凌依骑马离开后,剩下织扇织羽和车夫,织扇追歹人而去。织羽去找路笑天,车夫则回凌府禀报。
凌善道听闻凌依被被歹人追杀,吓得面色惨白,急忙派出家丁去寻。
兰氏知道这消息后,也担忧的几欲晕厥。
不过就在家丁刚出门不久,凌依就平安被送回来了。
凌善道一问,才知是墨观凌文救了自己的女儿,忙将凌常叫到跟前,大大赏赐一番。
凌常受之有愧,说那本是凌文的本分。怎敢收礼,死活不要。
凌善道再三劝说,他才勉强的拿了几样东西,再三谢恩。并表示这辈子,包括自己的儿女,儿女的儿女,致死也会效忠凌府。
织扇追凌依不上,也寻不到方向,只能先回凌府。没想到回来后,凌依却已经回了,她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另一边,织羽去笑仁堂,以给凌依抓药的借口为由,将事情告诉路笑天。
路笑天先安慰她,说是凌依聪慧,经历了这么多风险,这次说不定也能逢凶化吉。
然后他以要去凌府给凌小姐看病为理由,跟着织羽离开笑仁堂,不过两人还是先去凌府看了躺。
回府后才发现凌依安然回来后,织羽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你来了,那就顺便帮我送个东西出去。”凌依对路笑天道。
路笑天好奇道:“送什么?莫非是送去宫家的?”
“恩---”凌依取出一样东西交给路笑天。
“这----这不是送给侯爷的?”路笑天问。
凌依微微一笑:“为何你觉得我该送给侯爷?”
路笑天眼珠子转了转,“没什么,那我去了。”
凌依点头允他离开。
织羽则问道:“大小姐知道是宫家二少爷派的人?”
“沁心园那边现在还没那么胆子,宫云瑞一直想知道我身边是不是有高手,那我就让路护卫去告诉他,我就是有高手,可他能奈我何呢。”
织扇叉腰愤怒道:“竟然敢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大小姐,婢子以为,这件事一定要禀报给老爷和老太夫人,让他们替您做主。
最好还能趁此机会激化宫凌两家的关系,大小姐不是一直想要让两家断绝往来吗。”
织羽则不赞同的道:“一来我们没有实质证据,就算告诉老爷和老太夫人,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用,二来,凌府与宫府表面还不宜闹僵。”
“织羽说的对,僵硬的关系,只是我们两家心知肚明就好,至少现在,我们还需与他宫家维持表面的和气。”
“可是----大小姐太委屈了。那个宫云瑞,有一就有二,今日不得逞,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做出别的事。万一哪天胆大包天闯进大小姐的屋里,那岂不是-----”
凌依嘴角微微的扬起,安慰道:“好了,总归没出什么事,今日本想去看看外面的热闹,没想到就这么被打断了。”
“这有何难,婢子出去看,回来保证给大小姐讲的比评书还好听。”织扇笑道。
“你就是想出去看热闹,明说就是了,还说什么是要替大小姐看。”织羽笑嗔着道。
织扇嘿嘿一笑,见凌依不反对,就福了福礼,“大小姐,那---婢子出去了?”
“去吧,你忙活了一晚上,也该知道成果如何。”
织扇道声是,一溜烟的跑出去。
织羽无奈的叹气:“大小姐太宠溺她了,越发没规矩了。”
凌依微微一笑:“在我这里,不需要规矩。”
“姐姐这里不需要规矩,可凌府却不能没有规矩。”凌慧被鸳鸯扶着走进来道。
织羽脸色微微一变,赶紧福礼推至一边,心里暗自猜测,不知道刚才的话凌慧听了几成去。
“妹妹怎么有空过来了?”凌依倒没什么,起身将凌慧迎到里屋,又让织羽沏茶。
凌慧坐下后,让鸳鸯呈上东西:“我听说姐姐病了,还请了路大夫来看病,我是专程来看看姐姐,这冬天人就是容易受凉,这里有些山参,熬做汤药,祛风散寒活血通络。
姐姐最近清减了不少,可是胃口不佳?这山参还能治胃气不和,效果极好。”
“妹妹有心了。”凌依让织羽将山参收下,“妹妹过来,应该不止是给我送山参吧。”她笑看着凌慧。
凌慧抿嘴笑:“还是姐姐聪明,其实我过来,还有一事,想拜托姐姐。”
*
路笑天应凌依的要求,将后者给东西带去宫府。
宫云瑞住在会宇轩,他轻松避开了宫府内的仆人家丁,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的来到宫云瑞的院子外。
血狐时刻都守在宫云瑞的身边,只是是暗中罢了。
路笑天最知晓这些所谓的暗卫的习性,他们的神经随时都紧绷着,注意着主子身边所有不正常的人。
这个不正常的人,明显不包括府内伺候的下人。
路笑天瞅中一个家丁,倏地俯冲而下,快如闪电以手为刀一掌披在家丁脖颈处,后者身子一软就倒下去。
路笑天假模假样的道了声对不住,拖着家丁进了灌丛中。
不一会儿,“家丁”又重新走出来,理了理衣服和头发,笑呵呵的去宫云瑞的房间。
“二爷,二爷你在吗?小的给您送东西来了。”
宫云瑞刚骂了那群去追凌依的没用废物,正在气头上,怒道:“送什么东西,滚。”
“家丁”吓得一哆嗦,却还是坚持道:“二爷,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递给小人的,说是务必要交到您手上,小人怕东西重要,不得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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