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多个女人,那可得唱多少台戏?
直到有人传正午饭,一屋子的人还意犹未尽的不愿散席。
凌依等着所有长辈和小辈都出去后,才起身,扭了扭脖子掏了掏耳朵,无奈的叹气。
兰氏知她不喜这些。悄声安慰:“她们说便是,你别当真,听过也就罢了。“
“孙儿明白。”凌依勉强一笑,若是对付宫承焰那等恶人。她主意多的是,可对付这些亲戚,实在是想不出招。
吃罢午饭,表姨娘姐妹等等,终于不再聚一起八卦,而是起兴要去外面玩耍。
凌依忙称自己身子不适。兰氏知她一夜都没休息好,便让她再屋里休息,她腿脚不便自也不会跟着那些年轻一辈的去折腾,让程妈妈派了人跟上,尽量做好地主之谊。
好容易等府内清闲下来,凌依不回若梦阁,而是禀了兰氏,说想去翠微阁看看凌慧。
邹氏去世后,凌慧就一直疯疯癫癫,如今翠微阁已经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关于凌府二小姐疯癫之事,更是封闭无人知晓。
今日也曾多人问起凌慧的去向,兰氏只说凌慧是难以承受丧母之痛,独自去了某寺庙替邹氏守孝。
邹氏这才刚去世不久,众人也不好多问,便就此揭过这件事,但终究让兰氏心中起了梗,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儿,人一老,这心肠就怎么也硬不起来了。
凌依这些天也想去看看凌慧,正好今日得空,她又看出兰氏的心事,便决定前去一看。
兰氏自然是准许的。
翠微阁不比往日繁华,显得有些萧条,院门禁闭,前几日还会听到凌慧的哀嚎声,这几日也不知是安静下来还是怎的,突然就没了身影。
开门的是院鸳鸯,见到凌依显然很诧异,忙让开了路。
“二小姐情绪如何?可吃了饭?”虽说人疯癫着,但终归是凌府的二小姐,吃穿用度都是照好的给。
鸳鸯恭敬道:“彩菊姐姐给喂了饭,这会儿刚歇下,最近不闹腾了,乖多了。”
凌依微微颔首,正看着彩菊端着盘子出来,见到她,彩菊恭敬的行礼:“婢子见过大小姐。”
凌依摆手让她俩都退下,自己走进里屋。
凌慧刚吃完饭不久,坐在床上愣愣的发呆,听到脚步声,语气冰冷道:“我说了不吃了。”
凌依眼神微微一动,旋即笑道:“妹妹不吃饭可怎么成,饿坏了身子,难受不说,还得吃药。”
凌慧眉头颤了颤,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她,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似的。
凌依在床头坐下,见她穿的淡薄,屋内也冰冷得很,不禁怒道:“这些个下人,竟不给你装地龙,回头我就好好罚罚这些人。”
凌慧不为所动,拧着手指头,掰的指节泛白咯咯作响。
凌依拉着她的手,温声道:“父亲和祖母给你挑了一门好亲事,等过完年开春,我们就上门提亲去,是罗家的儿子罗胜,你或许听过,人不错。”
凌慧手不自觉的抽了抽,眼神依旧迷茫。
凌依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惋惜道:“父亲和祖母的意思,本不愿这么早就把你嫁出去,可如今母亲去世,父亲怕你伤心过度,这才想找个人陪你一世,也能抵消些你心中是悲伤。”
也不知是她话的缘故,还是怎么的,凌慧突然发起疯来,反手抓住凌依的手就要咬。
身后的织羽和织扇吓了一大跳,一个去拦凌慧,一个去护着凌依,好在拦了下来,凌依手背上除了一处指甲划痕并无其他。
“啊----”凌慧拳打脚踢,瞪红双眼看着凌依,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闻声进来的彩菊急着上前,“大小姐,您快些出去,二小姐发起疯来,婢子也拦不住,若是伤了您,婢子可就罪过了。”
凌依等着凌慧大吵大闹,嘴角却不自觉的泛起一点儿笑来。
“那你好生照顾二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找我要,这翠微阁一样都不能缺。”
彩菊福了福:“婢子替二小姐谢过大小姐了。”
凌依这才带着织羽和织扇二人出了翠微阁。
一离开,织羽就担忧道:“大小姐,婢子去将路护卫叫来,您手上受了伤,不能放着。”
“这点小伤无所谓。”凌依笑了笑。
织扇忍不住唏嘘道:“一个人果真能疯癫成这样,从前的二小姐疯狂,现在是疯癫,这样下去,还能与罗家结亲吗?”
“她这疯癫,只要一治,自然就好,放心吧。”凌依肯定道。
织羽思绪略一转,瞬间明白过来,惊愕道:“大小姐的意思是,二小姐是装的?”
凌依嘲讽的笑道:“她怕以为我对她要下毒手,索性装疯卖傻,多此一举,我若要对付她,就算是她疯癫,我也照样能治的她不敢乱喊。”
织扇不禁担忧道:“大小姐还用心的给二小姐选亲事,她若真的是假装疯癫,那心思可就值得琢磨琢磨了。”
琢磨又如何?从前凌慧都奈何不了她,现在没了邹氏,难道还能翻天了不成。还是那句话,只要凌慧安心过日子,她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凌慧要找茬,那可就怨不得她不顾姐妹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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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理智可怕
好容易摆脱了一大帮子亲戚,凌依让织羽给自己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一面让织扇检查房中窗户等是否已经封死,并告诫路笑天以后别想翻窗进来。
路笑天不得不再三保证说自己不会再翻窗了,为了让凌依泄愤,他将自己返回宫府的事告诉凌依,说是将血狐那小子狠狠教训了一顿。
织羽听的眉开眼笑,赞他总算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程妈妈办事利落,婢子看这窗子,若是不拿把斧子砍了,从外面是进不来的,如今这屋子,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固若金汤坚如磐石,那些个小人,除非将这屋给拆了。”事虽过去有惊无险,织扇想想还是觉得愤怒。
门外的小丫鬟俯身进来道:“织扇姐姐,这床您看放在哪儿合适?”
织扇指了指已经空出来的墙角,指挥道:“就放那角落,进门的看不到,看得到进门的,位置再合适不过,我倒要瞧瞧,日后有我在,谁还能从这大门不经同意的走进去,我第一个不放过。”
凌依任织扇忙乎着,静下来开始思考。
刚才忙着应付那些亲戚,也没仔细想,现在回想起来,在宫府的时候还真是千钧一发,那个危难之际帮了自己一把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谁。
本以为是宫曦儒身边的人,不过从刚才的谈话,就知道后者并不知情。
若不是宫曦儒,还会是谁呢?也不是路笑天,自己认识的有身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她怎么也没法儿对号入座。
“大小姐是不是还在担心?以后婢子和妹妹,日日轮番在您的外间睡着,谅那些贼人也不敢再这般放肆了。”织羽安慰道。
凌依眉头微微拧着,觉得头有些沉沉的,便让织羽给自己宽衣,说是要睡一觉。
她要休息自然是好的,本来路笑天就说过凌依心思太重。引得身心疲惫,休息是最好的良药,当即就让织扇将屋内多余的丫鬟遣下去,自己给凌依更衣。
“咚---”
刚刚解开腰带。一东西就咚的一声落地。
凌依和织羽都低头一看。
织羽拾起落地的东西,疑惑道:“何来的一块玉?这不像是大小姐的东西。”她将玉环递给凌依。
凌依仔细一看,喃喃道:“何止不是我的,这并非女子佩戴的玉环,主人家该是男儿身。”
“男儿身?”织羽惊了惊。作势要去拿玉环,“既是别人的,那婢子就去扔了。”男儿家的东西,从凌依身上掉下来,她实在不敢深想。
凌依知道她的担忧,笑着将玉环捏在手里:“这东西是有主人的,先收着,什么时候得空了,我再去还给他。”
“大小姐知道是谁的?”织羽更加惊讶,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有些价值的普通玉环罢了,看不出任何的特别来。
凌依让织羽将玉环暂且收着,本来之前还拧着眉,现在却是一点儿疑虑也无了,安心的躺下睡了一觉,也许是真的太疲,这一觉睡到快晚上,直到织羽来唤吃饭了,凌依才醒。
“大小姐睡了一觉,精神好太多了。”织羽由衷道。
织扇则有些好奇道:“大小姐下午睡了那么长时间。这晚上可还睡得着?若是睡不着,不如上街上玩玩儿。今天晚上街上会祭神贴桃符,婢子知道大小姐一向不信这些鬼神,不过去看看热闹也好。”
既是祭神。那主持活动的一定便是寺中人了,凌依试探问道:“可是白兰寺办的?”
“天竺阁是国寺,自然在宫中举行,宫外也就白兰寺地位足够,大小姐下午睡觉的时候,婢子就出去打听了。白兰寺的主持已经在竹阳街设了祭坛,此时里里外外恐不知围了多少人了。”
凌依沉思了片刻,三两下吃完饭,就起身跟兰氏和凌善道告辞,“我想去看看祭祀,若是能得神灵庇佑那便是最好,也能让我凌府在这接下来的一年当中顺顺当当的。”
这是好事,兰氏欣然同意,只是白天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让凌常挑了十多个身手最好的护卫跟着凌依,生怕再出个好歹来。
临走的时候,凌依让织羽将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玉环带上,然后才带着两丫头出门。
老人家的心意凌依自不会拒绝,只是出门在外,她有一个路笑天已经足够了,遂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凌府大门后,在路笑天的帮助下,凌依愣是将那十多个护卫甩开。
此时不过戌时,天已经黑了大片,不过街道两边灯笼高挂,再加上祭台上燃有篝火,倒是让竹阳街亮如白昼,纵然不用打灯,也能看得见路。
不过人海茫茫,这么多人当中要找一人,还是有些困难。
织羽见凌依四处张望,不禁问道:“大小姐可是在寻人?”
凌依笑容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味道:“寻个爱热闹的人。”
话刚说完,就看到祭台下面与圆寂说话的人,凌依嘴角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提着裙角走过去。
“住持新年好。”
祝陌听着凌依的声音,心头一跳,面上笑道:“刚才问了住持我的桃花运何时到,没想到凌丫头就来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圆寂笑呵呵的给凌依合十字礼,又称自己还要去准备祭祀,便先行离开。
凌依福了福礼,待圆寂离开后,她才笑吟吟的对祝陌道:“祝公子,这里人多嘈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坐坐,谈谈心说说话。”
祝陌眼睛微微一亮,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指着不远处的一酒楼道:“正好我在那里定了桌,去那里可成?”
凌依让祝陌在前面带路,两人便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去往福来酒楼。
“侯爷,他们去了酒楼,您去不去?”宫升还没来得及与织扇打招呼,就见后者随着凌依去往酒楼,不禁提议道。
宫曦儒今日出来,本是碰碰运气,想着这种热闹。凌依或许会来看看,没想到真的让他给遇着了。
他有些犹豫,去吧,肯定打扰了凌依。以他对后者的了解,约祝陌一同去酒楼,必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但若是不去吧,这心里如何也放不下来。
眼看白朗朝自己走过来,他便让宫升先去定桌。说是正好与白朗谈些事儿。
福来酒楼的掌柜对祝陌显然熟悉,见到后者,立即点头哈腰,亲自在前面带路。
“这酒菜刚刚才上,正好,少爷小姐先慢慢用着,若是味道不对,小的再重新给你们做。”
祝陌挥手让掌柜的先退下,然后才笑问凌依:“我俩一见面就得拌嘴,难得能心平气和的坐一桌儿吃饭。这家客栈虽不比朗庭轩的名声大,不过味道也不输给朗庭轩。”
凌依嘴角带笑,却不去动筷,反而是从腰间拿出一枚玉环来放在桌上,“今日来,是来还一样东西的。”
祝陌眼皮微微一跳,似有不解:“还我东西?可是这玉环?这哪儿是我的,我的可还好好在腰间挂着呐。”
话虽这样说,他心中却窃喜,凌依果然猜到是他。这样一来,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说一番大恩不言谢之类的话呢,然后心中将自己对她的恩情牢牢记住,从此以后不再将他当成是一个普通朋友来对待了?
他心里还在美滋滋的想着凌依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毕竟自己谦虚的态度可是摆的很真实的。
凌依倒果真开了口,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这曲阳城中,佩戴玉环的人多如牛毛,不过这枚白玉佩环,却是你白玉公子才有资格戴的,京中谁不知道你祝公子是大名鼎鼎的白玉公子。你所佩戴的玉环,皆是玉匠赵人才所做,我虽不知为何,但他只给你白玉公子做这白玉玉环。
赵人才的手法老练且独特,但凡出自他手中的玉饰品上,玉中都能看到一个‘人’字,这也是他的骄傲之处,别看这玉佩不值钱,可这玉中多了一个字,那可就价值连城了。
所以这玉环,必定是你的没错了。”
织扇听的咋舌,一枚玉佩就能看出这么多线索来,恐怕也只有她家主子了。
织羽也微微诧异,她倒是知道找人才的这个怪癖,只是那时候没仔细看这玉环,竟也没发现这个关键。
这一切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不过凌依一字不差的分析出来,还是让祝陌吃了一惊,他讪讪一笑,将玉环拿在手中端详片刻,惊讶道:“果真是我的没错,可是我的玉佩,怎会在你这里?”
“这可就要问祝公子本人了。”凌依这才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盘子中翻翻捡捡的,最后夹了一片青笋,咬的咯吱作响。
不知为何,祝陌总觉得凌依的笑有些让他发慌。这样的笑,看似灿烂,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心道莫非凌依是恼了自己瞒着她?
这样一想,怕凌依多想,当即就承认道:“我知道你聪明,恐怕猜到是我了,没错,今天白日我正好去宫府找长彦,却意外发现你在宫云瑞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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