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并非怀着什么目的,只是想看看。在身世和白朗之间,妙簪会更看重哪一个。
她是为了白朗可以让自己韶华早逝的人,用情至深,只是身世的打击却也不小。我不想冒险,得考虑清楚是否真要告诉她。
妙簪若能接受,我就成全他二人,若是无法接受,身世就瞒着。我会想办法让她对白朗死心。”
织羽惊愕道:“莫非白二小姐因为求而不得,而生了寻短见的念头?”
凌依表情一怔,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时说漏了嘴,赶紧解释道:“我就是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妙簪想不通怎么办?我得时刻防备着。”
织羽恍然,点了点头,“大小姐想常人所不能想,婢子实在佩服。至于那人牙子,婢子可是要去见一面?婢子听路护卫说人没在京城,是不是要设法让他进京一趟?”
凌依摇了摇手。“暂时先不必,待我确定了妙簪的心意再做决定。”
织羽点头,与织扇分别去宫府和白府送帖子。
凌依中午才走,下午就让人将帖子送了过来,白妙簪不禁笑道:“她这是要显摆自己的字儿还是怎的,还特意写张帖子给我,我本打算什么都不带就去,现在看来她怕是还有什么好的安排,去的人可有哪些?”
织羽摇摇头,“婢子不知。大小姐只让婢子将帖子送来,其他就没多说了。”
“那可有送其他哪家帖子?她可不是多事儿的人,若不是还请的有别人,怎会费心思写这么精致的东西。”白妙簪明显不好糊弄。
不过织羽也不慌不忙。歉意道:“大小姐给婢子的时候,婢子只看到这一张,只不知离开之后还有没有别的,不过二小姐也放心,大小姐有的那么朋友,多与您是相熟的。不管有没有别人,总归不会让二小姐您不自在的。”
最后一句话虽说有些昧着良心,因为她知道,白妙簪若是知道白朗也会去,定死活不会去的。
白妙簪这下没什么疑问了,高高兴兴的收好帖子。
另一边织扇也刚刚将凌依的名帖送到宫曦儒的手中,她事先看过帖子上的内容,并没有写上要让宫曦儒带人的话,便主动提起:“大小姐特地叮嘱婢子,让婢子转告侯爷,若是有谁与您要好的,一定带上,人多才热闹。”
宫曦儒身边要好的也就白朗和祝陌,既然凌依都特别提了,他便明白了后者的心思,虽然不知凌依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将那二人叫上应该是有什么打算的,便点头道:“我自会带人去。”
织扇这才放心,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才回去。
三月宜出游,路上行驶的马车不少,亦或是轿撵出行,亦或是步行,总之人不少。
路边上的小草绿油油,还有些不知名的花儿,树上的嫩芽已经抽开,满树都是拇指大小的小绿叶,看上去可爱异常。
城郊郊外停着两辆马车,白妙簪正给凌依说着自己带了什么东西:“我看你郑重其事的,就准备了许多东西,吃的喝的还有玩儿的,什么都有,你快看看,我也去看看你车上都有些什么。”
她说着就去瞅凌依的车,车上的东西竟比她的还多,不禁笑道:“我还以为就我嘴馋,没想到你也是个馋猫。”
凌依哈哈笑道:“我准备的可都是你们爱吃的,你当我一人能吃完这么多东西?”
“我们?”白妙簪眯着眼睛看着她,“你果真还请的有别人,我问织羽,这丫头也不告诉我,你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罢?”
织羽立马解释道:“婢子可没有故意不告诉二小姐,当时婢子确实是不知道大小姐还请了谁。”
凌依宽慰白妙簪道:“放心放心,我请你出来玩,不是让你来担心来忧虑的,难得出来一趟,你应该像是关久了的鸟儿似的自由,管他谁会来,你自在玩儿就得了。
无论你有多大的心事,总之今天。你必须得给我暂且全部忘记,好好儿的让自己开心开心。”
白妙簪咧嘴一笑:“你都说的这么严重了,好似我不笑出声儿你就跟我过不去似的------”她笑嘻嘻的眼神四瞄,可看到远处三匹骏马疾驰而来的时候。表情瞬间就僵硬下来。
“人来了------”凌依笑推了推白妙簪道:“赶紧上车去,我们要去外郊,那里的景才是最好的。”
白妙簪呆滞的看着凌依,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出来:“你请的人是我大哥?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凌依打断她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在今天。你答应过我今天一天什么都不想,你只要专心于美景好酒好菜就行了。另外,我只请了侯爷。”
“那大哥为何会来?他为何没有告诉我他要来。”眼看着三匹马越来越近,白妙簪急的脸色有些发白。
凌依却反而很镇定,“白朗和祝陌我可都没请。”心中却暗道一句,她只是允许宫曦儒多带人罢了。
以宫曦儒为首,祝陌和白朗跟在后面,三人来到马车前,都跳下马车,祝陌率先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没正经的福了个礼:“凌丫头,几日不见,越发好看了。”
凌依当作没听见,往三人的马背上瞧了瞧,这才笑道:“幸好你们有准备,我可知备了三人份的。”
白妙簪此时已经将自己缩在马车后面,只听到凌依说一声出发,立马猴子似的窜上马车。
雪梨担心她太快跌着自己,“二小姐,您慢点儿。小心别摔着。”
白妙簪一只脚还在马车外,闻声懊恼的恨不得将雪梨一脚踹下去,默默的收回了脚,窝在马车内一声不吭。再看车内的各种美食,再不似刚才那样口水直流,却是气都要气饱了。
凌依特意去观察了白朗几眼,可是看到后者没什么异样,才觉得此人果然心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你就盼着我将他俩带过来吧。”趁着凌依走去马车的过程中,宫曦儒小声的对她道。
凌依冲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我可没点名道姓的,谁让你能带的朋友也就这两人了。”
“朋友贵不在多,而在精,此生二友,足以。”
凌依已经坐上了马车,“你们马儿跑的快,可别把我们甩的太远,免得找不到地方。”
话才说完,就听到祝陌吆喝起来:“长彦,赶紧上马,我们去占个好位置,再等着这两姑娘来,这路上的人可多了,万一占了我的宝地怎么办?”
凌依忍不住笑呵他:“你们三个男的坐那里干等着有意思?你一人前去占地方得了,剩下两人护着我们,没见我没带护卫出门吗?”
祝陌立马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让我去啊,不行我不去,我得----”他笑嘻嘻的驾马绕到凌依的马车后面,“我得护你周全,算了,什么宝地不宝地的,我不要了。”
凌依无奈的摇头,冲宫曦儒笑了笑,这才将车帘放下来。
宫曦儒和白朗跨上马,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前往外郊。
好在祝陌口中的那块宝地实在偏僻,没几个人,不过景致倒确实不错。石拱桥上有三两行人,拱桥下有潺潺流水,流水左右都是绿树环绕,许是人迹少的原因,就连杂草野花都比别处多。
上游是一几丈高的小型瀑布,流水从高空中落下来,砸在石头上溅出好看的水花,这时候的水已经不凉了,于是下游的地方,就有三四个大胆的小姑娘,脱了鞋子踩在水中,嘻嘻哈哈的玩闹着。
这真的是个好时节。
几人选了个位置,由织羽织扇和雪梨在地上摆席子,又在席子上面铺了棉絮,最上面再铺一层丝滑的锦缎,四周放几个蒲团,中间再摆好酒菜等物,等一切收拾好了,众人才欢喜的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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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茅塞顿开
在河边选了个上游处,近能观水中鱼跃,远能看桥上风景,着实惬意。祝陌是个典型的话篓子,也多亏了他,五个人的聚会才没有尴尬的沉默。否则按照宫曦儒的沉默是金,白妙簪的头都不抬,聚会定是个诡异的场面。
趁着祝陌正说的泡沫横飞的时候,凌依扯了扯旁边的白妙簪的衣袖,低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头也不抬,你是欠着谁了?”
她的声音很小,刚刚好能让白妙簪听到,白妙簪低着头抿了一口酒,喃喃道:“我现在是如坐针毡,很想回去,你还让我说什么?”
“我让你好好想想,你是欠着谁了?”凌依又道,提着酒壶将白妙簪的空杯子倒满,又道:“你若真觉得自己欠了谁,你便找个借口回去,我送你。
可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欠了?到底是你欠着他,还是他欠着你,凭什么你在这里如坐针毡,他却能若无其事的吃酒说笑?
谁都能看出你的不自在,就算另两人不知道原因,他会不知道?我看他心里明白得很,可既然明白,他还能视若无睹,不当你是一回事,也不考虑你的感受,你觉得你还欠着他?
你可给他造成了困扰?你可让他不自在了?我看现在困扰的不是他,而是你,所以,是他欠着你,不是你欠着他。”
明明心里喜欢着,却还用这种冷漠的方式来刺痛自己喜欢的人,也不知是为了麻痹别人,还是麻痹自己。
白妙簪端着满满的酒杯,迟迟没有喝下去,这场聚会,从坐下开始,她就几乎没有抬过头,更不敢去看白朗的神态表情,可即便没有看到,她依旧可以听到白朗语气中的笑意。和不在乎。
本来她是很理解的,觉得自己的感情给白朗造成了困扰,甚至是羞愧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被凌依这么一说,她却忽然觉得心中有一股怒火。从一开始的小苗头,渐渐地越烧越旺,最后,白朗与祝陌的说笑声,在她听来就像是刺耳的鬼嚎声。
是啊。凭什么苦恼的只有自己,凭什么他能那么不当回事?自己既然说好要忘记一切,却为何还要如此放不下呢?
“咕噜”一口将一杯酒喝下去,也许是酒能壮胆,也许是酒能忘忧,总之,白妙簪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束。
她自动的拿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再将凌依的杯子满上,这才笑语嫣然的举着酒杯大声道:“我们今日能在这里聚齐,赏景喝酒吃肉。这就是缘分。
人与人之间不就是靠那点儿缘分在联系着吗,若是无缘,我们根本聚不到一起,来,为了我们的缘分,为了我们今日能在这里聚集,我们干一杯如何?”
终于见到往日的白妙簪了,凌依嘴角浮出一个笑来,率先举着杯子附和道:“对,是该干一杯。”
祝陌赶紧将自个儿的和宫曦儒白朗两人的酒杯都倒满。五人齐声说“干杯”,一杯杯酒咕噜咕噜下肚去。
“啊-----”白妙簪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喝的太急,在加上阳光一照。脸蛋儿就红扑扑起来,配上笑容妍妍的模样,很是好看。
白朗有些惊讶的看着白妙簪,旋即又蹙眉看了她旁边的凌依一眼,无论白妙簪为何会变化这么快,都一定与凌依脱不了干系。
“浮生。谢谢你,若不是你刚才那番话,我这心里会一直堵着自己,我想通了,以后在他面前,我再也不会畏惧了,就算我这心里还有欢喜,可我会试着去忘记,哪怕是这辈子都心中存着遗憾,我也不会让这种情绪来毁了自己。”
白妙簪冲凌依举着酒杯,说话声同样是只有两人能听到。
凌依略微沉思,正想要找个合适的话题将白妙簪引进自己的话中,可对面的祝陌却嚷嚷起来:“凌丫头,你们两在嘀咕什么,我刚才就看见了,说什么悄悄话呢?”
凌依忍不住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女儿家的话你也要听?那你直接当女人得了。”
祝陌却没有半点尴尬,冲着宫曦儒挤眉弄眼:“我若是女儿身,那这世间女儿岂不是要哭死一大半,我可听说如今京中,每日在侯府外面黯然落泪的姑娘多了去了。”
好端端的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宫曦儒半点儿不饶人,淡淡道:“我若娶了女子,谣言不攻自破,可你这张脸,谁看着都觉得是姑娘。”
祝陌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坐直了身子嚷道:“我这容貌让男人嫉妒让女人羡慕,世间少有,你就是嫉妒。”
眼看着话题被扯开,凌依拉了拉白妙簪,冲她的后面努了努下巴。
“过去?”白妙簪疑惑道。
凌依点点头,“我有话要说,这里先让他们闹着,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白妙簪想也未想的就放下酒杯,大声笑道:“浮生,你随我走一趟。”
“你们去哪儿?”果然祝陌就好奇起来。
白妙簪瞪他一眼:“我们去解手,你也要去?”
她一旦想明白了,心中的抑郁自然就没了,说话也跟从前一样不过大脑,虽然大大咧咧毛毛躁躁,可正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单纯可爱。
祝陌表情有些怪异,瞄了凌依一眼,呵呵的自顾自的拿酒杯喝酒,以图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白妙簪被他的模样逗的咯咯直笑,挽着凌依的手就往林子里走去,直到二人离开,她也未看白朗一眼,像是全然不在乎了似的。
白朗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他今日似乎喝的太多了,嘴皮都发了麻,可嘴麻没有心麻来的难受,他的这颗心,似乎已经被自己麻痹了。
他装作泰然自若,可心却像是被纠成了一团,再被人拧了一把。他知道白妙簪难受,可他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因为根本就没有希望可言,只有让她完全死了心,才不会更加难过。
白妙簪还年轻,甚至还小,她将来会喜欢上别的人,哪怕自己做个无情无义冷血的人也无所谓,只要她忘了自己,忘了那些不愉快。
其实看到白妙簪的黯然伤神,白朗反而觉得很好,至少她的难过她还表现在脸上,白朗相信,时间一长,她便会厌倦了自己,就会又做回那个快乐无忧的白府二小姐。
看到白妙簪脸上的笑不是很好吗,可为何心就这么痛,呼吸就这么难呐?
☆、第294章 孰轻孰重
凌依和白妙簪一直走出了老远,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了,她才拉着后者坐下。
四下无人后,两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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