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真真爽快。
宫曦儒想了想,终究还是拿起杯子自觉喝了。
凌依忍不住笑起来:“祝公子坐啊,适才他们来晚了,都自罚了三杯,你更晚,得自罚六杯。”
祝陌屁股刚刚落座,又猛地弹起来,惊呼道:“六杯?谁让你们不通知我的,不知者无罪,我不喝。”
凌依啧啧摇头:“不喝就不喝,大呼小叫做什么。”
祝陌被说的红脸,碍于面子,只能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杯子,连饮了六杯,脸已经有些泛红。
凌依低着头忍笑,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上次祝陌用花生米打了她脑袋,这次她就回敬六杯酒,也够了。
祝陌酒量不大好,六杯酒下肚已然有些晕飘飘的,看着凌依,风吹发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画中仙人一般,他呆呆的看着对方,嘴巴一张似乎要说什么。
宫曦儒快了一步,拿了块水晶糕喂进他嘴里,“你喝多了,吃些东西醒醒酒。”
凌依神情不变的和白妙簪说话,只当一切都没看见。
一场宴席说散就散,祝陌走的时候,是被白朗拖着走的,宫曦儒走在最前面,宫云瑞则是走在凌依的旁边。
“今日多谢大小姐宴请,以前一直以为凌大小姐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没想到也是见多识广。”宫云瑞儒雅翩翩笑呵呵的道。
凌依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倒是让二少爷失望了。”
宫云瑞怔了怔,忙拱手道:“哪里哪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小姐一看就非凡人----”
“我怎么就不是凡人了,肉眼凡胎,也没什么能耐,跟一般闺阁女儿没什么大不同。”凌依打断他的话,不愿再与宫云瑞多说,转身去和白妙簪聊。
宫云瑞有些尴尬去理袖口,眼里却露出一抹阴险,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寻常女子哪个不是见到他就双颊飞红的,这个凌依倒好,他主动搭讪竟然还如此冷淡,这样可不行啊。
想到日后的计划,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凌依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白朗要送祝陌回去,宫曦儒和宫云瑞走,张佐伦兄妹俩一起,剩下就是凌依和白妙簪了同坐一辆马车了。
对此白朗本还小小反抗了一下,他现在是打心眼儿里不想让白妙簪与凌依走的太近,可自己说的话在小姑娘耳朵里根本不起作用,何况他也说不出个缘由来,自然只能在心中恨恨,眼睁睁看着白妙簪上了凌府的马车。
马车上,凌依还不忘替张佐伦说好话:“此人虽然表面看着不正经了些,可心眼儿却好,重情重义,你与他相识不亏。”
她今日的所作所为,纵是迟钝如白妙簪,也看出了些端倪,此时不禁狐疑道:“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想点鸳鸯谱?”
凌依哈哈一笑,“不是乱点鸳鸯谱,你今年都满十三了,明年这时候,家里一准给你定亲,张白两家门当户对,你二人也是才子佳人,早点认识彼此生情谊,有何不可?”
白妙簪脸刷的一红,推嚷着道:“你怎么说这些话,也不害臊,羞死人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敢自己做主。”
正因为不敢自己做主,所以才那般悲哀,名誉尽毁无奈只能嫁给屠夫,最后郁郁而终。
如此娇艳的生命,竟然在十五就早早结束,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过着夫妻和睦,儿女成双的幸福生活。
前世张佐伦对白妙簪就一往情深,直到白妙簪死,张佐伦都不曾忘过,当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来对待已逝的灵魂,唯独张佐伦是真的痛心疾首。
所幸这世上,真正心疼白妙簪的,还有一个叫张佐伦的男子。
凌依握着白妙簪的手,恨不得将前世的经历全部说出来。
可她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坚定的看着后者,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道:“妙簪,你听我一言,张公子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尽可能的将心思放在他身上,其他人,一概不要放在心上,尤其是----不该放的人。”
白妙簪还没见她这般沉重过,愣了愣,小声问道:“谁是----不该放的人?”
凌依神情一滞,继而又笑着摇头:“没有谁,我恐怕是想多了,只是觉得你和张公子很配,觉得你和他在一起可以幸福,不过缘分这种东西,都看老天的造化,有时候造化偏偏弄人,令人哭笑不得。”
白妙簪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去想她的话,又说起了旁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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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登门拜访
回去凌府,兰氏自然要过问一番,将凌依叫到自己屋里,问了宴会上聊什么吃什么,只不过三句都不离存锦。
凌依察觉到不妙,说自己与白朗只是闲聊了两句,二人没什么共同话题。
兰氏看上去有些失望,凌依怕她再往下说,赶紧找了个借口告辞。
本来以为和宫云瑞的见面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凌依还是小觑了他的能耐,第二日竟然自个儿找上门了。
凌依想不出他找自己所为何事,所以得到下人通报后,怀着半疑惑半警惕的心态,还是见了宫云瑞。
却说宫云瑞今日为何而来,还是他昨天回去之后,反反复复思考,也想不出为何凌依对自己冷漠中甚至带着仇视。
他与凌依在昨天之前都没有太多接触,而昨日之所以会跟宫曦儒一同去,完全是父亲的指示。
他虽怀着目的性的接近,可自问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按理凌依不该讨厌自己的啊。
为了这个问题,他整夜都没睡好,这不,今儿一早就让人在库房里找了许久,最后找到两册孤本。
宫曦儒看得出来,凌依是喜欢读书的,正所谓投其所好,送两本书给她,定能讨到她的欢心。
女儿都这样,喜欢儒雅温柔好亲近的,他自信自己的相貌才俊。
虽然昨日一见凌依,确实不同于一般女儿,不过都是养在深闺中的,真能有什么见识,到时候随便哄一哄,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这样,宫曦儒下午的时候,就带着两本书登门拜访了。
凌依站在垂花门处,好奇的盯着宫云瑞,许久,才缓缓道:“带宫二少爷去客堂。”
织羽立马做了个请:“二少爷请随奴婢来。”
来者是客,自然要去客堂会面了,凌依大大方方让宫云瑞先去,自己随后才到。
不过在去之前,她一并让人通知了兰氏和邹氏,所以最后客堂里面,来了不少人。
宫云瑞本想安安静静的送两本书就走,不想左一个老太夫人问候他老祖母,又一个姨太太问候他姨娘,他只得恭敬有礼的回答了左边又回答右边。
至于凌依,至始至终都一句话不说,安静的快要隐形。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乐于她一声不吭,宫云瑞的突然造访,邹氏嗅出了不同寻常,此时又见凌依一言不发,不似往常,为探其中隐秘,她便适时的开口将话题转到凌依的身上。
“文玉这孩子,越看越觉得器宇不凡,将来谁若是做了他媳妇,只怕是一辈子享不完的福-----听说你是特意来给浮生送书的?”前句话是对兰氏说,后一句却是问宫云瑞。
兰氏欲和张家结为亲家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别人,包括凌善道都不知情。
此时听邹氏这般说,兰氏不免对后者的意图不高兴,却还是笑着押一口茶:“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宫云瑞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看着凌依道:“大小姐昨日盛情款待,为表谢意,我特意找了两册孤本,只是不知有没有唐突。”
邹氏已经听出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笑的以帕掩唇,“浮生平日最喜欢读书,你正好送对了----”又责备的对织羽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织羽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忙躬身上前接过宫云瑞手中的书。
凌依只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便微微福了福:“多谢。”然后再不多言。
按照邹氏的猜想,这时候凌依就该借这个机会与宫云瑞好好说说话,只是凌依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邹氏心中疑惑,莫非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这倒是有趣儿了。
其实依她的推算,宫凌两家结亲最有可能。
凌依是嫡女,所以与同为长子的宫曦儒定亲的可能性最大,但这样一来,这桩婚事未免好的太让人嫉妒了。
坊间虽都道宫曦儒是个冷峻的人,可容貌确实俊美无比,且父亲也是宠臣,嫁给那样的人物,当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外人只知道凌氏是大族,可百年来由衰到盛再到衰,现在的凌氏,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凌善道甚至放弃了爵位的承袭甘愿做一个三品的散职。
也只有凌家族人自己知道,现在的凌氏虽威严依旧,却早没了凌厉。
若是凌依嫁给宫曦儒,那她将如虎添翼,既有威名做后盾,又有实力做挡牌,这种情况恰恰是邹氏最不愿见到的。
邹氏之所以一直忍耐不动,就是凌依终究是女儿,最迟两年她就会嫁出去,到那时,凌府还有谁会成为她的威胁呢。
当然了,对于凌依嫁给谁的问题,她作为姨娘,肯定是要费一把心思的。
以前没想好这个角色该由谁扮演,现在看到宫云瑞后,邹氏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最好的人选,不就在眼前吗。
“文玉真是有心啊,我们浮生是有福气的人。”邹氏笑呵呵的道。
兰氏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慈善的看着宫云瑞:“马上准备晚膳了,不若留下吃了饭再回去。”
宫云瑞也是懂察言观色,遂便起身道:“多谢老太夫人,只是晚辈家中还有事要处理,便不留了,改日有机会再来登门谢罪,今日便先告辞了。”
兰氏略作挽留,就让人将宫云瑞送了出去。
此后凌依才露出为难之色:“祖母,这书作何处置?孙儿与宫二少爷只有过几面之缘,随意收他的东西怕于理不合。”
兰氏想从凌依表情上看出什么,可后者一脸泰然,她这才放了心,“既是送你,便收着吧,不过两本书罢了。”
凌依也没有表现出其他,只是顺从的点头:“是,那孙儿就先退下了。”
回到兰阁,织羽捧着书问凌依要怎么办。
凌依想了想,朝角落的一个装杂物的箱子努了努嘴:“放里面吧,以后但凡还有这样的东西,都一并放里面。”
静坐了片刻,她将织扇叫到跟前对后者道:“你将这样东西送到宫二少爷手中,可别让别人发现了。”
织扇将东西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困惑道:“大小姐,你真打算将这东西送给宫二少爷?您不是特不喜他吗,怎么---”
织羽敲了敲她脑袋:“大小姐让你做你就做,问那么多干什么,大小姐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织扇翻了个白眼儿,“每次都这样,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为了----钓大鱼?”
凌依但笑不语:“快去吧,日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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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暗送秋波
织扇从小跟着父亲学武,飞檐走壁根本不在话下,她按照凌依说的位置,很快就找到宫云瑞的住处,此时正站在门口考虑敲门后的说辞。
宫云瑞正在回想白日凌依的神情,怎么看,后者的表情都不是他期待中的模样,心神具收的时候,他猛地察觉门口竟然有气息,立马沉声呵道:“谁在外面?”
织扇心猛跳了几下,恢复平静之后,轻声叩门:“二公子,婢子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陌生的声音,宫云瑞警惕的看着门口,略一想,才道:“进来。”
织扇推门而入。
因为低着头,宫云瑞没看清她模样,只是见一个普通的丫鬟,眉头微微一皱:“父亲让你来的?”
织扇头朝上抬了抬,摇头道:“婢子是奉了我们小姐之命,来给公子送一样东西。”
她说着,拿出一根丝绢儿,薄荷色的丝绸之上能看到墨黑的几串小字。
宫云瑞防备的看着她:“你不是府上的人,你是谁?”
织扇这才抬头,笑道:“婢子身份卑微,怎敢入二公子法眼,婢子是凌大小姐身边的随侍丫鬟。”
凌依?宫云瑞仔细一看,果真是下午站在凌依旁边的丫鬟。
他心中微漾,压下心中的喜意,疑惑不解道:“凌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织扇恭敬的走上去,将丝绢儿递给宫云瑞,又退下道:“我们小姐是个脸皮儿薄的人,小姐很喜欢二公子的礼物,为做答谢,特意让婢子送了这丝绢儿来。”
丝绢儿是普通丝绢儿,只是上面的题字,娟秀工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闺秀之手。
宫云瑞眼珠转了转,心中哈哈大笑,他还以为自己魅力不如从前,没想到这个凌大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当面儿一派正经,背地里却又送自己情诗。
这样一想,心中所有疑虑都没了,他仔细的收起丝绢儿道:“大小姐客气了,你一人来的?”
织扇点点头:“大小姐怕引人注目,就让婢子悄悄来的,还请二公子---保密才是。”
宫云瑞一副了然,“放心,我宫某不是多舌之人。”
东西送到,织扇任务完成便告辞离开。
宫云瑞端详着丝绢儿许久,脑海里又浮现出凌依那副恬淡之态,顿觉不屑,不过是外表装出来的罢了,又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他将丝绢儿随手一扔,再不去想凌依的事。
织扇回兰阁复命,将宫云瑞当时是神态动作惟妙惟肖的演出来,最后不忘讥笑:“他还真以为是大小姐您写的,殊不知是找个人代笔,说不定还当做宝呢。”
凌依不以为然,宫云瑞才不会将那东西当成宝,恐怕扔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了。
不过她要达到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只有先接近了宫云瑞,让他没了防备,才能从后者嘴里打听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没有被人发现吧?”凌依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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