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羽伺候着凌依洗漱完,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疑惑道:“织扇怎么还没回来,那和尚不是早就出现了吗,她也该回了吧。”
凌依对着镜子不满自己浮肿通红的双眼,“兴许去玩儿了。”
沉默了良久,织羽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您为何要走这一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明明还有其他方法,您这样,将来怎么办?”
“你是说那句‘终身不嫁’?”凌依呵呵一笑,揉着酸痛的眼睛懒懒的道:“与白家婚事告吹,宫云瑞算盘落空,姨娘也不能独善其身,我更不用嫁人,想要的目的都达到了,怎么不好了。”
织羽越发疑惑了,“大小姐难道真想终身不嫁?这---这怎么可以啊。”
是啊,怎么可以。这是违背常理天道不容的,何况她还是凌氏嫡女,但仔细一想,不过是不想嫁为人妻罢了,又有什么错呢。
凌依靠着椅背,半叹息半感慨道:“真不想嫁,这一世,真不想。”
“谁不想嫁了?”织扇从门口走进来,笑嘻嘻的问道。
织羽眉头一皱,“又去哪儿玩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织扇委屈的解释:“那和尚忒烦人了些,我本来抓住了他,却一不留神给他跑了,费了好大劲儿才给抓回来,关了一会儿才给他放出来,走的时候我见他朝凌府方向来了,待会儿恐怕就到了,这边情况怎样?”
织羽没有答她话,有些惊讶:“你是说,那和尚现在还没到?”
“是啊,他怎么有我快,不过一会儿就该到了,别担心,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的。”织扇保证道。
织羽震惊的看着凌依:“大小姐,既然那和尚还没到,那适才出现的和尚,是谁?”
凌依沉思起来,“和尚都说了些什么?”
织羽回忆着将疯癫和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却见凌依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她忧心忡忡的道:“大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凌依握着拳,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笑道:“没什么事,疯和尚的疯言疯语罢了。”
*
散席之后,赵氏去找兰氏再次致歉,毕竟自己找的和尚说了那样的话,任谁听了都要不开心。
兰氏也并非小气之人,二人一个道歉一个原谅,倒也没生间隙,只是都可惜了这一桩挺好的婚事。
“也许俩孩子就是有缘无分吧。”赵氏叹息道。她是真心喜欢凌依,后者不似一般闺中女子矫作,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就在赵氏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却传话说来了个和尚。
兰氏一听和尚二字,脸已经气的涨红,立马命人将那和尚绑起来打了一顿。
和尚本来打算按照吩咐做,没想到还没开口就先等来了一顿板子,最后被打的奄奄一息拖到兰氏面前,已经只剩出的气儿了。
兰氏仔细的看着那和尚,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赵氏道:“这和尚,似乎不是刚才的疯癫和尚?”
赵氏也不明白,问和尚道:“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和尚认出了赵氏,委屈道:“小的是老夫人您找来的啊,您说让小的在老太夫人寿宴上指出白少爷与凌大小姐是天生的一对儿。小的只是路上遇到个贼耽误了一会儿。”可也不至于将人打的半死吧。
赵氏和兰氏面面相觑,一旁的程氏则道:“老太夫人,看来这中间有误会,这和尚才是赵老夫人请来的,那疯癫和尚,怕是不请自来。”
兰氏心突突的跳,疯癫和尚的话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越想头越疼,对赵氏致歉:“今日怕是要招待不周了,府上刚才出了些事我还要处理,改日定当登门请罪。”
赵氏连连摆手,知她在意那疯癫和尚的话,宽慰道:“疯言疯语不可尽信,凌氏是百年大族,北秦上下谁家能比,你也莫要担心。”
兰氏感激,亲自将赵氏送上马车。
*
宫云瑞失手而归,气恼不已,将自己关在屋内回忆事件的整个过程,从始到终凌依的异常,他似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邹氏打的算盘他大概能猜出来,让赵婆子去套李婆子的话,恐怕就是为了将凌依与他凑在一起,可嫡女与次子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想了那么一损招,既能达到目的,又能让凌依身败名裂。
宫云瑞只是将计就计罢了,顺着邹氏的路走,关键时刻推上一把,他本以为,这是迎娶凌依简单快捷的办法。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凌依不仅知道此事,还能来一招釜底抽薪,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嫁给自己,那前面几次的亲近莫非也是刻意?
宫云瑞何时在女人面前吃过这种亏了,更何况是凌依这样的他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人,他越想越不甘心。
“江燕---”
满江燕从房梁上跳下来:“公子-”
宫云瑞把玩着手里珠子,缓缓道:“我要你从现在开始,盯着凌府的大小姐,她的所有动向我都要知道。”
满江燕表情一僵,“属下是负责保护公子的安危。”
“暂时不需要。”语气中透着不容反抗的冷意。
满江燕沉默片刻,“属下遵命。”一闪身跳上房梁,直接掀瓦出去。
凌依刚刚躺下,房顶上一声轻微声响,本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偏织扇这方面又很警觉,当即就悄声来到凌依床边。
“大小姐,半夜里突然来了只野猫,未免扰您清梦,婢子这就去撵走。”
凌依拉了拉她,笑道:“猫儿可爱至极,肯定是喜欢我这儿的景,留着罢,不用去管。”
“可是----”织扇还要再说,见凌依冲她摇头,知道后者有自己的打算,遂只能作罢,“那婢子先退下了。”
凌依望着头顶的帐幔,她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也并不简单,院里难免频频出现野猫,看来她该好好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免得猫啊狗的什么都往屋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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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海宁公主
夜凉如水,却并不安静,时而有虫鸣声嘈,扰的人心头烦躁不堪。将士们不敢深睡,稍有动静就势必惊醒。
“----不好了,敌军偷袭,保护粮草----”
一声惊叫在夜里响彻,犹如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顿时惊起千层波澜。
本来安歇的人都一个激灵,各个迅速爬起来,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抓起兵器就往粮草堆冲过去。
宫曦儒亦醒,只是他神情看上去倒有些过于淡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
帘布一掀,祝陌率先走进来,气喘吁吁明显是跑过来的:“长彦,敌军偷袭我军粮草,我们快去看看。”
白朗也跟着走进来,慌忙之中也依旧一身的书卷气,看不出丝毫慌乱。
祝陌见宫曦儒不动,着急的去拉他,“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啊。”
白朗反倒坐下来自顾自斟一杯茶,“长彦也发现了?”
宫曦儒看他一眼,让祝陌先坐下:“前夜宁国才偷袭过我们,但出乎意料的却被我们打的片甲不留,难道这么快就不自量力的再来?”
祝陌疑惑的看着宫曦儒白朗二人,神情委屈,“你们又知道什么了,别卖关子,赶紧说,知道我最讨厌猜来猜去的。”
白朗忍不住笑,“有了前夜的教训,粮草已经增派了人手,宁国不会这么糊涂再派人来送死,除非----”
“除非是故意而为。”宫曦儒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对着空中道:“既然来了,还藏头露尾干什么。”
祝陌一惊,嚯的站起来,四处张望:“这里还有其他人?”
“哈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紧接着从顶上跳下一人,身形鬼魅一晃。
祝陌还没看清楚,就觉得脸上一只冰凉的手划过,他忍住要叫的冲动,倒退了两步。
“这么俊的公子,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莫非----是军师大人的男宠?”讥笑声问向宫曦儒。
祝陌定眼一看,几米开外一身形模糊的人,脸上虽然蒙上了一层黑布,可清脆的声音还是能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女儿身。
他不怒反笑:“说我是男宠,莫非你是女妓?”
果然男人的脸皮要厚些,女子立马被激怒,亮出兵器低道一句“找死”,泛着银光的剑刃已经朝祝陌刺过去。
宫曦儒声音冰冷,却依旧透着笑意,“听闻宁国皇帝有一位能上阵杀敌的海宁公主,甚是疼爱,你将公主说成女妓,别人能不恼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祝陌斜睨的看着闪身过来的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女色鬼一个,什么公主,连凌家丫头都比不上,刚才揩了我一把油,我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他双手背后,看似不快,实则幻影重重,空手面对海宁公主“走”过去。
眼看着银光近在眼前,祝陌身形倏地一快,眨眼就到海宁公主身后,却听“啊”的一声尖叫,再看时,海宁公主已经退开,捂着自己的脸颊,怒目而视。
祝陌哈哈大笑,手里拿着一根蒙面丝巾,在鼻子上嗅了嗅,挑眉坏笑:“味道可真好闻啊。”
海宁公主哪儿受过这种侮辱,拔剑又要杀过去,却被宫曦儒出声阻止,“我知道你来什么目的,让些小喽啰去偷袭粮草,妄图将我们引开,好偷取军事地图。”
祝陌一副嫌弃的表情将黑丝巾扔给海宁公主,啧啧摇头:“想使美人计,也得自己有那本事啊。”
海宁公主再一次被气的红脸,咬牙看着宫曦儒:“既然知道我来的目的,这么淡定,是不是太自信了,你以为我是一人而来?”
“我也并非一人应对。”
“就凭一个文弱书生和如花似玉的不男不女?”海宁公主挑衅的看着祝陌,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还嘴的机会了。
祝陌终于被踩到尾巴了,暴跳如雷:“我不男不女?你才是不女不男,让你的人出来吧,我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我就不是桃花公子。”
祝陌并非姓祝,没人知道他姓什么,他自己也从未提,可那双桃花眼甚是惹人,妖娆美丽,遂皇城内的女儿们便不知从什么时候,给他封了个桃花公子的称号。
他不觉得这称号辱没了他,反而觉得那是别人对自己的最高赞美。
“就怕你没那本事。”海宁公主脸色一凛,将剑尖指着祝陌,“鬼奴,给我杀了他。”
已经立夏,按理说冷也不会太冷,可海宁公主一声令下,帐内立马下降了温度,渐渐地,寒气弥漫着整个帐子,哈一口气,就能看到白雾。
祝陌本就穿的薄,被冷的有些发抖,正想要用内力抵御寒气,却被宫曦儒阻止道:“不能催动内力,这寒气有毒。”
白朗倒是个实在书生,竟将床上的被子拿来裹在身上,讥笑道:“久闻宁国擅毒,没想到连公主身边的人,也是毒人。”
海宁公主又是哈哈大笑一声,“这句话我爱听,权当是恭维了---鬼奴,还愣着做什么,既然别人等着让你杀,晚了不是叫人心急。”
白雾之间慢慢聚拢一抹黑影,看不真切,虚的像是随时都能随雾消散,但一只黑爪却迅速朝宫曦儒抓去。
宫曦儒眼神凌厉如刀,握拳打出去,“铛铛”两声,不像拳掌接触,更像铁器相撞。
“切—”白雾中传来一声有些失望的声音。
一旁早已做好准备却没等到攻击的祝陌不屑的笑:“想偷袭长彦,你们还嫩了些。”
话刚说完,迎面一股透骨寒气袭来,祝陌立马警惕,无法运用内力,便只能用蛮力抵抗,只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竟能与鬼奴周旋而不落下风。
白朗已经冷的眉上结了冰霜,到底只是个书生,身子比另两人要弱了些,“长彦,即便是不用内力,时间一长,寒气入体,也会中毒,我们得想个办法。”
宫曦儒看向祝陌,后者虽然暂时还没落下风,可正如白朗说的,时间长不得,现在帐外的人多半已经去了粮草地,更无人可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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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狐假虎威
宫曦儒看着在寒气中微弱发光的烛火,忽而一笑,取下白朗披着的被子,又将床上的棉絮毯子等东西仍在地上,然后取出床底下的一坛酒,哗啦啦酒尽数倒在上面,最后再将那盏苦苦挣扎没有熄灭的油灯扔在地上。
“轰----”拇指大的小火苗因为有了易燃物,火势逐渐大起来,火苗如火舌一般迅速在帐内蹿起,没多久,帐内就烟雾弥漫,闷热不堪。
火能驱寒,鬼奴练的肯定是至阴至邪的功夫,可若是没有那些寒气,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祝陌眨着被烟熏的火辣辣的眼睛,大喝一声:“看我不打死你个死东西。”
运足内力的一拳直击鬼奴胸口,但凡练毒之人,武功造诣都不高,所以祝陌拼尽全力的一击,打的鬼奴直接飞出去,最后砰地一声落地,口中鲜血汩汩吐出。
祝陌也不缓气,又是一拳,却是对着海宁公主去的。
海宁公主大惊,立马提剑挡住,却终因男女力量悬殊而被震的步步后退。
“你欺负女人。”情急之下,海宁公主似娇似嗔喊了句,试图让祝陌分心。
祝陌却不吃这一套,手上力道不减,“我可没当你是女人,更不懂怜香惜玉。”
终于那一掌还是打在海宁公主的肩胛骨上。
海宁公主虽痛,却就势连退几步,冲出了帐子。
祝陌还待要追,宫曦儒出声喊停:“还是先把火灭了,否则今夜就要去你们帐子里睡了。”
火势虽大,可因为宫曦儒特意将棉被扔在中央,四周的其他东西倒是没着火,几桶水泼下去便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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