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令狐家,令狐庆祥直接带她去见令狐珏。
后院里,令狐珏正无聊地坐在秋千上,跟三个妹妹一起,一直都是玩些女孩子的游戏。哪里像阴九渔,动不动就是喝酒划拳,拳打脚踢。
“姨夫你……”端水果的闻雪瑶刚要招呼令狐珏庆祥却看到他身后的阴九渔,立即就眼睛一瞪,“你这个女人怎么来了?”
“瑶儿别乱说话。”令狐庆祥忙制止她,“阴大人这边请。”
闻雪瑶看到两人都一脸严肃的样子反倒不敢再继续说了,赶紧跟着他们跑。
走进后院,令狐庆祥先喊道:“珏儿?”
令狐珏闻声朝爹看去,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阴九渔。猛然一愣,情不自禁地从秋千上下来愣愣地看着她。
“胥娇胥蛮,瑶儿,你们都跟我一起出去。”令狐庆祥喊。
三个女孩一脸不解地看他。
“没听见我的话吗?”令狐庆祥严厉地道。
三人又看看令狐珏,又瞪了阴九渔一眼,才转身出门去。
人终于都走了。
☆、诀别
令狐珏才反应过来似的问道:“你怎么来了?”问完又觉得不对,又说:“我是说我没想到你今日会来。”
阴九渔背着手,朝他走了几步,走近了抬头看向他说:“以为我是三皇子的奸细,所以也同意不来兵部,从此不见我对吗?”她也想通了原因。
令狐珏点点头:“我只是想着你跟余子昂是旧识,而余子昂又是三皇子的人,所以……”
“嗯,我不怪你,你这个推理也说得过去。对了,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令狐珏猛然一怔,紧张地说:“什么意思?道什么别?你要去哪里?出什么事了?”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阴九渔还是有些高兴,然后说了兽人联盟攻击乾州和自己已经向皇上请命带兵出征的事。
令狐珏抓住她的双臂:“你为什么要去?你只是个姑娘,这样的事不需要你去做?兽人那么凶猛,你打不过他们的,不要去了。”
阴九渔笑着摇头:“我必须去。万一兽人攻破乾州冲到擎天来,你怎么办?我说过,我今生的愿望就是看到你每天都幸福快乐,我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包括兽人。”
令狐珏震惊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我?”
“因为,因为我是一个有执念的人,一旦我认定的人和事,到死都不会改变,而你就是我今生的执念。一念执着一念成魔,我可能也是个魔鬼。”阴九渔看着他笑着说,“万一我死了,不要为我伤心难过,跟你的三个妹妹一起好好生活吧,不过记得不要生太多孩子,我听说近亲结婚后代患病的几率比较大,我不想你以后因为孩子而痛苦……”
令狐珏一把抱住她:“阴九渔你简直是个疯子!”
“对,我也觉得我可能是个疯子。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疯狂而打扰到你的生活,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为你疯狂,我不是个好女人对不对?”
令狐珏紧紧抱着她:“对,不是个好女人,但这个坏女人令我着迷。”
阴九渔高兴点头:“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令狐珏牵着阴九渔的手出来,跟令狐庆祥说要跟她一起去兵部。
“不行!”闻氏和三个姑娘一起厉声道。
令狐珏看向她:“娘,她不是三皇子的人。”
闻氏看阴九渔一眼,“我知道她不是,可就算她不是,她马上就要带兵打仗去了你跟着她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跟她一起上战场去?”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去的。”阴九渔立即说,“我之所以要去打兽人,就是不想兽人攻到擎天来伤了他。我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差错的。”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令狐庆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阴大人,你能付如实告诉我们,你为何要对珏儿这么好?”
阴九渔看向令狐珏,“我爱他,他是我活着的意义。”
这话一出口,令狐珏的手立即不由得紧了紧。
闻氏却道:“你之前又没见过珏儿,他到底哪里那么吸引你了?你别跟我说就是因为他长得好家世好。”
阴九渔无奈地笑笑,知道自己根本没法解释了,只有说:“我从小在深山里长大,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来擎天后见到他,一眼就倾心相许了。后来我们又做了那些事,所以我更认定了他。我不会伤害他的,你们放心吧。”
闻雪瑶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就有这么深的情意,我们可是从小跟珏哥哥一起长大……”
阴九渔看向她:“你们放心,他还是你们的。”
八大兽人联手有多恐怖,这一次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自己必定也是凶多吉少。
谈论了一会儿,在令狐珏的坚持下,两人还是一起手牵手离开了令狐府。
马车里,令狐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听说兽人有好几种,还有虎人,比老虎还凶猛,你害怕吗?”他柔声在她耳边说。
阴九渔笑道:“想到你就不怕了,还有什么比保护自己爱的人更有动力的事呢。”
“阴九渔。”
“嗯?”
“等打退了兽人回来就跟我成亲好吗?那样我们就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抱在一起了。”
“行,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拼尽全力打败兽人!令狐珏,你真的爱我吗?”
“嗯,这半个月里我已经明白了,你已经住到了我心里,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我不离开你,不死不离。”阴九渔高兴地说,手按在那枚玉佩上,脑中浮现出在冥界时与他相处的那些画面,忽然觉得自己这生实在是圆满了。
一个温热的唇落下来,微微抬头便是一厢春暖花开。
击退兽人迫在眉睫,当日就有军队先出发连夜赶往乾州。阴九渔被安排翌日一早天不亮出发。
当晚,阴九渔跟几位好友告别,大家就像那天一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要不划拳怎么样,我觉得我这次应该不会输得很惨。”阴九渔提议说,看到几人都低着头不吃饭也不说话。
小七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渔姐,我笑不起来,你能跟我说一句,你一定会回来的,行吗?”
阴九渔心里一酸,脸上却笑着说:“当然行,别说一句,就是十句也行。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别哭了傻瓜,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又看向两个姑娘:“芙雅,昭雪,你们会唱小曲吗?要不我们来点雅致的东西?”
两个姑娘抬头看向她,眼睛也红得跟兔子似的。
芙雅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渔姐姐,我唱的不好,要不我从明天开始好生学学,等你回来的时候再好好给你唱几曲。”
昭雪说:“我也好生学几个舞,到时候跳给你看。”
阴九渔实在拿她们没办法了,只有招呼说:“那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吃吧,我还急着要跟我男人好好良辰美景一番呢。”
三个男人却一脸黯然,一句玩笑的话都说不出口。
仅仅是兵部那个羊头兽人已经那么厉害,何况八大兽人联盟。在兵部这段日子,跟那些从边关回来的士兵接触,顾冲和布常也亲耳听说了兽人的厉害。只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从来没有联盟过的兽人,这次竟然会集体联盟。
这对于天极皇朝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挑战。
沉闷地吃了一顿晚饭,阴九渔和令狐珏就手牵手地回屋去了。剩下几人默默地收拾碗筷。
还有几个时辰,阴九渔就要出发了。
令狐珏紧紧抱着她,脑中矛盾不已,既想让她快点睡好好睡一觉,可又不想最后的时光就这样在睡梦中转眼结束。
不禁有些后悔之前分别的半个月,自己实在太狭隘了,居然怀疑她是三皇子的人。
正想着,才发现有只手在自己身上不规矩地摸索。
令狐珏微怔,继而又笑了起来,这姑娘总能让人出乎意料。欺身而上,干脆先下手为强。
两人纵情欢喜,一时之间,仿佛所有害怕和担忧都不存在了似的,此时此刻,他们只有彼此,也只要彼此。
天不亮,木门响起三声敲门声。
阴九渔打开门,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令狐珏,出门轻轻关上门,对顾冲和布常点了点头。
客厅里,三个姑娘穿戴整齐,一脸不舍地看着她。
阴九渔上前,一一跟她们拥抱,小声说:“别哭,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道别完,拿上她们给她收拾的包裹,最后一次拱手道别,笑了笑,转身朝大门走去。
天还没亮,顾冲和布常亲自驾车,载着她往官道的方向驶去。
到达城门,军队已经集合完毕,左庭方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
走过来说:“又有急报,部分兽人已经攻入乾州。”
“那我们立即出发赶过去吧。”阴九渔说。顾冲把她那匹离州天马牵来。
“二哥,三哥,家里的三位姑娘就拜托你们了。”阴九渔说,朝他们一拱手,翻身上马。
两人不舍地拉着缰绳。
“阴妹妹,一定要回来。”
阴九渔笑笑:“放心,我会拼命活着的。二位哥哥保重。驾!”
“出发!”左庭方大喊一声,与阴九渔一起策马冲在前面。
墨绿色的夜空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进,直奔乾州而去。
乾州。
当他们赶到州城时,曾经阴九渔记忆中的那个繁华宁静的州城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尸横遍野,鲜血满地的残城。
小股兽人攻进城中,一只兽人就要一群人围剿才能杀死。
这一路来,阴九渔他们已经杀死了好几只兽人。她力气大,兽人一旦被她打到必然毙命,已经成为让兽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在城中又消灭了几只兽人,阴九渔和左庭方来到城楼上。
站在城楼上,往下望去,密密麻麻的兽人正试图攻破城墙而入。场面像极了张艺谋《长城》中饕餮攻城的画面。
“有一个奇怪的事情是,明明我们的城墙没有被攻破,可总有兽人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城中,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守城的齐将军说。
阴九渔一愣,忽然想起了师傅冷玄极的空间移动大法。
忙问:“你们有人见过我师傅冷玄极吗?”
齐将军摇头:“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哦,他外貌是一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人,可能年龄太大腿脚不利索,还在山上待着吧。”阴九渔说,心里却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雪上加霜,当天晚上,城中突然又出现了上百名兽人和野兽。城中顿时又是一片混乱,士兵死伤无数。
天快亮时才终于遏制住情况,阴九渔也是一夜未眠,浑身是血。
匆匆冲到城楼上,阴九渔放眼眺望城下,大声喊:“冷玄极何在?”
没错,这一切肯定是师傅冷玄极搞的鬼,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让八大兽人联盟,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进城中?
☆、终
正是清冷的早晨,声音从上而下传得很远。
阴九渔一连喊了三声,那个白衣飘飘,貌似神仙的老者终于走了出来。
“哈哈,果然是我徒儿来了。”冷玄极笑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阴九渔大声质问。
“与其问为师,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接为师的招。为师早就跟你说过,若是有一天你能打败我,甚至打死我,我也很高兴。只要你有这个能耐。”冷玄极得意地道。
阴九渔想起十年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十年来,冷玄极虽然没有父亲那般的关爱,可也算尽了师傅的本分。
钱随便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打骂过她。
因此,在她心里,依然把他当亲人般的存在。然而此时,他竟是造成这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即便这场仗能打赢,自己这个冷玄极的徒弟又怎么存活于这个王朝?
也就是说,在亲手养活自己的同时,这个人也在一步一步将自己掐死。
“徒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玉佩上那个名字,叫那个名字的男人,也是我杀死的。冥界三公子,褚善。”冷玄极突然说。
“什么!”阴九渔巨震。
小公子是他杀的?
他就是冥王口中的那个:魔神尊者。
“哈哈哈……”阴九渔突然大笑,笑罢指着他,“好,既然如此,那我杀你也无后顾之忧了。”
“很好,老夫就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哈哈哈。好徒儿,接招吧!”冷玄极也朗声笑道。
当日,兽人发起大规模进攻,试图毁掉城墙。又有小股兽人不断被冷玄极送到城中。
阴九渔决定不坐以待毙,带着左庭方的敢死队下到城下,主动与兽人战斗。
阴九渔手拿战车上的超长战戟,远距离外就能灭掉兽人。与此同时,援军也从其他几个州赶来,以乾州为战场,厮杀成一片。
“快回去,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会死的!”左庭方冲上来拉她说。
阴九渔一脸杀气:“就是死我也要杀了那个老头!”
“怕就怕还没等到你杀死他,你先死了。”左庭方说,强行将她掳到城墙下,放入升降篮中提上去。
敢死队也赶紧撤退。只是,一起下来的四十人,如今竟只剩八人了。
阴九渔还在篮子里就睡着了。
最终是在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中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睡在城楼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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