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洛昇心中暗道不好。
若事态真如洛峥预料的那样,他现在拿着钱都买不到粮食了,到时候,拿什么跟洛峥争抢功劳?
他简直可以预见,洛峥要因为这件事,受到祈阳帝多大的嘉奖!
如此一来,洛峥不更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了么!
而他,则要继续数十年如一日的做着这个小小的侍郎,从此,再出头之日了?
不,他不要!洛昇狠狠地摇了摇了头。
不行,他的雄心壮志呢?想他一腔才华抱负还未施展呢!
他不能就此颓委,否则岂不更称了洛峥的心,偌大的洛家,从此尽成了他一个人的了!
就在洛昇脑子里胡思乱想,越想越离谱的时候,长生回来了。
“怎么样,岳父如何说的?”洛昇急的一把扯住长生,问道。
长生吓得气也不敢大喘了,忙咽了口唾沫,回道:“赵老太爷让奴才给老爷传话说,让您先不要急,他要差人打点一下,去一趟右相府上,回来再与您打算。”
“恩,也对,岳父说的是,这件事,如今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主的了,是要与相爷商量商量。”洛昇听了长生的话,暗自点头。
与此同时,洛府潇湘居内,知书知礼正在将夜戈送来的消息报给洛青染听。
洛青染听完了知书知礼的话,不免疑惑,因而问道:“你们是说,夜戈的人,看见我二叔走了许多家粮食店铺,还几乎都是在他们控制之下的?”
“是,小姐,夜戈是派人来这样说的。”知书知礼点头应道。
“他去粮铺做什么,还去了那么多家?”洛青染呢喃自语。
知书提醒道:“夜戈派来的人说,二老爷似乎打听买粮的事。”
“他要买粮?”洛青染皱了皱眉,显然一时间没搞清楚洛昇的用意。
知书想了想,又道:“是买粮,对了,今早奴婢看见二老爷急匆匆地出门去了,后来夜戈就派人送了这个消息来,不知这两件事情之间,可有什么关联?”
“难道,我二叔也听见什么风声了?”洛青染心下微骇。
虽说端瑾王爷的信一传进华京,这件事便已经不能瞒着华京众官员了,可大家毕竟只知南方遭灾,却不知会有流民涌入华京,他们都是富贵温柔乡待惯了的闲人,哪里能真为百姓们考虑多少?
按理说,若是正常情况下,现在应该是鼓动这些官员们,为灾民多做些事,可因为有了前世的记忆,洛青染清楚地记得,他们对待流民的冷漠,置众多灾民的性命于不顾,只顾着大发国难财。
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如何敢让他们提早知道这个消息?
也是正因如此,她才害怕洛昇知道了什么。
“要不,奴婢再去仔细问问?”知礼见洛青染面色不好,小心地问了一句。
洛青染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快些去找夜戈,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听一遍,记着,不要听漏了一句话。”
“是,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知礼知道这件事情洛青染与墨曜筹划了许久,因而也不敢耽搁,忙转身去了。
知礼走后,洛青染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便带着半夏去了集英堂。
彼时,叶氏正在带着玉瑶等人在集英堂前厅收拾上月晒的海棠花。
因为要用海棠花制茶,所以需要反复晾晒,清洗,以去花中涩味,叶氏见到女儿来了,放下手中的花锄,站起了身,迎了过去。
“怎么这时候来了?”
“娘,爹爹可在么?”洛青染也没心思与叶氏多说,忙道出了来意。
“你爹在书房呢,你这么急着找他,是什么事?”叶氏奇道,“说来,你们父女两个,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你爹天天待在书房里,也不出门?”
“没事,”洛青染冲叶氏笑了笑,“女儿找爹爹有事,待会再来与娘说话。”
语罢,便福了福身,匆匆往洛峥书房的方向去了。
半夏跟在洛青染身后,忙也弯腰向叶氏行了个礼后,便提着裙摆跟着走了。
叶氏在后面看着她们主仆行色匆匆的样子,实在不解,因而站在那,看了许久。
“夫人,您瞧什么呢?”玉瑶见叶氏站在门口,迟迟不回来,因而出声问道。
“没什么。”叶氏被玉瑶唤回了神,暗暗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前厅。
算了,想来女儿是真有什么事情要找老爷吧,她们不说,自己也没什么好问的。
反正,她们也不会故意瞒着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风云突变
洛青染行至洛峥的书房,一进门便急着问道:“爹您今儿上早朝回来之后,可去了哪里么?”
洛峥被洛青染的话问的一愣,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答说:“去了你祖母那里,怎么了?”
“怪不得…”洛青染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么怪不得,出什么事了么?”洛峥听见女儿口气似有不对,心中不免奇怪。
洛青染觉得此事不能隐瞒洛峥,遂将洛昇刚才去了粮铺的事情,跟洛峥说了。
洛峥听罢女儿的话,眉心微微蹙起,沉思了良久,方道:“你是觉得,你二叔知道了我跟你祖母说的话了,所以自己有动作了?”
“也不尽然,”洛青染笑了笑,没有直说,“许是女儿多想了,祖母早就将囤粮的事情跟大家伙说了,二叔也许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洛峥看着女儿脸上浅淡的笑意,也猜到了,她大概是没有说实话,按照他对女儿的了解,这事十有八九是确有其事的。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今儿早上,他刚跟赵氏说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然后报给了洛昇知道。
另一种,便是洛昇自己听到了他与赵氏的谈话,洛昇一向心思重,只怕是一时间想了什么旁的,也是有的。
思及此,洛峥暗暗摇了摇头。
当初,他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才没敢将实话跟家里人说。
况且,就算他想要实话实说,可那些没影儿的事情,他自己的把握都不算太大,又让他如何与大家解释?
因而后来才与赵氏商定,暂时先不跟家里人说明原因,没想到,还是瞒不住洛昇…
洛青染急着来找洛峥,也是为了给他提个醒。
她虽未道明来意,但想来此事事关重大,洛峥定然也会知道防备一二,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带着半夏又走了。
她们主仆二人刚走不久,洛峥便派木樨去将洛钟唤了过来。
而他叫洛钟前来,不是为别的事,正是嘱咐他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在事情没有一定之前,切莫走漏一点风声。
洛钟虽不知洛峥为何又有此嘱咐,但还是谨慎地应承下来,并叫洛峥放心。
洛峥得了洛钟的保证,心中又踏实了一点,便叫他赶紧回去加紧准备。
洛钟皆一一应了,方才退去。
再说洛青染这边,她带着半夏从洛峥的书房离开以后,便直接回了潇湘居,连刚才承诺叶氏去陪她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更别提她才刚回去一刻不到,知礼便回来了,她又忙着问知礼的话,是以更将自己对叶氏的承诺,忘的一干二净。
待她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是三日后了。
索性叶氏也没有因为这种事而怪罪她,只是略有些奇怪问了几句话,见洛青染似乎有些语焉不详,叶氏无意使女儿为难,便没再往下问,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洛青染确实忙,知礼回来以后,便将自己从夜戈那听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的报与洛青染。
洛青染听罢后,才确定了,洛昇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说,夜戈那边探听到赵光去了右相府上?”
“是,小姐”,知礼点了点头,“夜戈亲自跟奴婢讲的,二老爷先去了赵尚书府上,出来后,便直奔了各大粮行,因为这些粮行如今正是在夜戈的监控之下,因而夜戈他们格外留心每日那里的往来之人,后来二老爷派他的随从又返回了赵府,待他回来后便说,赵尚书去了右相那里。”
“嗯,我知道了,”洛青染点点头,“还是叫夜戈他们留心外面的动静,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劳烦他派人跟我说一声。”
知礼忙说:“小姐放心,奴婢都交待过了。”
“嗯,我知道你办事有分寸,”洛青染笑了笑,“行了,你也先回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唤你。”
“那奴婢先下去了,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奴婢去做。”知礼颔首行了一礼后,便退下去了。
知礼走后,洛青染略坐了一会儿,便挪到榻上斜倚着,望着窗外出神。
半夏见她面色沉沉静静地,也不敢出声打扰,遂无声地立在她身后,防备她有什么吩咐。
屋内一时静的厉害,片刻后,洛青染忽然道:“半夏,你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半夏听见洛青染的话,忙歪着脖子往窗外看去,只见满目的碧瓦蓝天,云淡风轻,明晃晃地日头才刚开始西沉。
她心下奇怪,便道:“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瞧外面晴得很呢?”
谁知洛青染说了这一句,便又不说话了。
半夏虽心中疑惑,但也知道洛青染这几日事忙,忧思不停,因而不敢打扰,只当是她自己出神,在喃喃自语,遂也不多问。
晚膳的时候,洛青染只喝了些粥,便叫半夏将东西撤下去,不再用了。
也是因为这日不必与双亲一起用膳,她才好如此,否则的话,双亲见她吃的少了,还要担心。
半夏刚带着人将洛青染的饭食撤下去后,天色忽然就变了。
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多时,竟越发地大了起来。
半夏一边收洛青染卧房内支窗的木楞,一边叹道:“小姐您可真厉害,您怎么知道要变天了呢?竟然比钦天监的法师说的还准!”
“秋霖渐至,阴晴不定罢了,大抵是我蒙对的吧。”洛青染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半夏转过身来,便见到洛青染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知道她为何这样,暗暗叹了口气,劝道:
“小姐挂心南边,奴婢知道,可您也不能把自己熬坏了呀,自打王爷动身走后,你就总是寝食难安,这样下去可怎么好?您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老爷和夫人啊!”
“我知道,”洛青染微阖双眸,向半夏报以一个浅笑,“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总是心慌的厉害,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小姐您就是忧思太重,才会这般,奴婢将杜姑娘给配的安神香点上吧?”
“也好。”洛青染点头应了。
因为燃了安神香,洛青染晚间睡得尚可,是以晨起精神还不错。
只是,才刚梳洗罢了,知书知礼便急匆匆地来说,出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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