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陆氏虽知道了这件事,却一直没有对外说过。
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暗暗指出这件事,也是被小赵氏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给气的。
不过她到底理智还在,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因而也没有明说。
可就是这样意有所指的口气,也足够恶心小赵氏的了。
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不明白陆氏的意思,可小赵氏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陆氏话中暗藏的意思。
她面上不可控制地露出了一抹慌乱,随即又站起身来,指着陆氏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再敢乱说文嫣什么,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陆氏故作惊异,“二嫂你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明白,平白无故的,你做什么跟我这样说话,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找了个好女婿,就这么糟蹋人吧!”
她就是要恶心小赵氏,最好将她气个半死才好!
“你......”小赵氏被陆氏一通抢白“歪曲”,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指着陆氏气得直喘气。
“行了,大节下的,你们是特地跑来气我的不成!”赵氏气得一掌拍到身边的案几上。
小赵氏和陆氏见赵氏发了怒,这才又老实下来,依次又坐下了。
只是人虽坐下了,也不掐了,但是那目光却像是带着刀子,你一眼,我一眼的飞得欢快。
好像谁多剜了谁一眼,对方就能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似的。
沈婧诗和洛青染陪在赵氏身边,见赵氏气得厉害,忙柔声劝了几句。
赵氏被她二人劝了,这才稍稍好了一些,懒得再去看那两个不成器的媳妇。
第五百七十五章:谕旨赐婚,右相失言
端阳节一过,早朝又恢复如昔。
五月初六的朝堂上,因昨日龙舟赛事的圆满完成,祈阳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夸了二皇子几句,百官皆跟风附和,纷纷赞扬二皇子能干。
二皇子一贯谦逊,被这么多人夸奖也不见得意,反倒十分自谦。
祈阳帝见了更觉满意,暗道此子亦有可取之处。
大皇子看二皇子如此风光,不免心生怨愤,但当着祈阳帝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便只能暗自忍气,留后待发。
四皇子照旧木头一样杵在一旁,仿佛对这些事都没有什么兴趣。
说过了一干政事,祈阳帝忽然单叫出卫国公洛峥。
“洛爱卿啊。”祈阳帝笑意盈盈,态度亲和,看得众人心中一头雾水,皆在揣度洛峥做了什么值得祈阳帝这般高兴的事情。
“臣在。”洛峥似乎也如其他朝臣一般,并不知细情,恭谨有礼地站了出来,行了一礼。
祈阳帝却不管众人如何迷惑,仍然笑眯眯地,闲话家常一般问道:“洛爱卿的千金,今年有十六了吧?”
洛峥微微讶然地看了祈阳帝一眼,随即垂首答说:“启禀陛下,小女今年已芳龄十六。”
“十六了啊,真是个好年纪。”祈阳帝满意地点点头。
百官心中无不惊异,皇上这是何意思,难不成是看上了洛峥的女儿,要纳进宫中为妃?
可是,不是说珍妃正值盛宠,且怀了龙裔吗?难道说珍妃要失宠了不成?
思及此,有不少人都对李家父子投去打量的目光。
而李家父子这时候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卢氏近前才入宫去,见过珍妃娘娘,看承欢宫里那副架势,怎么也不像是要失宠的样子啊?
可若不是失宠了,皇上这时候突然问起洛峥家的千金做什么!
坏了,这洛家嫡女,论起身份来甚至比珍妃还要高出一头,毕竟,她可是有皇上钦封的郡主封号,若是让她入了宫,珍妃的地位岂不是要受到威胁!
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右相李仪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必须阻止皇上这一念头。
因而顾不得是否合规矩,忙上前一步,高声道:“启禀皇上,老臣有事要报。”
祈阳帝正准备跟洛峥说墨曜和洛青染的亲事,不想突然被右相打断话头,不免有些不喜。
但是又想着右相说不定有什么要事要报,也不好不允许他说话,便点了下头,说:“右相有话便说吧。”
而右相见自己打断了祈阳帝和洛峥的交谈,祈阳帝面露不喜,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想不假,不免更加忧心。
“皇上,请恕老臣直言,年初才刚大选,已然耗费了诸多财力,海运一事又花费颇多,现今祈国国库空虚,依老臣愚见,皇上是否先将充盈后宫之事往后放一放?”
“右相此话何意?”祈阳帝一听右相这话,不免心中窝火。
右相这意思,莫不是将他想成那只知自己享乐的昏君不成。
他难道不知年后才刚大选吗?不知道海运花费巨大吗?
况且,他哪只耳朵听到自己又要充盈后宫了,真是混账!
右相顶着祈阳帝含怒的目光,故作大义凛然地道:“老臣冒死谏言,还请陛下三思啊!”
说罢,竟然还跪了下去。
国舅爷李云飞见自己的老爹跪下去了,忙也跟着跪下。
紧接着,右相的一干爪牙们也纷纷跪下,开始劝说祈阳帝三思。
怒极反笑,祈阳帝看着这些所谓的肱骨之臣跪了一地,冷冷地笑了。
片刻后,他才冷着声音说:“朕与太后相中了卫国公的千金,想给端瑾王爷指一门亲事,倒不知怎么就要三思了?难道他二人是有哪里不够匹配,还是朕给自己弟弟指门亲事也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了!还有,这件事到了右相嘴里,怎么就成了朕要充盈后宫了,嗯!”
祈阳帝每说一句,右相等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什么充盈后宫,原来是要给端瑾王爷指婚,他们竟然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带着威逼的态度向皇上谏言,这下可惨了!
对啊,端瑾王爷早就到了成婚的年龄,太后和皇上还有昭容长公主不止一次提起过王爷的婚事,但都迟迟未定。
而洛峥的嫡女一直没有婚配,这二人无论从年龄、家世、样貌等诸多方面来看,都是十分适合的。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偏偏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惹了皇上不快不说,说不定还一同得罪了端瑾王爷和卫国公,真是失策啊!
且不说右相的一干爪牙们此时有多么暗悔,便是右相父子二人,也自毁失言。
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人也得罪了,想要收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便只能尽力圆说了。
“原来是要给王爷赐婚,”右相腆着一张老脸讨好地笑道,“老臣就说陛下如此英明神武,断不会做这种糊涂事,都是老臣该死,被糊了心智了,竟然歪曲陛下的一番圣心,老臣该死,还望陛下恕罪。”
说着,又伏身下去,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祈阳帝虽心中气恼,但是右相等人毕竟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错,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他怎么处置了。
再者,珍妃刚被诊出有孕,祈阳帝也不想在此时让右相太过难看,想了想,还是让他起身了。
“右相在朝为官多年,当知凡事慎言,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定严惩不饶!”祈阳帝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震慑震慑这个老狐狸也好,让他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最重要的,也让他知道知道,他这个一国之君,远不是他一个丞相可以左右的!
“是,谢陛下宽宏大量之恩,老臣记得了。”右相战战兢兢地起了身。
祈阳帝摆摆手,其他跪着的朝臣们也跟着起来了。
不过这下子,倒是没有人再敢胡乱插言,惹祈阳帝不快了。
祈阳帝这才又接着方才的话头,与洛峥说起了赐婚的事情。
“太后日前与朕提及洛爱卿的千金,想要指给墨曜为妃,朕也十分满意,不知洛爱卿意下如何啊?”
第五百七十六章:喜上加喜,恨上加恨
洛峥稍稍顿了一瞬,旋即躬身拜道:“太后娘娘和皇上能如此抬举小女,是小女的福气,亦是臣一家的福气,如此荣宠,臣自然愿意。”
“好!”祈阳帝见洛峥如此上道,十分满意,当下便大手一挥,定下了这门亲事。
从前,他总是怕洛峥这样的猛将会拥兵自重,不可控制,可是自从西北告捷以后,洛峥却处处不曾与他为难,反而帮他做了不少的事情,着实算是替他分了忧。
虽说是赐婚,可他知道洛峥对他的女儿一向宝贝,就怕自己提出这件事,洛峥那个护女心切的榆木脑袋一时犯了轴,在文武百官面前给他难堪,他也不好收场。
没想到洛峥看着粗糙,却如此识趣,看来从前真是自己误会他了。
这样的忠臣良将,可堪大任啊!
祈阳帝默默地想了这些,看着洛峥是愈发的满意起来。
“朕记得,洛爱卿的公子是在京郊的禁卫营当值吧?”祈阳帝突然问道。
洛峥心念一动,答说:“启禀陛下,犬子正是在京郊禁卫营当值。”
祈阳帝点了点头,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来。
右相一听祈阳帝问及洛青辰的事情,心中就觉得不好。
但是方才已经惹了祈阳帝不痛快,这会儿他是断不敢再胡乱开口了,因而只得干着急。
正心焦着,便听祈阳帝又道:“朕记得世子曾跟随洛爱卿远征西北,还做过先锋将领,如今留在京郊禁卫营,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啊,如此人才,应放到皇城禁卫中才是,范武,正好你手下不是缺个参将么,朕给你安排个人,将洛公爷的公子调到你手下去,你可给朕好好带一带。”
“是,陛下。”范武没有犹豫,躬身应下。
领侍卫内大臣范武,祈阳帝的心腹重臣,他本也是武将出身,性格磊落,与洛峥当年也算有过同袍之义,曾在同一路军中任过职,祈阳帝将人交给他,其意味不言自明。
虽说洛青辰调到范武手下只是个从四品参将,可地位跟在京郊大营可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皇城才是政治权利的中心,在皇上眼皮子地下做官,和在外面怎么能一样呢?
洛峥也是着实没想到祈阳帝会突然有此决定,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忙躬身行礼谢恩道:“臣先代犬子谢过皇上隆恩。”
祈阳帝打趣一般笑道:“常言说虎父无犬子,洛爱卿这是同朕客气了,你的儿子,自然是差不了的。”
洛峥不知如何回答祈阳帝的话,便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祈阳帝现在反倒觉得,洛峥这样的反应,才是真诚不作伪的,比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之辈不知强了多少!
等到洛家的千金嫁进端瑾王府,洛峥与皇家的关系就又进了一步,如此一来,何愁他不更加忠心耿耿,全力为国效命。
随着许芝年的一声退朝之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右相等人虽心有不甘,但却不敢再触怒祈阳帝,只得硬生生忍下心中的气,拂袖而去。
他们虽说有些生气,但到底还并未真的将洛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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