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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小奴知罪——木羽年華

时间:2017-12-30 15:15:21  作者:木羽年華
 
    这样想来,赵清颜愈发多了几分底气和坦然。她轻咳了两声,将手上的东西随手扔给坐在榻角的男人。
 
    “你送的手炉本宫挺喜爱的,本宫这也准备了一点小东西打算给你。”
 
    
 
 第180章 我会心疼
 
    十七垂下头愣神地盯着手上摊开的素色里衣,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喃喃:“这是平阳你做的?”
 
    他的手指轻轻抚在衣襟上,小心翼翼地捏紧。
 
    “这……是给我的?”
 
    “这样的尺寸,不是给你,莫不成本宫留着自己穿么。”
 
    听见赵清颜凉凉的嗓音,十七这才有些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浓墨般漆黑一片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紧盯住她,里面的神色有些难以言说。
 
    赵清颜心下以为,这里衣虽做得粗糙,缝合的部分线角也显得有些歪七扭八。多少是她费了心思亲手做的,十七如何都不能嫌弃才是。
 
    她方才将东西扔给十七之后,便默默等着。赵清颜猜测十七收了之后,应该会很高兴,大抵会激动得又露出那副慌张无措的表情。
 
    可是十七的反应异常平静,只是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瞧,话也没说上几句。
 
    赵清颜当下有些拿不准了,胸间霎时间莫名涌起一股窘涩之感,她有些僵硬地伸手,打算将那不太成功的成品扯回来。
 
    “不喜欢便不要勉强自己收着,我唤杏桃过来扔了便是。”
 
    赵清颜面上有些别扭地说了这句。只,指尖堪堪碰到衣角,一直傻愣在原处的男人手上忽然发了力,急忙将那里衣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攥着,生怕被人给抢了去一般。
 
    “我、我很喜爱,你不用扔的。”
 
    见这人这般紧张手里的那物,赵清颜竟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她的唇角已经不自觉地微微有了些上扬的弧度,嘴里却还是佯装硬声硬气地嗤道:
 
    “便是拿旁人不要的破布随便裁剪出来的东西,这有什么好喜爱的。”
 
    怎曾想那十七听了这句,却是不满地瞪大了双眼,攥着那块布料的手愈发紧了三分。眸底尽是不赞同的神色。
 
    “这是你亲手做的,怎能说是随便剪裁。便是旁人丢掉不用的碎布又如何?经你之手,也是外面买不到的好物。”
 
    十七语气认真,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赵清颜听了脸也有些发热,她又干咳了一下,含糊地低声道:
 
    “你喜欢便是最好了,也不枉费杏桃特意回宫冲嬷嬷讨来这布料。”
 
    十七握着手上软绵的布料,整个人浑身发飘,也似置身云端。他如何也想不到,赵清颜会为了他,亲手做这些细小的事情,心坎只觉得柔软的一塌糊涂,目光深浓地紧盯着赵清颜不放。
 
    正心神荡漾之际,十七却蓦地瞥见她放置膝上,那双原本白皙柔腻的玉手竟多了几个泛红的小点。方才还没注意,等她同自己说了裁制衣衫一事,他才一下子意识到这伤从何而来。
 
    一对剑眉霎时紧紧蹙起,十七下意识一把抓住赵清颜的左手握进掌心,心疼不已的仔仔细细地瞧。
 
    “疼么?下次莫要再做这些了,我的衣物已经够用了。”
 
    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一下子调换了一遍。换做十七坐在榻边,赵清颜立在十七的面前,一双手被他握在掌心,呵护至宝一般轻轻捧着。
 
    十七的头低低垂下,从这个角度,赵清颜只能瞧见他紧紧蹙着的两道浓眉。可那嗓音之中流露出的疼惜,是毫不掩饰、直白明显的。这使得赵清颜内心升起一股说不出来是什么的燥热情绪。
 
    赵清颜刻意压下胸臆间的那阵古怪,抿了抿嘴唇,尝试着想将手指从他的手中抽回来。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
 
    “你还抓着本宫做甚。”
 
    赵清颜皱了眉,十七还是没动。径自攥着她修长的手指,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
 
    “松开罢,这点小伤本宫并没有感觉。”
 
    他不去理会。
 
    下一刻,十七忽然倾身向前,薄唇微张,将她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轻轻舔舐。这一举措自然在赵清颜的意料之外,猛地碰触到了一抹温热,随即一种微湿痒麻的感觉自指尖一直蔓延到心窝的位置。
 
    意识到十七正在做什么,赵清颜身形一抖,玉似面颊不可抑止地浮起两朵绯红色泽。
 
    “你、你这是做甚。”
 
    说出口的时候,赵清颜才察觉自己的嗓音这个时候竟然显得有些不稳。
 
    在十七面前,赵清颜素来能做到游刃有余。她已经习惯了做那个处于优势的那个人,向来都是她将这个男人攥在掌心,时不时逗弄戏耍一番。何时有过被他惹得面红耳赤,心绪不定的情况。
 
    赵清颜不太习惯这种倒位的感觉,正想出言说句什么,十七已经先一步张开了嘴,把她有些僵住的手指放开了。
 
    “你送我的东西我很喜爱,定然会仔细保管。但我还是希望平阳日后不要再做这些,若是又把自己伤着了,我会更加心疼。”
 
 
 第181章 再遇柳衣(二更)
 
    赵清颜许久没搭腔,待那一股燥热的情绪堪堪压下之后。她看了十七半刻,挥了下手掩饰地说道:
 
    “什么心疼不心疼,这样的话成日挂在嘴边也不知害臊。若是手已经捂热了,便快回屋去,本宫该梳洗起身了。”
 
    十七听她这样说,不觉有他。对她道,晚些会取些擦拭伤口的药膏再过来。
 
    之后他将怀里还热乎的手炉小心放置赵清颜手中,捧着怀里赵清颜亲自裁制沉甸甸的里衣,唇角带笑地离开了。
 
    **
 
    一晃眼,又过去了两日。
 
    这日,赵清颜手里揣着手炉倚靠在云纹窗棂前,凝神望着窗外执着扫帚簸箕的下人,慢悠悠地清扫地上枯黄了的落叶。一旁的杏桃陪着,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花茶。
 
    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木门推开发出“吱呀”一声细响。
 
    还没等赵清颜反应,杏桃先转过身。在看清来者是谁之后,杏桃瞪大了圆眼,语气微微一扬:“怎么是你!”
 
    赵清颜黛眉一动,也随之稍稍侧身。
 
    视线恰好落在墙角处,却见那柳衣头低低垂着,柔弱的身子似乎因为某种原因而紧张地微缩,怎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
 
    赵清颜一双美眸微微流转,半晌儿,却是略感兴味儿地挑了下眉。
 
    不等赵清颜开口,杏桃又是先一步上前,挡住了赵清颜的视线,张嘴便凶巴巴地冲着柳衣直嚷嚷:
 
    “你不是已经被禁止进入南苑了吗!公主的厢房岂能是你这样的人随随便便进入的。别以为我杏桃没瞧见你这几日总是鬼鬼祟祟徘徊在苑门外,不管你在想什么,都把你那点心思收一收,赶紧回你的火房干活儿去吧!”
 
    杏桃来势汹汹,俨然还在为当初刚进宅邸时,柳衣给她甩脸色看的事耿耿于怀。而那柳衣立在原地,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攥住自己衣角的手指更是拧到泛白。
 
    “我……只是想来同平阳公主说上两句话。”
 
    “说什么说,公主这样高贵的人,是你随便就能搭上话的吗。”
 
    柳衣一听,面色又白上了几分。
 
    “杏桃,休得无礼。”
 
    这个时候,许久不曾出声的赵清颜忽然开口,她往前挪了几步,目光淡淡地朝柳衣扫了一眼。
 
    “这里不比锦绣阁,柳衣姑娘也并非宅里的下人。本宫现下既不在宫中,在外便莫要时不时拿身份压人,惹了别人笑话。”
 
    杏桃原本就看那柳衣不顺眼,总觉得这个女子并不那样简单,唯恐自家主子同她相处会吃了亏。
 
    她听赵清颜这样说完,心下自然难以苟同,但毕竟是自家主子出口了,她也无从争辩什么。只得暗地里悄悄再朝柳衣警示性地瞪了一眼。
 
    之后赵清颜吩咐杏桃照为她准备的那样,也给柳衣斟上一杯花茶。然后唤柳衣在案几边坐定。
 
    柳衣接下杏桃不情不愿递上来的花茶,轻轻道了声谢。修长的眼睫缓缓垂下,她咬着嘴唇不吭声,赵清颜便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品着热茶。
 
    终于,柳衣有些端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那一点犹豫不决,抬起头,笔直地盯着赵清颜说道:
 
    “公主,有几句话,能否让我单独同你聊聊。”
 
    这话刚一落下,杏桃再次首当其冲地赶到前面。
 
    杏桃横眉竖目的,一张小脸气得圆鼓。
 
    “公主留你在房内说几句话你便知足吧,哪里来得这么多要求。我就知道你存了坏心眼儿,你硬要单独同公主说话,把我支去一边,是不是要背着我杏桃,对公主做不好的事情……”
 
    “杏桃。”
 
    赵清颜打断了杏桃喋喋不休的话,她蹙了眉,沉声命道:“你先退下。”
 
    杏桃自是不愿,整张脸皱在了一起。
 
    “公主……”
 
    “退下。”
 
    这一声,嗓音稍稍显得严厉了一些。
 
    杏桃不吭声了,灰头土脸地把嘴耷拉了下来。临走前,她希冀地回眸又望了望赵清颜,期待赵清颜可以改变心意。但后者竟是双手端着茶杯,竟是连个余光也没留给自己。
 
    门被带上,赵清颜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将视线落在柳衣身上。
 
    她又呷下一口香茶,将茶杯放置案几上之后,淡淡地启唇道:
 
    “说吧,来找本宫所谓何事。”
 
    柳衣的头依旧低低垂着,从赵清颜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她的一个头顶。
 
    赵清颜不再看着柳衣,她伸手,将手指扣在白瓷杯缘,细细把玩。
 
    “这雪莲花茶被人称作高原雪山圣草,有暖宫散淤、散寒除湿之功效。本宫特意吩咐杏桃自宫中带来一些,女子服用对身子极好。你若是不想说话,便趁热把茶喝了吧,也不枉你白来本宫这里一趟。”
 
    
 
 第182章 狠心
 
    “公主。”柳衣终于出声,她唤了赵清颜一句,又隔了好一会儿,嗓音低缓地继续说道:
 
    “爷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公主更是真心实意的好。公主想要什么,便是那天上的月亮,爷也会替公主摘下。”
 
    抚弄着茶杯的手一顿,赵清颜抬起眸,对上柳衣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
 
    赵清颜看了柳衣一会儿,回味儿着柳衣方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句话,沉吟片刻。她轻“嗯”了一声,面上并无太多的情绪。
 
    “爷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沉默寡言,不爱表露什么,但骨子里是个情深义重的人。这么多年了,爷一个人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心里都还念着公主你,我曾听墨云提起,爷刚搬来此处的时候,每日酗酒度日,整个人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样。便是到了这两年,才好一些,也开始能够控制自己。”
 
    “你趁着十七不在南苑,千辛万苦到本宫跟前,便是要同本宫说这些的么。”
 
    赵清颜不急不躁地等柳衣说完这番话,这才淡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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