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柯一宁有感而发,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同样是让父母领去了国外的孩子,他真心希望唐小甜可以过的幸福。
这时,黎洛洛忽然停了下来,目不斜视的看着柯一宁,“你放心,小甜肯定会得到幸福的,她和你一样,很坚强。”
“洛洛。”柯一宁专注的回视她,眼底溢出了藏不住的温柔,“谢谢你。”
黎洛洛呛了下,急忙避开那双热烈的眼睛往前走,一时连尴尬症都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写的太快没注意错误,徐娜是二十七岁比黎洛洛小一岁,已经更改。
☆、矛盾
黎洛洛回到家里才刚把洗澡水放好,衣服还没脱完就接了通电话。
开始以为是诈骗的,对方一上来就急赤白脸的说她妈妈摔倒了,正在中心医院做手术,听的她一愣一愣的,袁慧珍明明早回老家了,现在的骗子还真都是摸着黑的蒙啊,能蒙一个算一个?
她气的哭笑不得,骂了句骗子就要挂电话,那边人立刻着急了,直嚷嚷:“我不是骗子!你等等,我告诉你她的名字,是......何燕英,对,这位何燕英是不是你家里人?”
泡泡浴泡了汤,黎洛洛半秒钟都没敢耽误,穿好衣服拿起包就跑出了家。在出租车上,她打了好几遍姜昱的手机,可惜就是没人接。
幸好路上不太堵,司机师傅看她着急开的也比较快,等到医院下了车,她直冲上三层手术室,连电梯都等不及坐。
通道的尽头,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她极度不安的走近门前等待,这时,坐在等候区的一位戴眼镜的男人站了起来。
“请问,你是何阿姨的家人吗?”
黎洛洛闻声侧目,一眼就看见了眼镜男手里的咖啡色挎包,那是何燕英常用的款式。
她一惊,忙走了过去。
“刚刚是您给我打的电话吗?麻烦您知道她伤到哪里了吗?是不是很严重?”
看她急乎乎的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眼镜男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尴尬的推了下眼镜,把手里的包先提给了她。
“你先别着急,何阿姨是从天桥台阶上滚下来的,伤到了腿,医生说不是特别严重。”
“那就好,太谢谢您了。”
黎洛洛松口气,何燕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摔到了,但却遇到了好心的眼镜男,当场就帮忙叫了救护车,还热心的跟来了医院。
眼镜男说何燕英摔倒后或许是吓到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没带手机,包里就只有身份证,护士和眼镜男轮流问了半天她才磕磕绊绊讲出了两个手机号码,说是孩子的。
因为姜昱总不接,他们就打了另一个号。
听到此,黎洛洛顿觉酸楚,何燕英能记住姜昱的电话并不奇怪,关键是也把她的电话号码记在心里了。
黎洛洛缴付完所有费用,并跟随后赶来的警察同志简单做了个笔录,眼镜男临走时她表示出想要个电话号码,却被对方婉言拒绝了,一点报答的机会都没给留下。
入夜的医院充斥着一种落寞的荒凉,特别是手术区这层,只剩下她和一排排的蓝色椅子为伴,偶有白衣天使经过,也都是神色匆匆的。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因为神经崩太紧的缘故,黎洛洛感觉眉心都有些酸痛,她伸手按了按,试着让自己放松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她刚稳住的神经又再一次被揪了起来。
结果真如眼镜男所言,何燕英并没摔到要命的部位,不过右腿骨折有些严重,由于年纪太大又接受了手术治疗,医生建议在医院多住些日子,便于观察情况。
被推到病房里的何燕英还没醒来,黎洛洛看着那张苍白的没有丁点血色的脸有些难受,她想了想,便询问了一下护士大概醒来的时间,拿着包出去,打算去医院里的超市买点住院所需的东西,顺便再打一遍电话。
她在小超市一顿转悠,买了洗漱盆、毛巾、卫生纸、水杯等日用品,怕何燕英醒来上厕所不便,她索性连便盆都给备上了。
由于拿的东西太多,电话也没打成,她就想着回到病房再说,然而等一推开房门即刻就愣在了原地,何燕英的病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是她想联系的那位。
姜昱听到声音转过头,马上起身走了过来,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黎洛洛瞥见他泛红的眼圈,立刻傻不愣登的问,“你哭啦?”
“我要说是进沙子了,你信吗?”姜昱自嘲的挤出个笑,分明是调侃的话,语调却很压抑。
黎洛洛闷闷的摇摇头,把东西从袋子中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放到桌上,还贴心的把便盆摆在了床铺底下,嘱咐姜昱,“一会儿她要醒过来不方便上厕所就用这个,你可以叫护士帮忙。”
“嗯。”
“医生说让多住段时间,换洗衣服你记得回家取过来。”
“嗯。”
“老年人恢复的慢,你别太着急了,耐心点。”
“嗯。”姜昱第三次点了点头,轻言轻语的回答她,“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适时的把黎洛洛从不清醒中拉了回来,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她这是干嘛呢,固然是朋友间的帮忙也未免太过啰嗦了,这是不是就叫入戏太深?更何况她和姜昱才吵完架,不能因为何燕英的意外就失了原则,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特贱?
意识到错误,黎洛洛黑脸了,加上转换的太快没调整好,让她感觉到脸颊上的肉都在抽搐。
“那我走了。”
放下话,她一刻不犹豫的向外走,姜昱反应极快,在她未到达门前时就用身体把门堵上了。
还好黎洛洛及时收住了脚,才没有一头撞上堵肉墙。
她眯起了眼睛,口气不善,“你怎么又挡路?玩儿上瘾了吗?”
“不是。”姜昱半垂着头,难得的正色解释,“我不是挡路,只是想告诉你,刚才的谢谢是真心的。”
“我知道。”
姜昱抬眼看她,小声问:“那你为什么气的要走?”
“姜昱同志。”黎洛洛抱着手臂嗤笑一声,露出了鄙视的表情,“我不走难道留下来过年吗?还是说你不记得咱俩离婚了?当心一会儿有人醒来跟你闹。”
黎洛洛极尽所能的讽刺,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可以掩盖自己一时不察表露出来的关心,不想惹出误会来彼此徒添烦恼。
许是这样的口气真的见效,姜昱慢慢让开了身体,手却还放在门把手上不肯放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住院费会打到你卡里的。”
“那就好。”
再次面对着冷言冷语,姜昱也闭上了嘴,没继续自讨没趣的说话,他还主动把门拉开,目送黎洛洛走了出去。
憋屈,太憋屈了,出门后黎洛洛仰天长叹,像是自己跟自己较上劲,进了电梯一看没人,忍不住拿脑袋撞镜子自残。
哪知电梯运行到二层门叮的一声开了,她脑门还贴在镜子上维持着壁虎的姿势,简直丢人都丢到火星去了。
“黎女士?”
进来的白大褂正是何燕英的主治医生,很有绅士风度的中年男人,看到她的怪模样也没多问,而是自然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黎洛洛礼貌的点点头,故作冷静的回了句:“您好。”
没想这位医生还挺健谈,从电梯出来还和她一直闲聊着往大厅走,不过说的都是有关何燕英如何康复的事,尽职尽责的态度让黎洛洛很是欣赏。
待快到了大门口,医生却忽然想起什么来,停驻脚问她,“对了,你们这几年给病人检查过中枢神经系统吗?”
黎洛洛怔了下,有点不解,“中枢神经系统是指什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就是做脑电图和颅脑CT。”医生说着顿了下,用非常委婉的语气建议,“我觉得,你们应该带她去查查,她的神经系统似乎有些问题。”
☆、惊喜
时间如乌龟赛跑,就算过程再缓慢,也早晚都会到终点。
又按部就班的过了一周,黎洛洛的生活依旧如故,没有让人惊心动魄的刺激,却得到了平淡如水的安稳。
这段时间她没再去过医院,虽然偶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要去看望下何燕英的病情,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那天回到家里,她内心反复斟酌了很多遍主治医生的话,纠结着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姜昱,提醒他带何燕英去做检查。
那位医生的话她不太理解,要不是这事儿说完对方就让护士叫走了,她肯定会追着问清楚的,倒不是为别的,毕竟自己做了姜家三年多的儿媳妇,有些事情不是说放就能全部都放掉的。可真等回到家踏实下来,当时的那股急迫的心情就逐渐消失殆尽了,反正医生有想法还会跟姜昱说,她又何必鸡婆的操那个闲心。
黎洛洛敲了敲脑袋,阻止自己再继续思考任何关于姜昱的事儿,她把自己扔到床上舒服的伸展个懒腰,想到明天就是周末了,觉得既幸福又无趣。
每到休息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除了能睡到自然醒以外,周末对她来说就是比平常过的更加漫长的日子,有活动的时候还好,最起码不会像她独宅时,总能清晰的感觉自己正在虚度光阴。
要说活动也不是没有,前两天柯一宁还约她周末一起看电影,说是朋友送了两张票,地点又恰巧在洛洛家附近的影院,所以想约她去看。
黎洛洛开玩笑的问他,“那距离关蕊也不远吧,她对你那么好,你这个做表哥的也应该送人家点福利了。”
没想一句无心的话,却让电话那端的柯一宁紧张了下,缓了很久才谨慎小心的问,“洛洛,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怪我从关蕊那里探听你的消息?”
黎洛洛想了几秒,实诚的回答,“也没有,开始是有过那么一点不舒服,觉得你故意装偶遇这件事有点烂俗,但后来就想明白了,毕竟当初分开的太突然,你不选择冒然的跟我联系,也是为了彼此都能更自在点儿。”
“那,如果当初我是直接给你打电话联系,你会见我吗?”
举着手机的黎洛洛坚定的摇了摇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动作柯一宁哪里看的见。
她拍了拍脑门,对自己的愚蠢表示深深的哀悼。
“你会见吗?”沉默的时间太长,柯一宁又轻言细语的问了她一次。
“会不会也是假设了,反正现在我知道了你当初的无奈,咱俩也都可以放下了。”
黎洛洛没正面回答柯一宁的问题,反而趁这个机会说了点自己一直想说的话,过去的那段缘分她很珍惜,但不代表就要延伸到现在的生活里,她不是十几岁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柯一宁表露出来的眼神,多多少少还是能够读懂些的。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味道,可同样的,黎洛洛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看不到那双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苦楚。
电影的事他们没再提,而是随意聊了些无伤大雅的身边趣事,或许是柯一宁的心情受到了影响,他很快就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忙,黎洛洛赶紧爽快的挂了电话,心里也正是求之不得,觉得再这么漫无边际的聊下去自己都快词穷了。
之后的几天,柯一宁没再像个闹钟似的每天准时准点的来个电话,黎洛洛也想当然的不用再费尽心思的考虑聊天内容,他们之间真的是变了,十四年的距离,最明显的就是沟通上的不顺畅,常常说着说着就冷场了,这种感觉,她相信柯一宁也有一样的体会。
周六中午,关蕊叫黎洛洛出去吃饭。
饭还没吃两口,这个惹事精就暴露了目的,话里话外的想打听出她的真实想法,例如对柯一宁还存不存在感情之类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得了某人的任务,她就没接话茬,随便给搪塞了过去。
关蕊当然不满意这样明显的敷衍,试图固执的刨根问底,黎洛洛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先行转了方向,用充满好奇的语气问了个八卦。
“对了小蕊子,上次你和袁梦打赌谁赢了?”
这话题转的太正确了,关蕊一听就来了兴致,妥妥把柯一宁的交待甩到了后脑勺,提起那个赌约眉飞色舞的。
“是梦姐赢了啊,不过我输的心服口服,你可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就一顿饭,那男的就拜倒在梦姐的牛仔裙下了。”
闻言,黎洛洛险些让嘴里的橙汁呛到,“牛仔裙?小梦穿牛仔裙去约会了?”
“嗯嗯。”关蕊拼命点头,笑的一脸奸诈,“梦姐说那男的一看就喜欢清纯少女型,虽然她在外貌上不符合,在服装上还是可以弥补的。”
“你俩,为了一个赌约还真是够拼的,就不怕玩出火啊。”
关蕊灌了口橙汁,不以为意,“怕什么,反正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陪谁睡,你这样的就是太想不开了,纯属于跟自己过不去的主儿。”
黎洛洛扑哧一笑,从盘子里夹起一块五花肉放到关蕊碗里,语重心长的说:“是啊,所以我这样的注定是要落伍了,世界终将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勇敢去追求吧少年。”
其实那天的相亲会过后,隔了一天袁梦就出差去韩国了,也没来得及和黎洛洛细说赌约的结果,这才让黎洛洛拿来做了话题。
投入到工作中的袁梦是很专注的,女强人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表面风光,她经常会在各个城市穿梭,或是在天上飞来飞去,每天的行程都会排的很满,基本是没多少时间与朋友们联系的,独处时也更没心思胡思乱想,唯一要做的事就剩下了补觉。
而黎洛洛的朋友也不多,除了个别相处的不错的同事,就只有袁梦最知心了,也没准老天看着她太寂寞,这才又抛了个好友给她。
90后的关蕊年轻有活力,虽看着挺刁蛮的,实际咋咋呼呼的就是枚女汉子,之前黎洛洛对她有过怀疑,最后也得到了证实,这反倒让她们双方的隔阂没了,彼此关系也比从前更亲密了些。
和关蕊的一顿饭是在闹闹哄哄中吃完的,黎洛洛心情大好,就提议俩人找个地方K歌,那是她和袁梦最喜欢的活动,约个小包间,一人捧一个麦克风扯着脖子乱吼,专点那些费嗓子的高音歌,什么青藏高原、你快回来、欧若拉,都是她们的必点曲目,最后快结束的时候,袁梦还要来一首收尾曲,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
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俩人的嗓子都哑了,黎洛洛要吃完一盒的西瓜霜含片才能缓解疼痛,纯粹的no zuo no die。
关蕊听完没都没考虑就同意了,她是个玩惯了的人,只要有娱乐项目,才不管有没有意思,都是先去了再说。
从饭店出来,她们二人打了个车就要去KTV,黎洛洛坐在了副驾驶,负责给司机指路,那个唱歌的地方有点偏,很多司机都不大认识。
然而车子才刚拐了个弯,主路还没上呢,她的手机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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