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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心火燎原——剪风声

时间:2017-12-30 16:04:12  作者:剪风声
  于是何风晚决定玩最后一轮——要是第二十二个走过她身边的男人穿褐色大衣,就预示她会交好运。
  望眼欲穿地数了二十一个,她下意识朝威达大厦的方向望了望,沮丧却也平静地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出现的第二十二个男人,穿了身褐色的粗纺大衣,打破了内搭正装的沉闷,有些粗犷和狂野。剪裁出利落的腰线,配上翻折袖和票袋的小细节,能窥见是个严谨又不失趣味的人。
  宽肩长腿,面貌出众,人群中一眼辨别。
  他那么适时地出现,挡住了所有凛冽的风。
  何风晚眉眼有了愉快的颜色,叫他:“江……”
  可惜被他用唇堵住。
  清浅的一吻,一触即分,瞬间驱散了何风晚的不安。她眼里闪着光,说:“你来晚了。”
  江鹤繁轻叹:“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晚:我要当自己的锦鲤。
  昨晚的维密秀你们有看吗?非常美了,晚晚将来也会走那样的伸展台~
 
 
第35章 35.
  何风晚记得某个晚上睡不着拉成珠珠聊天, 听她幻想与爱人立在喧闹街头摆开玫瑰横幅热气球的架势当众激.吻, 要么冲进瓢泼大雨惊天互吼“不要走!”“你放手!”, 听得笑到气竭,直说太浮夸。
  成珠珠委屈:“就是感觉过程不隆重一点,不折腾一点, 不让他多付出一点, 就不能确定自己的分量。晚晚, 你不这样想吗?”
  何风晚笑着摇头, “我只要看他的眼睛,就会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好比眼下。
  那双狭长的浅眸总有些凉薄的样子,整张脸就跟着清冷倨傲起来,却在锁定她的时候, 透着格外的专注。
  可来晚了就是来晚了。
  必须追责, 规矩好歹要立一立。
  于是何风晚把眼一眯, 越过江鹤繁肩头,扫向他身后:“我刚才一直盯着威达大厦,你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来, 说明你不在公司……那辆黑色慕尚是你的吗?我能不能随便猜测江先生在赶去什么地方的途中, 于心不忍地临时下来赴约?”
  江鹤繁垂了眼笑, 另起话头:“据我所知,这附近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摄影棚, 不知道何小姐理解的‘好近’是不是和我有偏差?”
  何风晚眼皮一撩,趁机抓住他话柄,佯怒:“原来你收到留言了?竟然不回我!”
  “我飞机落地后, 开机了才收到。”
  “那你没想过我可能一直在等,都不赶紧打电话说一声吗?”
  江鹤繁一本正经地点头:“没有想过。”
  何风晚被他这话噎住,随即找到新的突破点:“但你还是来了。江先生,你是不是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了?”
  江鹤繁终于绷不住地笑开,他头微微低着,笑得肩膀直抖,连声音都稳不住:“看起来是的,何小姐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何风晚没说话,凝神看他。
  看他身姿笔立如竹,让棱角分明的面孔一衬,笑也清风朗月似的。唇薄,据说这样的人很理性,善于权衡。面子上不轻易表露,但心里总揣着点傲气,像猫一样。
  过往步履匆匆的行人偶尔扫过他们,无不露出好奇的目光,对这样一双标致养眼的佳人带了点探究的心。
  “我吸好了。”何风晚同他告别,“你有事就先走吧。”
  “……吸好了?”
  “现在网上不是流行吸猫吗?”
  “哦。”江鹤繁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何风晚看不出他是真明白了,还是没有明白却假装明白了。他眼睫一低,轻声问,“何小姐舍得我走吗?”
  何风晚下巴一抬,“我说见一面那就是见一面,才不像某些人玩欲擒故纵的花招。”
  江鹤繁但笑不语,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楼焕,说:“那我送你回家吧,晚上确实有点事。”
  两人并肩走回车子。
  何风晚虽然撂了句硬话,但开心在脸上一览无余,语气跟着活泼:“说好了,你以后一定回复我,晚一点都没关系,不然我会多想的。”
  “好,以后我一定回你‘已阅’。”
  “……”
  何风晚正扔去一把“找死”的眼刀,手机铃声响起来。梁丛月说晚上在家煮火锅,叫她带两个朋友一起过去,因为菜备多了,还换了张大桌子,人多些也更热闹。
  挂了线,知道身边的江鹤繁把电话听了个大概,何风晚长一声短一声地替他惋惜:“江先生恐怕没有这个口福了,我嫂子自制的底料,那可是一绝。”
  “这么说,不是必须得尝尝?”
  “诶?”
  江鹤繁俊美的眼睛点染晦暗不明的情绪,流露出说一不二的意志,生生堵住了何风晚“你晚上不是有事吗”的疑问。
  但他看出来了,囫囵解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径直走向楼焕,附耳说了些什么。两人嘀咕一阵后,江鹤繁朝何风晚朝手,她这才乐颠颠地蹦过去。
  *
  窗外车流的尾灯如滚落的珍珠,天色泼墨一样浓烈。
  车后座,何风晚枕靠江鹤繁肩头,呼吸渐沉,睡得毫无防备,路边灯盏的橙黄色灯光温柔擦过她的脸。
  江鹤繁低眸扫去,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在日料店楼焕的劝解。
  并不是不明白。
  只不过从他开始寻找何婉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将她当作妹妹照顾,护她一生无忧的准备。
  如果何风晚真的是何婉,江鹤繁不确定自己能给她带来幸福。毕竟要是何灏不救他,当时活了下来,谁能说他们一家人不会更幸福美满?何风晚又何至于去美国吃那么多苦头?
  他对此难免耿耿于怀。
  一旦何风晚确认是何婉,他该如何自处,对她还能再抱持纯粹的心动吗?
  江鹤繁向来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不想遇到这样缠夹不清的问题。
  他决定亲自见见梁丛月。
  *
  车子驶过那条街,片刻抵达。
  梁丛月把海市大学美食街的那家面包房交给别人特许经营,自己驻守威达大厦附近的这家。她图这里清净,不像美食街吵吵嚷嚷的。
  何风晚这一次认识路了,带江鹤繁直接绕到后门。
  到的时候,成珠珠和庞默肩碰肩蹲在洗手池边,看背影像在择菜。
  可惜走近就听到“你先用百里玄策二技能去钩,钩中了A三下,再用一技能位移”“好,我试试”这样的聊天。身系围裙的梁丛月抱着电火锅从门里走来,惊讶地问:“晚晚,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么问的时候,梁丛月目光顺势扫上江鹤繁,“这位是……”
  没等何风晚回答,成珠珠大叫:“天哪!江总!”
  梁丛月瞥一眼她和庞默手里的手机,痛心疾首地说:“这点茼蒿和白菜怕是择到下辈子都择不完了!庞默,你原来在我店里干活不是挺靠谱的吗?”
  江鹤繁看一眼被训得小学生似垂头不语的两人,笑了下:“晚上好,我是何风晚的朋友江鹤繁,打扰了。”
  梁丛月认出这是上回在店里捧着一杯美式枯坐,只为盯着玻璃橱窗上何风晚影子的男人,忍不住用眼色询问“真的拿下啦?”
  她亲切地招呼:“我是福拜的老板梁丛月,何风晚的嫂子。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按计划我们这会儿差不多能吃上了,都怪这两个不省心的一直玩游戏。”
  庞默嘟囔:“是她非要问我刺客怎么玩……”
  成珠珠气急败坏地恨他一眼。
  一群人里里外外的又是一番忙碌,连江鹤繁也帮着架桌子,铺台布。
  十几分钟后,大家终于坐定。
  等待锅底沸腾的时候,江鹤繁不想继续被“何风晚究竟是不是何灏妹妹”困扰,便单刀直入地问:“梁小姐,冒昧问一下,你认识何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燕归巢的霸王票,不过今天又短小了_(:3ゝ∠)_
  明天争取粗长,真的……
  烦烦的纠结也是为希望对晚晚抱有纯粹的感情,但他本身不是纠结的人,所以会很快解决。
 
 
第36章 36.
  先反应过来的是何风晚, 她用启瓶器开啤酒瓶盖的手一僵, 诧然看向江鹤繁。
  摆放蘸料碗的梁丛月也转过眼, 对这样突兀的提问显然缺乏准备。她脸上罩着一层雾,茫然地陷入短暂的停顿,随后让这个深埋记忆的名字勾出一些牵牵绕绕的线索, 比如那封信上的“江兄弟”。
  哪怕只在十年前见过一次, 也深刻地印入脑海, 一切与恋人有关的细节她都视若珍宝。
  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
  梁丛月心里闪过一道电光, 从眼睛窜到嘴角,有些不知所措。
  何风晚手上一使劲,瓶盖“嘭”地撬开,轻松地笑:“我们先吃饭吧, 有什么吃完再说。”
  这“轻松”是她强撑的, 一颗心坠往深不见底, 没着没落的慌张。
  意外他提起哥哥,更害怕他会道出与她希望中截然不同的真相。
  她潜意识是相信他的,因为相信, 宁愿他永远不说, 那她永远也不会问。
  而江鹤繁立即收回探寻的视线, 轻轻点头。
  是他太急切,唐突了。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愣怔, 由一个名字带来汹涌奔袭的往事,把脑子搅成乱麻似的一团,兀自坐在纷乱的心事里发呆。
  底料浓郁的辛辣香味融入翻滚的牛油中, 袅袅雾气升腾,攀至几个人头顶上方就徐徐散去。
  成珠珠和庞默对那三人凭意识聚拢的风雨全无察觉,就是奇怪锅底都滚沸了,怎么还不下菜?馋虫挠心,两个人毫不客气地涮起毛肚和牛蛙。
  见庞默夹起牛蛙吃得津津有味,成珠珠忐忑地问:“好吃吗?”
  他舍不得挪眼地说:“好吃,有点辣。”
  成珠珠说:“那你帮我涮一只。”
  庞默奇怪她怎么不自己涮,但还是依言帮夹了只下锅。
  成珠珠又说:“庞默,我把不准牛蛙煮熟的时间,你帮我看着吧?”
  庞默扫她一眼,眉间浮起些忍耐的颜色,仍听命地又从锅里捞给她。
  每人的蘸料都是半碗香油,成珠珠怕辣,佐入蒜泥和醋,却还是在咬下第一口牛蛙就“嘶”得直抽气。
  她五官皱成一团,叫庞默帮她倒水,直呼:“这哪是有点辣?辣得我生理期都要提前了!”
  庞默终于有了要爆发的迹象,拧着眉把保温壶往桌面猛地一磕。
  赶在他爆发前,何风晚迅速救场,大笑着递过碗去:“很辣吗?要不给我吧?我不怕。”
  成珠珠却拿手把碗一遮,仿佛没意识到事态的发展,娇俏地说:“不啦,他亲手帮我下的,就算吃不惯,我也会好好吃完。”
  庞默声音骤冷:“那真是辛苦你了。”
  两人一番较劲落在何风晚眼中,让她窥出个大概,成珠珠对庞默的心思恐怕是昭然若揭了,可惜后者不知是不在乎,还是压根没有半点觉察的眼色。
  身侧冷不防传来似问非问的低声:“这还不辣吗?”
  何风晚掉过眼睛,见江鹤繁腾出新碗,拿白水冲涮煮好的鹅肠。他脸上无波无澜,声音倒透着些抗议。
  她便说:“来前也忘了问你,要不给你单独开个清汤锅,你碗里的就给我吧。”
  梁丛月略有歉疚地附和:“我们一家都吃惯了,没考虑到江先生的口味,不好意思。”
  成珠珠作势起身,说:“那就这样吧,我去搬个小锅。”
  庞默见不得她们保护大熊猫一样,净围着江鹤繁转,扬声打岔:“哎,年纪大了肠胃肯定受不了这样上火油腻的,你怎么不早说?”
  年纪大了?
  江鹤繁不动声色地罩他一眼。
  庞默见他不吭声,有了些得胜的雀跃,悄悄把屁股下的圆凳挪向何风晚,与她靠近一些,头也凑过去问:“我听成珠珠说,你也在玩那个游戏?”
  何风晚笑:“玩得不好,比珠珠还菜。”
  “我可以手把手教你!包教包会!”
  瞟一眼成珠珠瞬间变暗的脸色,何风晚心里咯噔一响,心道这庞默真是叫人下不来台,拜托帮帮忙啊!
  被这么夹在中间,让她不禁起了焦虑,小手指无知觉地蹭着嘴皮。
  江鹤繁放下碗筷,好奇地问:“好几次看你这样,真有那么好吃吗?”
  诶?
  “我尝尝。”话音未落,那张好看到极致的面孔已经靠来,眼帘半阖着,没等她反应就径直抓起那截小手指塞进嘴里。
  庞默:“……”
  成珠珠:“……”
  梁丛月:“……”
  席间一时鸦雀无声。
  江鹤繁衔住她的指尖,一双眼眸直直盯住她,神色不太好,嘴角却微微翘了翘,语调也是温文绵绵:“嗯,好吃。”
  这一点温柔分毫不差地落进何风晚心里,感受他舌尖的湿热,血管就蹭着皮肤突突跳了起来,血液滚烫地冲撞心脏。
  *
  一餐持续到九点半,几个人都吃得尽兴。
  肚子里有了充足的食物,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湿冷空气也无惧。
  院子一角栽有梅花,嶙峋的枝杈前几日多了些团紧的花苞。时值隆冬,花期尚早,但已能窥出来日的生气,捎带这简陋的小院也有了蓬勃的劲头。
  成珠珠利索地收拾厨余,何风晚跟着搭把手。
  庞默见这情形,也积极地加入。
  江鹤繁默默看着,心想那三个人年纪相仿,要是他连这也争抢,未免太小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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