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安县主却是笑着拿起描眉笔在眉毛上描了一下,道:“她倒是识趣,给我拿了最好的来,要是不好了,我还不乐意呢,总要去皇上跟前再说说的。”她得瑟的冲着镜子里的人做了一个笑脸,道:“怎么样,我花这个妆,再用上她送过来的胭脂水粉,会不会更显高贵一些?”
“那是自然的。”雀儿连忙应声道:“县主原本就是天生丽质的,这么一来就更是绝色倾城了!”
固安县主高兴的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玉柔此刻却已经拉着沈嘉园急急的进了房门,把门合上,她拉着沈嘉园坐到床榻边上,问:“刚刚她们说的话是真的么?那些东西价值五千两的?”
沈嘉园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让明絮拿出来的都是顶好的东西的。”
玉柔眼睛瞪大了起来,抬手在沈嘉园额头上摸了一下,她道:“我的天呐,五千两的银子,你怎么那么大手笔啊?”
沈嘉园吐了吐舌头:“我这不也是怕固安县主再刁难什么吗?索性把市面上最好的香料脂粉扔她面前,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柔抬手狠狠戳了她脑门一下:“是,现如今她倒是一句话没说,可那么多的银子,我觉得都给了她,太不值当了!”
她说了一句,见沈嘉园笑着不吭声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这么说起来,倒是显得本公主小家子气了!”她伸手从脖子上把一直佩戴着的项链拿了出来。温润的洁白的玉,泛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就是极好的羊脂玉。
玉柔把羊脂玉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我虽说是公主,可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给你,这是我四岁开始启蒙那年的生辰,父皇送给我的礼物,便给了你吧,应当还是值个五千两银子的。”
沈嘉园连忙推辞:“这么珍贵的东西,公主你还是收起来吧。我不能要!”沈嘉园慌忙的从床榻边站了起来,“我是真心拿公主当朋友,才公主一点忙的。你这样,可就显得见外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加上公主其实也是有几分不舍的,因而便犹豫了一下:“可你帮我的这个忙也太大了一些。我不给你点东西也觉得心里不安的很呢!”
沈嘉园笑着摆了摆手:“不用,真不用。”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见玉柔依旧一副不安的模样,道:“您是公主,我沈嘉园日后说不定还得指望着公主您呢。”
玉柔偏头想了一下,随即把手中的羊脂玉收了起来:“你说的倒也是这个理,以后,但凡是有用的上本公主的地方,本公主定然也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你的。”她轻握着了沈嘉园的手,“之前只觉得你才识出众,才有了结交之心的,却不想,你给我的惊喜倒是一桩接着一桩呢!”
沈嘉园笑眯眯的:“那是啊,想要和公主成为朋友,总得有点资格配站在公主的身边吧。”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玉柔公主便想起了昨儿个沈嘉园回府的事情,“昨天你那样回去,你母亲没有说你什么吧?”
沈嘉园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斜着身子躺在公主的床榻上,她眼中带了一层落寞:“怎么会没说,有我那个好三姐在旁边添油加醋的,我母亲都亲手打了我好几鸡毛掸子呢!”
“啊?”公主斜斜的靠在床头上,眸子微微瞪了瞪,“这错不是在沈梦园身上么,怎么你母亲反倒是打了你呢?”
沈嘉园摇了摇头:“我母亲那人生怕旁人说她苛待庶女的,平日里便对她们极好,沈梦园又是个嘴甜的,哄得祖母开心不已,自然的,这罚就落到我身上了。”
公主听着满脸的心疼与后悔,“我那会儿就该让人无论如何也追赶上你,给你送走那套衣衫的。”
“嗯?”沈嘉园支着脑袋望着了公主。
喜儿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碟子的点心,笑道:“原是奴婢腿脚慢了一些,等着买好了衣衫去找姑娘的时候,姑娘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奴婢想着,许是姑娘的问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这才又回来了。”她走到两人跟前,笑道:“知晓公主和姑娘都喜欢吃这些小点心,奴婢便借了书院的后厨一用,这会儿点心刚刚出锅,正好吃着呢,姑娘尝一尝?”
见玉柔公主伸手捏了一块轻咬了一口,喜儿才端着点心到了沈嘉园跟前。
沈嘉园从床榻上起身,坐直了身子,笑着吃了一块,点头赞赏:“这手艺快要赶上专业点心师傅的手艺了。”
喜儿抿唇笑了一些:“姑娘喜欢就好。”
因着喜儿进来,两人的谈话被打断了。又因着夜色已晚,两人在用过点心之后,便又闲聊了一会儿,并肩躺着在了一块儿,歇息了下去。
第九十九章刁难,反被打脸!
第二日的时候,天色刚刚蒙蒙亮,沈嘉园便赶忙的起了床。
她是和公主一道儿歇息的,可莫要比公主起的还晚了,怕是要给人看笑话的!蹑手蹑脚的刚下了地,玉柔公主便也睁开了眼睛。
“昨儿个夜里那么晚了才睡着,今儿个早晨你倒是醒的挺早的。”玉柔坐起了身子,抬手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了一旁已经穿着整齐的沈嘉园道。
沈嘉园正在用手拢着头发,闻言,抬头望了玉柔公主一眼:“可是嘉园惊醒了公主了,时辰还早,若不然公主再稍微眯一会吧?”她笑眯眯的建议道。
玉柔轻摆了摆手:“不了,你都起来了,本公主要再睡下去,岂不是要被你笑话了?”她起身穿好了衣衫,坐到了梳妆台前,“嘉园,你也过来这边梳妆一下呗。”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又拿起一旁的梨子香扑散了一些。
沈嘉园彼时正好走了过来,闻着淡雅的梨子香,她笑着道:“看起来公主果真是极其喜欢这梨子香的。”她伸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瓶子,“这都快要用完了,赶明儿了,我让沉香再给你拿过来一瓶吧。”
玉柔轻笑了起来:“那多不好意思。”
沈嘉园微微弯腰,在镜子里照了一下妆容,细细撩了额前的发丝,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么说定了,今儿个下午我就让沉香给你拿过来。”她站直了身子,对着玉柔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今儿个上午估计先生要教习书画的,我也得回去准备一番。”
玉柔笑着起身,把沈嘉园送到了门口:“好的,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下学了也可以来问我。”
沈嘉园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桑菊院,待得刚刚走进棠梨院,便见南宫美霖正在她房间门口与沉香说着话。
沉香抬眸望了一下棠梨院门口,恰巧看着沈嘉园走了进来,脸上一喜,她伸手指了门口:“南宫姑娘,我家姑娘回来了。”
南宫美霖笑眯眯的转身,蹦跳着就走到了沈嘉园跟前:“沈嘉园,你昨儿个夜里跟公主同榻共眠了?”南宫美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也不算小,恰恰好的让刚刚出门的沈梦园听了进去。
“你刚刚说什么?谁跟谁同榻共眠了?”沈梦园一脸惊愕的表情,上下打量沈嘉园一番,她望了一眼门口,问道:“沈嘉园,你不会是昨儿个夜里根本就没有回来吧?”她说了一句,便急吼吼的冲到了沈嘉园的房间。
见房间内一片整洁的样子,她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好啊,沈嘉园,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竟然敢深夜约会旁人?你还要点脸不要?”沈梦园说着,扬手就要朝沈嘉园脸上挥去一巴掌,“我今儿个就代表母亲好好教训你一下!”
南宫美霖眼睛瞪的的,她是不是给沈嘉园惹了什么麻烦了?南宫美霖上前,想要拦着沈梦园。
却不想,沈嘉园却已经先一步的抓着了沈梦园的胳膊:“沈梦园,我沈嘉园早就说过,我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伯府的事情,你也别一天到晚的给我摆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来!我要是错了,在书院自有院长和先生,还有掌管我们住宿的嬷嬷来管教,用不着你来这对我指手画脚的!”
她说完,狠狠的甩了沈梦园胳膊一下,转身,拉着南宫美霖便走进了她的房间。
南宫美霖有些愧疚的望了沈嘉园一眼:“那个,嘉园,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嘉园嗓子有些干,拿起桌子上准备的茶水一饮而尽,她伸手拍了拍南宫美霖的肩膀:“别多想,不是你说话的事情,是我这个三姐向来都喜欢找我茬而已。”她坐到凳子上,示意南宫美霖也坐了下去,“你怎么大早起来找我了?”
南宫美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先前我从来不与其他人打交道,可昨儿个我和你聊天,觉得和你挺投缘的,就想着,待会儿了咱们一道儿去学堂。”
沈嘉园笑着点了点头:“好啊。不过今儿个上午是教习书画的,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南宫美霖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已经让四儿先拿着去学堂了。”
沈嘉园偏头看着沉香也把她的东西准备好了,这才起来身:“那咱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了前头,沉香手拿着东西跟在了后头。
教习书画的先生是一个女先生,长得眉清目秀的,眉宇间自带着一股风情。轻撩一下青色的长裙,她端坐讲台上,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静止间美的让人屏息。
沈嘉园一眼便喜欢这个先生。然而,她喜欢可不代表旁人会喜欢。
爱美的女孩,似乎天生便对长得漂亮的女子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刘菲如此,沈梦园亦是如此。
书画的第一节课,刘菲便提出了一个刁难的问题:“先生既是教习书画的,想必书画是极好的。既是如此,可不可以请先生现场做一副大作,也好让我们都瞻仰一下?”
书画先生名唤杜美珍,闻言,只是轻笑了一声,道:“那么,刘姑娘是想要看什么画呢?人物画还是风景画?”
刘菲原本只是想给她个没脸的,听人说,书画极其难,尤其是画作,需要一定的功力才能在短时间内画好,却不想,杜美珍竟是这么问起她来了。
刘菲犹豫了一下,道:“那么便请先生画一副人物画吧,就画咱们学堂内的学子,每一个都要画进去,先生可敢现在就画?”
这摆明了就是来刁难人来了。
杜美珍也没想到刘菲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轻蹙了眉头。
刘菲却是有些得瑟的道:“若是先生是空有其表,并无真才实学之人,就还是请先生让贤,让个有真本事的人来教习我们吧!”
杜美珍挑了挑眉:“看起来,丞相家二姑娘是对本先生不服气了?”她起身,娉婷走到了刘菲的跟前,“咱们学堂现如今坐着的有二十个左右的姑娘,你要我一一画出的话,所用时间未免太长。不若这样吧,我就随意挑选两个人画一画可好?”
刘菲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两个就两个。但必须有个限时,一柱香的时间内做好,你敢不敢答应?”刘菲一脸的张狂。
杜美珍笑了一下:“好,就依你所言。”她偏头,吩咐人去准备了香,点燃后,她才又望了刘菲一眼,走上了讲台。
学堂内静悄悄的,不时的有人探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杜先生画作如何了?
然,杜先生却仿佛是沉浸在了她的画作之中,只是时不时的抬头望学堂内的众人一下,便又低了头。
“你们说,杜先生会画谁呀?”沈柔和憋不住的与身旁的沈梦园说了起来。
沈梦园笑了一下,端庄的坐好,她道:“先生既是要作画,肯定是要选择那种坐姿规矩的人来画的。”她说着还挺了挺胸,正襟危坐的目视了前方。
看她那样子,莫非先生画的是她?沈柔和撇了撇嘴,抬眼正好看到先生的目光朝这边望了过来,连忙也清了清嗓子,赶紧的坐好了。
沈嘉园微微一笑,低眸,拿起放在砚台上的毛笔也在宣纸上画了起来。她并不太会作画,只是胡乱的写了几个大字,权当是打发此刻的无聊时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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