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着淡金色波尾长裙,腰系浅色凤纹玉带,脚蹬鹅黄缀羽长靴,步履翩跹地向着殿内走来,头上的盘凤步摇微晃,华贵极美。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随侍婢女和四名带刀侍卫,寸步不离。
“东阳国使臣风暖儿见过北风国陛下。”女子微微欠身,只是轻点一下额头,并未行大礼,声音亦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风肆骁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起身下台阶走到风暖儿身边,轻扶了一下她的手臂,笑着说道:“要知道东阳国此次来使是小姑姑,朕定当到城门口去相迎,真是怠慢了小姑姑,还请小姑姑不要怪罪。”
“皇上说笑了,风暖儿不敢当。”话落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
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风肆骁面上并无变化,嘴角依然挂着笑,转头看向林贵吩咐道:“还不快给小姑姑看座。”
“公主这边儿请…”林贵忙点头哈腰伸手指引。
风暖儿瞥了林贵一眼,抬袖掩嘴轻笑一声,然后说道:“公公这话可就说错了,风暖儿既已嫁到东阳国,就不再是北风国的公主,而是东阳国毅王爷的正妃,你还是唤我一声毅王妃。”
“是,毅王妃这边请。”
第144打断毅王爷好事
落座后
风暖儿笑意盈盈地望着坐在皇帝身旁的南悠,轻声说道:“皇嫂,好久不见,就如此不愿意见到我吗?暖儿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南悠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冲着风暖儿点了一下头。
“暖儿这是说的什么话,自你出嫁之后,皇嫂对你可是日日惦记着,天天期盼着。”说罢竟是红了眼眶,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那真是让皇嫂费心了。”
说到“费心”二字,风暖儿还刻意停顿一下,眸中闪过若有似无的嘲讽,然后侧首瞄了一眼身旁的侍卫。
“好说。”南悠出声,掌心被护甲刺破。
姑侄二人寒暄了好一阵,风肆骁才笑着问道:“不知小姑姑此次代表东阳国前来,所为何事?也没派个人早些知会一声,朕要是知道,定会去城门口迎接小姑姑。”
风暖儿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左顾右盼地环视起来,并未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颗心瞬间跌落至谷底,看来靳寻毅的暗卫传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小姑姑?”风肆骁又唤了一声。
这一声小姑姑使风暖儿回过神,饮了一口茶,问道:“皇上,如此隆重的场合,怎不见我王兄?难道说王兄又去边疆打仗了?”
风肆骁深吸一口气,目露尴尬,只得干笑出声。
看着皇帝递来求救的目光,南悠伸手揉了揉眉心,柔声说道:“暖儿,你看你好不容易回一趟北风,咱们聊些开心的事情,不好吗?”
风暖儿垂首不语,一双纤细白净的手不停地顺着鬓角的碎发。
半晌
她才吸了吸鼻子淡声回话,“嫂子这话说的真是好笑,王兄是暖儿在世间最亲近的人,聊到他,暖儿怎会不开心?你倒是告诉暖儿,王兄现在人在何处?”
南悠一愣,眸中满是复杂,这不是她记忆中的风暖儿。从前的风暖儿骄纵无脑,甚至可以说有些傻。什么事都需要风绝宣为她安排好,是被风绝宣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
但现在,这个端坐在她面前的风暖儿,沉着冷静,看似温和无争,却句句藏刀,咄咄逼人。
“宣儿他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不能来参加这次宫宴。”
“哦?王兄他生了什么病,竟是连宫门都进不了。”
饶是风肆骁再控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毕竟,在座的众臣可都知道风绝宣发生了何事,他就算想撒个谎,都不行。
“皇叔他患的是失心之症,有些不认人了,所以…”
风暖儿眸光一冷,端着茶杯的手一僵,险些立刻将茶杯丢掉转身就走。可是想到来之前答应过靳寻毅的话,她还是生生将那股子冲动给强压了下去。
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水,直到杯中见底,风暖儿才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托盘中,轻吐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提王兄,风暖儿此次作为来使是想和北风皇帝谈一下联姻事宜。”
“联姻?”风肆骁反问道。
“没错,东阳国的三公主今年刚刚及荆,正值嫁娶之龄,东阳国陛下有意将三公主嫁予北风陛下,这是亲笔书信。”
她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身旁的侍卫,侍卫上前将之递到风肆骁面前。
许久
风肆骁拿着书信并未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风暖儿笑道:“看来陛下还需好生思量一番才能做决定,此事确实是东阳国唐突了,不过还是希望两国能够结成姻亲永不开战。”
“此事容朕想想,不知小姑姑会在北风住多久?”
“一月左右吧。”
“……”
南悠气结,她从未见过哪国来使会住这么长时间的,真是个瘟神!
风肆骁本欲在宫中为风暖儿安排住处,却被她一口回绝,她坚持要住进王府,任风肆骁如何劝告,都没有用。
无奈之下,只好应允。
一路出了皇宫,行至隐蔽处,风暖儿的手臂突然被身后的人给拉住,只听他沉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婢女侍卫齐齐退下,只余他们二人。
靳寻毅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人逼至墙角,眸光阴冷,附在她耳边说道:“你想做的本王都帮你了,之前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话落,狠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吓得她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好似很喜欢看她这副受惊若困兽的样子,靳寻兮竟是低低地笑出声,伸手探向风暖儿的衣领。
就算她再怕,她的理智还在,忙抓紧自己的衣领摇头,“不要在这里,我们先去王府,好不好。”
靳寻毅眼底的红褪去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上前覆住她的唇用力咬了一下。
“唔…”
“好,就听你一次,可别让本王失望。”
原本宫宴开始的时间就比较晚,待他们到达王府的时候,月上中天,天已经彻底地黑透了。
一行人刚到王府的门口,正好看到正在关门的管家,风暖儿娇俏地喊道:“佟伯,我回来了。”
管家身形一顿,转身看向声音的源头,激动地跑了过来。
“公…公主殿下…真的是您回来啦…王爷他…”一提到风绝宣,管家悲从中来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半天都没说下去,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风暖儿。
“佟伯,王兄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快些带我去看看他。”
“好,公主跟老奴来。”
风暖儿连口气都未歇就跟着管家来到风绝宣的卧房外,当然,靳寻毅亦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管家很是好奇跟在自家公主身后的跛脚男人,他到底是何身份,按常理来说,东阳国毅王爷的正妃,身边带着都应该是武功高强的侍卫,根本不可能用一个跛子。
等等…跛子…一声炸雷在管家脑中炸响。
难道说面前这个长相阴沉的跛子就是东阳国的毅王爷,靳寻毅?传言他行事诡异,手段毒辣,武功高强,是东阳国皇帝最为有力的臂膀,却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跛了腿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靳寻毅受伤的那次战役,带兵的正是他家王爷。
想到这,管家背脊一阵发寒,可千万别是王爷伤掉这靳寻毅的腿啊,不然的话,小公主也太惨了。
“佟伯,你怎么了,为何不进去?”风暖儿不解地问道。
管家忙躬身拱手,“公主有所不知,这几日都是未来王妃在贴身照顾王爷,这个时辰,王爷和未来王妃恐已睡下,老奴怕这样贸然闯进去,多有不便。”
风暖儿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才想起还有乞丐王妃这件事。
“罢了罢了,那边让王兄先休息吧。”
“好。”管家应下,然后关心地问道:“公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只是游山玩水的时候听说了王兄的事情,放心不下,便央着王爷带我回来看看。”话落看了眼身后的人,见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遂长出一口气。
管家这下心中敢肯定,面前的人就是毅王,忙躬身行礼,“老奴见过毅王爷。”
然则
靳寻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所有的目光都粘在风暖儿的身上。
管家暗自叹气,可是苦了自家公主,这靳寻毅根本就是个冷面煞神。自家王爷虽清冷寡言,但好歹肠子是柔的,对待已故王妃那叫一个好,可比这东阳的毅王爷强百倍。
“本王好看吗?”
靳寻毅的眼睛虽然盯着风暖儿,但他这话却是说给管家听的。
“是老奴失礼了,公主您带着王爷住在原先的闺房,还是老奴另行安排其…”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靳寻毅挥手制止,沉声道:“本王倒是好奇暖儿的闺房是什么样子,就住闺房吧。”
“那老奴这就派人去打扫一下,一会儿公主和毅王爷随后便可住下。”话落管家便急着走开了。
听着屋外彻底没了声音,顾许才悄声下地,赤着脚走到门边,轻轻地在窗纸上捅开一个小洞,贴近向外望,隐约还能看见两个人的背影,不过很快,那两个身影便右转消失不见。
顾许皱眉,她虽然经常不记得人脸,但是对于声音还是很敏感的,刚刚确实听见暖儿的声音了,而且能被管家唤为公主的,除了暖儿,还会有谁。
不过,暖儿怎会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她不是追着大哥去南宣了吗?怎么又突然回北风了。
冷冷的风顺着窗纸上的小洞吹进,刺得顾许双眼发疼,险些流泪,心中不由得暗叹,这北风国的冬天来得着实是快,还没感受几天秋意,天就开始冷了。
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人,他依然熟睡着,顾许凝眉沉思片刻,便穿上鞋子推门走了出去。
瞬间
风绝宣睁开双眼,翻身跟了出去。
另一头,风暖儿闺房中。
靳寻毅负手在屋内四处走动着,时不时地拽下这里,又扯下那里。
许久,他才走到风暖儿身边坐下,俯身靠近她,双唇贴着她的耳根说道:“真是看不出来,残忍如风绝宣,竟然也会如此细心地呵护女人,倒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风暖儿下意识地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一段距离,眼中满是厌恶和惧怕。
“啪!”的一声,嘴角一麻,风暖儿被打趴在床榻上,下一刻头发便被狠狠地扯住,被迫抬起头对上一双盈满戾气的眼,她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推你的…”
靳寻毅扯着她的头猛地往床板上一撞,“咚”的一下。
风暖儿觉着耳朵都开始听不清声音,眼前的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儿,她甚至不用看也知道,嘴角又流血了。
苦笑一声,眸中尽是苍凉,早该习惯了不是么,还期待什么呢?
“嘶啦!”
衣衫被扯落一半,莹白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吓得她连忙要往床角爬,奈何头发被人扯住,动一下,痛得她直吸冷气,“好痛…”
靳寻毅根本没给她准备的机会,猛地覆在她身上,施暴起来。
“靳寻毅你禽兽!”
“本王会有今天是拜谁所赐,还真的好生‘谢谢’你的王兄!”话落狠狠地占有了她。
门外不远处
顾许躲在回廊柱子的后面,双手死死的抠着柱子,眼中满是震惊。
她虽然不知他们在房中做什么,但那响亮的耳光声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这才多长时间,怕是已经被打了七八个耳光了。她不相信堂堂一国王爷能够忍受被女人打耳光,那也就是说,被打的人是暖儿。
要不要进去救她,可是毕竟这是人家夫妻房内的事情,她现在闯进去好像不太好,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右肩被人一把按住,顾许一回头险些喊出声,却被来人捂住嘴巴拖到了角落里。
那人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顾许忙不迭地点头,来人才松开她。
顾许用极其低的声音问道:“姓祁的,你怎么三更半夜地潜到王府来?”
祁重勾起手指照着她的额头就是狠敲一下,眼中满是戏谑,看着她捂着额头直跳脚,祁重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你打我做什么?”
“来,叫声祁哥哥。”
“……”
顾许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便转头盯着卧房的方向,却不成想,脑袋又狠狠地挨了一下,只听身后人说道:“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有听人墙角的习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伸手捂住被敲的地方,顾许抬脚便狠狠地踩了下去,叫你嘴贱。
“…嘶…”
许久
当顾许将脚移开,祁重才抱着脚单腿不停地跳着,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这丫头下脚太狠,疼死他了。
“姓祁的,你说这公主被如此对待,为什么彻底地离开东阳国,回到北风?”顾许突然回头问道。
眼见着机会来了,祁重伸手又是一敲,解恨地回道:“你当这是百姓间的嫁娶吗?他么两人结合的背后是两个国家,牵一发动全身,除非想开战,否则他们还是得维持表面和谐。”
顾许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不再理会祁重,转头继续盯着门口的方向。
风暖儿痛苦的哼声越来越大,顾许终是忍不下去了,跑到门口砸起门来,扁着嗓子喊道:“公主殿下,您让后厨准备的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便传膳。”
正在风暖儿身上奋斗的靳寻毅只觉头皮一麻,兄弟瞬间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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