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昏涨涨,腹部阵阵痛楚,封云霓已经不记得这是几次第一次从睡梦中醒来,饥肠辘辘。
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置着四菜一汤,看起来那么美味。
可是之前那个丫头小月为了报答自己对她的恩情,告诉她这些菜里面都下了不少的药。当时她问那小月是什么药,小月对这些不懂,所以也只能作罢不再动那些吃食。
所以自己只能每天等着小月来送饭时候偷偷塞给他的一个干馒头。
“咳咳……”
胸口一阵阵发闷,封云霓起来推开窗子透透气,她望着夕阳的余晖正缓缓落下去,心道:小月一会应该就来了吧。
“啊……啊……”
院子里,一阵阵女子哀嚎的喊叫声响起,家里的婆子们光听着就觉得心惊肉跳。
那假的封云霓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几乎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须臾,南宫晏从房门中走出,抬手示意手下停下来。
“不……不要再打了,我说,我说……”
假的封云霓有气无力,浑身大汗,万分惊恐的说道。
南宫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早说了不是很好,免得受这皮肉之苦!来人,把她拉进来!”
冲回拉到了柏崇的面前,这一次这假的封云霓已经不敢再有定点嚣张,“大人,我说,我一切都说。我是丞相茅韫派来的。”
柏崇的深情一瞬间变得阴鹜。
“果然是茅韫这个老东西!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茅韫派你来做什么?你们又把我的娘子弄到了什么地方!”
“我……我叫柳儿,出身不佳,自幼被卖烟花柳巷。前一段时间陪客人喝酒,被丞相大人看上带到了丞相府。本以为从此飞上枝头,却不想丞相茅韫只是在利用我……叫我接近大人,得到大人的青睐,然后把大人发展成他茅韫的爪牙。”
女子抽抽搭搭,看上去并没有说假话,“大人,是我的错,我不该冒充夫人,求大人救救我吧,事情败露,茅韫已经会杀了我的。”
柏崇暗恨茅韫的阴险,但此刻更关心着封云霓的安危,“那么,你可知道,云霓现在何处?”
“是,大人,夫人被关押在城西一座废弃院落的后园里……”柳儿交代了出来。
柏崇闻言,瞬间站了起来,“南宫晏,走,拉上这个女人,我们去救娘子!”
另一边,封云霓支撑在窗台边,等着小月的到来。
然而,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她没有等来小月,反而等来了三四个不曾见过面大汉。
心中瞬间觉得不妙,封云霓后退了两步,“你,你们是谁?”
那几个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便粗暴的上前扯住她的衣领往外拖。
封云霓慌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可无论封云霓怎么喊叫,那几个人都毫不动容,拖拽着她的身体走向了后门。
“呀!夫人!”
后门打开,小月望着这一幕惊呆,连食盒都滚落到了地上。
封云霓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哭喊,“小月,小月,帮我,救我呀。”
小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拦住了几个汉子的去路,“你们这是干什么?她对于主人很重要的。”
“哼,重要什么!柳儿姑娘已经成功假扮了这女人,到柏家当夫人去了,并且已经俘虏到了柏崇的心,主人发话,说这个女人已经没有用了,可以灭口。”
灭口!
封云霓一个激灵,这汉子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刺入了她的胸口。
柳儿?假扮?俘虏?这怎么可能!封云霓不相信,她跟柏崇日夜相处,就算是那个跟自己长相相似的女人去了柏崇身边,柏崇也一定能够分辨出来的。
小月踌躇了很久,突然朝着路口的另一侧跑了去。
几个汉子没有放在心上,拖着封云霓把她塞进了马车。
大路上,尘土飞扬,一队快马扬鞭的侍卫在柏崇和南宫晏的带领下,冲向了城西。
“大人!大人!救命啊!你家夫人在这里!”
小月跑出巷口,就看到那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忙大喊着吸引了柏崇的注意。
柏崇等人闻言,速速下马。
“你说什么?我家娘子在这?”柏崇摇动着小月的肩膀,分外激动。
小月不敢耽搁,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汇报给了柏崇,柏崇听罢,咬牙切齿,在小月的带领下来到那处院落的后门。
此时,后门处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小月脸色大变,“不好,不知道他们把夫人带到哪里去了!”
这一下,柏崇心急如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简直失去了方向和主张。
幸好南宫晏在,南宫晏下马四处观察了地形,看着地上的车轮印子,抬头道:“大人,从车轮印子上看来,夫人应该是被那些人带到郊外去了。”
“好,好,我们马上就追过去!”
又是一阵尘土飞扬,众人很快出了城,顺着车印的方向追赶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南宫晏突然惊喜万分指着远方一个黑点,“大人,看啊,那就是一辆马车,夫人一定就在这里。”
柏崇抬头一阵,立刻扬鞭拍马,加快速度追了上去。而那赶车的几个汉子也很快听到了追赶的声音,也同样加快了速度往前冲。
然而,单枪匹马的速度总比马车要快太多,所以不出片刻,那马车就被侍卫们拦住了去路。
“混账,明明知道太傅大人在此,竟然还敢围嘴潜逃!还不快快下马就擒!”南宫晏亮出佩剑,目光冷冷盯着赶车的三人。
那三人见柏崇人多势众,不由得打哆嗦。
被塞在马车里的封云霓也听到了南宫晏的声音,拼劲力气撞开车门,探出头来,“郎君,郎君,我在这。”
柏崇心下一喜,随即冷静了下来,居高临下般望着三人,“你们三个,放了本官娘子,本官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娘子又个差池,你们便会被千刀万剐。”
柏崇声音不高,却带着无限威严和冰冷,那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怎么?不信本官吗?”柏崇说着,掏出一些三岁银子,丢掷在了地上,“这是你们逃跑的盘缠。”
柏崇神情微敛,双眸落在封云霓的脸上,一瞬不瞬。她的娘子,这几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头发散乱,眼底乌青,看上去是那样没有神采,像是病了一样。
真的心如刀绞,都是他做得不够好,才会让娘子受这个的苦。
所以,现在为了让娘子平平安安,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人都敢放。
封云霓则望着柏崇淡淡的笑了。
她就知道,她的郎君一定会来救她的。
她的郎君,不会被那个跟自己相似的女人欺骗。
她就知道的。
三个汉子思量了片刻,跳下马车,对柏崇一抱拳,“多谢柏大人,小的们就此告辞。”
说罢,捡起地上的银两,策马而去。
“大人。”南宫晏紧锁眉头,“那几个人……”
柏崇目光一直落在封云霓的身上上,“那几个人并非幕后主使,杀了他们又能如何,不如放了也好保障娘子的安危。”
“郎君……”
柏崇终于抱住了封云霓,把她从马车上慢慢抱了下来,封云霓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力气,靠在柏崇的身上便是放声大哭。
“郎君,郎君,刚刚我好怕,我好怕见不到你了。”
“娘子不怕,为夫就在你的身边,为夫永远都在你的身边。”柏崇心痛的闭上眼睛,可能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旁人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他声音低沉,“娘子,我心悦你。”
两个人紧紧相拥,浓情蜜意,连南宫晏这种大男人看了都阵阵脸红,更不提其他侍卫们都低头或者看向了别处。
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假扮封云霓的女人,在人群中,露出了一丝凄冷的笑意。
凭什么呢?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她是柏崇的心头肉,我却是茅韫手里的一颗棋子,这不公平!
“夫人。”
人群中,突然发出了柳儿的声音,柏崇和封云霓同时回过了头,只见柳儿眼中含笑,“你看,我们是不是长相很是相似呢。”
“是你。”
封云霓一眼便认出了她。
第六十章受伤
封云霓此时虽然十分虚弱,头晕眼花,但是看到柳儿的面容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和她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相似了,他们以前还有过一面之缘。之前被那些人关起来的时候,脑海里也闪过这个女人的样子,所以,她实在印象深刻。
“夫人认识我?”柳儿勾唇一笑,带着三分颓废又妩媚的风情,说话间,来打了封云霓的面前。
封云霓摇摇头,“我不认识你,我只是见过你。”
“哦,那真是上天的意思,让我们二人相遇。”柳儿垂下了眼眸,封云霓看不清她的神色,也不确定她在想些什么。
柏崇对这个女人是充满了厌恶,不耐烦道:“你做下的错事,本官还没有跟你算呢,快让我,不要当了云霓的路。”
柳儿闻言,抬起了头,眸中阵阵凄楚,“我知道,大人是不会放过我了。只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跟夫人说上一说。”
封云霓皱眉,“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说,上苍真是不公平。你看,我们这么相似,却命运如此不同。你是太傅夫人,是柏大人的心肝肝。而我,却出身烟花柳巷,被人看不起,被人利用!”柳儿说着,神情激动了起来,尖叫着,“凭什么呢!反正我要死!我要你陪葬!”
说话间,柳儿抬起了右手。
封云霓只觉得头顶忽然一痛,紧接着便是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红色鲜血顺着眉眼和鼻梁滚落。
“你这个贱人!”南宫晏痛骂一声,长剑出鞘,刺入了柳儿的腹部。
柏崇一下子慌了,用力摇晃着封云霓的身体,“娘子,娘子,你怎么样?我带你去找老医师!”
“娘子!”
“娘子!”
耳边是柏崇神情焦灼的呼唤,眼前是越来越模糊的景象。封云霓很想抚摸一下柏崇的脸,告诉他自己没事。
可是任由她用尽了力气,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慢慢也没有了柏崇的声音,封云霓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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