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羡眉心微微耸起,治安不好……没有正规的出租车……她把狗锁进房间,扭头就走。
4.04
折返丢下那人的地方,负羡朝四周看看,没发现身影,眉心又一紧。到旁边商铺打听,人也说没见过她描述的人,眉心再一紧。
她顺着公路,朝四个方向找了半个小时,在她准备报警时,被人从身后一把搂住,她下意识一个推手,反转手腕,后脚掌踏地,力由脚掌到小腿到腰到膀臂,一线发劲,后手直拳,三分力击出,却叫受拳人纹丝不动……她敛起双眉,左脚画个半圆,身子退开,正面对敌。
然后她就看到那登徒子捂着胸口,双目扭曲,“就算在非洲,杀人也犯法。”
负羡还在诧异自己的三分力道为什么不够用了,顾不上理他。
肖骜走近两步,“好奇你一拳对我伤害泛泛,是吗?”
负羡回神,见他没事,转身就走。
肖骜追上去,手往她肩膀伸,“你真以为,我会被一个女人撂倒?”
负羡停下,看向他登徒子的手,眼神变得凌厉,“你找死。”
肖骜手伸回去,举起来,“好好好,不碰你。”
负羡朝前走,肖骜在一侧废话。“你叫什么?”
她不答。
肖骜又说:“我叫肖骜,肖想的肖,桀骜不驯的骜,外号叫肖骜哥哥。”
她不应。
肖骜接着:“你要觉得四个字麻烦,可以叫我哥哥,两个字麻烦,可以叫我骜。”
负羡第二次停住,一点准备都不给人留,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他腰腹。
肖骜捂着腹部,‘嗷’一嗓子。
负羡继续走,肖骜跟在她身后,一直嘴碎。
回到酒店,负羡进房间,关门。
肖骜被关在门外,“诶,我狗你是不是得还我?”
朴贞恩从隔壁房间伸出个头,“你是谁啊?”
肖骜瞥过去,是被喂奶那女的,没武林高手长得好看,懒得搭理。
朴贞恩也认出他,“你是那个……那个俱乐部的……”
肖骜注意力还在负羡那儿,腾不出一丝一毫用作回她。
朴贞恩走过去,“你认识负羡姐姐吗?那为什么在俱乐部,她还会对你出手呢?”
负羡?肖骜抓住重点,偏头看她,所以,“她叫负羡?”
朴贞恩后知后觉点点头,“你不知道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住的?”
肖骜还没答,负羡的门开了,她牵着狗,问他,“你说它是你的,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那好说啊,他蹲下来,招招手,“哈士奇。”
哈士奇果然摇了摇尾巴。
朴贞恩竟然听懂了,“你跟它叫哈士奇?你的狗叫哈士奇?”
肖骜瞥过去,“不行吗?”
朴贞恩摇头,“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奇怪,而且,好任性。”
肖骜说:“就这么任性,以后生儿子叫儿子,生女儿叫女儿。”
“……”朴贞恩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那你姓什么?”
“肖,叫肖骜。”肖骜就喜欢自我介绍。
朴贞恩念了念,“肖儿子?肖女儿?”
肖骜没想到搭配自己姓氏叫出来是这样的,也不太好听,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手伸向负羡手里的狗链子,顺道摸了摸她柔软无骨的玉手,“这样,狗我领走,但外边要下雨,而且这一带治安又不好,你看,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宿呢?”
朴贞恩很热情,对于中国文化中互帮互助这一块更是推崇备至,往自己房间拉肖骜,“你跟我睡吧,我房间很大的,床也很大的,大的可以做各种运动呢。”
肖骜眼眶挑大,现在小姑娘都这么不要脸吗?那为什么负羡不这么不要脸呢?
在快要被拽入房门前,肖骜清醒过来,回到负羡门口,在她关门前抵住门框,“你就不怕我根本不是这狗主人趁机把它吃肉吗?这个狗肉啊那可是香……”
这次不用负羡出手,哈士奇张嘴就是一口。
“操!操!操!”肖骜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块血肉模糊,眼一晕,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在房间里了,手被绷带缠上,胳膊有痛感,撩开袖子一看,是个发青的针眼,看来是打过狂犬针了,确定自己无碍,抬眼看看四周,在一团暖黄色灯光里,他找到负羡,他的位置可以看清她半张脸,但只有半张,就叫他沦陷。
她一眉一眼,都是叫人一见钟情的那卦,看多久都不会生厌。
他换了姿势,侧躺在沙发上,瞧着她,色胆包天的眼在她身上逡巡。
突然,她回头,两股视线相撞,肖骜顺势起身,走过去,抬着半条胳膊,“我在想,我该怎么感谢你。”
负羡把银丝眼镜摘下,别了别耳鬓碎发,“你能怎么感谢我。”
肖骜在半路拿了碟甜甜圈,递给负羡一只,“你希望我怎么感谢你?”
负羡接过来,看着肖骜咬了一口。
肖骜舔舔唇角的甜甜圈碎屑,“我的很大。”
负羡表情如初,波澜不惊。
肖骜晃晃甜甜圈,“我说甜甜圈。当然,别的也很大。”
负羡咬一口甜甜圈,巧克力沾在嘴角。
肖骜抬抬下巴,“沾到了。”
负羡伸手摸了下,没摸到,又摸了下,又没摸到。
肖骜看着急,放下甜甜圈,捧起负羡的脸,帮她把巧克力舔掉。
负羡对肖骜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惊讶,也可能是因为惊讶,所以一时忘了反应。
肖骜喜欢她这个茫然的表情,随即覆与深吻。
吻到情动时,他的手伸向负羡那令他肖想好久的酥胸。
然后一阵骨折的疼痛从手腕蔓延至全身,然后他醒了。“啊吖——卧槽——”
负羡面如表情的看着他,给他打完针,把其余一支疫苗放进冷藏包,搁进冰箱,进了里间,剩下朴贞恩给他摁着伤口,听着他嗷嗷叫唤。
朴贞恩撇撇嘴,“你好没用哦,打个针而已,叫成这样。”
肖骜不高兴了,“我是叫我的手!”
朴贞恩看他,“那也是你活该,抱着负羡姐姐的手一直亲。”
肖骜更不高兴了,以为亲了嘴,没想到只是手。
哈士奇在旁边看着他,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你还看!都他妈你干的!”肖骜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狗。
哈士奇傲娇脸上线,甩尾巴走了,留给肖骜一个屁股。
肖骜起来,追过去,在里间门口,看见负羡被一团暖黄包裹,她也的确戴着眼镜,跟他梦里相似度百分之百,唯一不一样的是,桌上没有甜甜圈,而负羡也在第一时间扭头,手也同时合上电脑。“谁让你进来的。”
“我来,跟你说个谢谢,”肖骜说着,抬抬手,“还有,晚安。”
负羡没应,只是看着他,眼神传递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肖骜笑容不减,冲负羡摆摆手,退着离开,并体贴的关了门。转过身来,他眼神变得凌厉。
负羡起身走向门口,靠近门面,听了许久,确定肖骜走远,又回到电脑前,掀开,刚拍过的肖骜的正面照重见天日。
她对比在网上查到的资料中的照片,确定这个肖骜就是目前持低迷状态的煤矿行业中一朵牡丹。肖氏集团所有企业的下坡路阶段在肖曜时期已经发酵过,现在的肖氏,在肖骜带领下,蒸蒸日上,在媒体大肆报道煤老板时代已经彻底崩盘的如今,显得鹤立鸡群。
这样一个人物,可能没有当年那狩猎的慈善家影响力大,但如果采集到的、他狩猎的证据多,都能一击致命,通稿和水军再跟进到位,应该也能掀起浪花。当然,只要能掌握他狩猎的证据。
门外的朴贞恩摸着哈士奇的狗头,“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肖骜瞥过去,“你没看你一摸它,它那玩意儿就往外伸吗?”
朴贞恩歪头,真的去看它的小鸡鸡。
肖骜觉得这个画面辣眼睛,扭头,睡觉。
朴贞恩看完一脸惊喜,“真的诶。”
等她再抬头,肖骜已经躺在沙发上没动静了,她小心翼翼的拿了块毯子给他盖上。
肖骜心想,这姑娘还是很善良的,当然,是在不知道这毯子刚被哈士奇睡过的情况下。
朴贞恩敲敲负羡的门,“姐姐,我就先走了,明天还要去饲养中心。”
负羡打开门,“养殖场?”
朴贞恩点点头,从胸口把工作证拿出来,“我是志愿者来的,ICS(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计划)。我被分到三只小狮子,未来七天我要负责它们吃喝,和心理问题,让它彻底适应人工饲养的环境。”
负羡问她,“这个饲养中心,在哪里?”
朴贞恩说:“就在长角羚公园啊,距离我们今天去的俱乐部休息区不远。”
负羡又问:“我可以去吗?”
朴贞恩抿抿唇,很认真的想,“你要是想去,可以向当地FOA(‘非洲之友’野保公益组织)申请,也可以向WCS(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递交申请书,不过没有FOA快就是了。我可以把申请需要的资料明细发给你,如果赶上有志愿者临时缺席,那你肯定就被批准了。”
负羡嘴角微微上扬,很诚恳,“谢谢。”
朴贞恩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用谢,我们目的都是一样的嘛。”
负羡没说话,送她出门。
门关上,她转过身,靠在门板上,瞥向看似熟睡的肖骜,但愿一切顺利。
5.05
第二天,负羡起床时,肖骜已经不在了,还有他的狗。也好,就让他去多制造点证据。
向FOA申请志愿者的过程并不复杂,费时也不多,但有三个必要要求。
一,签署当地法律公证的承诺书,承诺不会将敏感动物信息、方位外泄,一旦被乙方发现问题,或一旦对动物造成伤害,乙方可以以此承诺书将甲方起诉至ICJ(国际审判法院)。
二,具备专业的生态保护知识。
三,具备充足的经费,可以承担每日普通游客门票的两倍,120元美金的门票费,以及照顾动物过程中所需的一切费用。住宿、餐饮费用另算。
负羡理解这三项必要条件,签完所有协议,就被领去接种狂犬病疫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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