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记——背带

　　“糖人？安安换牙，不要吃太多糖，小心牙齿长虫虫。”
　　田清荷也顺着他的手看向对面的小摊，确实是糖人，她以前没吃过，但是看过。
　　很神奇的东西，看着那个老板随随便便一弄，一个微妙微翘的糖人就出现了。不过她不爱吃这栋甜的，而且在这古代，糖是很贵的。
　　“讨厌姐姐，安安牙齿才不会长虫虫呢！娘，你说是不是？”
　　田勇安说着就有些恼姐姐了，他很想吃糖人呢。
　　田黄氏听着两个孩子打闹，也听开心的，不过他们家的情况确实不允许孩子吃太多的糖。
　　“安安乖，确实会长虫虫的，所以娘亲过年才让你吃一回，不能多吃噢。长虫虫了，那过年也没有糖人吃了。”
　　田勇安听见娘也是这么说的，他只能垂头丧脑的，有些泄气地道：
　　“好吧，安安等过年才吃。”
　　田清荷躲在老娘身边捂嘴偷笑，小孩子就是容易哄骗啊。
　　三人看着热闹的大街，时间仿佛一下子就过去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田清荷她爹和大哥从酒楼里出来了。
　　田清荷朝着她爹和大哥挥挥手，示意她们朝这边来。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田黄氏轻声地问道。
　　田家兴面带笑意，愉快地说道：
　　“最近山里的野物特别好卖，那张掌柜全收了，那兔子和野鸡卖了两钱二十文。”
　　田黄氏听得这个价钱，觉得十分意外。因为按照往时是卖不出这个价的，而后她往丈夫的背篓瞧了瞧，发现里面的竹笋和野菜都没了。于是又问道：
　　“那竹笋和野菜也卖了？”
　　“可不是吗？今日酒楼客人特别多，大家也喜爱这些新鲜的山野之物。我进去时还看见咱村的黄二爷也在卖竹笋，他的笋很多，也新鲜。
　　那张掌柜也全要了。我们家的比较少，张掌柜顺便就要了，给了五十六文。”
　　田家兴说起来也很兴奋，他原本是想自己支个小摊慢慢卖，没想到酒楼掌柜全给买了。那还真是省了他不少功夫呢！
　　田清荷看着爹娘一直讨论着，她便把大哥拉过去问道：
　　“哥，你说咱们的果酒能不能也卖给这家酒楼？”
　　田勇源楞了一下，没想到妹妹连就都没有酿出来，就想着要卖给谁了，不过他还是跟妹妹说了。
　　“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张掌柜也识得我了，若是咱们真能酿出这酒来，倒是可以来问问。”
　　田清荷有些小雀跃，销路是有了，接下类就能一心一意搞生产了。不过还得买酿酒用的酒坛子还有酒糟，这个是发酵用的酵母来源。
　　“哥，咱们这哪里有会做酒坛子的，咱们得买几个。还有发酵用的酒糟。”
　　田勇源也不是很清楚，他想了一会就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不过酒糟咱家有。”
　　田清荷看着她爹娘也聊完了，便转过身去问他们：
　　“爹、娘，你们知道哪里有酒坛子卖吗？我们那个桑果酒要用呢。”
　　田家兴想了想，他们这太平镇上有好几家做酒坛子的，不过不好运回去，他们今天出来也没有借到小推车。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
　　“这镇上便有三家做酒坛子的，不过咱们不好带回去。对了，小荷你要多大的？”
　　田清荷低头想了想，她第一次做，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先买些小的酒坛子，这样好控制失败范围。
　　“就买想咱家那种的，买三个吧。爹，这银子将来我们酿出酒就还你。”
　　田家兴也没想过孩子要还他什么，不过还是点头道：
　　“咱们隔壁那个上田村老李家就会做这种酒坛子，价格比镇上的还便宜，咱们家的菜坛子酒坛子都是在他那里定的。
　　咱们附近几个村也有不少人在他那里订。爹明天就去找他说，你看成不？”
　　田清荷一听，完全没问题，这桑果也还没那么快过了果期，而且在装坛前也还要几个步骤。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感谢她爹这么支持她，这三个酒坛子估计也要花不少钱。
　　田黄氏对于自己的丈夫的决定一般不会说什么，不过这次也是有些过了，孩子胡闹，这做爹的也跟着闹，忍不住叨念一下这三人：
　　“你呀，还说我护着他们，瞧你都是怎么跟着胡闹的。”
　　田家兴只是挠挠头，有些憨憨地笑着。
　　田清荷倒是甜甜一笑，说道：
　　“爹娘都护着、宠着我们，爹娘是最好的最好的。嘻嘻。”
　　田黄氏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女儿的脸蛋，便说道：
　　“就你最机灵，老田，咱们该去把这鸡蛋桑果卖掉了。晚点就没有好位置了。”
　　田家兴连忙说道，
　　“走，去找个好位置，把你们三个挨了打上山摘来的桑果卖掉，看看你们能挣多少钱。”
　　田勇安一听要把自己摘的桑果卖钱就一下兴奋了，
　　“快走，快走。哥哥姐姐，咱们卖桑果去咯。”
　　

　　☆、第十一章（修）

　　田清荷五人来到一片卖果蔬类农产品商贩聚集地，找了个相对不错的地方。
　　这位置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榕树，他们五个人是不需要一起去卖东西的，空闲的人可以在树下歇息。
　　田清荷和爹娘商量了一下，决定桑果买五文钱一斤，鸡蛋则是三文钱一个。
　　（一文约是三毛钱，一钱约等于一百文）对于桑果的价格，田清荷也是有问了一下周围同行的价格，他们当中有六文也有四文、五文的，田清荷选了个中等及价位。
　　小摊简单的在下面铺上一块自己事先带过来的布，桑果直接在竹篓里。
　　上面用两块荷叶盖着，上面有一把桑果露出来，是专门给客人看的，至于鸡蛋则更简单，直接把装鸡蛋的篮子放在上面就可以了。
　　在田清荷和哥哥两人布置这个摊位时，她娘带着小弟去把家里带来的荷包拿去布店去卖了。至于她爹，则在树下休息看着两兄妹。
　　“爹，这样行不？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
　　田勇源喊了声，叫爹看看掌掌眼。
　　田家兴起身又看了看，觉得不错，也差不多了。
　　“行，你们要是累了就喊爹，我在这里看着呢。”
　　田勇源得到肯定答复后就示意妹妹可以了。
　　旁边一些早已经摆好开始做买卖的摊贩看得他们家这兄妹忙来忙去，亲爹在后头的样子，都忍不住逗上两句。
　　“哟，老田。你们家这两个真是能干了，你都能坐着享福了。哈哈”
　　“你这老李头，你那菜卖得咋样了？你家那几个都等着你这个爹买糖果回去吧。”
　　田家兴也不客气地说道。看来两人是认识的，也是，这十里八乡的，大家或多或少也都见过面。
　　面对大人的调侃，田清荷两人只能笑着，其他什么话是说不上的。
　　在摊位前蹲了大概五分钟，他们这摊位也没有什么人来看。田清荷有些着急了，她还想去逛逛呢。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新鲜可口的桑果，五文钱一斤，五文钱一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快来瞧一瞧啊！”
　　面对她的突然一嗓子，旁边的大哥顿时盯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田勇源以前觉得妹妹是活泼开朗，现在这么一看，怕是有些低估了。这架势，他一个男子也没有他的足，胆子也大。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家兴也是被吓了一跳，难道女儿落水后，脱胎换骨，现在做生意也能不学自通了。不过他倒是被吸引过去了，他看看这法子好不好用。
　　田清荷连续喊了两嗓子，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有好几个被她这架势吸引过来的。
　　田清荷赶紧热情招呼着道：
　　“这位婶子，你看，我们家这鸡蛋也是很新鲜的，个头也大，三文钱一个，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你再看看这桑果，刚从山上摘下来的，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婶子，来，这都是干净的，你试试。五文钱一斤，买回去可以解渴解馋。吃不完也能晒干，留着再吃。我们这东西也不多，早些买好的也没有被挑走。”
　　田清荷眼睛一瞪，她大哥上道也太快了。是个做大事的人，这么快就学会套路了。瞧那大婶给他说得，原本只是好奇来看看，现在估计都心动了。
　　“小姑娘，我来买两斤。给我称称”
　　还没有等到这位大婶回答，旁边另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妇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口道了。
　　“好嘞”
　　田清荷喜出望外，赶紧答道。
　　原本那位有些犹豫的大婶也被激得彻底下决心了，赶忙跟着田清荷大哥说要买两斤。
　　“走好咧，欢迎下次光临。”
　　田清荷对着两位顾客高声说道。
　　随着这两位开门红，田清荷的二十多斤的桑葚一个小时内几乎要买完了，剩下一些是挑剩的。
　　田清荷就打出旗号，“买一斤鸡蛋就送一点桑果”，到最后田清荷家的小摊什么也没剩下。
　　忙完的田清荷和田勇源累得瘫坐在大树下，但是眼睛确亮堂得不行，两人在悄悄数着今天挣的钱。
　　鸡蛋三十三个，一共是九十九文。这个钱是还给了爹，但是她爹给兄妹两人每人奖励了五文钱，小弟最后也有两文。
　　最高兴的是那二十多斤的桑果，足足卖了一百一十文，把三人高兴得不得了。不过田清荷三人决定把钱先放在爹那里，晚上回家再分钱。
　　田清荷爹娘也不介意，看着三个孩子那么高兴，这钱是孩子们自己挣的，他们都没想过把钱没收了。
　　田家兴看着满脸兴奋的三个孩子，很是为他们自豪，自家孩子聪明能干。
　　“小荷，没想到你还这么会打算，瞧你卖咱家的鸡蛋，就是把卖剩下的桑果加上去，就一下子卖出去了？你是咋想到这法子的？”
　　田黄氏也挺疑惑，这事也没人教女儿呀。
　　“娘也很是惊讶，你这娃倒真是让你娘我刮目相看啊。”
　　田清荷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总不能说抓住大家爱占小便宜的弱点吧。
　　“爹、娘，哪里有那么玄乎我就看着咱家那桑果也卖不出去，干脆就送了，又看见咱家的鸡蛋没有卖完，就想着卖鸡蛋送桑果试试，没想到就成了。”
　　“爹娘，咱们今天挣了不少，去那边吃个刀削面好不好，好久没吃了。”
　　田清荷忙了一早上，早就饿得不行了。看见对面不远那地方就是刀削面摊铺，她都忍不住吞口水了。
　　田清荷看着她爹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家里三个孩子渴望的眼神，也是没办法拒绝。
　　“好！咱家今天吃个刀削面。”
　　“太好了，太好了。吃刀削面去咯！”
　　田清荷小弟高兴地跳来跳去，看来是真的很想吃这东西。　
　　“老板，这刀削面多少钱一碗？”
　　田清荷脆生生地问道。
　　“十四文一碗，小姑娘要几碗？”
　　那摊位老板正在煮面，转头对田清荷大声说道。
　　“这么贵，爹。咱们四个要不两人一碗吧，爹你吃一碗。娘、大哥、安安，你们觉得成不？
　　不然咱们的钱都白挣了，晚上回去可没钱分了。”
　　“娘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不能白忙活一场，大家试试味就好了。你爹辛苦，就多吃些。”
　　田黄氏说道。
　　“我听娘的。”
　　“我、我也听娘的。”
　　田勇源和田勇安分别说道。
　　“你这孩子，爹辛苦是应该的。那就这样吧，咱们晚上再回去吃肉。”
　　田清荷老爹说道。
　　“老板来三碗。”
　　田清荷朝老板说道，这小摊这有两个人，一个是老板忙着煮，另一个是老板娘给老板打下手。
　　看见他们决定留下来吃面，便抽出身来，带他们去空桌上坐着。现在这摊位也挺多人了，田清荷五人围着桌子做好。
　　坐下来的几人，擦了擦汗，又拿出竹筒喝上几口水。在面条上桌前，开始闲聊。
　　“爹，今天这面算我们三个请的。谢谢爹娘的支持，咱们三人才能挣到钱。哥、安安，你们说是不？”
　　田清荷说这话时，都忘了谁之前在前面替她们挨打了。。。
　　“诶诶，你们仨现在能干了，爹娘也替你们高兴。二妮，你瞧见没，咱们孩子都能请咱们吃饭了。”
　　田家兴忍不住跟自己媳妇说道。
　　“有出息了，有出息了。不过你们可不能太骄傲啊。”
　　田黄氏也忍不住点头道。
　　“客官，您的刀削面。”
　　田清荷几人都被这香喷喷的刀削面给吸引了，古代的刀削面真的是好多肉啊，一点也不掺水。
　　一大勺肉酱和金针菇、卤鸡蛋等配料上面，再滴上点老陈醋，真是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啊。
　　田清荷又让老板再拿两副碗筷来，一大碗的牛肉面分开两份，也还是能让几人吃得很饱。
　　而且田清荷她爹从自己那碗里也分了三分之一出来，特别是那些肉酱，基本都给三个孩子吃了。
　　一碗面吃得连汤水都不剩，干干净净。田清荷看着，觉得古代根本不用政府号召“光盘行动”，人民群众都是恨不得吃掉每一粒米饭的。
　　吃饱喝足的一家人，慢悠悠地坐了一会便走了。毕竟不能耽搁人家老板做生意，一直霸占着那位置。
　　精神头充足的几人先是去肉铺买了两斤猪肉，在田清荷的建议下买了两根比较便宜的猪骨头和一副猪下水。
　　猪肉是买来送给隔壁周家的谢礼，猪骨因为没有什么肉，又重，在这里卖得特别便宜，一斤才十五文。
　　这对于他们这些没钱又想吃肉的人家来说，是特别适合的。至于猪下水更加便宜，这东西没人喜欢，肉贩都是送给他们的，毕竟他们买了不少。
　　不过恰好田清荷知道怎么做，虽然她不会生火，但是她也是会做几道菜的。从肉铺出来后，她们还去杂货铺里买了一斤糖和半斤盐。
　　田清荷看着现在物价还没有涨，觉得自己酿酒赚的钱一定要赶紧换成这些物资了，谁知道到时会紧俏成什么样。
　　买完这些东西，下午大约一点左右，她们就回到家里了。
　　

　　☆、第十二章（修）

　　下午回家，田清荷便在家处理那些猪下水，不过田清荷爹娘倒是不怎么相信她会处理猪下水。
　　但是倒也不阻止，毕竟就算是不能吃也还可以给家里的牲畜吃。这一带的人都没怎么听过猪下水能吃的，一般这东西都是被屠户搭送给买得多的客人回家喂猪或者其他牲畜。
　　田清荷和娘坐在院子里，家里另外的两个去地里除草了，至于安安，出去玩了。
　　田清荷在教她娘怎么处理这些大肠，猪下水里有一把大肥肠还有就是三分之一左右的猪肺，田清荷打算分开煮两个菜。她用草木灰一遍一遍清洗这些肥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