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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你就笑——郑三

时间:2017-10-16 17:02:25  作者:郑三

  那些姑娘每次会面的话题都不相同,但大多离不开孤独,自主与女性自由。
  这群女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衣着鲜艳妖娆,眼中坚贞无比,对男权主义不屑一顾,并坚信给女人一个杠杆,她们不仅可以翘起地球,还可以消灭所有男人,通过万能的科学探索出单性繁殖的奥秘。
  这样的话题让沈寒山实在不寒而栗。
  但他没法反抗,因为他为了偶尔能出去跟吴思思过夜,寝室必须得靠那几个哥们儿掩护着。
  于是,那段时间,沈寒山对于晓珊的成见大得不行,连带着看那些茶话会的女生也犹如妖魔鬼怪,觉得她们一个成神,两个成双,四个凑在一块搓麻将,超过十个一准是祸害。
  于晓珊看着沈寒山,脸上有些久别重逢的惊喜。
  张嘴看着他喊:“大仙?”
  沈寒山扯着嘴角轻咳一声答:“哟,于社长。”
  于晓珊低头一笑,还显得挺羞涩。
  开口问:“大仙你怎么也来台湾了?”
  沈寒山沉默一会儿道:“跟着我媳妇儿过来的。”
  于晓珊一听沈寒山结婚了,心里不禁有些低落。
  但这也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情绪,毕竟她自己现在也有了未婚夫,怎么说也不会再对沈寒山有什么实质的兴趣。
  靠过去偷偷开口:“对了,大仙你不知道吧,这个画室,听说是吴思思她妈的呢。”
  沈寒山挑了挑眉毛答:“知道啊。”
  于晓珊于是又笑着接话:“哦也对,你们以前毕竟是朋友。大仙你后来出国了不知道吧,吴思思大三/退学了。那之前好多人偷偷摸摸说你两是情侣呢,真是有毛病,还是你出国了那些人才消停的。”
  沈寒山沉默的把烟头按灭,刚想说话,吴思思就从画室里出来,对着他喊了句:“寒山,我们回去的时候也给你爸妈挑两幅画回去吧。”
  于晓珊看见吴思思的脸,瞬间愣在原地。
  吴思思一开始还没注意,等看见对面的人,一时也挺尴尬的。
  她和沈寒山的关系当年藏得挺好。
  沈寒山刚出国那会儿,于晓珊还特地来找自己问过,问她和沈寒山到底是不是情侣。
  吴思思那时候人在气头上,一脸不高兴地回答:“你哪知眼睛看见我们是情侣了。”
  现在一想,只感觉脸上隐隐作痛。
  沈寒山也觉得这样的校友重逢气氛实在过于窘霍了些。
  忍不住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捞着吴思思的胳膊,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到:“这我媳妇儿,你也认识啊于社长,吴思思。”
  于晓珊这下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满脑子想着这两人在一块儿会不会说自己的坏话,刚才自己和沈寒山说话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心情。
  慌乱地拉着刚刚停完车归来的未婚夫的手,提高了声音喊:“哈哈思思啊,几年没见了,你和大仙真的在一起了啊。这…这是我未婚夫,家里是台湾外交官世家,现在在他们家自己的杂志社工作,我们…我们年底准备结婚了。”
  沈寒山见她这么说,立马开口夸赞:“不错啊。你这未婚夫看着实诚,以后就算做了外交官,看尽各国美人细腰丰胸,历经花开花落,应该也能凡心不移,唯你一人月照心底,永垂不朽。”
  他的话说完,三个人更加尴尬了。
  还是于晓珊那未婚夫突然很是惊喜喊了声:“你是Hans吧?弘杉国际的那个?”
  沈寒山平时基本上不接受财经杂志采访,没想人在外面还有能认出他来的。
  轻咳一声问:“你好,你是?”
  那人笑着握住他的手,一脸崇敬道:“我是Sivey马文昌,现在《世三》负责财经版块的编辑。我们之前在华人年会上有见过的。当然了,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
  沈寒山想:不是可能,小同志,我是真的已经不记得你了。
  尴尬地笑了笑,把手用力抽回来,抖动着身上的一层鸡皮疙瘩,轻声回答:“你好啊。”
  马文昌于是也不见外,立即点头如蒜地问:“沈先生,虽然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我真的对你很感兴趣?”
  沈寒山站在原地微微一愣,也不想让大家都尴尬,只能扯着嘴角道:“你…问吧。”
  于是马文昌果断开口道:“请问沈先生,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杂志想要采访你,你都都没有接受呢?”
  沈寒山沉默一瞬,一脸正直地回答:“因为长得太帅。”
  马文昌有些尴尬地道:“那请问你在学校一直得到奖学金的原因是什么呢?”
  沈寒山答:“因为智商高。”
  马文昌只觉一口血卡在心里,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笑脸问:“那您创业前期虽然艰辛,后期依然坚持下来并且一举成功,这其中的秘诀又是什么呢?”
  沈寒山皱着眉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家里有钱。”
  马文昌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知道这厮为什么不接受杂志采访了。
  低头看向沈寒山的手,看见上面一个红绳,突然想到每个成功人士的背后似乎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而伴随着这段往事留下来的都会是一个老旧的物件。
  于是,指着他的手,一脸兴奋地问:“沈先生,请问这是什么?”
  沈寒山低头一看,猛地愣在原地,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思考许久,终于气沉丹田,慢悠悠地回答一句:“这是手,湿——藕——手。”
  他的话说完,吴思思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马文昌后面还会出来的


第33章
  沈寒山见那马文昌一脸的幽怨, 心里也挺无奈的。
  吴思思为避免尴尬,早就偷偷一个人逃开了。
  沈寒山留在原地,总不能像她那样拔腿就跑吧, 轻咳一声, 只能象征性地拍了拍马文昌的肩膀,轻声告诉他:“小同志,其实你问我这些问题压根没有用,真的,因为我就不是草根创业的范本。白手起家这种事儿那就是一万个人过独木桥,我要不是家里有点臭钱一准不会那么毫无顾虑地甩开膀子干。不信你随便上哪个投资公司瞅瞅,那些被现实一浪头拍死的创业者全都还在沙滩上趴着呢, 你与其来问我为什么成功,不如去问那些人为什么失败, 那样的经验才有代表性,别人才乐意看。”
  马文昌因为他这一番话,心里一下子就由起初的失落变得惊喜了起来。
  低头沉默一阵,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地想:沈先生不愧是我马文昌崇拜过的人。
  虽然乍一看吊儿郎当, 但骨子里藏着一股子狠劲。
  就算说句话能把人气得半死,但仔细一想其实全他妈是人生的道理。
  这样“逢人只说三分话, 管你看不看得清”的气势, 难道不正是高人才能领悟的生命哲理吗!
  沈寒山可不知道自己随便胡说八道的几句话还真把马文昌给唬住了。
  走进画室, 先是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画,对着那些墙上的鬼画符点头赞扬一阵,见陈雅茹跟在吴思思身后过来, 立马轻咳一声,对着面前墙上一张白茫茫的画装模作样地点评起来:“这画好啊,这么大块的留白不但体现了画家内心极大的挣扎,还给观众留下了无尽的遐想,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作品。”
  沈寒山以前在瑞士为了公司参加慈善拍卖画展,经常像这样,闭着眼睛瞎吹。
  拍下的画大多事后送了人,只留下两幅算是做了收藏。
  一副叫白玫瑰,看上去灰茫茫一片,有些像给人发丧用的,画者兴许是壮年出家、无法人道的那一类,整个画看上去极具清神凝气、避孕之功效,被他很是满意地收下挂在了自己瑞士的卧室里;
  另一副没有名字,沈寒山到现在也看不懂那是个什么玩意。
  准备送人的时候被林晨看了几眼,说是乍一看有那么点儿像生殖器,可把沈寒山吓得不轻,第二天一大早就吩咐人把画挂去了公司的大会议室里。
  好在他公司里的能人多。
  几个领导开会后,无意间看到那幅画,不仅对那画诡异的外形只字不提,还从画的边边角角评论出各种风雅的意境,并在最后加上一句“沈总的眼光可真是曼妙”作为点睛之笔,实在算是一段极有艺术性的屁话。
  沈寒山得了那次的甜头,之后越发摸清了艺术的路数,只要见着画,装腔作势的假评论那是张嘴就来。
  陈雅茹这会儿并肩和吴思思走着,听见沈寒山的话,低头捂着嘴轻笑两声。
  倒是吴思思,一点不留情面地轻声告诉他:“这是我们画室里刚卖完了画还没来得及换的画框子。”
  沈寒山闭着眼睛吹牛逼的技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一时那些酝酿好的瞎掰硬生生都憋在了嗓子眼儿里,脸上只露出半分无奈情绪,实在看着让人怜惜。
  好在陈雅茹体贴,心有不忍,开口自我介绍了一句:“沈先生你好,我是陈雅茹,很久之前就听思思提起过你,今天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沈寒山见状也连忙顺坡下驴,点着脑袋回答:“雅茹姐你好啊,我是你妹夫。”
  说完,又觉得这话有那么点儿怪,立马加了句:“听说上次《游离》的电影海报是你画的,业内口碑特别好,以后欢迎你去大陆玩儿啊。”
  沈寒山又不是做影视的,哪里知道什么业内口味啊。
  但他这人交际广,只要愿意奉承你,大嘴一张总能说出一两句顺耳的话来。
  陈雅茹这会儿听见他的话,心里就挺开心的,笑着点头:“一定一定,你们结婚我肯定是要去大陆参加的。”
  她的话说完,身后的助理正好拿了两幅画过来。
  陈雅茹于是指着身后的画开口道:“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想着自己好歹是思思的姐姐,所以就以两幅画献丑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沈寒山见状立马一脸受宠若惊地回答:“嗨,雅茹姐你这么客气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同样都是大几岁的,您啊,一看就是实诚人,可比杨慎知那厮好多了。”
  吴思思听见沈寒山的话,立马微微一愣。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开口说了句:“对了雅茹姐,之前慎知哥哥找到我,他说他好像有些想要收下妈妈的这个画室,你知道这回事吗?”
  陈雅茹听见吴思思的话,突然沉默了下来。
  在旁边靠窗的沙发上坐下,皱着眉头轻声感叹:“他现在还想着老师吗。”
  吴思思听见她的话,觉得有些怪异,歪着脑袋问:“还在想着妈妈?什么意思?”
  陈雅茹抬头看着眼前的吴思思,有些尴尬地开口:“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杨慎知…他好像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喜欢着老师。”
  吴思思突然呆在原地,张开嘴,一脸讶异地问:“什么?慎知哥哥,喜…喜欢妈妈?”
  陈雅茹点点头回答:“对,他从初中到大学,每一封写给老师的情书都被老师收在了箱子里,我也是前不久整理老师的遗物时才发现的。”
  她的话说完,不光是吴思思,就连沈寒山都愣了。
  坐在原地仔细回想一阵,而后突然一拍大腿,大喊了一句:“靠,思思,我就说杨慎知怎么会和岳清在一起,你不觉得岳清笑起来和你妈有点儿像吗?”
  吴思思听了他的话,猛地也有些惊醒。
  回想起曾经岳清的模样,虽然她的笑容大多真假参半,但那弯起的眉眼,说起来还真的和郑芳云有那么些相似。
  茫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嘴里喃喃地喊着:“怪不得…怪不得…”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此时得知了杨慎知的心意,吴思思突然觉得过去的很多细节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为什么从小杨慎知就喜欢往母亲身边钻。
  又比如,为什么每次郑芳云去大陆看她,杨慎知都会恰好的没有课,带着郑芳云四处游玩。
  再比如,为什么当年秦君怡刚刚和吴项北有了些苗头,杨慎知就大方的将自己的公寓借给她,口口声声说着同情。
  而那时郑芳云以为杨慎知对秦君怡有意思,甚至对秦君怡毫无防备之心,等后来吴项北提出离婚,秦君怡连孩子都怀上了。
  沈寒山看着吴思思转身往外走去的样子,起身想要去追。
  陈雅茹却突然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轻声告诉他:“让思思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这件事情,我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很难接受的。我想,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沈寒山于是沉默地坐下来。
  看着手里的手机,皱着眉头有些恶心地说:“老子一早就知道杨慎知有问题,没想到他是这种人,靠,你说他这人,啧。”
  陈雅茹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沈寒山,心里也有些感叹。
  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不论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只希望沈先生你能好好的对待思思。吴项北那个人,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学生都恨透了他。思思的那个姑姑又早就外嫁了出去,她现在在大陆一个人虽然从来不跟我说苦,但我知道她肯定不容易,你…”
  沈寒山抬起头来,眼中一扫平时的吊儿郎当,很是严肃地接下她的话:“雅茹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这人虽然糙,但对自己的女人还挺细心的。真的,我长这么大,除了思思,就没对谁起过一辈子的念头。我们俩呢,也是注定的缘分,我能在那么多人里选择我爱的人,也一定有信心,能在之后的时间里,坚持爱我选择的这个人。思思高兴了,我就跟她好好过;她要不高兴,我就先努力一把,等她高兴了,再跟她好好过。我这人嘴笨,可能也不怎么浪漫,连我发小的媳妇儿都说呢,说我白瞎了这张老脸,但我是真的喜欢思思,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他这话说完,陈雅茹终于露出了一丝很是欣慰的笑容。
  点着头道:“我相信你,沈先生,真的,我看着你的眼睛,觉得你很真诚。”
  沈寒山得了陈雅茹的肯定,一时间也有些欢欣雀跃。
  昂首挺胸的往外走,没想刚出了画室,打眼就看见吴思思站在马文昌的旁边,猛地一下被个大高个推倒在了地上。
  沈寒山手里的画“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飞速地跑过去,伸手就往那男人脸上捶了一拳。
  那男人原本是因为停车的事在跟马文昌吵着呢,见他旁边站着个矮个女人,气性头一上来,忍不住就推了一把。
  没想这会儿又出来了个人,看着还挺凶。
  沈寒山打完人,蹲下去把吴思思扶起来,抓着她的手问:“你怎么样了?”
  说完,对着从画里出来的助理道:“把她扶进去休息会儿。”
  那大高个就是个给人开车的司机,原本看见马文昌的个头还挺轻蔑,等瞧见沈寒山,立马起了些警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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