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夜半下起瓢泼大雨。
云凉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榻上,说:“那些凡人有句话说人生有一大乐事:乃洞房花烛夜。我们洞房那夜草草过活,这次补上。”
“你还好意思说。”青骨别过脸去,亭外雨声滔天,亭内温声细语,“还不是你骗我。”
云凉伸手,桌上飞过来两杯酒。
“不说本君还忘了,来喝杯合卺酒,这也是凡间的规矩。”
温酒下肚,青骨腹中火热,但是心更热,没想到云凉比她还急,已然将她剥了个精光。
青骨不甘落了下风,飞速解开他的腰带,双腿勾住他的腰裹紧。
云凉笑着说:“敢情你只会这一招。”
“好用就行。”青骨裹得更紧了。
一声响雷劈在远处,照亮这里。
亭外雨声震响,亭内□□。霪雨缠绵到天亮才歇,二人缠绵到天亮方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补上了!亲妈辰实力甜宠啊!
谁还敢说我是后妈?嗯?站出来!我们打上三百回合!
哈哈哈哈哈高兴得转圈圈。
云凉&青骨:渣辰请继续这样下去,不要停止。
猛然清醒的渣辰回过神来,双手掐腰冷笑道:你们做梦!
云凉&青骨:……打她!
_(:зゝ∠)_
☆、不曾闺怨
昨夜缠绵一夜,青骨醒来之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她摸了摸身侧,阿凉不在。
阳光很暖,从窗子照进来,到处都是暖洋洋的。但魔界的阳光每日只会出现一刻,转瞬消失。
青骨揉了揉脑袋,坐起来,这是回到了小院。
她穿好衣裳,腿有些软,便坐在椅子上歇歇。
花醉一跑一颠急吼吼地冲进来,笑嘻嘻地说:“姐姐你醒得这么早嘛,君上有事要忙,让我来陪您用早饭。”
已是辰时,这也不算早了嘛。
花醉完全是个孩子心性,一双小手捧着小碗,呲溜呲溜地喝着青菜粥。
青骨悄悄试探道:“你家君上以前有没有别的女人呀?”
花醉嘴里塞满了饭,听到这句差点笑喷,她强忍着笑意,说:“姐姐多心,君上过往从未有过女人,别说王后,就是姬妾也不曾有……”她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放下碗连连摆手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只是君上的手下……”
青骨哪里想过她如何,被她这个模样逗得捧腹大笑。
“好啦,不说这个,快吃饭吧。”青骨摸了摸她的脑袋,但见她还是撅着嘴,真是可爱的紧。
六界在两千年前于逐鹿之地打过一场战役后,自此相安无事,虽然青骨自小在首阳山接受的思想是正邪不两立,但她心中并没有其他想法……除了那次熬药之事。
青骨摇了摇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好生珍惜吧。
花醉收拾碗筷离开后,青骨走出小院,望着院中角落里那棵老槐树,手脚利落地爬了上去。
坐在树上,风景一览无遗。
魔界虽然光线不足,但并不昏暗。视线所及尽是树木,参天古树直望无尽,狂风吹气,听得耳边一阵沙沙作响。
青骨本是靠在树干上,没想到身子一歪,竟然掉了下来,本以为会摔得惨烈,没想到被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云凉来时,正好赶上她从树上跌下来。
“爬那么高。”
青骨傻傻地笑着,说:“想看看风景嘛,我不敢出院子,爬上来才看得远。”
云凉闻此,想起她曾因自己疏忽大意而遭遇的苦难,心中悲恸,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咳咳,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啦。”青骨挣扎几下,倏然全身一抖,眼珠变成了黑色。
她晃了晃脑袋,理清一下事实,看清眼前之人,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大喊道:“混账!诓我下山,轻薄于我,我要和你拼了!”说着她便手脚并用地“粘”在了他的身上,誓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云凉心中不解,这才过了不到两日,她怎么又变了人?再次施法压制了这个青骨,将另一个青骨唤了出来。
青骨看着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粘在他的身上,好生奇怪。
“我又发疯了?”
云凉说:“这样也好,时不时有点新鲜的乐子,也算有趣。”
“你的意思,嫌我厌倦了是不是?”
“我哪有……”
————
青骨自小上了首阳山,除了下山抓鬼,下山采买外,从未见过其他山川。
云凉闻此,便抓了只仙鹤作为坐骑,带着她游历山川,也顺便打听东海瀛洲的下落。
一直施用引魂咒压制并非长久之计,况且云凉心知自己还有隐疾在身,时常发作,也不便如此下去。
这只灰色的仙鹤体型巨大,但脖颈处秃了几撮毛,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爱。
青骨有些害怕,她抓紧了云凉的腰,恨不得将脑袋塞在他的怀中不出来。
也不知她是想要趁机蹭蹭还是怎样。
飞了很久,听得地面一阵吵闹声,青骨壮着胆子探头向下看去,竟是一个山头在娶亲。
谁家好端端会住在山顶?
仙鹤会意,向下飞去。
既然青骨有心看看热闹,云凉自然是要陪同的。
原来是一窝山寨土匪抢了别人家的亲事,那哭哭啼啼的新娘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她额头上还有大片血迹,是方才撞了一次柱子。
新娘子被押着拜了堂,土匪们呼天喊地,三五划拳。
“我们去救了新娘子吧!”青骨抓了抓他的衣袖。
云凉点点头,捏诀缓步走进去抬手就要杀光所有人,青骨见状连忙想喊住他留下一个活口,但是已然晚了一步……
只一刹那,笑声戛然而止,在场所有人除了跪在地上的新娘子外,一众土匪皆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他们连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就已经死了。
新娘子也吓愣了,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望过来,却错开了云凉,与青骨的目光对上。
青骨大叫一声不好,拔出雪剑一跃而上,直刺向那新娘。
没想到,本是哭啼的羸弱新娘双臂一挣,轻而易举打碎了绳子,张开利爪直奔青骨而来。
铮然一声脆响,是新娘的爪子与雪剑剑刃撞在一起发出的。
新娘抬起头来,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并没有因双目挂着泪痕显得楚楚可怜,但额头上的血迹却因她狰狞的面目显得凶煞异常。
青骨来不及多说,险险避开她刁钻的一招,足下用力一跃而起,再次举剑刺向她,但却在半空中被人按住了肩头。
当然是云凉。
“不劳夫人。”
云凉隔空掐住了新娘的脖子,将她提起。
“别,留个活口。”
青骨跑过去,看清了这是“闺怨”,闺怨是人间化成的一种鬼魅,常由不得意惨死的新婚女子所化。
原来这一场抢亲是她早早等待的,而那些土匪则是她准备吸魂的盘中餐。没想到被空降的青骨二人给搅了场。
闺怨的魂魄被掐得七零八落,她艰难地求饶着:“不知君上大驾光临,是小的眼拙。还望君上……饶我一命……”
命字音未落,她已经死了。
云凉松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骨来不及多问,收了剑快步追上,爬上仙鹤时看到云凉还是阴沉着脸,她凑过去,贴在他的脸上,嬉皮笑脸地问:“你怎么不高兴呀?”
云凉本不想回答,但也不好将她晾着,吐了两个字:“晦气。”
青骨一拍脑袋,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们才新婚不久便碰上闺怨这样的鬼魅,岂不是触了大大的霉头。
青骨想着是因她吵着要下去看热闹这才惹上的,于是主动安慰。
“好啦。”她揽过云凉的肩膀,强迫他靠在她的怀中,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样的口吻说:“我不会冷落了你的,更谈不上什么闺怨,乖嘛好不好?”
云凉哭笑不得,但觉得脸颊靠着的部位十分柔软,便径直靠在了上面。
青骨感受到,十分羞赧,推开他,说:“喂喂喂……”
云凉坐直了腰,仿佛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然则下一刻,直接按肩将她推倒。
青骨倒在仙鹤背上,说:“这可是在天上飞呢!你不要乱来……乱来……来……”
“放心,仙鹤看不见的。”云凉挥手,仙鹤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渣辰很慌,生怕有小天使骂我青骨三观不正,所以特来此多嘴解释,青骨心知此次下山只能陪伴阿凉三月。短短三月转瞬即逝,她不会做惹阿凉心生不快之事,若是回山受罚后还有命在,谁不想多留些美好的回忆呢(当然后面发生什么都是后话,过好现在才是要紧。)
青骨也不是修道修傻了那种,她是家破人亡迫不得已上了山修道,心中没有拯救大苦大难的劳苦众生意愿,若是碰上便日行一善做些好事,仅此而已。
好啦,就说这些。
————
磕头谢罪,昨日没写完就睡觉了,今日早早起床写完,给各位老爷比心~
☆、离魂之峡
恍惚过去十几日,青骨随着云凉游遍大江南北,湖泊山川。
青骨不论到哪,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只是偶尔会做出些奇怪的举动。比如正玩到兴头上,突然鬼使神差地拔剑要杀阿凉,待清醒过来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
青骨清醒过来追问,阿凉表示并不在意,只说是在玩笑而已。
青骨掂量了一下这件事,也许是吧。不论是与不是,她都不想扫了兴致,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离三月之期愈发近了。
青骨一想到师傅的话,浑身不禁颤抖起来。
今夜留宿的客栈是在北地须臾镇,北地夜间寒冷,青骨缩进了他的臂弯中。
酉时刚过,天色渐晚,二人用过晚饭,早早歇下。
青骨贴着他的胸膛,觉得十分温暖,笑着说:“阿凉,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
云凉摸着她的头发,直接打断说:“不会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复活你。”
青骨心中纠结,想了想还是不说这些丧气话的好,便附和着说:“好,不说这些。”她摸着小腹,想起过往之事来,神色黯淡,“我真的想生个孩子……”
“不急,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青骨笑着应了一声,她听了这话,心中更加神伤,好一个来日方长,来日已然不多了。
“好,不急。”
青骨说着说着,有些困倦,她闭上了眼,现下时节虽是初夏,但北地夜里极寒,冷风将窗子吹开,呼呼地灌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云凉感受她的异动,挥手关上了窗,再低头去看时,见到青骨又变了一个人。
“混账!你到底意欲何为!”
云凉心中疑窦丛生,明明今晨起床时她已经变过了一次,当即施用引魂咒压制下去换人,没想到这连一日都还未到,她怎么又变了?初次还能维系五日的光景,现在已经连一日都支撑不住了吗?
他嘴角勾了勾,再次施法,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青骨见他施法,以为是要出招,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滚到地上,这才发现身上衣物褪尽,只剩下薄薄的中衣紧贴身体。
“你这魔头!竟然……”她气得耳目通红,张目欲裂。
云凉不再说话,闭上眼运足了真气,用了十成十的法力捏诀施咒。
“起!”他大喝一声同时出招,再次睁开眼时,黑色眼睛的青骨已经握紧了雪剑。
没想到竟然又失败了。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既然如此还压制不了,那便是青骨本身出了问题,并非引魂咒失效,但这如何是好?
青骨见他这一招并未伤到她,料定这是在戏耍于她,怒道:“狂妄!”她左手捏诀,右手持剑,直奔云凉面门而来。
云凉无奈,皱了皱眉头侧身轻巧躲过,看着她这个模样,也不知何时能变回来,但又不能伤了这个,毕竟两个青骨是共用一个身体。
若是能早些找到瀛洲的神迹就好了,这样生活下去,真的很为难嘛。
青骨见一击不成,也不气馁,掉头再次袭来。
如此反复出了有上百招,云凉只守不攻,他不出手也不伤她,只是闪避和格挡。青骨累得气喘吁吁,但分毫没有伤到他,她气得直抖,单膝跪地以手拄剑,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
“魔头,我一定要……要杀了你……”她全身都没了力气,但仍不放弃。
“青儿,你能换回来嘛。”云凉试探着问她
青骨一头雾水,这魔头是疯了不成?
“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换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凉心知无望,月色已深,今夜若是由她闹下去,怕是睡不成了,但是陪她玩一夜也不无不可。
“好好好,你说是胡言乱语那便是吧。这样,不如本君与你谈个条件,你先放下剑,你又伤不了本君,何必白费力气呢?”
青骨觉得他说得在理,但是怎么能在邪魔歪道面前失了士气!
雪剑被握得更紧了一分,弓着背,随时都能扑上来攻击的模样。
“好吧,你别伤了自己就成。那本君与你来谈谈,你看本君一没杀你全家,二未伤你好友,本君与你也无血海深仇,你为何非要杀本君呢?”
青骨连想都不想,义正言辞说道:“休要巧言令色!我乃正道之人,你是邪魔歪道,诛杀魔头乃我仙门首要义务,尤其是像你这种混世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一番话语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云凉被她这正经模样逗得连连发笑,但迎上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又不得不配合她的情绪憋笑。
“无耻之徒!”青骨喝骂道。
云凉挥挥手结印,轻而易举将她定住,上前两步抱起平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说:“夜里凉,舞刀弄剑的出了一身汗,可别着了凉。”
青骨人被定住,但是还能说话,见他如此“侮辱”,破口大骂道:“魔头!要杀要剐尽管来,休要再玷污我的清白!”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但是这不重要……
“你放心。”云凉平躺在她的身侧,枕着双手,笑咪咪地说:“放宽心,本君不会的,你不是她。”
青骨听得糊涂,这魔头脑子怕是有病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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