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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穿越)——予乔

时间:2017-10-17 16:09:23  作者:予乔

  所以,吃鱼得吃清县的稻花鱼准是没错!
  白晖上回在自家庄子上就听郁桂舟亲口承认过,只是没成想,这不过一小小的吃食,也会被广而告之,如今人们说起那稻花鱼,如同在说甚灵丹妙药一般,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曹操时,曹操到。两人正感叹时,白家的小厮咚咚咚上了楼,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白晖,说是郁公子送过来的。
  白晖接了信,随手展开,阅了信,顿时笑了:“这个郁兄,真是……”
  “真是什么?”姚未接了口,还有些不满:“郁兄怎给你写信不与我写信。”
  送信来的白家小厮忙道:“姚公子,有你的信,已经给送到府上去了。”
  姚未:“……”。
  他人就在这里送什么府上啊,白老三就有人专门送信而来,怎他没人送?姚未在心里对比了一番两家下人的勤劳程度,给自家的下人打了个大大的叉字!
  白晖捏着信,笑道:“得了吧你,郁兄来信可是有正经事的。”
  姚未眼一亮,身子微微前倾:“何事?”
  白晖抿唇不语,直接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姿势,临了还抛了一句:“待你回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完带着人就下了楼。
  姚未在原地坐了一会,嘴里嘟囔两句:“好你个白老三,真真是没义气,说走就走。”云云,也跟着抬脚走了,一路回了姚府,他刚进门,就有下人把郁桂舟送信并着送了礼的事儿说了。
  姚未好奇的过去挑开了郁桂舟送的礼,只见那是一只木桶,上头还轻轻遮了一层油布,他沿着四周走了一圈,突然里头有划水的动静,吓了他一跳,随即一个猜测又浮于心间,他朝一旁伺候的下人努了努嘴:“打开。”
  小厮麻利的把上头的油布揭开,姚未伸头一看,果然应了他的猜测,里边不是别的,正是那清县的特产-稻花鱼。
  姚未嘴角一抽,仔仔细细的看了那好些条鱼几眼,突然摆了摆手:“送去厨房吧,今日就做一条试试。”
  “是。”小厮抱着桶离去,姚未这才打开信,里头郁桂舟说如今这稻花鱼已然成了清县的一大特色,他特意送了一些与他和白晖,让他们尝尝。
  信中还道,过几日就是施越东娶亲的好日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等着讨上一杯喜酒了,且他还准备办个学堂,已经修缮了地儿,只待年节后就要正式开堂办学了。
  这一番言之灼灼的说词让姚未也有些心服意动,尤其是听闻郁兄已经收下了二十来个小娃,如今正在备启蒙书籍时就羡慕不已,至于施越东的头等大事,他和白晖自然是要前往桓县的,别说讨一杯喜酒,就是闹一闹洞房也是使得的。
  想到这儿,姚未阴阴的笑了两声,脑子里已经想象得到施越东那时的反应,定然是跟个姑娘一般,满脸通红,双眼慌乱,若是被他们给一打趣,说不得还能抛下新娘子落荒而逃呢?
  只是突然他又想到,这连郁兄都有了正经事,他目前还是渝州城鼎鼎有名的败家子,这心里就一阵心酸。
  对,哪怕因为有了几次做大事和白家书籍的原因,姚未很是出了阵风头,糊弄不知情的人自然道姚公子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已认真学习,还时不时给老百姓搭把手,得了不少民意,但上流的世家们,心里对姚公子的底子还是门清。
  他们把姚公子如今的名头归纳为前有个好爹,后又结识了几个天资聪慧的读书郎,有了天时地利,自然能摆脱败家子的名声一跃变成人人称道的大家公子。
  姚公子虽然对这些羡慕嫉妒表示不在意,不过几位至交好友中,人人都有一份规划,人人都有一个界限和想法,留他混吃混喝确实不像话。
  为此,姚公子把自己关在屋里,认真琢磨了好些日子,第一回,认认真真思索起未来的路。
  十二月十五这一日,是施张两家的好日子。
  此前,张家决意在谢家村嫁女时,早早就遣了人打扫了院落,又把屋里屋外布置得喜庆洋洋的,到了这一日,天儿难得阳光明媚,张家公子满脸喜色的站在门口迎着客,院里,张老爷、张夫人等也是忙个不停,数月之前,渝州府那边刘家遭了大难,被判了个流放千里,少夫人刘氏不等张家派人接,就自己回来了,这一回来,再无往日半点傲气,对张家上上下下也是更为上心。
  张月喜事临近,张夫人也懒得理会刘氏,反倒更让刘氏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张家人余怒未消,真一张休书赶她出门。
  当初,她也不过是不理会张月罢了,并没做些其他,谁知就那般凑巧,险些让张月被人给毁了,待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更是送她回了娘家,刘氏也颇有些委屈,所幸就安安生生在娘家待着,等张家派人来接。
  却不想,等到最后,反而是刘家一夕之间,不复存在。
  带着丫头,刘氏朝着张月的屋里走,正遇上踏出门的张夫人。刘氏赶忙行礼,不待张夫人发问,便主动说了出来:“娘,儿媳方才去厨房让人备下了一碗圆子,小姑子出嫁,这路途遥远,吃了垫垫肚子,其二,吃了圆子,往后也定然团团圆圆,一家和睦。”
  张夫人朝她身后丫头手上端的圆子看了看,点头称赞了两句:“你有心了,喜婆带来的人还未开始上妆,正在穿衣,你且进去吧。”
  “是。”刘氏目送张夫人走远,这才带人进去,里头果然如同张夫人说的那般,有些忙碌,媒婆带来的人一人给张月穿衣裳,一人给她整理,一人正在挑头饰,还时不时询问旁边的人,刘氏顺着一看,目光一凝。
  张月目光瞥见她,喊了一句:“嫂子。”
  刘氏顿时回了神,嘴角扯了扯笑:“小姑子今儿可真漂亮,嫂子特意去厨房给你准备了一碗圆子,让你垫垫肚子,”话落,她有些迟疑的看着房里唯一的“外人”道:“郁家娘子可用过饭了,时日这般早,劳累你了。”
  谢荣笑道:“嫂子说笑了,我用过饭的,不累。”
  “是吗,”刘氏并未说些别的,让丫头把圆子搁在了桌上,又叮嘱了两句,这才带着人离开,一出房门,刘氏带笑的脸就垮了下来。
  她想起回清县前在渝州听过的传闻,有人说,他们刘家之所以能这般快被姚大人给逮了个人赃并获,是早就有人在暗地里查他们。
  而那个查他们的人,就是上回破了慧觉寺一案的人,其中就有这位名声大噪的郁家秀才公。
  虽是传闻,但刘氏心里到底不舒服,所以在见到谢荣那一刻,心里着实复杂得紧。
  刘氏不知,在她出房门时,张月那头悄声给谢荣做了个鬼脸,目光放在那依然冒着热气的碗上时,不屑的撇了撇嘴。
  早在当日那事出了后,对这位心高气傲的嫂子她就再没了好感。
  若非念在她到底无心,且又为张家生下了一位聪明伶俐的小侄儿的份上,莫说张月,便是张老爷、张夫人甚至是她哥哥,都不会这般轻易就接纳了她,还让她安安生生在张家做她的少夫人。
  谢荣无声安慰了两句,对张家里头的恩恩怨怨并不好过多说辞。
  张月伸着手,任由媒婆带来的人把她里里外外摆弄好了,最后只剩下妆面儿,媒婆看了看时辰,朝她说道:“大姑娘,你这是远嫁,不拘着别的成亲一般赶凑,先吃了这圆子吧,我待会再带人过来给你梳妆打扮。”
  “麻烦喜婆了。”张月客气了两句。
  媒婆连连摆手,带着人离开了闺房,等房里只剩下谢荣后,她不甚雅观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吓得谢荣一把过去扶着:“你小心些,这绸缎的面料好是好,就是容易起皱褶,你是新娘子,这喜服上起了褶子可不吉利。”
  张月嗤笑了一句:“你还信这个?”
  谢荣老老实实的点头:“我信啊。”
  她曾经无数次给老天爷祈求,希望郁桂舟真的能浪子回头,后来的后来,郁桂舟变得温柔、体贴,对她也不再是非打即骂,好多次谢荣都觉得肯定是老天爷听到了她心里的诉求,这才引了郁桂舟走向正轨,而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谢荣也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怀疑震惊,到现在的坦然接受。
  张月是不信的,只是见谢荣这样着急,心里一软,不由放轻了力道,慢慢坐了下去,谢荣又把她衣摆整理了一下,这才端了桌上那碗圆子过来递给她。
  张月勺着圆子,突然有些沉默,在谢荣刚要开口的时候,她低落的问道:“谢姐姐,你当初嫁人的时候害怕吗?”
  害怕吗?谢荣一顿,想起当日被继母万氏给逐出门的时候,又想起了她忐忑不安的踏入郁家时丁氏不耐的神色,叹了口气,安慰张月:“都过去了,你和我不同,施家是大户人家,最是规矩知礼,你又是被三媒六娉娶过门的,他们都会对你好的,且放宽心吧。”
  新嫁娘谁人不害怕,张月这门亲显见的匹配和美,知道了这一层,如今的忧虑也只是暂时的罢了。
  张月点点头,谢荣说的这些她已听张夫人等女眷说过好些回了,心里也是有谱的,只是一想到接下来要经历的,她的心里就直打鼓,忍着羞怯,她悄声问着谢荣:“我娘,我娘昨晚拿了个小册子给我,我没敢看,谢姐姐,那,那真的很痛吗?”
  谢荣是好半晌才明白了张月的所谓很“痛”是什么意思。在张月的殷切期盼下,谢荣一下爆红了脸,呐呐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都没经历过,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那个,那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叫喜婆进来给你梳妆了。”谢荣最终落荒而逃。
  “哎,哎。”张月还一脸糊涂。
  谢荣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后边像有人在追一般,等出了房门,她靠着门,险些浑身酸软瘫倒在地。
  张月的问题除了让她不知所措以外,更是让她一下回想起了前些晚上那个吻。
  虽清淡平稳,虽如同蜻蜓点水,但却在谢荣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映像,那是比蜂蜜更甜,更让人陶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一醉方休。
  谢荣是被心里这狂醉的念头给惊得不敢面对郁桂舟的。
  喜婆带着人给张月梳妆打扮时,谢荣眼眸慌乱的不敢看她那哀怨的眼神,直到妆面画好,盖上了红盖头,谢荣这才松了口气儿,此时,天色已大亮,平素里与张月交好的小姑娘小娘子纷纷围簇了过来,面带喜色的夸着新娘子,借着这热闹劲,谢荣走出了门。
  她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听有人喜道:“新郎官来了。”
  顿时,簇拥着张月的小姑娘们就喜了起来:“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肯定到前门了。”
  “听闻新郎官才高八斗,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娶到我们月姐姐。”
  “是啊是啊,听说新郎官昨日就到了怀云镇上,早上看了时辰才出发过来接人的呢?”
  “真想瞧瞧这位新郎官是何等英姿不凡。”
  在这一字一句下,张月咻的一下捏紧了手里的绣帕。这时,喜婆抽走了她手里的绣帕,塞了个苹果到她手上,还叮嘱了两句:“大姑娘,这新娘子抱苹果是桓县的风俗,你要一直抱着带到施家去,寓意团团圆圆,路途稍远,且不可掉了,知道吗?”
  张月涂着厚厚的红唇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谢荣在外听到这儿不由笑了笑。她们口里那英姿不凡的新郎官确确实实是昨晚到的怀云镇,且早早就送了信过来,约夫君去镇上一叙。
  临出门时,相公还说,他要去讨一杯喜酒喝,且这喜酒,要浓烈酣然,酒到极致才能体会,郁桂舟的酒量她是见识过的,只,不知这位新郎官酒量如何?
  在谢荣猜测的时候,施越东在一众施家小辈的簇拥搀扶下终于迈进了张家大门,他一身红色喜服,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是个难得的俊男子,不过稍注意,便能见到他此刻脸颊微白,走路也有些不稳。
  施家小辈们不做痕迹的搀扶着人,一边还要表情自然的跟张家亲眷打招呼,心里早把郁桂舟给骂了一遍又一遍。
  口口声声,男子汉大丈夫,二话不说就是干,别说施越东,就是施家来迎亲的小辈也有几个如今还在客栈里躺着,估摸着还要人抬回去呢。
  进了门后,无论男女老幼一下就笑了,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朝内院走去,这一回,这门可不好进,守在外头的张家大哥当仁不让的冲当了第一关,拦着施家人,非让新郎官吟诗一首作罢。
  吟诗这可是施越东的特产,虽如今脑子糊涂,但诗词也是张口就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张家大哥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在周围高呼的“好”字里,让开了,但他的表情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施家人没懂这笑意,等那门开了一个小角,露出里边的人时,顿时气得牙痒痒。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成功灌醉了不少施家人的郁桂舟。
  郁桂舟笑得和蔼,却让施家人脸一下就黑了,七嘴八舌的说开了:“郁兄这可不厚道啊,你们可是至交好友,如今怎能为难自己人?”
  “就是就是,郁公子守门不算。”
  鬼知道,这位满肚子坏水的郁学子又要出哪样幺蛾子,施家人已经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安安生生把族媳给娶回去。
  怎,这么难呢?
  作者有话要说:  都没经历过怎么知道痛不痛,张姑娘你真是问错人了——来自谢家小娘子的心声。


第102章 夫子(三)
  郁桂舟面色红润, 精气神看着喜气洋洋的, 丝毫看不出前一晚在镇上客栈里大杀四方的模样,他笑而不语, 任凭施家人你一言我一句的, 等他们七嘴八舌说开了后,才摊摊手,表示:“诸位兄台说笑了,我与施兄虽是至交好友,但无奈内人与张姑娘乃是闺中密友,如此时刻,羽华自然要站在这头了!”
  施家人咬牙切齿的。
  密友个屁, 原来昨儿开始就是张家人派来的下马威了?
  被误会的郁桂舟也不解释, 扯开一旁下人手中的红绸布,露出那中间圆圆的一个鸡蛋,此蛋一出, 施家人都是一脸懵。
  下人端着盘子都到施越东面前, 郁桂舟笑着解释:“此蛋的寓意今儿大家都懂, 作为至交好友我怎么可能为难施兄?你们这是小瞧我了?”
  施家人一脸不信。
  果然,随后又听他说道:“只要施兄带着这个蛋在这屋里走上一圈, 把它吃了就得了。”
  众人都是一哽,默默的看着中间被簇拥的新郎官。
  施越东通红着脸,还有些不敢置信,看郁桂舟的眼里,似乎在说, 这绝对不是郁兄,这应该是姚未才对!
  郁兄那个温柔正直的人怎会拐弯抹角的让他做这种事!
  然而,面前这个笑意盈盈催促他的确实是郁桂舟无疑:“施兄,快一些,后头还有几关呢,这简单得很,还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才让步的呢。”
  “是啊,新郎官快些吃鸡蛋了。”
  “新郎官害羞了,新郎官别怕,待会还要牵新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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