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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大周遗臣们走到如今,硕果仅存的便唯有那百余位族人,苏暮寒总是无来由觉得亲近。
    在老宅生活的那段日子,他瞧着大家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心里有深深的幸福。
    时常看到族人们在田间辛苦的的劳作,也听到桑林里有采桑女婉转的民歌。朝阳晚霞、斜月孤星,照耀着苍南那片苏家人经营了几代的土地,他虽然忙碌,却甘之如饴,享受着安国王府与沧浪轩都不曾给他带来的宁静与满足。
    族人们安逸的生活,眼看便要被打破。
    还有静静安身在祠堂地下的那些祖宗牌位,和藏在祠堂里的大量黄金,都需要另寻安全的地方。
    若是自己已被夏钰之怀疑,打从苍南之行他们便对自己起了戒备之心,那么安国王府里纵然没有风吹草动,苏家老宅和苏氏全族人一定会是他们首先关注的地方,势必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减少无谓的牺牲,便一定要让他们暂且避开。
    苏光复点头应道:“我与族长也是这个意思。保家卫国本是咱们男人的事,何苦要老婆孩子跟着煎熬。能想到这一层,也是主子宅心仁厚。以己推人,来日继承大统,更是天下万民之福。”
    主仆二人浑然不觉大周复辟只是异想天开,反而认真规划起了未来。
    苏光复陶醉的目光深深穿透了紫藤萝架,往着苍南老宅的方向伸展:“离去时老宅那百亩菊园已然缤纷,何时才能安享田园,痛饮一杯菊花酒?”
    “那一日必定不会太久”,苏暮寒即是对苏光复的承诺,又是为自己打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偏不信先生苦苦经营数载,咱们却不能得偿心愿。”
    苏暮寒清湛而深长的目光似是穿越时空,盘旋在小皇帝驾崩的那个时候,又似是展望到了自己黄袍加身的未来。
    他发出一声清啸,慷慨说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先生,咱们以一年为期,明年菊花开遍之时,咱们已然荡平西霞,就在老宅痛饮一杯菊花酒。”
    秋日迟迟,苏家老宅里百亩菊园尽情绽放的时候,皇宫内亦是各色的菊花次第,姹紫嫣红开了满园。
    一晌好眠,慕容薇睁开眼睛时,外头将落未落的夕阳恰如少女唇上的胭脂,清薄而又剔透,带着潋滟娇姿,淡淡晕染开来,整个天空都似笼了块绯红薄纱般的绮丽。
    璎珞打了水替她净面,然后曲膝回道:“温尚仪方才使人传话,她那里烹了上好的莲蕊茶,请公主莫忘了过去品尝。”
    “到忘了这一茬,婉姐姐昨日是说过的”。慕容薇慵懒地以手掩唇打个哈欠,催促道:“快些替我更衣,再梳个简单的发式,莫叫婉姐姐久等。”
    瞧着流苏往里间去取衣,慕容薇清浅如风的眼神掠过她的身影,目光里的厌恶深刻而又浓重。
    需要经她之口传递的假消息都差不多了,却还须借她之手找寻苏暮寒或者是苏光复埋在宫里的眼线,一时三刻间,流苏还除不得。
    而册封礼之后,温婉很快便会出宫,若是依旧照着前世的轨迹,她最迟在今年年底便会嫁给秦恒。往后姐妹间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慕容薇便倍加珍惜同在西霞皇宫的时刻。
    这些日子,夏兰馨与云持的情谊也是愈久弥坚,时常约了一起入宫探望慕容薇与温婉。
    云持的性子愈加沉静,时常独自一个人坐着抚琴,不晓得是不是慕容薇的错觉,云持的目光时时在夏兰馨身上流连,不经意间,还有淡淡的浅愁呈现。
    夏兰馨则不然,那一丝嫣红里带着浅醉的神情,慕容薇异常熟悉。少女的芳心期许,那一刻的红鸾星动,前世与今生她都有过同样的表情。

第四百四十八章 年华

    璨薇宫内时常花香阵阵、琴音袅袅。
    四美齐集,往往谈笑间便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四人或是烹茶赏花,或是吟诗作画,都是难得的闲暇。
    六月里慕容薇生辰时云持送来的那株子持年华长势极旺,香雪每日尽心打理,已然从几棵小株长满了那只阔口的素陶花盆。
    依然如从前一般,慕容薇只要看到子持年华伸展的小手,想起云持赞它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坚韧与挺拔,脑中无来由便会想到那句亘古恒长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脸上亦如夏兰馨近日一般,有淡淡的烟霞飞过,氤氲了不涂胭脂也绯红一片的素颜,在丹桂与金菊飘香的八月末格外动人。
    云持前次入宫,带了个椭圆卷边素陶花盆,上面依旧是她自己手绘的浩渺烟波,三两叶孤帆星星点点散落在海面。
    她指点着香雪替子持年华换盆,教香雪在泥土里头掺上中药渣子当做底肥,细心地传授她如何配土、如何施肥。
    见香雪有模有样,云持满意地点头,边净手便与慕容薇说道:“香雪打理得真好。漫漫隆冬之后,待到明年春风催生,也不晓得会长成如何旺盛的一盆?”
    云持近日时有“感时花溅泪”的小伤感,慕容薇为逗她开心,便笑着打趣道:“隆冬未至,春日尚早,还是且说眼前。子持绘制的烟波浩渺素陶盆如此漂亮,我只怕明年这花太过旺盛,在盆里挤不下,还要劳动子持一双纤纤玉手再做些泥瓦匠与画工的粗活。”
    云持即便淡淡的笑着,言语间也总有些许萦绕的清愁。她随手拔去一枝开败了的紫玄月,将它扔进漱盂中,浮起一个几不可闻的笑意。
    这么好的女孩子,慕容薇很想知晓她的归宿究竟在何处。她将目光投射在窗台上那株才换完盆不几日的子持年华上头,凝眸仔细回忆。
    可惜对于前世的记忆里云持便是一片空白,连夏兰馨所嫁的云扬,慕容薇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浑然不晓得有过子持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这一世几个人还能一起到这么近,模糊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子持后半生的东西。
    “公主瞧瞧这样可好?”璎珞轻声的问讯将慕容薇的思绪从云持身上拉回到眼前。
    俏丫头手脚麻利,不过眨眼间便替她理好了妆。简单的发髻上一枚珠钗分做两股,弯成花开并蒂的式样,除此之外别无装饰,唯有两粒东珠坠子浅浅贴着耳垂,简单而又大方。
    浅紫的宫衣纤腰长袖,一枝银色蔷薇由腰迹伸展到肩头,明珠吐露般的璀璨。淡淡衣衫楚楚腰,这简洁到极致的装扮更衬得慕容薇乌发鸦青、芙蓉粉面,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流苏自然不甘心璎珞在慕容薇眼前一枝独秀,殷勤地取过蜜合色孔雀金丝宝相纹的斗蓬,快手快脚替慕容薇披在身上,一张笑脸娇俏如花:“公主,可要奴婢服侍您一起去含章宫?”
    “不必,璎珞随我去婉姐姐那里坐坐,不过片刻也就回来。你早些将夜里要点的百合香笼上,再去告诉秋香,晚间多做几道小菜,咱们璨薇宫里开个小宴,让她也过来坐坐。”慕容薇淡笑着吩咐着流苏,又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见流苏目露不解,慕容薇的帕子轻轻甩上她的臂膊,颇有些意味深长:“傻丫头难道过糊涂了不成?今日八月二十九,往昔不是年年替你庆生?想吃什么赶紧说与秋香,明日可没这份体面。”
    璎珞早已笑嘻嘻曲膝向流苏行了一礼:“还未恭贺寿星芳辰,姐妹们原是想着晚间小宴时一并道贺,既然公主说破,我这里少不得便要先行一礼。”
    这些日子脑中的弦绷得太紧,流苏浑然忘记了自己的生辰。
    慕容薇不但替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还依旧肯照着从前的规矩给她这份体面,这在璨薇宫内独一份,便是莫大的恩典。
    流苏浑然未听出方才慕容薇话中有话,只将注意力放在庆生上头,何曾留意那句明日再无这份恩典的重辞。
    一时间只觉喜从天降,流苏脸上有光,忙不迭伸手去搀璎珞,浅浅回了半礼。脸上的笑意含着一丝羞怯,却更娇艳欲滴:“奴婢多谢公主的恩典,这便依着诸位姐妹的口味,请秋香多预备几道菜。”
    流苏着了鹅黄蜀丝的背影清灵剔透,言语间也几多可人。飘然而去的背影却无端令慕容薇想起青竹儿口与黄蜂尾上针,果然随了苏暮寒,两个人都够得上阴毒,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委实炉火纯青。
    慕容薇默默摇摇头,搭着璎珞的手往外走去。
    昨日温婉曾提起要烹制莲蕊茶,却不单是为着姐妹间叙话,而是给慕容薇一个去往含章宫的借口,在那里等着秋司膳的觐见。
    璨薇宫里藏着这么一只吃里扒外的东西,慕容薇行事自然有些牵制。要想听听秋司膳究竟窥得了郭尚宫什么不妥,还是选在温婉居住的含章宫最为相宜。
    自打罗嬷嬷寻了秋司膳注意郭尚宫的一举一动,如今也有月余。秋司膳十分小心,平日与璨薇宫没有来往,今日还是两人第一次会晤。
    慕容薇与温婉在偏厅里落了坐,温婉拿着烫好的杯盏替慕容薇斟了一杯刚刚煮沸的莲蕊茶,慕容薇便急急问道:“人已经来了么?”
    “已经叫她在花厅候着”,温婉示意宫女去唤人,这才与慕容薇说道:“那郭尚宫当真有问题?”
    “八九不离十,我虽不晓得她是什么人,当日罗嬷嬷被怨死便是她的手笔。”虽然如今罗嬷嬷好生活在自己身畔,提起当日那盏梅花酪的栽赃,慕容薇还是恨得牙痒,“她与她那个义母,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寿康宫里的香既然有问题,便脱不了白嬷嬷这位制香的高手。郭尚宫的身份仍待考证,顾晨箫早就替慕容薇查到了白嬷嬷的真实来例,根本不是什么西霞当地人,而是来自大理。

第四百四十九章 佛堂

    白即是白嬷嬷的姓氏、又是她的宗族。
    早在多年前,白嬷嬷便是千禧教的教众,打从年轻时候便被安插在皇祖母身边,如今自然是苏光复一只窥伺着西霞皇宫的眼睛。
    有白嬷嬷这层身份在先,又有郭尚宫前世陷害罗嬷嬷在后,慕容薇又如何不明白,这对所谓的母女根本是两只伺机反咬的豺狼。
    一想到皇祖母身边竟蛰伏着这么一条毒蛇,慕容薇简直不寒而栗,她瞅着白嬷嬷不在的时候,曾拿着那些香灰一五一十向皇太后陈述。
    听到那些极似五石散的东西最容易使人心神涣散,也就是它们导致了皇太后的七年混沌,皇太后不怒反笑,拍着炕桌连喊了三个好字,叹道:“养虎为患,竟发生在我的身边。我乔浣霞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浣碧双姝的名头,说出去只怕让天下人嗤笑。”
    本以为皇太后会立即将白嬷嬷处死,未料想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笑道:“骗了哀家这许多年,岂是一刀便能解气?且留着慢慢磋磨吧。横竖如今有罗讷言守着,她那些脏东西半点也泒不上用场。”
    温婉听着慕容薇的分析,自然连连点头。她自嘲地一笑:“从前好生糊涂,从未想过身边竟有死敌,输得一败涂地,当真不怨。”
    这番言语自然不是只冲着白嬷嬷,建安太子东宫里,从女官到太监都有秦怀的心腹,温婉却天真的以为太子东宫就是她与秦恒的天下,两人一次次的吃了暗亏还不够,最终连秦恒都被秦怀毒杀。
    知人知面,最恨的就是这些两面三刀的东西,温婉与慕容薇一样期待,瞧秋司膳如何揪出郭尚宫的真面目。
    秋司膳很快便随着含章宫的宫人立在了慕容薇与温婉前头,她恭敬地向两个人行了礼,便两手交叠在腹前,安静地等待着主子的垂询。
    瞧着这秋司膳尚在花信年纪,与璨薇宫小厨房里的秋香到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张白皙匀净的容长脸,挂着端庄又得体的微笑,慕容薇心间便有几分好感。
    自打得了罗嬷嬷的授意,秋司膳便一直悄悄留意郭尚宫的行动。她深深知晓后宫行事的轻重,与往常一样,不张扬更不出头,只暗地里瞪大了眼睛。
    也是事有巧合,叫她窥得一二,这才通过罗嬷嬷传话,想要求见慕容薇。
    见慕容薇静静打量着自己,秋司膳晓得这第一印象至关重要。她极沉得住气,身姿挺拔而又端庄,嘴角的笑意一直不变,显得不卑不亢。
    此刻慕容薇的眸色添了探究,便变得深沉又平缓,不似豆蔻年华的少女,反而多了些岁月的积淀。发上那只花开并蒂样式的珠钗简单而又大方,夕阳的淡金与薄粉浅浅涂上不施脂粉的素颜,更像是映着一层碎金的光泽,竟平添了几分与年龄不相称的威仪。
    慕容薇眸间似有秋水湛湛,宛如千年深潭。有那么一刹那,秋司膳恍然间,似是从慕容薇身上瞧到了皇后娘娘的影子。
    秋司膳的落落大方很对慕容薇的眼缘,她打量了片刻,才悠然问道:“秋司膳求见本宫,可是最近有什么发现?”
    见温婉坐在一旁安之若素,到不晓得起身回避,秋司膳稍一犹豫间便就释然。
    既敢约在含章宫,便是无论多么隐密的事情都无须忌讳温尚仪,还愿意与她一起分享。更或者这两位早已结成同盟,郭尚宫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秋司膳一时哑然,只不晓得这两位何时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更不晓得宫里到底有几股敌对的势力。
    罗嬷嬷既明确吩咐自己对付郭尚宫,自是坚定地站在大公主这一边。
    而郭尚宫与白嬷嬷这两个宫内的大红人,一个掌着六部二十四司长袖善舞,一个在寿康宫内说一不二,连楚皇后都要买几分面子,都不是等闲人物。
    不知这二位如何惹到了大公主与温婉,才会被自己层层抽丝剥茧。多日观察下来,果真发现了些奇怪的事情。
    一想起前日窥得的蹊跷事,秋司膳心内便打了个突,也许事情远比她想像的更为复杂。
    她微微弯着身子,脸色更加恭敬地回话:“尚宫大人掌着六部二十四司,每日都有固定的时间约见下属。其余时候便深居简出,若无公务在身,连寿康宫也极少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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