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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怎不早说,若受了凉可该怎么好?”慕容薇亦嗔亦怒,状作十分关切,催她赶紧下去更衣,又吩咐红豆去小厨房要碗姜汤,送与流苏驱驱寒气。
    流苏道了谢,步履匆匆回到自己房里,战战兢兢拿出袖中的荷包,打开看时,里头果然有张薄薄的丝绢,上头细细密密写了几行小字。
    从头看至尾,非但有日后的联系方式,竟还有苏暮寒意图一箭双雕的授意。计划大胆而疯狂,流苏刚刚干透的背上又是一身冷汗。
    她将那张丝绢紧紧攥在手中,有些仓皇无措,也有些一不做二不休的果敢。天人交战中,终归是那颗虚荣与嫉妒心占了上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流苏自觉凭着自己的样貌与品性,不该是人下之人。

第四百九十二章 舌灿

    旧时王谢堂前燕,待那一身光华褪尽,也只能飞入寻常百姓家终老。
    燕雀虽无志向,当一条青云坦途摆在面前,焉知便不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流苏已然感觉希望在向自己招手,一路走到现在,又怎肯轻易放弃眼前的机会。那个即将走上高位的人既然愿意倾心相待,许下一生相守的诺言,何不为了他、更为了自己用心去搏一搏?
    一抹狰狞的表情一闪而逝,流苏紧紧咬住了牙根,再将手中的薄绢仔细读了一遍,成竹在胸的感觉越发强烈。
    隔着窗棱,小宫女恬儿轻轻叩着窗扉,柔婉地低声问道:“流苏姐姐可在里头?红豆姐姐吩咐给您送过姜汤来了。”
    恬儿轻柔舒缓的声音打断流苏的遐想,她随手掀开案上那尊唐草卷纹掐丝的三足香炉,将那张薄绢扔在里头。眼瞅着薄绢烧成灰烬,这才起身开门,缓缓应道:“有劳你,便搁在桌上吧。”
    恬儿手里端着个托盘,除却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还有几片刚煎好的红糖糯米滋散发着香气,盛在骨瓷兰花方碟里。恬儿曲膝说道:“红豆姐姐说,红糖也是驱寒的好东西,只怕姐姐还未吃早饭,特意叫奴婢给姐姐带些糯米滋过来。”
    两次提到了红豆,流苏心间一动,拿碟子拨了一块糯米滋递给恬儿,自己慢慢喝着姜汤问道:“你与红豆很熟?”
    “奴婢自打进宫,便随着红豆姐姐做事,红豆姐姐对奴婢颇为照拂”,恬儿腼腆地笑着,咬了一口美味的糯米滋,露出陶醉的神情。
    小丫头不常吃到这些东西,宫里规矩森严,她们这些人与流苏这般的一等宫女有着天壤之别,想来恬儿只是红豆身边跑腿传话的小人物。
    今早的聪慧与可人却颇对流苏的眼缘,望着恬儿小心翼翼的吃相,流苏再拨了两块糯米滋放到恬儿面前,柔和地笑道:“糯米结实,不能多食,这个你拿回去慢慢吃,再替我与红豆传个话。”
    恬儿喜出望外,咽下手里的点心,捧着碟子露出开心的笑意,又曲膝说道:“流苏姐姐有事只管吩咐,我正要去红豆姐姐那里交差。”
    流苏将身上方才换好的一件鹅黄蜀丝夹袄褶皱抚平,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告诉她,我白日不得空,请她晚间来我房里坐坐。我这里新得了一罐橘皮普洱,拿给她来来品品。”
    听得橘皮普洱,恬儿露出艳羡的神情,轻轻咽了一口糯米滋,欲言又止,只点头说道:“奴婢一定转告红豆姐姐,只怕嬷嬷们找我,这便要回去了,多谢流苏姐姐赐的点心。”
    这个叫恬儿的小丫头纯真不谙世事,又与红豆相熟,说不定也能为自己所用。
    流苏望着恬儿步履轻快地离去,一时若有所思,心里又开始频频算计。想起方才被自己付之一炬的薄绢,仿佛那上面有着自己全部的希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等着晚间夜深人静时,与红豆共谋大计。
    恬儿捧着糯米滋喜笑颜开出了流苏的院子,趁人不备,鄙夷地将那两块点心都扔给了笼子里的鸟雀,还拍打了拍打自己的手,似是怕沾了不该有的脏东西。
    传给红豆的话自然带到,却是守着慕容薇、罗嬷嬷、璎珞和红豆几个,恬儿在慕容薇的寝宫里,一五一十地将今早流苏如何接了郭尚宫的荷包,如何变了脸色,方才又如何托自己约红豆晚间相见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恬儿收了方才的天真,圆溜溜的小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奴婢生怕郭尚宫瞧见,悄悄藏在了亭子外头那块假山石下。她们谈话声音太小,奴婢隐约间听得两句桂树下的树洞不能再用之类,还提到过一句主子,不晓得是指哪个。”
    “做得很好”,慕容薇随手抓了一把金瓜子递到恬儿手上,对罗嬷嬷推荐的这个小丫头十分满意,认真嘱咐道:“你只管听红豆姐姐的吩咐,若是流苏有事寻你,你依旧如今日这般相待,可听明白了?”
    恬儿手捧着金瓜子曲膝谢恩,恭敬地应道:“公主放心,奴婢都听明白了。”
    待恬儿退下,慕容薇与罗嬷嬷四目对视,淡然笑道:“小妮子终于耐不得,这是铁了心要投靠千禧教的贼人了,只不知她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若依着前世的发展,自然是拿罗嬷嬷的梅花酪说事,伺机取了罗嬷嬷的性命。
    如今还是崇明八年金秋,不到前世罗嬷嬷赴死的时候。自己重生以来,局面改变了太多,贼人那边提早了运作也说不准,慕容薇并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纵然知己知彼,慕容薇依然步步如履薄冰,更严密泒人,密切注视着郭尚宫与流苏的一举一动。
    罗嬷嬷脸色不好看,眼里含着抹深深的悲哀,轻抚着左腕上几只卷草花纹的细镯子婉叹道:“喂不熟的白眼狼,她与璎珞是由老婆子挑进宫来,也算是在老婆子身边长大。一样水养百样人,却不料小时候的机灵,长大了变成祸心。”
    言语中颇有自责之意,罗嬷嬷抚身向慕容薇请罪,慕容薇笑道:“这与嬷嬷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人心不足,太过贪婪。身边养有豺狼,大家都须小心谨慎,尤其是红豆,如今与虎谋皮,一定要加倍注意。”
    红豆曲膝道:“谨遵公主吩咐,奴婢晓得轻重,今晚必定会准时赴约。听听她说些什么,再来向公主禀报。”
    璨薇宫内主仆议定,只管等着流苏如何向红豆舌灿莲花,一张大网遥遥欲收。
    再说秦恒来到西霞已有几日,除却每日例行的宴请,再偶尔与顾晨箫品茗,一直没有单独求见崇明帝。建安帝写给自己的国书,也好端端搁在锦匣里。
    在自己做出决定之前,秦恒想要见温婉一面,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更想亲口问问她,愿不愿意随自己远赴建安。
    华美的宫廷掩盖之下,多少污垢都被表面的风光无限遮住,建安太子东宫内并不是表面的辉煌无限。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离

    秦恒想要的妻子,既能与自己风雨同舟,又能与自己琴瑟相依。
    两人相知相守,如月之升、如日之恒,一起走过后头漫漫余生。
    既然想与温婉携手一生,秦恒便希望真心得到她的认可,而不是只凭着一张两国联姻的圣旨,将不情不愿的她绑在自己身边。
    皇宫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宁辉殿与含章宫相隔并不太远,秦恒也曾刻意在两宫之间的甬道徘徊,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觅芳踪。
    趁着今日早间空气清洌,几缕花香盈袖,秦恒步出宁辉殿,信步沿着湖畔闲逛,心头一片千丝万絮。
    西霞气候温暖,如今进了九月,丹桂依然飘香。道路两旁偶尔散植着几株桂花树,还是满枝金黄的花雨。他循着香气漫步,不觉走到御花园里头。
    一颗高大的桂花树下,温婉正指使着宫女们以竹竿采摘桂花,想要制些新鲜的糕饼,送给楚皇后和安国夫人等人品尝。
    金灿灿的桂花树下,美人如玉,遗世独立,堪堪撞入秦恒的眼底。
    温婉身着玉簪白披风,上面散绣着星星点点的绿萼,花芯处以金丝勾勒,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灿烂的朝霞下,那一双温柔的眉眼如此端庄灵秀,如蝴蝶翩翩羽翼双飞,停留在秦恒心里。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抹狂喜撞上秦恒的心头,他立在假山石畔,凝望只有几步之遥的温婉,脸上露出一片温柔的期待。即有重逢的喜悦,亦有轻微的感伤。
    是当日马场上在大树底下无声哭泣的女子,更是清风带给自己那幅小像上的佳人,还是自己在梦里一直苦苦追寻的知音。
    生怕惊扰了温婉的专注,秦恒只是远远观望,贪恋而又炙热。
    一名着粉衣的宫女握着竹竿击打着桂花,另两名着碧衣的在下头接着块三尺见方的青绸,飘落的桂花雨纷纷落在青绸里,两名碧衣宫婢又忙着从上头捡那些完整的花瓣,装进手中的竹篮。
    三人配合默契,一会儿功夫已然装了有小半篮,碧衣宫婢开心地将篮子举在温婉面前邀功:“郡主瞧瞧,今年的桂花开得好,到了这个时节依然不败。”
    册封在即,含章宫内早改了称呼,温婉也不矫情,只管坦然而受。
    金黄的丹桂幽香四溅,温婉含笑点头,她手指轻轻拂过花瓣,蓦然察觉不远处那道胶着的视线。抬头看时,正对上秦恒温润秀雅的目光。
    温婉心上一阵激荡,指上还拈着几朵金桂,她敛礼轻拜,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宫人们跪了一地,簌簌晨风里,秦恒迎着满地落花走向温婉,依稀觉得这情景清晰可辨,到似是亲身经历一般。
    仿佛久远的什么时刻,他也曾踏着满地红毡,走向那个在另一头等他的人,然后温柔地牵住了她的手。记忆与现实重叠,有波浪疯狂拍打着秦恒记忆的壁垒,只恨不能决堤,他无意识地轻唤一声:“婉婉?”
    有些个记忆重合,马场里无语落泪的娇颜,梦中肝肠寸断的画面,还有眼前这张人比花娇的清水芙蓉面。得不到佳人的回应,秦恒依着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又深情地唤了一声婉婉。
    那一声婉婉跨越万水千山,跨越两世的期待,重新出现在秦恒唇齿之间。
    等待来得太久,重听着熟悉的呼唤,温婉忽然想哭,然后眼泪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轻轻粘上自己纤长的睫毛,又慢慢晕湿了脸颊。
    一地落花无言,唯有执手相看泪眼。
    上一世的生离死别,他与她都曾许下来生再见的誓言。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总会在每一个月亮或圆或弯的夜晚,独坐卧榻上深深思念远在天涯的那个人,绕指柔肠化做片片寸断神伤。
    今世两人从无交集,他却又清晰地唤出了“婉婉”这个名字,由那样的不确定,到满溢了深情,再含着隽永的疼痛和悲哀。
    心里如惊涛骇浪拍打着堤岸,前世今生的记忆卷土从来,温婉在唇上咬出几个深深的血印。她缓缓往前走了两步,恍惚的笑容里含了淡淡的酸楚:“温婉见过太子殿下。”
    “你从前不是这般唤我,”秦恒望着比梦中清晰百倍的真人,越发相信自己的直觉。两人不是初遇,而是长久的分别之后,等来的又一次重逢。
    金桂树下,粉衣宫婢早收了竹杆,领着两名碧衣宫婢退后等待。单看这幅场面,主子与建安太子秦恒当是早就熟识。只怕隔墙有耳,三人默契地立在那处必经的路口,即挡了旁人的视线,又留给主子足够的空间。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这一世,跨越万水千山,他只为寻她而来。两人中间相隔几步距离,却似是相隔了经年,彼此心间百转千回。
    “阿恒,我从前一直唤你阿恒”,一句盘桓在嘴边的话温馨而又妥帖,缓缓溢出温婉的樱唇。晨风吹动温婉玉簪白的披风,依然人淡如菊的恬淡,她立在金桂树下,虽然脸上挂着泪珠,笑容比灿灿金桂更为夺目。
    秦恒缓缓向温婉伸出手来,等着她向自己回应。如同等待了一个世纪那样长久,终于重新将这双柔荑捧在了怀里。两人并肩而立,一样的玉簪白衣胜雪,在彼此深陷的眼波里留下一湾又一湾温柔的印迹。
    眼神的交汇便是对话的全部,一如前世里的默契。
    旁的话都是多余,秦恒温柔的呢喃绕在唇齿间,即像是表白,又似是倾诉:“北地苦寒,我来时已命太子东宫结彩,预备迎接正妃,婉婉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回去?”
    温婉脸上的泪水已然融化在秦恒的笑意里,她回握着秦恒指节分明的大手,字字重逾千钧:“如月之恒、如日之升。纵然天涯海角,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一切竟是这样自然而妥帖,天际的云霞飞过,亦如多年以前,那溢彩流光的华美似是最真挚的祝福。
    秦恒不舍得唐突佳人,唯有眼中的笑意直达心底:“待过了芃皇子的册封大典,我立刻便向崇明帝上书,求娶你为太子正妃。”

第四百九十四章 撺掇

    已然等了那么久,好日子愈久弥香,又何妨再多受几日相思之苦?
    秦恒的手指轻柔地抚上温婉那熟悉的容颜,满含着深深的怜惜:“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我必定早早来西霞迎亲。”
    想到前世里被迫的分离,还有秦恒悲苦的结局,温婉哽咽难言,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千言万语无法倾诉,只郑重地点头允诺。
    夜幕降临,温婉泪眼婆娑,在璨薇宫内颇有些语无伦次地向慕容薇叙述她与秦恒的重逢时,红豆也依着早间的安排,轻轻叩开流苏的房门。
    她向流苏轻轻道了个万福,露出讨好的笑意:“姐姐寻我?”
    流苏烹茶以待,对红豆的守时十分满意,指一指自己对面的炕沿,示意红豆落坐,将刚刚煮沸的茶水注满了她面前的紫砂杯。
    红豆捧着茶盏,神色间有些忐忑,又有些跃跃欲试,轻声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早先流苏不想总是自己抛头露面做些危险的事情,试探过红豆几次,笃定这人小鬼大的妮子真心厌倦了皇宫里温吞的日子,存着像自己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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