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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红豆频频点头,将新的联系方式好生记下,捧着那截竹筒告退出去。流苏从菱花镜中望见自己依旧泛着醇红的脸颊,事得意满的笑容溢上双眸。
    当夜流苏的信极为顺畅地流出宫外,带给苏暮寒的是深深的遗憾。他与苏光复所看重的并非罗嬷嬷那条命,而是想借楚皇后的辞世挑起酣然大波。
    那信里详尽地记录了凤鸾殿里发生的一幕,苏暮寒与苏光复细心阅读:慕容薇不顾君妃娘娘在座,施施然进了凤鸾殿。秦瑶只好力赞大公主的孝心,楚皇后顺水推舟,想与君妃娘娘分享那一碗花酪。
    半盏桂花酪呈到君妃娘娘面前,镂花的银勺毫无反应,却被君妃娘娘嗅到酪里其实被人下了毒药。
    楚皇后又惊又怕,更怀疑是君妃娘娘危言耸听,当场命人拿活物试毒。宫人抱来一只活蹦乱跳的猫咪,挖了匙桂花酪放到它嘴边,那猫咪舔过花酪,眨眼间便七窍流血,死在凤鸾殿中。
    弑主的死罪,偏发生在两国使臣都在宫内之时,还被君妃娘娘看个正着。楚皇后面子丢尽,当场下令彻查。
    有红豆从旁佐证,因想随着罗嬷嬷学些手艺,她一直悄悄随在罗嬷嬷旁边观看。小厨房内再无旁人进出,那酪自始至终从未沾过旁人之手,是她亲眼见着罗嬷嬷封入食盒才捧给流苏。
    慕容薇也抽抽搭搭地承认,每当罗嬷嬷制酪,小厨房内的人都会遣退,生怕她们碍手碍脚。罗嬷嬷一个随意的小习惯,今日却成了她下毒的好机会。
    楚皇后雷霆震怒,当场便命将罗嬷嬷拖出去杖毙,又下了口喻不许宫人传出一句。因守着君妃娘娘丢了西霞的面子,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给罗嬷嬷。
    苏暮寒与苏光复虽然懊恼,也闪过小小的幸运。没想到苗人如此厉害,那毒明明无色无味,君妃娘娘依然能够当场发觉,幸亏当日不是择了她下手。
    两人重新拟定对策,苏光复依旧撺掇苏暮寒早赴边城,不能死守京中。如今皇城里有许三年坐镇,苏暮寒讨不到半分便宜,唯有另辟捷径。
    两人定下计划,只待苏暮寒承袭王位,便不管边城九月是否大雪封山,一定要在今年抵达。与苏光复留在边城的人汇合,挖出一部分从前誓死效忠苏睿的军队,与西霞皇廷抗衡。
    流苏不晓得千禧教内忧外困的尴尬局面,一直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命红豆传讯出去之后,自己惬意地伸个懒腰,唇角的笑意越发妩媚。
    她坐在妆台前谢妆,打散了发髻,拿绿檀木梳子沾了些桑叶茉莉水,精心篦着自己的头发,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方才将梳子搁下,流苏披散着长发立起身来准备铺床,本来掩好的房门却被人从外头轰然推开。

第四百九十七章 掌掴

    九月的清寒逼人,潮湿的夜风挟着门外的寒气扑面而来,只着了夹衣的流苏又惊又怒,激灵灵打个冷战,不悦地回过头来。
    不大的小院灯火通明,几位宫人手里各提着灯笼,柔和的光晕与琼华辉映,浅浅洒上她房前的青砖。再瞧台阶上那位身着墨绿宫衣,发髻盘得一丝不苟的宫人,流苏吓得一声大叫,险些跌在地上。
    白天明明已被杖毙,如今又怎会好端端立在自己前头。
    生怕是疑心生暗鬼,流苏揉揉眼睛再仔细瞧,分明就是罗嬷嬷森然站在她的前头,后面还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宫人。
    流苏一手扶住门框,一手握在胸前,颤颤望着罗嬷嬷,磕磕绊绊地问道:“罗…罗嬷嬷,你…你不是已经被皇后娘娘杖毙了么?你究竟…是人是鬼?莫要在这里吓人。”
    罗嬷嬷一口唾沫淬在她脸上,骂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知死活的丫头,我灯下有影、衣裳有缝,立在你面前的自然是大活人一个。”
    挥手吩咐身后众人拿帕子掩住流苏的口,罗嬷嬷命把流苏悄悄拖进璨薇宫小佛堂后头连着书斋的那三间抱厦里头,慕容薇要亲自审问。
    流苏走得仓惶,方才本欲安歇,绣鞋是松松趿在脚上,如今推搡间脱落了一只,脚踩在青石板上即硬且凉,哪有人管她的冷暖。
    罗嬷嬷从流苏背后看过去,鄙夷地望着这个从小在自己眼前长大的丫头,从前的聪明伶俐都换做如今包藏的祸心,只可惜了那幅锦山绣水的好皮囊。
    今日本想给她一次机会,提醒她不要挪动食盒,她偏不放过害人的机会。终归机关算计,想要害人反害了自己。
    随着罗嬷嬷来的全是慕容薇的心腹,这些日子被罗嬷嬷笼络在身边的自己人,红豆一脸平静走在罗嬷嬷旁边,给了流苏一个微笑的容颜。
    流苏口不能言,却也晓得红豆素日的温顺听话原来都是演戏,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死死盯着红豆,露出怨毒的神情。
    被粗使的宫人一路拖拽,流苏踉踉跄跄走在泥金方砖甬道上,被几粒细小的石子膈得脚底生疼。
    璨薇宫后殿那三间安静的抱厦内,素日少有人来,今日慕容薇却严阵以待。
    这里连着宫中的秘道,是前世麻衣婆婆的藏身之所,慕容薇早在此处设了地牢。打从一开始便对流苏存了斩除之心,慕容薇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只是因为挖不出宫中的内应,更怕断了流苏与宫外的联络。
    慕容薇记忆犹新的便是前世里苏暮寒与十万大军在边城销声匿迹,母后一夜白头,她在皇城里苦等消息,日夜为苏暮寒焚香祷告。
    那个时候流苏表面上对自己嘘寒问暖,暗地里却依旧与苏暮寒保持着联系,时常将宫内消息传递过去,成为苏暮寒攻打皇城的内应。
    那一场梦魇虽早已过去多时,却依然是根梗在慕容薇心头的刺,每每想起,便是血泪横流。
    前些日子遣了红豆跟在流苏的身边,伺机取得流苏的信任。慕容薇便是要借机取得流苏写信的笔迹,再将她与宫外信息传递的渠道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今夜红豆能够顺利将消息送出,又从流苏口中套出获取宫外密函的方法。再往后,凭着这些时日的模拟,自己的笔迹已可乱真,自然可以假托流苏的名义与苏暮寒保持联系。
    胜券已然在握,再不怕苏暮寒石沉大海,更兼着流苏依然蛇蝎心肠,慕容薇又怎会留着她在自己面前蹦跶。
    抱厦内十分洁净,打从慕容薇常在前面的轩堂读书,这里就被璎珞重新收拾过。一色的褪漆楠木桌椅保持着原样,又添了两个同色的花架,云持亲手烧制的素陶盆里搁置了慕容薇最喜欢的子持年华。
    窗纱与三层的帷幔全换做雨过天青的软烟罗,上头手绘着几枝舒朗的碧荷。临窗的大炕上换了新铺的天青色玉簟丝席,同样的迎枕与座褥。
    墙角上四盏淡青纱罩的曲柄莲纹落地宫灯冷溢着清辉,端然照着大炕上慕容薇沉静莫测的容颜。
    无人识得如今慕容薇心里的五味沉杂。除却温婉,再无人知晓这不大不小的三间抱厦,就是前世里慕容薇最后的栖身之所。
    在这个崇明八年的秋夜,璨薇宫的后殿依然优雅宁静,借着外头的月光,能瞧见窗外依然是花柳扶疏,半亩小小的方塘平缓如镜,一叶扁舟泊在水湾,塘中一片青荷铺沉,宛若世外桃源。
    慕容薇分明记得,苏暮寒前世囚自己于此十年。为挫平自己的锐气,将池塘填平、将杨柳伐尽,唯漏了墙角那株老瘦红梅,年年与白雪辉映。
    她当日从轩窗望出去,满眼便只有黄土森森。那最后的十年时光,若不是有温婉时常相伴,又哪里能等得与苏暮寒同归于尽。
    前世自己栖身在此,曾受流苏百般践踏,那么今世里她也做同样的选择,将流苏幽禁在此,终生不见天日。
    正在浮想联翩,罗嬷嬷已然带了人过来,要宫人们押关流苏候在门外,自己先进来通禀,向慕容薇行礼道:“那丫头已然带了过来,如今就跪在外头。”
    “把她带上来”,慕容薇本是斜倚着大迎枕,如今霍然直起身来。满头黑发铺沉在白日里那身未曾换下的红色宫裙上,眸间似有猎猎火焰闪过。
    流苏被罗嬷嬷摁倒在慕容薇脚下,红豆上前挑开她口中塞着的帕子,再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拿绳索绑住。
    流苏乍见慕容薇,作戏的心思依然没有熄,以膝当脚前行了两步,哀哀哭泣道:“公主,奴婢犯了什么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罗嬷嬷深夜拿人?”
    慕容薇抚下身子,拿手托起流苏的下巴,静静凝望着那双与自己略有相似的眼睛,好笑地瞧着那里头除却慌乱之色,竟然渐渐泛起泪光。
    她忽然扬手,拚尽了全身的力气,痛快淋漓的一个耳光掴在流苏脸上。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夜审

    掌掴声清脆而响亮,挟了两世的恩怨,重重落在流苏脸上。
    这一记耳光,慕容薇前世里想了多年,却不曾有过机会。今世重生,又因着大局一忍再忍。大半年的时光,慕容薇早已等得不耐。
    她手掌一翻,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流苏另一半脸颊。
    一掌是为自己出手,另一掌是为着前世被流苏嫁祸的罗嬷嬷。
    流苏苍白的面庞本来几近透明,如今立时显出几个鲜红的指印,嘴角也沁出一丝血迹。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薇,凄惶地唤了一声公主。
    慕容薇伸出涂着蔷薇色蔻丹的指甲,那一抹莹润的珠粉色轻轻点在流苏额上,笑得清湖潋滟:“事到如今,你还想演戏,在等着你真正的主子来救你不成?”
    流苏一颗心呯呯乱跳,自知今日事很难善了。她手不能动,却咚咚磕着响头,悲切切哭诉道:“公主今日说的话,奴婢一句也听不懂。若是奴婢犯了错,公主只管教训。在奴婢心里,唯有公主这一位主子,哪里来得旁人?”
    红豆立在一旁吃吃而笑,捧着从流苏房里搜来的东西诸样呈到慕容薇眼前:“公主请过目,这是流苏姐姐自宫外得来的首饰,这是她私存的信件,这荷包里还有几片琼脂,就是今日淬了毒的那些东西。”
    罗嬷嬷更是满脸恼怒,一脚将流苏踹倒在地,怒喝道:“当日是我瞧着你伶俐,才亲手将你挑在公主身旁。未料想养虎为患,这些年锦衣玉食,养出你这只白眼狼。竟敢内外勾结,污蔑老婆子不说,还胆敢谋害皇后娘娘。”
    流苏也顾不得去想罗嬷嬷为何又活了过来,虽然罗嬷嬷句句切中要害,她只晓得这谋害的罪名断然不能承认。
    流苏瘫坐在地下,仰起一张泪脸,拼力向罗嬷嬷分辨道:“分明是你在酪里下毒,却诬陷在我的头上,红豆分明是与你串通一气,你们恶人先告状。”
    “够了”,慕容薇眼间泛起深深的厌恶,尖尖的手指依旧指着流苏鼻端:“本宫泒人拿你,不是来听你混淆视听,更不想看你演戏。实话告诉你,红豆是本宫放在你身边,今日这酪,也是本宫设下的局,单为了套出你与苏暮寒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已至此,流苏依旧不肯认输,死死盯住红豆,狡辩道:“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必是红豆从中挑拨,才叫公主误会了奴婢。”
    深知这罪名只要认下便再无活路,流苏自然不见棺材不落泪,凭着如簧巧舌,就来个抵死不认。
    错认了谁的罪过也不会错认流苏,慕容薇居高临下望着这张巧言令色的面庞,那浅淡雍容的笑意莫名令流苏胆怯。
    也不用罗嬷嬷开口,慕容薇饮了一口红豆端上的正山小种润润嗓子,一项一项指正着流苏犯下的大过。
    “素日里罗嬷嬷都是用水晶盏盛花酪,盏下垫着同款的方碟,今日却在水晶盏下搁了条白色云锦的丝帕。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岂料想那云锦早染了你指上熏香的味道,证明你果然中途动过那碗桂花酪。”
    为了显示慕容薇待自己不同,自打慕容薇赐下百濯香,流苏无有一日不用。
    今日早间所穿的那件鹅黄色宫裙,上头自然也熏了百濯香的味道。清淡又温润的香气甜而不腻,高贵的优雅一直沁到骨子里,流苏早已深深爱上了那个味道,从不曾想过这里头还有什么玄机。
    慕容薇却是与温婉和罗蒹葭将香改良,里头多加了几味东西。流苏每日沾染,百濯香的味道早绕上她的指尖。但凡她来往的人、碰过的东西,足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保留着她的气息。
    平日流苏有什么不轨,这些气息不仅能出卖她,还可以出卖那些与她暗中往来的宫人。有红豆暗中监视、有恬儿往来跑腿,纵然流苏百般伶俐,依旧逃不过慕容薇的手掌心。
    将这一节说与流苏听,再指正那几个暗中与她往来的宫人,连白嬷嬷也一并算在其中,流苏深知大势已去,再也无法狡辩。
    想着慕容薇早就在自己身上做扣,滔天的恨意如醋海翻波,一口鲜血涌上嗓间,被流苏硬生生吞下,依旧扬起楚楚可怜的一张脸。
    “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望公主看在打小的情谊,再给流苏一次机会,流苏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暮寒那边远水解不得近渴,流苏唯有采用拖字诀。只要慕容薇能留着自己的性命,待他日苏暮寒攻陷皇城,自己依然是人上之人。
    慕容薇将手间的茶盏往炕桌旧一搁,唇间露出莫测的笑容:“你果然聪明,懂得拖延时间,不过都是做了些无用功。莫要再提什么打小的情谊,我平日事事高看你一眼,连穿衣着装都允你与旁人不同,却惯出你些不该有的想头。”
    自打知晓了苏暮寒对自己的情谊,流苏早就不甘心只做为陪嫁的宫人,随慕容薇嫁去安国王府。随着她与苏暮寒狼狈为奸,渐渐晓得苏暮寒的野心,连与慕容薇平分秋色,流苏都觉得似是委屈了自己。
    唯有苏暮寒窃取西霞的天下,她做了璨薇宫真正的主人,有资本俯瞰天下人,再将慕容薇狠狠踩在泥土里,才能满足她渐渐膨胀的野心。
    慕容薇手中一杯热茶尽数泼在流苏裙上,望着那张惊慌与妖艳交织的面孔,满含了不屑的轻蔑:“你所谓的良人不过是狼子野心,早晚便会伏诛。可恨你不该起了不该起的歪心,不该想要践踏着我的尊严做这璨薇宫之主,更不该为着一己之私嫁祸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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