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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不仅父亲难为,便是陈欣华自己,也是举步维艰。
    扬州郡守夫人年年办赏花会,大约有些头脸的乡绅士族家里都会接到她的帖子。粘亦纤自打在闺中就是她的座上客,陈欣华却从未受过郡守夫人的邀约。
    有样学样,官家夫人们看戏听书,年节往来,粘亦纤坦然享受旁人恭维的时候,陈欣华却只能留在府里掌着中馈。
    说得好听些,是家事缠身无暇出席;说得中肯些,便是陈欣华已被排斥在扬州官家夫人的圈子之外,她与她们是彻头彻底的两路人。
    慕容薇诚心为表姐打开局面,要她在扬州地界站稳脚跟,替自己看住这些后宅里的绕绕弯弯。
    聪明人不说糊涂话,府内府外的局势,陈欣华都看得分明。几番踟蹰,慕容薇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还将宫里情形与江阴的复杂状况都说与大表姐,请她带为留意。
    官场与内宅从来不分家,就像朝堂始终连着后宫。
    公主表妹如此高调,轻轻巧巧便替自己打开局面。关系到国家大事,陈家亦是皇亲,陈欣华不敢推辞。
    她低头细想了片刻,与慕容薇诚心诚意说道:“崔家并不是官宦人家,我一个内宅夫人,往日来往的不过是扬州当地望族,打探的途径十分有限。我有个主意,今日表妹这般高调的见我,粘氏必与粘亦纤有番打算,若是粘亦纤存心结交,日后官家夫人圈子里多走走瞧瞧,也方便我顺水推舟。”
    大表姐一点就透,慕容薇眉眼弯弯,露出欣然的笑意。
    自然不能指望大表姐参加几场宴会便从内宅里探得什么官府的机密,不过外头的风吹草动却能吹到深宅大户,若能以此探得粘家与江阴一泒的虚实,大表姐便功不可没。
    饮了两杯茶,陈欣华少了先时的恭谨,她手里拈着新制的凤梨糕,轻轻咬了一口,露出些促狭的笑意:“今日粘亦纤找我预备马车,话里早没有当初的底气。依着规矩泒了大丫头过来请示,只说是要与姑母城里逛逛。我猜着去逛是真,大约逛不到城里,而是逛到了驿馆。”
    陈欣华面容沉静,性子端庄。她难得说笑一回,飞扬的眸间亦有碎芒莹莹,带出与年龄不符的剔透。
    “大善”,慕容薇拍手而笑:“若我是那粘亦纤,也要来这里探探,陈家大姑奶奶究竟有多少本钱。”
    姐妹二人宛尔微笑。慕容薇扬声唤了璎珞,吩咐她说:“叫紫陌去瞧瞧,可有外头的马车进来,都去了哪里,立时过来回报。”
    璎珞答应着下去,慕容薇提起炉上温着的银吊子替自己与表姐斟茶。她还未完全脱去稚嫩的面容清丽纯净却又灿若夏花,仿佛最璀璨的花朵,已然开始缤纷地盛绽。
    陈欣华为她的风采折服,又静默了片刻,抬头正色说道:“举贤不避亲,我到还有个法子。二哥也是两榜的进士,如今赋闲在家打理庶务,可否说与父亲,便在淮州附近替二哥安排个合适的地方?”
    陈家虽然受搓,名气与人脉依然还在。姑父任职期间兢兢业业,政绩斐然,当时的同僚与下属大多也在。
    受江阴帮的打压,这些人不愿替陈家出头,也是明哲保身之举,自是情有可原。可若是陈家的公子领衔回来,局面便会大为改观。
    到那时,淮州与江阴平分秋色,这些地方官再想抱成一团攘外安内,便不像如今这般顺意。
    慕容薇听得眼睛发亮,一双眸子越发黑如曜石。
    上阵还需父子兵,若有自家兄长在这里坐镇,无惧江阴,更不怕正阳、苍南这些父母官与苏家有染。他们若有风吹草动,第一个逃不过兄长的眼睛。
    慕容薇赞赏地望着大表姐,语调十分轻快:“大表姐一语惊醒梦中人,举贤自然不能避亲。以二表兄两榜进士的出身,早就应该如此,这该是陈家该受的回报,我回京之后便请父皇做主。”
    怕事情有变,慕容薇不敢一力应承。其实她根本不想等到回京,只待陈欣华前脚告辞,她后脚便会修书,立时要夏钰之送回宫中。
    慕容薇不恼她议论朝政,陈欣华心下大安,敛眉低笑道:“不怕阿薇笑话。我此举亦存着私心。粘家仗着一个太守便不将人放在眼里,若是二哥能在淮州附近任职,两兄妹相隔不远,又能彼此照应,还能打探这条线上的动静,实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慕容薇最是喜欢这种不拖泥带水的干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二表兄在淮州任职,陈欣华自当享受她该得的殊容。
    姐妹二人多年未见,没有以往的隔阂,竟是一见如故。
    陈欣华十分欣慰,果真女大十八变,往日的小丫头长成如今心思缜密的大姑娘,待人接物又是这般妥帖。
    慕容薇心里与表姐亲近,不仅赐了午宴,请来夏兰馨与温婉相陪。待端哥儿午觉睡醒,她又特特陪着表姐去见楚朝晖。
    陈如峻一家,楚朝晖本就深有好感,见了小糯米团子一般的孩童,更是喜笑开怀,连连吩咐明珠打赏。又特意赐了陈欣华一枝上好的内造攒珠金凤钗,收在描金海棠花的紫檀木首饰匣里,与她们母子叙了半日闲话,方端茶送客。
    紫陌早已传回话来,到没有耳陌生的马车进来驿馆,郡守夫人却亲自接了两乘小轿,借着花阴的掩映一路抬进郡守夫人暂住的院子。
    隐身院外大榕树上,借着繁枝密叶的遮挡,紫承瞧得清楚。其一是江阴的太守夫人粘氏,其二是位年轻的妇人,与粘氏姑侄相称。虽不认得,紫陌也能断定,这便是主子提到的那位小粘氏亦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府衙

    陈欣华返家时,慕容薇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亲自将大表姐送到垂花门前,拉着她的手依依惜别,真心有几分不舍。
    约下待慕容薇启程回京时陈欣华再来相送,慕容薇又亲了亲小外甥粉嫩的脸庞,才依依不舍送大表姐登上马车。
    一大群宫人仆妇相随,姐妹二人道了别,陈欣华又掀起车帘频频向慕容薇挥手,示意她回去。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慕容薇立在一树怒放的枙子花下长久无言,她捏着手帕不时去拭眼角的泪痕,目送大表姐的马车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
    密密的蔷薇架下,郡守夫人与粘氏姑侄躲在繁茂的枝叶后头,透过枝丫间的缝隙,悄悄注视着这送行的场面。
    满心以为这次觐见只走个过场,谁想到人家姐妹情谊这般深厚。
    粘亦纤犹为胆怯,紧紧抓住了姑姑的手,一张脸雪样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姑姑,陈欣华会不会秋后算帐?在大公主房里待了那么久,会不会告我的状?”跋扈惯了,自来只有别人看她的眼色,何曾见粘亦纤似今日这般胆怯。
    粘氏有心埋怨侄女几句,细想此事也不全怪她,连自己与夫君都是依着京中姐夫吩咐做事,唯有在心里暗暗叹息,希望陈欣华口下留情。
    她揽着侄女的肩膀,疼爱地说道:“这下该信姑姑的话了吧?回去与长嫂好好相处,切莫再依着自己了性子行事。若起了争端,往小里说,是你妯娌二人的事,往大里说,你两位姑丈受到波及也未可知。”
    言下之意,若是日后两妯娌再有相争,粘氏不会再来相帮。相反,还会尽量将自己撇清。她虽是劝慰,却在提醒侄女好自为之。
    郡守夫人面色也不好看,岂有不知正是因为自己,才将陈欣华排除在扬州官宦人家的圈子之外。她已然心念电转,在思虑着如何转圜。想着大公主启程之后,她便提早承办今年的赏花会,再请陈欣华做为主宾,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听了这姑侄二人的对答,郡守夫人不反省自己,反而在心里微微鄙夷粘氏:“果然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一些风吹草动,这里便就风声鹤唳了。”
    粘氏不觉得自己是危言耸听,至多以为慕容薇见她大表姐是应个景儿,如今亲眼目睹,人家难分难舍,大公主眼望马车离去不住垂泪,竟真是姐妹情深。
    与粘亦纤回府的路上,粘氏细心教导,好生劝慰着侄女,教她如何放低姿态与陈欣华相处,又教她太婆婆、婆婆面前如何尽孝,别叫陈欣华挑出错处。
    往昔粘亦纤最烦这些规矩礼仪,这次却听得认真仔细,可怜巴巴望着姑母,便似是做了错事的孩子,祈求大人的原谅。
    只有粘亦纤这里出不了纰漏,才不会波及自己全家。粘氏不嫌自己话多,就像拉车轱辘,正转了一圈,再反转一圈,来来回回加上絮絮叨叨,想到哪里便与粘亦纤说到哪里。
    郡守夫人送走这两位尊神,一面考虑今春的赏花会,一面忙着张罗慕容薇等人的晚膳。却见自己府中郡守大人的心腹小厮前来求见,说是家有要事,老爷请夫人晚间悄悄回府一趟。
    夫妻二人商议,因贵客是女眷,在扬州期间郡守夫人也陪着吃住在驿站,才好随时奉承。夫君明明知道自己在忙,如今又传了这个话来,郡守夫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又是哪里出了纰漏。
    郡守夫人心里有事,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她耐下心来写了菜单,又亲自盯着厨房准备。待侍侯了众人晚膳,又细细描了淡妆,重新更衣去慕容薇与楚朝晖面前问了安,待一切收拾停当,才告辞出来。
    月明星稀,驿站里寂寂无声,一辆马车隐在驿馆后门一棵青碧苍苍的大树后,静静等着郡守夫人。
    马车简朴,挂着蓝底白花的门帘,车头上点了两盏普通的马灯,像是寻常人家出行一般。郡守夫人在贴身丫头的陪伴下,悄悄出了后门,直直登上了马车,丫头将门帘掩得紧紧。
    夏钰之早得了慕容薇授意,要留意这郡守夫人一言一行,已然吩咐手下人暗自戒备。
    郡守夫人自以为隐秘,未曾查觉有人跟随。她前脚上了马车,就有出岫的人后脚跟了上去。
    郡守夫人的马车一路疾行,从后门回了自己府中。
    青码红瓦的郡守府围墙外,着深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轻轻巧巧地起落,如鹞子一般翻上高高的院墙,又悄无声息地落在后院方方正正的水磨砖上,整个过程干脆利落。
    早有人在后门迎着郡守夫人,说是大人在外书房等候。怕丈夫心焦,郡守夫人也不回房更衣,直接去了丈夫的外书房。
    郡守大人泡着一壶茶,遣散闲杂人等,正在仔细瞧京里才到的公文,见夫人进来,笑着立起身来,先接了她搭在腕上的披风,又递了一杯温热的香茶。
    待众人都退却,郡守才将方才的公文给夫人瞧,又从书案下头的暗格里取了八十万银子的大票,递到夫人手上。
    “年前为夫上书,请求修缮京杭大运河、疏通河道,以及修建扬州护城河的折子已经批复,这是朝里的公文。户部的拨款也已落在实处。”
    八十万的银票,这要兑做银子,整个府中后院都会摆得满满当当。郡守夫人脸上放光,一双细眼睁得比案上燃得青铜灯还要雪亮。
    郡守也是开心,瞅着眼前无人将夫人往怀里一揽,轻轻吻在她的发上,低低笑道:“事情紧急才不得不劳动夫人今夜跑这一趟。还需劳烦夫人,明日走一趟汇通票号,见见甄夫人,再把这些银票兑一兑。”
    提到甄夫人,郡守夫人的笑意收敛了些,捏着银票的手一颤,话里透出些许的不甘:“老爷,这次可是要疏通河道,大把的真金白银不得不花,难道依旧是老规矩不成?”
    钱唯真私下与扬州郡守有着不成文的约定。
    拨到扬州的银子,钱唯真每次抽三留七,郡守必须第一时间泒送到甄夫人开的汇通票号。(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汇通

    做为回报,甄夫人会拿自己开的钱庄运作,将这些盖着官府印迹的银票替郡守洗白,都换做普通票号的银子。
    这样,花多少、怎么花,就都由在扬州城一手遮天的郡守大人运作了。
    汇通钱庄的银票好用,郡守大人深有体会。
    不独西霞境内,甄夫人还将钱庄开到建安与康南两国,从自己这里实现了三国的汇兑统一。郡守一家捏着汇通的银票,比攥着白花花的银子更为开怀。
    这么多年下来,自从搭上钱唯真这条线,郡守借着每年修挖河道、铺路建桥,从国库搜刮不少银子,也填满了钱唯真的腰包。
    见夫人面有不舍,郡守大人拍着她的手哄道:“夫人,这本是互惠互利。你细想想,僧多粥少,多少人等着户部的拨款迟迟不下,银子偏就到了咱们这里。咱们与钱大人,都得讲究个义字。”
    郡守夫人撇撇嘴,也知道自己只能这么一说。怪道今日夫君急躁,若是明天这款到不了甄夫人手上,下次扬州府的拨款便不会这么顺利。
    八卦心起,郡守夫人将唇贴在自家夫君耳边,低低问道:“那甄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我瞧着她不像有本事将钱庄开成如此规模,必是有高人在背后替她运作,她坐享其成而已。”
    郡守夫人的话清浅,发丝软软拂在郡守面上,带着人前不曾有的娇媚:“甄夫人必然是钱大人养的如夫人,专门放在扬州替他洗钱的。”
    郡守夫人来时沐浴过,发上有淡淡的茉莉香,晕得郡守心猿意马,只想早早办妥此事带着夫人回房。他将一根手指按在夫人唇上,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喝道:“钱大人也是你能编排的?快不准说,小心隔墙有耳。”
    在自己府中,又是戒备森严的外书房,郡守夫人哪将郡守的担忧放在心上,只怪丈夫不给自己面子,嘴唇便轻轻翘了起来。
    郡守夫人本是填房,比郡守小着十几岁,老夫少妻,宠得宝贝一样。见妻子不开心,郡守不敢再说,哄道:“我说与你,你可只能烂在自己肚里。这钱庄的主人,我私下忖度,根本不是什么甄夫人,而是钱大人本人。唤一声甄夫人,不过看着钱大人的面子,她只是个外室,连如夫人都算不上。”
    哄了夫人,郡守将公文与银票往暗格里一塞,连拖带抱,与夫人相携着往后院走去。郡守夫人半推半就,偏嗔道:“人家还要赶回驿馆,老爷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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