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伯娘和三婶娘也反应过来了,她们仨一起走到墩子的面前,拳头狠狠的砸向墩子,脚踹着墩子的下半身,嘴里骂着,“二郎眼睛瞎了,才会有你这种下贱的朋友,看老娘不打死你,让你再败坏小溪的名声。”
“婶子,你们再不让开,我可动手了。”
“你动手试试!”
场面一片混乱。
“大哥,二哥,小年,将娘、大伯娘、三婶娘她们拉开。”免得墩子狗急跳墙,伤了三位长辈。
肖海、肖川,还有小年,听肖然的话,将三人拉开,此时的墩子有些狼狈,眼神颇为凶狠,肖然走到他的面前,他鄙夷的唾了一口,“不要脸!”
肖钟氏和大伯娘骂道:“你再给老娘多说一句。”
墩子眼神闪烁,但是看肖然的眼神,始终充满了鄙夷。
肖然淡淡的道:“墩子兄弟,貌似你一点都不想明礼回来,巴不得明礼死在牢中,不然,怎会有如此肮脏的想法?世间那么多赚钱的营生,你怎会想到那种呢?”
墩子听闻,有些心虚,激动的吼道:“你,你这妇人,莫要挑拨离间,我和二郎的兄弟感情,岂是你这个妇人所能明白?你甭以为二郎在牢中,就拿你这贱妇毫无办法,身为二郎的兄弟,我绝不会让你辱没了路家的名声。”
“贱妇?名声?”肖然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不成你在青\/楼见过我?”
第399章 逆鳞
墩子讽刺的说道:“我又没有去过那种低贱的地方。”
“没去过?恐怕是有贼心,没贼胆吧!”
墩子的媳妇,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而墩子又有些惧内,他所赚取的银子,都一一上交给媳妇,身上根本不带一文钱,如何去那烟花之地。
“你,你说什么?”
肖然鄙夷道:“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我就看不出你真正的目的吗?你心中嫉妒明礼,所以,在明礼出了事后,才会出现在我家,你的每一句话,看似是为了明礼,可实际上,你不过是一遍又一遍提醒我们,我们救不了明礼,明礼活该被抓进牢中,甚至,在得知我很有可能凑齐五万两纹银后,心生肮脏的想法,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心中打算,等到离开我家之后,便会散布我为了凑齐五万两,不知羞耻的进了那种地方,路墩,你说我讲的可对?”
大伯娘眼圈泛红,“墩子,你告诉婶子,你是不是如二郎媳妇所言?”
墩子一时哑结。
大伯娘痛心疾首,“墩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我就当这么多年对你好,喂了白眼狼,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二郎的面前。”
“婶子,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都铭记于心,可是婶子,倘若没有路二郎,你还会对我好吗?”墩子看着大伯娘,“我娘在我小的时候死了,爹娶了后娘,我在那个家,成了一个多余的人,若非您,恐怕我早已饿死,在我的心中,我把你当成我的娘亲,可是婶子,每次我和二郎一同出现,您的眼中,只有二郎,根本看不到我,甚至连路大哥、路二哥他们,您都看不到,我真的想不通,连他的爹娘都弃了他,您为何对他那么好?所以,我嫉妒他,恨他,倘若没有他,您是不是也如对他那般对我好?”
大伯娘痛心的摇摇头,“墩子,婶子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想,其实,你错了,这么多年,婶子对你好,并非因为你是二郎的好兄弟,而是因为你娘,你娘在世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死之前,拜托我照顾你,因为她知道一旦你爹娶了其她的女子,便不会对你好,她担心你,而这一切,与二郎无关。”
她叹了一口气,“婶子对二郎好,是因为他的爹娘对他的不好,也因为婶子当年的无心之过,你和二郎都是可怜的孩子,婶子自认做的很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竟然因为婶子对二郎的好,对二郎产生了嫉妒,甚至胡乱猜测二郎媳妇,墩子,如今你也成家了,婶子做到了对你娘的承诺,婶子无愧于心,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肖然扶着伤心的大伯娘,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想必,大伯娘的心中很是难过吧!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因为自己对另一个孩子的好,而心生妒意,这种感觉,很是不妙。
“二郎媳妇,大伯娘有些累了,先在你这儿休息一会儿。”
肖然点点头,“好!”
大伯娘家的大儿媳李氏、二儿媳王氏,还有三儿媳周氏走到大伯娘的身边,搀扶着大伯娘,“娘,我们扶您过去。”
大伯娘点了一下头,“梦儿,你不用管娘,你去看着明智。”她口中的梦儿,是二儿媳王梦,也就是路明智的媳妇。
“好!”
王氏折返回去,乖巧的站在路明智的身侧,目光却是担忧的看着大伯娘,路明智轻轻拍了一下媳妇的手,低声的道:“媳妇,别担心,娘会没事!”
即便墩子是娘看着长大,但是,他始终是外人,尤其是在对二哥有了妒意,胡乱猜测二嫂之后。
“婶子!”
墩子大声的喊道。
大伯娘脚步一顿,却是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正厅。
路明智在王氏的帮助下,站起身,走到墩子的身边,他冷眼看着墩子,冰冷的说道:“墩子,你可知你错在了什么地方?”
墩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路明智,其实,有一点他不曾告诉任何人,他不光嫉妒路二郎,还嫉妒路明智,在他的心中,恨不得两人早早死去,“路二哥?”
“二哥是娘的逆鳞,连我们兄弟几人都不敢触碰,你却因为心中的嫉妒,触了娘的逆鳞,你认为,娘还会原谅你吗?墩子,我相信,在二哥的心中,是真心把你当成他的兄弟,可是,你却糟蹋了他的一片心,也糟蹋了娘对你的好,你以为没有了二哥,便能取代二哥的位置吗?你痴心妄想,对我们来说,你不过是一个外人,而二哥,才是我们的亲人,没了你,娘是会伤心,但是只要有我们在,我们绝不允许娘伤心太久,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你彻底的在娘的心中消失。”
路明智贴近墩子的耳边,低声的道:“其实,你嫉妒的不止是二哥一人,还有我,在你的心中,你想要我和二哥死,只可惜,我和二哥命硬,始终活在这个世间,路墩,我警告你,最好收起你心中的小心思,我不是娘,也不是二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
墩子心中惶恐不安,在路家这几兄弟中,他最害怕的人就是路明智,即便他知路明智不过是一个病罐子,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锁魂恶鬼,阴鸷、凌厉,“路,路二,二哥!”
“你走吧!”
路墩慌里慌张的离开了。
路明智歉意的对肖然说:“二嫂,抱歉!”
肖然淡淡一笑,“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须向我道歉。”她站在正厅的中央,“我们继续说银子的事情。”
“二嫂,你当真能凑齐五万两银子?”
肖然将衣袖中的银票拿出来,放在八仙桌上,“这是四万五千两银票,这座宅院,连同家中的田产,一共卖了三千两,还差两千两,我再想想办法,争取在两日之后,凑齐五万两,将明礼救出来。”
听到肖然的话,他们都震惊的看着肖然,肖天错愕的问:“闺女,你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第400章 凑银子
“爹,您放心,闺女不偷不抢不坑不骗,凭自个儿本事赚钱,每一文钱干干净净,绝对没有做出辱没名声的事情来。”
肖天长长舒了一口气,“爹信你!”他自个儿的闺女,他若不信,谁又会相信呢?
“闺女,爹和你大哥他们凑了些银子,等一会儿,爹拿给你。”
“爹,谢谢你!”
肖天疼爱的看着肖然,“傻闺女,没有银子,我们还可以再挣,先将二郎救出来再说。”
亲家他们为了救二郎凑钱,他们岂能不顾呢?
大伯有些窘迫,“二郎媳妇,大伯没本事,能拿出的银子有限,你别嫌弃。”他将攒了许久的五十八两银子,与肖然的银票放在一起。
他们家家境贫寒,路明智又常年吃药,能拿出的银子恐怕连旁人家的一个零头都没有。
肖然将五十八两银子还给大伯,“大伯,你们能有这份心,我和明礼感激不尽,但是,你们的银子,我真的不能收,且不说一家老小需要吃喝,就说明智,他身子骨差,需要吃药,你们将银子都给了我,明智怎么办?”
之前,因为肖然逆天而行,救了本该死去的叶殇,让灵泉水的效果大大打了折扣,所以,路明智的身子还是有些弱,需要用药调理。
路明智站起来,“二嫂,我的身子我清楚,我已经好了很多,不需要再吃药了,我知爹能拿出的银子很少,但多少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二嫂,你就收下吧!”
“二郎媳妇,你就听明智的话,收下吧!让大伯一家也为明礼出一份力。”
大伯再一次将五十八两银子放在肖然的手中,“你大伯娘把二郎当成亲生儿子,你别让你大伯娘心中难受。”
肖然知道这是大伯一家的心意,也是他们对明礼的疼爱,因此,没有再拒绝他们。
三叔路富余见此,拿出一个钱袋,“二郎媳妇,这是二百两银子,你拿着!”
三叔家和大伯家相比,家底到底是厚实一点,毕竟,大伯家有一个终年吃药的路明智。
肖然多少知道三叔家的情况,故而,她并没有拒绝什么。
接下来,路明礼的好兄弟或多或少拿出些许银子,算是为路明礼出一份力。
肖然没有拒绝,只是让肖河将此记下来,等到他们有了钱,再一一还给他们。
肖河数了数,他们一共凑了六百七十八两纹银,当然,肖家并不在内。
肖然诚恳对着在场的人三鞠躬,以示感谢,“等明礼回来,我和明礼登门道谢。”
肖钟氏却是忧心忡忡,“闺女,我们能给你凑一个整,可是,还有一千两,你怎么办?”
“娘,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肖钟氏冷着脸,“你想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在八日的时间内,赚了四万五千两,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娘,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会有办法。”
肖钟氏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怎这么倔强呢?”若是换做她的闺女,恐怕路二郎只有一死了,这孩子终归比她的闺女强。
与此同时,肖钟氏从心底接受了倔强的肖然,她想,这个结果,会是她的闺女想要看到的结果,之前,是她太执着了。
“二郎媳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谢谢三叔!”
等到大伯三叔,还有路明礼的朋友离开之后,肖天和肖钟氏私下交给肖然六百两,肖然连连拒绝,“爹,万万不可。”
肖天微怒,“你是爹的闺女,二郎是爹的女婿,有什么不可以?你真当爹老糊涂了,不知你没有了办法,听话,拿着,不然爹生气了。”他继续说:“明儿,爹回去一趟,给你凑够短缺的银两。”
“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将家中的银子都给了我,你们怎么办?再过几个月,就是秋闱了,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肖钟氏解释道:“小河的银子我们留着,你放心吧!绝对耽误不了小河。”
肖然仍旧有些犹豫,毕竟,六百两对肖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闺女,你还在想什么?”
“爹,娘,大嫂和二嫂她们,她们同意吗?”
肖家并未分家,银两属于公中,要是因为她的缘故,让肖家往日的和睦毁于一旦,她如何能接受?
“小溪,她们都是好孩子,知道你们的事情后,还回娘家借了银两,帮你们度过难关。”
其实,肖钟氏这么说,也是有私心,肖然的本事,她看在眼中,她心中清楚,这个闺女以后定有大作为,她希望以后,肖海他们遇到事情时,她能看在这次的事情的份上,能出手帮他们一把。
肖然眼圈泛红,“娘,我明白了。”
“好了,快去休息吧!这个时候,你不能倒下,二郎能不能救回来,可全靠你了。”
肖然点点头。
翌日,肖海送肖天回了肖家村。
小年和皇甫语却是出现在肖然的屋里。
“溪姐,我不明白!”
皇甫语也是一样。
肖然抬眸,望着小年和皇甫语,“你们不明白什么?”
“你明明有能力赚到五万两,为何要留下五千两的空缺?”小年想不明白,既然肖然能在八日,赚到四万五千两,那么,再想赚到五千两,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不用将宅院卖了,也不用向亲朋好友凑银子。
肖然浅浅一笑,“小年,我是人,一个平凡的人,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你这个解释,我暂且相信了,不过,在你回来之后,我告诉过你,我可以给你五千两,你为何不接受?”
“小年,你当我想将宅院卖出去吗?”肖然摇摇头,“我也不想,可是,我却只能这么做,对我们来说,五万两或许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对这个村的村民来说,五万两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巨财,倘若,我闷声不响的拿出五万两,村民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小年,斯人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小年点头又摇头,“似懂非懂!”
第401章 走了一个过场
“以后,你就会明白!”
小年也没有继续追问,“那你真的要卖宅院吗?这座宅院可是你的心血,你曾说过,这个是我们的家,我从小是个孤儿,若非师祖,恐怕早已死了,这么多年,与师祖四处奔波,不曾有过家,更不知家是什么,是你告诉我们,这里是我们的家,如今,你……”小年说不下去了。
“小年,家在我们的心中,而不是一间屋子或者一座宅院,你可懂?”
小年沉思片刻后,闷声的道:“溪姐,我明白了。”
“放心吧!总有一日,我们还会回来!”
小年点点头,虽然有些不舍,但终归还是要离开,正如溪姐所言,家在心中,只要我们心中有爱,哪怕住在马棚里,也是家。
肖然看了一眼皇甫语,“小语,你呢?”
“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叶大哥,万一叶大哥回来了,看到我们都不在,怎么办?”
“皇甫姑娘,师祖他……”‘死了’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之前,他坚信师祖不会就那么死去,可是,连在暗处保护师祖的侍卫都说了,师祖确确实实的死了,他不信,除非看到师祖的尸体,他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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