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河心知无法改变肖溪的决定,非常沮丧,他终究没有帮上姐姐的忙,垂头丧气的出了门。
肖河离开后,肖溪开始收拾东西。
路明礼坐在一旁,一眼不眨的紧盯着肖溪。
许久,肖溪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在炕上,瞟了一眼路明礼,“你想问什么?”目光如炬,似要吞了她。
“你又要丢下我们父子三人,独自离开吗?”或不是独自离开,而是同叶殇一起离开。
路明礼是相信肖溪和叶殇之间并无奸情,但叶殇太优秀了,而他只是一个废人,任谁都知如何选择,而他要做的是不是就此放开媳妇,让媳妇离开呢?
可每每想到媳妇要离开他,他心如刀割。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看起来就是那种抛夫弃子的人吗?路明礼,我给过你机会,让你离开,如今,你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不管是你,还是舟舟和豆丁。”
肖溪的离开,看似是因为肖钟氏的话,实则是她想给彼此一次机会,她确实不是肖溪,但也是肖溪,既然她已是肖溪,那么路明礼是她的相公,两个孩子当然也是她的孩子。
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一次,我们一起离开。”
路明礼的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笑容,“媳媳......媳妇,我帮你。”
肖溪望着有些激动、紧张又无措的路明礼,心想,她该不会因为路明礼比较听话,故而才会暂时接受路明礼为同伴。
是,正是同伴,肖溪心中根本没有把路明礼当相公看待。
期间,叶殇曾来过一次,知道他们将要离开肖家村,问他们将要落脚之地,肖溪想过再次借住在草庐,最终,打消了念头。
她无所谓在何处落脚,但肖溪不能让两个孩子打心底里认为他们是寄人篱下,故而,肖溪决定暂时住在客栈。
然叶殇却是不同意,他以为肖溪之所以要住在客栈,是因为草庐太小,住不下他们一家人,肖溪也不想一想,堂堂神医,会没有住处吗?“你们住在哪儿,爷管不着,但爷不同意小徒儿跟着你们受罪,一起住在客栈里,你们要么住在我那儿,要么你们住客栈,小徒儿随爷,两个选择,你们任选其一。”
最终,肖溪还是选择了住在叶殇那儿,不为别的,只因叶殇说到做到,而她还没有对抗叶殇的能力。
叶殇得到满意的答案,回屋收拾他的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准备启程离开肖家。
肖溪来到堂屋,向肖天夫妇俩告别。
肖天并不知肖溪已经收拾好东西,来同他告别,他看到肖溪,生气的说:“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肖溪冷淡的回道:“爹,不用您赶我走,我自会离开,我之所以还会出现在您的面前,是来向您告别,您多保重身体,我走了。”
她不待肖天夫妇俩的反应,往外走。
肖钟氏喊住肖溪,“小溪!”
肖溪脚下一顿,转过身,“娘,您还有事儿?”
看着熟悉而陌生的闺女,肖钟氏心中疼痛不已,“小溪,留下吧!”
肖溪自嘲一笑,望着肖钟氏,“娘,我若留在肖家,爹不痛快,您不痛快,我也不自在,如此,我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第77章 离开肖家村
“娘,您心中想什么,我清楚,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抢谁的东西,我只是比她多了一份记忆,可您始终不肯接受这份诡异的记忆,接受如今的我。”她双眸微闭,“娘,其实您心中不愿承认的是一向胆小懦弱的我突然变得厉害,甚至是不再依赖你们。”
“小溪,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娘,您不要说了,我们先走了。”
肖钟氏想要拉住肖溪,可脚上好似生了根,怎么也抬不起去追肖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肖溪走出去。
肖天依然生着闷气,他不相信闺女会离开。
肖溪让肖川送他们去镇上,肖海夫妇和肖川夫妇一瞧肖溪来真的,真的要离开肖家,左一句劝,右一句劝,可谁又能劝得了肖溪呢?还有一位坚持要同肖溪离开的肖河,他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一副立马就走的样子。
肖海喝道:“小弟,不要胡闹了,还不劝劝小溪。”
肖河才不会劝说呢!在他看来,姐姐受了委屈,他为何还要帮着劝说姐姐,那样对姐姐太过分了。
肖川推了一下肖河,“你忍心看着小溪漂泊在外,让她受尽苦头?”
肖河犹豫了,可又想到方才的事情,顿时,那份犹豫烟消云散了。
“大哥,二哥,你们不用劝了,我决定的事情,你们何曾见过我改变过。”肖溪望着肖川,“二哥,麻烦你送我们一家到镇上。”她一个人走路罢了,可两个孩子和路明礼又怎能走路?还有,高傲不羁的公子叶殇,他更不会一路走到镇上了。
肖川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不去。”
“你若不送,小妹我只能请旁人了。”肖溪说着,便要往出走。
肖川没有办法,他知今儿他们阻止不了肖溪,只能让肖溪离开,“等等,二哥送你们。”说罢,肖川去套车了。
肖溪看着身侧的肖河,“小河,不是说好了,你不可同我离开,此刻,怎能反悔?”
肖河翘着嘴巴,闷声的说:“可我不离开的前提是你留下。”
“肖河!”肖溪呵斥道:“这儿是肖家,并非路家,我已是路家的人,怎能长留在肖家,你让乡邻乡亲如何看我们肖家?你不小了,咋想不明白呢?你若随我离开,你让爹娘、哥哥嫂子如何面对乡邻的说三道四?你可有想过?”
“我......”
肖溪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肖河,“你若执意同我们离开,我当从来都没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肖溪向来说到做到,肖河敢肯定,他若真的随姐姐一同离家,姐姐真的会不认他。
最终,肖河妥协了,他害怕失去姐姐。
肖溪拍了一下肖河的肩膀,笑着道:“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你哭丧着脸,是为了哪般?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肖河的嘴巴都能挂瓶子了,略带几分赌气,“你就是欺负我了。”他冷哼一声,生气的走进屋,不愿再看肖溪。
肖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片刻之后,肖川套好车,停在院门前。
肖海和肖川将路明礼抬到牛车上,牛车上肖溪铺着厚厚的棉被,她小心翼翼的将舟舟抱到路明礼的身边,处处念着小徒儿的叶殇,怀抱着豆丁,坐在牛车上,一路不曾放下。
肖溪同肖川坐在一起,站在牛车前的肖海嘱咐着,“小溪,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告诉大哥,大哥去接你。”
“小妹谨记于心。”肖溪点点头,“大哥,大嫂,二嫂,保重身体,回吧!”
肖溪坐直,目光注视着前方,淡淡的说:“二哥,我们走!”
“小川,路上慢点。”
“是,大哥!”肖川一皮鞭打向老牛,老牛向前奔去。
肖溪回望,发现哥哥和两个嫂嫂还站在大门前,看着他们的牛车越走越远,肖河也从屋里跑出来,追着他们的牛车跑了几步,大声的喊着,“姐,我等着你回家。”
那一刻,肖溪心中酸涩不已。
赶车的肖川看了一眼身侧的肖溪,“心里不好受?”
肖溪头偏向一侧,闷声的说:“没有。”有很重的鼻音,感觉快要哭了。
坐在后面的叶殇不屑的瞟了一眼肖溪,“白痴!”
肖溪懒得和叶殇计较。
“小溪,告诉二哥,为何执意要离开?”
什么爹爹要赶走小溪,或她已是路家的人这些借口,他根本不信,他敢用性命担保,小溪的离开,和娘有关,然不论他和大哥怎么想,也想不出娘和小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娘对小溪视而不见,小溪又执意要离家。
“没什么!”肖溪浅浅一笑,“二哥,你别问了。”
肖川叹了一口气,“小溪,你若不想说,二哥不逼你,二哥也是一句话,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去接你。”
“小妹铭记于心。”
等他们到了镇上,安顿好后,天色渐晚,肖溪为了安全着想,让肖川在镇上留宿一晚,明日再回去,然而,肖川却是拒绝了,来之前,告诉媳妇,他会回去,若他不回,媳妇她一定会胡思乱想,一夜难眠。
再者说,他和大哥每次回家,比这个时候还要晚一些,故而,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肖溪听此,只好让肖川架车离开,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甚是担心肖川的安危。
叶殇瞧不过去了,找人护送肖川回去。
肖溪暂且放心了。
叶殇并未让肖溪他们住在草庐,而是他的三进三出的宅子里,草庐太小,里面又有毒草,不适合他们居住,万一舟舟和豆丁误食了,他们可就追悔莫及了。
昏迷多日的舟舟,竟在夜里醒了过来,肖溪不顾叶殇休息,将叶殇吵醒来,叶殇雷霆大怒,差点将掀了屋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为舟舟诊治,舟舟暂无大碍。
路明礼和肖溪终于露出浅浅而真诚的笑颜。
翌日,肖溪将掺有灵泉的水端到父子三人眼前,让他们润润嗓子。
不知为何,路明礼觉得媳妇端来的水特别甜,他的心里美滋滋,都舍不得喝了!
第78章 一品香
肖溪还不知路明礼心中所想,她忙着做早饭,为父子三人熬汤药,一起端到屋里,一家人第一次其乐融融的吃饭,路明礼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很幸福,心里暖洋洋,浑身充满力量。
舟舟和豆丁更是开心,没有爷爷奶奶的咒骂,没有伯母婶娘姑姑的扭打,没有哥哥姐姐们的抢夺,只有疼爱他们的爹娘,两个孩子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吃过早饭后,在肖溪的严密监视下,父子三人喝了药,苦得他们眉头紧皱。
肖溪没有打算一直借住在叶殇的宅子,所以她要想办法挣银子,争取在开春之后,攒下盖新房的银子,“路明礼,我出去看看,你照顾好舟舟和豆丁,我很快就回来了。”
“媳妇,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儿子。”路明礼说:“出去时,记得将银子带上,若是看上喜欢的东西,你自个儿买回来,别委屈了自己。”
直到他断了双腿,路明礼才知这么多年,他亏欠媳妇和儿子们太多太多了。
肖溪应了一声,出了宅子,走到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心无波澜,好似她不属于这个地方,也是,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
今儿出来的目的是赚取银子,做什么做赚钱呢?
无非是赌场,酒楼。
肖溪不会踏进赌场,故而,她选择了酒楼,她记得上次,肖川告诉她,一品香的生意惨淡,因此,她的目的地是一品香。
此时的肖溪还不知,肖川口中的‘一品香’酒楼同他所在的‘天下香’酒楼是竞争对手,‘一品香’酒楼惨败,‘天下香’的幕后老板正欲将‘一品香’酒楼赶出盘镇,若非‘一品香’的白掌柜,坚持不肯卖了酒楼,恐镇上早无百年老店‘一品香’了。
肖溪寻人问路,终找到‘一品香’。
‘一品香’门庭冷落,对面的‘天下香’的顾客却是络绎不绝,两者成鲜明对比。
肖溪正欲踏进酒楼,却被旁边的小摊摊主喊住脚步,“夫人!”
肖溪回过头,左右瞧瞧,发现周围只有她一人,她指着自个儿,问:“你是在喊我吗?”
“正是。”
肖溪疑惑,“你有何事?”
“夫人,听小人一言,你若用餐,还是到对面的‘天下香’。”小贩指着对面,“什么‘一品香’?什么百年老店?都是他们欺人,上月,‘一品香’差点闹出人命,小人听说,是他们的厨子在饭菜里下了药,若非苏大夫出手相帮,那人可就死了。如此酒楼,夫人,你可敢进去用餐?”
肖溪眼中一闪,“如此说来,我倒要进去看看,是否同你所言,这百年老店竟给客人下药?”
小贩有些着急,语气冲了些,“你这妇人怎这般不知好歹呢?我好心提醒你,你却执意如此,难不成你真的不要命了?”
肖溪懒得理会此人,直接走进‘一品香’。
小贩惶恐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天下香’,当他看到某个窗户前,所站的人时,身子颤抖不已,慌张的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天下香’,雅间。
躺在摇椅上的男子,手中的折扇一晃一晃,一双阴鸷的眸子,看了一眼窗前的中年人,问:“有何异样?”
中年男子收回视线,微微躬身,“大少爷,有位农妇走进‘一品香’。”
男子眯起眼睛,望着中年男子,“你说什么?”
中年男子心中一颤,“有位农妇走进‘一品香’。”
男子手中的折扇扔向中年男子,尖端的扇骨砸在中年男子的额头上,顿时,他的额头上鲜血直流,鲜血滴落在地上的折扇扇面上,男子瞧了一眼,嫌弃道:“扔了。”
“是,大少爷。”
男子生气的瞟了一眼对面,“三月有余,你们竟连一个破落的‘一品香’都搞不定,本少爷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中年男子慌张的跪在脚下,“大少爷,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保证,让‘一品香’永远消失在盘镇。”
阴鸷男子踹了一脚中年男子,阴沉的说:“本少爷再给你十日时间,十日之后,若是再让本少爷看到‘一品香’的存在,你们也不用再来见本少爷了。”
“小人遵命!”
阴鸷男子眼露凶光,嘴角勾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而后离开了。
中年男子在阴鸷男子离开后,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回望对面,心道:别怪我,怪只能怪你们挡了大少爷的路。
大少爷口中的‘不用再来见本少爷’,并非辞了他,而是让他生不如死,所以,为了自个儿,他也不能让‘一品香’继续留在盘镇。
然而,肖溪还不知因她,让‘一品香’加快消亡的速度,不过,就算肖溪知道了那又如何呢?她相信有她在,绝对会让‘一品香’起死回生,延续百年老店的繁华。
肖溪走进‘一品香’,除了柜台上两位打着盹的小厮之外,大堂空无一人。
肖溪觉得肖川所言与实情有些出入,‘一品香’根本不是生意不怎么好,而是生意惨淡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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