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凌空出现一人,落在他们的前面,他一身白衣,衣袂飘飘,银发白须,银色月牙面具遮挡住容颜,手拿拂尘,举手投足之间从容淡定,儒雅洒脱,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是何人?敢阻挡本座!”
那人云淡风轻,“老夫无意阻挡于你,只是偶遇熟识之人,下来打声招呼罢了,公子又何必动怒呢?”
“找死!”寒封冷厉道:“杀了他。”
那人嘴角高高扬起,“公子怒火太甚,容易伤肝,还是莫要动气,免得出了事,追悔莫及。”
“本座倒要看看何人会出事,动手!”押着路明礼的人,朝着那人动手,那人身姿轻盈,轻易躲过他们的攻击,一眨眼间,便遏制住寒封,“小子,老夫行走江湖时,你们还在娘胎里,想要老夫性命的人不可计数,但能杀死老夫的人,这世间寥寥无几,你绝非在寥寥几人之中。”他松开寒封,“老夫今日无意杀人,暂且放过你,不过,那个人,老夫带走了。”
“你......”寒封怒喝道:“从未有人能从本座的手中劫走本座的人。”
那人浅笑道:“作为江湖中的老前辈,老夫大方的教你一件事,莫要以为自个儿是天下第一,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寒封冷笑:“既然前辈这么说,本座自当奉陪到底!”他等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因为一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干瘪老头而放弃小然呢?绝不,他绝不会让小然再一次离开他的身边。
“来人!”
旮旯角中滚出来几十人,挡住了那人,那人一甩手中的拂尘,“小子,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别说你这几个人了,就是再多一倍,老夫也能轻松解决,你确定要拿他们的性命来做赌注?”
寒封一双血眸透过眼前遮挡的轻纱,怒视着那人,冷笑,“别说他们了,就算用再多的性命,本座也不会让你将路明礼带走。”
带走路明礼,意味着他将失去路明礼的那张脸,一旦失去路明礼的脸,他与小然的结果该何去何从?寒封不是没有想过,用一张陌生的面孔去面对小然,可是,小然是那种死轴的人,认定了,除非那个人背叛她,或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才会彻底的将那个人赶出心底,要想再一次让小然敞开心扉,是难上加难,他承认,他不敢赌,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待小然将路明礼赶出心底。
“你这小子,心可比老夫当年狠多了,老夫想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他呢?”他可是他的猎物,如何能让旁人抢走?
寒封仇恨的瞪了一眼路明礼,“本座要他那张脸。”
“脸?”那人疑惑的问:“你要他的脸做甚?”难不成做人*皮面具?
寒封失了耐心,“本座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老东西插嘴?上,给本座杀了他。”阻挡他的人,唯有一死,当年,小然的爹娘和肖诺反对他们,他还不是狠心的弄死了他们吗?更不用说这个老东西了。
“你这小子,耐心真差。”那人无奈的摇着头,好似寒封要杀死的那个人,不是他,“既然如此,那让老夫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尊老?”
路明礼着急了,朝着那人喊道:“前辈,你快快离开,莫要因了我,丢了性命!”
那人白了一眼路明礼,“你若死了,老夫的损失大了。”
寒封的人歹毒的攻击着那人,刀光剑影,只见那人手持拂尘,拂尘在他的手中,如同利器,一甩一拉,靠近他的人便倒在地上,围攻的人警惕的对视着,好似在商定着如何进攻,那人依旧云淡风轻,连气息都不曾改变。
寒封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人,心中怒气丛生,一脚踹开倒在他脚下的属下,“废物!”
片刻之后,除了寒封和路明礼,便只有那人还稳当的站着,他轻笑道:“如何?还要杀老夫吗?老夫给你一句忠告,莫要因为一时之气而毁了自己,当然,还有一句,那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老夫看到了,自不会袖手旁观,老夫将这人带走了,之前的事情,老夫就当给你一个教训,若是再让老夫遇见,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他走向路明礼,“你好自为之!”
那人扛着虚弱的路明礼,飞身离开。
徒留寒封一人留在原地,望着消失在眼前的人,“路明礼!老东西!此仇不报,本座誓不为人。”
“爷!”
那人只是教训了一下,并未下死手,故寒封的脚下黑压压的跪着一片。
第221章 死有何惧!
寒封将脚边的人踹开,气愤的喝道:“废物!本座养你们何用!”既是无用之人,那去死吧!
寒封甩袖离开,至于跪在地上的人,他们的面前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
果然,寒封一离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冷血无情的将地上跪着的人一刀毙命,跪着的人来不及反应,便踏上了黄泉之路,他们诡异而来,带着尸体又神秘离开,院内如同往常一样平静,逝去的生命,本该如烟火灿烂,蓦然的陨落,可对于那些人来讲,他们永远生活在黑暗的深渊,生命不曾灿烂过,也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因为他们早已被这个世间所抛弃。
能让他们毫无反抗的余地,可想而知,寒封并未出全力,他究竟想做什么?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毕竟对于一个能因爹娘的反对而狠心让自己所爱之人失去爹娘的人来说,任何规律,都是浮云。
......
路明礼死里逃生,被那人带到一处荒凉之地,那人粗鲁的将路明礼扔到地上,而后,进了破烂不堪,一风便能吹走的茅草屋中,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向茅草屋,一进屋,便看到屋内瓶瓶罐罐,摆满了整间屋子,屋内气味比较混杂,他喊了一声,“前辈!”
那人连头都不曾抬,直接扔给路明礼一个瓶子,声音冷若冰霜,“吃下去!”
路明礼忙乱的接过瓶子,细细观察了一番,并未看出什么,他不解的问:“前辈,这是什么?”
“毒药!老夫既然救了你,自有救你的道理。”
路明礼听闻,将瓶子放在桌子上,他这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吗?拒绝道:“前辈,您救了晚辈的性命,晚辈感激不尽,您要晚辈做什么都可以,唯独死不可以。”
他死了一了百了,可然儿该怎么办?他答应过然儿的事情还未做到,又怎能就此死去?
那人懒得再与路明礼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将他口中所说的毒药塞到路明礼的口中,而后,嫌弃的拍拍双手,一言不语的走到他方才所站的位置。
路明礼惊慌失措的抠着喉咙,想要利用呕吐,将毒药吐出来。
那人幽幽的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老夫的毒药向来是入口即化。”
路明礼瞪大双眸,“前辈,你既救我,为何又要害我?”难不成真如他所言,无意撞见,故而施以援手吗?
那人一怔,抬起头,茫然的看向路明礼,“你这小子,在说什么?若老夫要害你,何必冒着危险救你?”当时与他打斗的人确实是草包,可是,在暗处,还隐藏着高手,一个两个,他能对付,倘若十个八个呢?虽不会死,但也不会全身而退吧!
“那,那您为何给晚辈服下毒药?”
“我说小子,你真的不认识老夫了吗?”
“晚辈自是认识前辈。”只是不知前辈是何意?“您是叶大夫的师叔。”
“既知老夫是谁,还是认为老夫会害你,小子,你可记得当日,老夫救了你的幼子时,所发生的事情?”
路明礼微微躬身,抱拳行礼,“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好了!”师叔摆着手,“当日,你吞下老夫的一粒毒药,近日来,感觉如何?”
路明礼不敢隐瞒,如实讲道:“每逢子时,心口疼痛,浑身似熊熊烈火燃烧,四肢麻木,好似不是晚辈的,片刻之后,熊熊烈火成了刺骨的寒冰,冻得难以忍受,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天明。”
师叔紧张的问:“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路明礼仔细的想了想,而后摇摇头,“没有了。”如此便让人难以忍受,叶大夫的师叔,还想要什么效果?
“真的没有了?”不应该啊!是配制的成分出了问题,还是什么旁的因素。
路明礼坚定的摇着脑袋,“确实没有了。”
“手伸出来。”
路明礼伸出手,师叔为路明礼把脉,他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路明礼心中却是平静的可怕,好似,那个中毒之人并非是他。
片刻之后,师叔松开路明礼的手,仔细的端详着路明礼,他不过是一介农夫,身子竟能承受他的剧毒,甚至,将他的剧毒转化成他的东西,倘若他的血接触到旁人的伤口,必会令此人中毒,而且,此毒无解,也就是说,他的毒药将路明礼练成了带有剧毒的毒人,然,师叔有一事不明,要想练成毒人,需经过数百种毒药的侵蚀,可为何路明礼仅仅是一种毒药,便成了毒人?
“可曾有人为你诊过脉?”
路明礼摇头,“不曾!”
师叔若有所思的看着路明礼,而后,在身后的架子上,找了好几种大小各异,颜色不同的小瓶子,放到路明礼的身前,他拿起其中一个褐色的小瓶子,从瓶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服下!”
路明礼有些犹豫,他并不知叶大夫的师叔给的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毒药。
“别逼老夫亲自动手!”他不过是想试验一下他的猜测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幸亏,路明礼不知叶殇师叔的心里想法,不然,定会发狂,感情这死的人不是您,故而您是一点都不紧张。
路明礼将药丸拿在手中,与叶殇的师叔商量着,“前辈,您让晚辈服下毒药,并非不可,只要前辈答应晚辈,让晚辈与媳妇见上一面,晚辈自会心甘情愿的服下前辈您的毒药。”
顿时,师叔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是在同老夫谈条件吗?”
路明礼不卑不亢,“是!晚辈只想见媳妇一面。”
倏地,师叔掐着路明礼的下巴,凶狠的说道:“路明礼,你想清楚,老夫轻而易举的便可让你服下老夫的毒药,只不过,看在殇儿的面子上,老夫不予动粗,让你自行服下,你别得寸进尺,惹怒了老夫,老夫弄死你。”
路明礼双眸微闭,抬起头,“如此,请前辈让我死!”
“你真的不怕死?”
“死有何惧?”死了的人,一了百了,留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痛苦的人。
第222章 曾经的过往
师叔眼中一闪,掐着路明礼的脖颈,狠厉道:“你当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吗?”其实,他还真的不能杀了路明礼。
路明礼无所畏惧,“前辈莫要迟疑,动手吧!”
“路明礼,你可想过,你今儿若是死了,你的媳妇和孩子该怎么办?”方才还不是想要见那位女子一面吗?怎么转瞬之间,便改变主意了?
路明礼的脸上显露出心疼与歉意,“若非前辈相救,晚辈恐早已被人杀死,左右都是死,死在谁的手中又有什么不同?这是我的命,也是我媳妇和孩子的命,上天注定我们一家人不能过上平凡的日子,我们一介凡人,如何能敌过上天的旨意呢?”
倘若他今日在劫难逃,离开了这个世间,他希望然儿从此忘了他,过上她想要的世外桃源的悠然生活。
“老夫或许知晓那位女子为何会爱上你了!”
其实,叶殇的师叔早在几天前,便找到了路明礼,他一直在暗处隐藏着,自是将路明礼和寒封之间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松开路明礼,“你且等上几日,老夫自会带你回去,此时,你要做的是服下这些药,之后的事情,无须再管。”
“等上几日也不是不可,只是晚辈先要给媳妇一个口信,莫要她为我担心。”
听闻,叶殇的师叔彻底的怒了,“路明礼,老夫已经答应带你回去,你最好不要挑战老夫的耐心,不然......”
“杀了我,是吗?”路明礼打断师叔的话,接了一句。
师叔冷笑着,阴沉的声音在路明礼的耳边响起,“路明礼,老夫想明白了,你不畏惧死亡,但有人会害怕,你说,假若老夫对你的娘子动手,你认为如何呢?”
“你敢!”
师叔得意的笑出声,“你大可试一试,看看老夫是敢,还是不敢?”他拍了拍路明礼的肩膀,“莫要因小失大。”
“好,我答应你!”
路明礼似不要命的将眼前的瓶子的塞子都拔掉,一股脑服下各种毒药。
“路明礼,你疯了,真的不要命了?”师叔慌乱的掰着路明礼的嘴巴,想要将他口中的毒药取出来,结果,路明礼甩开师叔的手,疯癫的笑着,“前辈,你似乎忘记了,您方才所言,您的毒药都是入口即化。”
急躁的师叔,双手被背在身后,气愤的吼道,“你才是疯子,你以为你这么做,老夫便会带你回去,你痴人说梦!”
吼罢,师叔甩袖生气的离开。
师叔一离开,路明礼身子一晃,倒在地上,他缓缓的展开手,手心中赫然出现各色各样的小药丸,他苦笑着,“然儿,你且等等我,我一定会回去找你。”
......
自从肖然得知寒封也出现在这个时空,心情一直很糟糕,寒封对于肖然来说,是生生世世都不可原谅的人,她从未想过,她与寒封还会有相见的一日。
至今,肖然都想不明白,当年的寒封,如何能狠下心,杀害她的爹娘和兄长?又是如何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救了她,让她游走在黑暗的边缘,成为一把利刃,甚至,她都不明白,当初,寒封本有机会逃出火海,他为何不逃?
等等诸多的疑惑,在得知寒封出现后,重新涌入她的脑海中,日夜折磨着她。
“寒封,你的心中可曾有过悔意?”
可惜,除了寒封之外,无人能给肖然一个解释。
不过,她有耐心,她敢肯定,寒封很快便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果不其然,午夜子时,肖然被空空唤醒,被告知有人进来了,肖然不动声色的躺回去,等着那人的靠近。
微弱的月光,从打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恰巧照在来人的身上,他身上披着黑斗篷,带着风帽,缓缓的向她走来,肖然清楚的看到他手上的烧伤疤痕,她猛地出声,“寒封,久违了。”
“小,小然?”寒封因肖然突然发出的声音,有些措手不及,“你,你......”
肖然从床榻上坐起来,而后,下了床,走向烛台,点燃屋内的烛台,烛光照亮整个屋子,寒封一身黑不溜秋的装扮出现在肖然的面前,肖然打量着这个她曾深爱过,却又将她亲手推到无间地狱的男子,“寒封,你我之间还真是一段孽缘,我都躲到另一个时空了,竟还能遇见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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