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半路就听到了外面的爆炸声,飞行器开始摇摇晃晃。
“伊莎贝拉小姐,我们遭到了恐怖分子的……”门口冲来一个穿着德弥撒军服的男人,说了一半脑袋就开花了。
紧接着进入房间的人,穿着她异常熟悉的,昔日亚特兰蒂斯的军装。
“啊,你们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举起了枪,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第43章 许我一座空城(6)
我我我我我……沃日?
眼睁睁看着对方扣动了扳机,下一秒子弹就被看不见的屏障所阻挡。
主神的声音随即响起:“已拦下一次必死攻击,还有两次机会。”
她立刻喊了句非常非常机智的话,“我是伊莎贝拉,战争期间曾在亚特兰蒂斯特攻队服役!”
说什么诸如“我认识你们老大”“我和你们老大有着非同一般关系”“我们有皮肉交易!”啥的,很容易会被对方认为是缓兵之计啥的,所以她这句话真的是再机智不过了。
看到对方在犹豫,她又补充,“将我送到你的老大那儿,他们会证明我所说的一切的。瞧,没有机甲我现在只是个普通女人,非常的无害。”
她甚至还挤出一些和善的笑来证明自己的无害。
对方终于放下了枪,目光警惕地看着她,“那么,将你身上的武器放在地上。”
“好,好……”她将随手佩戴的一把□□俯身放在地上,然后向着那边那个倒下的德弥撒士兵走去。
“你要干什么?”穿着亚特兰蒂斯军装的那个人厉声喝道。
“我看看他还是否活着。”她说道。
原本打算说看看是否有救,但是她强行改了口。
“哼……”那人目光冰冷,“我假设,你这是对这种恶魔抱有同情?”
她俯下身检查着那个人,已经死透了,脑袋被炸了一半,里面的乱七八糟已经流了出来,很糟糕的画面。
恶魔吗……她听着那人的话,在心底里重复了一遍。
“当然没有。”她耸了耸肩说道。
尽管想要反驳,但现在可不是趁口舌之利的时候。
被押着从德弥撒的飞行器出来,进入特攻队的飞行器,然后就看到个熟悉的人。
“哇队长,居然是您!”一脸惊喜向她走来的,正是昔日特攻队她的第三分队的一个叫塔里克的普通成员。
那个押着她的特攻队队员好像有些不安。
“能在这里见到您真的非常高兴——你还干什么,还不快给她松绑?”塔里克厉声说道。
昔日普通的队员现在也有了十足的气势,看起来塔里克还担任着不小的职务。
其他的特攻队队员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塔里克解释到这是当年特攻队的分队长之一,而且在特攻队里有着四人斩的盛名。
“咳……”她打断了塔里克的话,“我们说点其他的吧……”
四人斩什么的回忆,简直太糟糕了……
之后免不了一番叙旧,她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自己的经历,说困在了一个时间流速不同的行星之上,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偶遇星际强盗被救出来的。
塔里克说这是攻击只是提前知道德弥撒那边会来一个重要人物,所以他们那边就决定进行一场突然袭击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这样的说法让她看来是稍微有点奇怪、不理解的,即使是重要人物,但如果是无辜者怎么办?……他们现在的行为倒有点像那种以复仇为目的的恐怖组织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她肯定没说出来,铩羽和花少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说不定塔里克知道的也只是稍微一点皮毛罢了。
但是塔里克又说,“啊,这种事其实我们是不必请示首领和副首领的,自己放手去做就好。”
她听了后感觉更疑惑了。
现在的特攻队是在想什么呢?
这样的活动可以复国吗?
算了,这些东西先不去思考了,在见到铩羽和花少之后,想必他们会给自己解答疑惑的。
“不过,能再次见到您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很庆幸您没有被那些莽撞的家伙们误伤到。”塔里克说。
啊……其实那也不能说是误伤了。她撇了撇嘴在心里想到,分明就是谋杀。
总感觉和特攻队的人相处时有种奇怪的疏离感,不,已经不是疏离感了,而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快到特攻队基地的时候她被蒙上了眼。
“很抱歉,队长,但是我们必须这样做。”塔里克这样解释道。
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能够感觉到楼梯和悬浮梯,还有潮湿的隧道,不知走了多久,她的眼罩才被取下来。大厅和走廊,眼前出现的是挺简单的场景。
“首领让您进去。”塔里克说道。
她点了点头,正要走向那边的走廊,但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等等。”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正向她走来的花少。
“副首领。”塔里克一行人连忙行礼。
“你们先下去吧。”花少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可是……”
“我说,你们先下去。”花少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是!”
待他们离开后花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有任何叙旧就说道,“听着,现在时间不多,所以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好……”被花少的急切的情绪所感染,虽然她一头雾水,但还是快速应道。
“待会儿你进去见到羽哥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要顺着他的意思来,如果他问你以后的打算你就说你要去阿尼亚或者去二哥那里,千万不要说留在这里或者去找君歌。如果……”
“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打断了花少的话,花少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
她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亚洲裔的黑发女子站在那里,然后她又装腔作势地行了一个礼,“见过副首领。”
花少的表情更难看了,能看出他明显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样的表情是她第一次看到,印象里花少从来都不是会克制自己的人。
“你最好小心点。十七。”花少冷冷地说。
“您也最好小心点。副首领大人。”那个叫十七的亚裔女子说道,然后她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胳膊被弄得很疼,她当场想来个过肩摔什么的,可是花少冲她摇了摇头,她只好忍耐下来。
铩羽究竟怎么了?
花少提起他的时候,脸上可是有着淡淡的恐惧的。
第44章 许我一座空城(7)
和那个黑发女人一起穿过走廊,灯依次灭了,到最后已是在一片黑暗里行走。听到她推开门,可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是是相同的黑暗。
“你来了。”那声音沙哑低沉,在黑暗里缓缓响起。
“啊……”本能地被吓了一大跳,她呼吸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铩羽。“为什么不开灯?”这样的黑暗给人本能的不适,不过也冲散了这样再次见面的紧张感。
“主人喜欢黑暗。”那个亚裔女子说,“黑暗有助于他思考。”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她迟疑了几秒,才想起来铩羽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说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一丢丢中二,可现在再次听到同样的话,竟然多了几分恐惧的感觉。
“是这样吗。”她轻轻地笑了笑,那淡淡的话语显示着她并没将那个亚裔女子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她说,“可是我想看看你,你难道不想看我吗?”
“躯壳不过是外在之物罢了,”那名亚裔女子又说道,“真正重要的是……”
“我说,”她打断了她的话,可在打断她的话之后却又故意停顿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手下,你的话太多了吗?”
可以猜得到这个亚裔女子和铩羽关系匪浅,也可以猜到到她说的那些话大多出自铩羽之口。……就因为这样,才感觉不快。
黑暗之中可以听到那个女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正常,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打开灯吧。十七。”铩羽说道。
“主人……”名叫十七的亚裔女子低低地叫了一声,好像有些委屈。
“开灯。”铩羽这次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无情,她因为他这样的声音而打了个冷颤。
随着轻微的“啪”声,白炽的光线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她对面的,大概是一个男人吧。
他坐在轮椅上,全身的皮肤满是过度烧伤的可怕痕迹,手上,胳膊上,腿上,脖子上,只有脸上好一些,看起来脸部皮肤被针对修复过,可即便如此,看起来仍非常可怕。
“你在害怕?”那个人开口,是铩羽的声音。
“有一点。”她很诚实地回答。
那边的十七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然后她继续说道,“可是正常人一般都会这样吧,如果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不正常了。假设你非要知道我的其他感觉,那那该是心疼。”
“主人才不需要那种无用的情感。”十七说道。
“是吗。”她安静地看了一眼十七,十七是那种面容清淡的东方女子,很耐看,也能感受到她纤细躯体下隐藏着强大的力量,她必定是个体术过人的家伙。然后她又看向铩羽,“你不需要吗?铩羽。”
铩羽没有回答她,他好像是微微抬起了轮椅上的左手,那边的十七立刻意会,给他倒了一杯茶。铩羽让十七把茶给她送去,十七抿着唇很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照做了,然后立刻倒了另一杯茶。
很默契。她捧着茶慢慢的喝,想到。
似乎比他们当年更加默契。
“允许我介绍一下。”铩羽说道,“十七,这位是伊莎贝拉,是当年特攻队的队长之一,机甲天才,也是我的……初恋情人。”
他说这话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仿佛他身为人类的情绪随着他曾经帅气的外表一样消失掉了,现在的他只留下冰冷,生硬以及嘲讽,这种充斥着负面的感觉。
初恋情人吗?
她听了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句话,消化这句话之后的意思,那些青涩的情感,漫天大雪里的拥抱,默契的眼神,指间触碰的悸动,大概,统统都成为了过去吧。
所以她现在只是捧着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伊莎贝拉,”铩羽继续说道,“这是十七,我的保镖以及,救命恩人。”
果然,现在很流行这样的大人物身边跟一个东方的美女保镖吗?
“救命什么的,早在多年前我们不是已经彼此做过不止一次了吗……”她低语道。
十七的脸色微微变了。
铩羽却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很可怕,那是一种充斥着满满负面情感的,仿佛来自地狱裂缝的嘶哑声音。只有真正面对这种声音,才知道他有多可怕。
“伊莎贝拉,”他说,“所以,你凭此要对我要求些什么?”
“要求什么?”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我只是想见你!”
“见我?”铩羽摊开了手,“现在见到我了。然后呢?”
她看到十七的目光里满是玩味的笑意,十七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所发生的一切,这让她脸上有着火辣辣的感觉。
真是糟糕。
从一开始十七就一直在挑衅,可她对此好像还真的无能为力。
能够预料到的,十七对于铩羽是有着超乎正常关系的情感的。
“然后我来问问你是否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她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随即她冷笑了一声,“不过看起来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下一秒折射了灯光的锋刃带着凛冽的风声向她袭来,她有些狼狈地向右躲去,然后随手摸出一件东西挡了一下。
随着“叮”的一声响起的,是十七冷漠的声音:
“——无礼。”
她本就不善体术,能阻挡十七这一下已经是超出水平的发挥了。
掉在地上的是被切成两半的傲天海盗团的徽章。
十七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是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她,那是一种倨傲的姿态。
她俯下身想要去捡hitler给她的徽章,但十七的高跟鞋却先一步踩在了徽章上。
她的手一抖。
然后她缓缓直起身体,出乎十七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气得发抖什么的,而是用一种很平静很平静的声音说道,“铩羽,今天是我有史以来受到侮辱最多的一天,我希望你明白,我忍受这个是因为你,是因为过去的你,不是现在这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的特攻队首领。”
铩羽微微皱了皱眉。
她看向十七,她的目光依旧很平静,但眼眸深处却汹涌澎湃着什么情感,这目光仔细看来并不平和,反而有种和铩羽一样的恐怖感觉。
十七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我跟你说,小姑娘。你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首先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俯身捡起那一半徽章,上面已经染了些尘土,她走到十七面前,将徽章在她脸上擦干净,她一边擦着一边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道,“你这样……呵,姑且称之为率真的表现,只会让人觉得你是条非常不听话的狗。既然你把自己摆在了狗的位置上,就别指望着别人把你当做人。别人不和你计较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你,而是因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他们敬畏的只是你所代表的人。所以,别再给他丢脸了,行么。”
说完后她拍了拍她的脸,说道,“姑且算我奉告你的。”
“你——”十七的眼里怒火几乎要喷了出来。
“够了。”铩羽喝止了她,“你下去吧,十七。”
“主人!”
铩羽却没再看十七一眼,而是对她伸出手来,说道,“你也变了很多,伊莎贝拉。”
十七低着头默默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她走到铩羽面前,却没有接住他的手。
“怎么。”铩羽说,“你是嫌我的手丑陋吗?”
铩羽的手原本很好看的,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而现在满是被灼伤的痕迹,真的只能用丑陋和可怕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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