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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作者:肆意。

  可不曾想,竟然就在他们入了宫等待面圣的时候,在他眼皮子底下,李斐跟那个刺客忽然被人灭了口。
  这还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那人动作快到就像是一阵风似得,吹过了一点儿痕迹都不留,即使他当下察觉不对,跟那人过了几招,也没有将人拦下来,那个人穿着宫里内侍的衣衫,靠近他们的时候他没有感到一丝的杀气,所以也是他开始没有防备的根本原因,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连带着李斐也死的悄无声息。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李斐跟刺客都死了,他这一趟进宫就像是准备好了吃烤糜子肉了,结果糜子被人下了药,一切准备都白费了。
  可是都进了宫,总不能这样返回去,只好进了殿与父王禀告,没想到的是老四这个滑溜的像条泥鳅的人也在,还先一步将从福建缴获的工部贪墨账册拿了出来,上头条条款款每一笔都是足以让秦伯侯死十次八次的罪证,也难为他能够一直忍到现在,就为了先他一步,好让他的那本户部账册彻底成了他的陪衬。
  若没有料错,老四是想让父王对自己产生猜疑,认为他是为了与老四抢功劳才会在老四之后入宫,而赶的这样凑巧,不就是为了让父王以为他在宫中布了暗线,一有风吹草动,他便及时出头,这样的栽赃陷害,虽然说手段不见得高明,可算计的却是人心,但凡父王对他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嫌隙,往后父王就不会全心扶持信任,到时候老四正好趁虚而入。
  谁说四皇子淡泊如水视名利如浮土的?根本就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就像是一只白滚滚的汤圆,外头看着光鲜,里头的馅儿却是黑心的。
  他心里冷笑一声,却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老四再能装,难道他还能装一辈子?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就像今天李斐跟刺客一齐被杀的事儿一样,在宫里杀人,也实在是胆子太大了,这跟拿刀架脖子上自尽有什么两样,被父王抓住,只怕他连一个痛快的死都做不到。
  他从糊着一层轻薄的澄心纸的窗户看了看外头,已然是天光大亮了,早膳的时辰早过了。
  从半夜到现在,人不止没有抓到,连一点儿影子都找不着,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皇宫虽然大,但多少年来一直坚固的像是一桶水似得,像今夜这样忽然冒出来个武艺高强的内侍还是头一遭遇见,这也是父王为何会强自将他们二人留下的原因,实在因为怕他们一出这个大殿就会遇见危险,毕竟除了太子之外,大燕朝就剩下他们两个的血脉最为尊贵了,若是太子不久于人世,那他们两个就是大燕的家底了,实在出不得岔子。
  只不过,楚少渊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父王,您已经一晚上没有合眼了,还是歇一歇吧,马上就要到了朝会的时间,别将身子弄垮了。”
  朝会一般要维持很久,都是议论一些政事,显然文帝现在这个状态并不好,若是坐的时间久了,只怕他身子坚持不住。
  文帝静默良久,才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好像一夕之间,儿子们就这样大了,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主意,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十分像他多年之前的境遇。
  想到这一点,文帝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低头对身边的赵元德吩咐道:“传旨下去,今日罢免早朝,让朝臣们都到乾元殿的偏殿来。”
  赵元德连忙去办了。
  文帝的这一道旨意,却是将四皇子吓了一跳,自从父王执政以来,从来没有过罢免早朝的日子,没想到今天居然要为了一个杀李斐的刺客这样大动干戈,说到底,父王还是多看重楚少渊一些的。
  他忍不住咬了咬牙,嘴里的苦涩像是如何也吞咽不下去似得。
  显然文帝并不知道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什么想法,他现在脑子里被另外一个念头占据着。
  他一直以为老三是所有儿子里,与他最没有父子缘的,自从老三回宫之后,各种状况频频发生,连他也不得不惊讶,到底还是自己多年前的那桩事导致老三现在的境遇比之他当年更加危险。
  而老四,他竟然一直都看走了眼,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心思,论心机耍手段这些事当年他也曾做过,所以在面对老四的这一系列的小计谋的时候,他不过是看在眼里,并不出声制止罢了,也有想要试试老三会怎么做的意思,但没想到老三这个孩子,心这样的宽,被人这样陷害了,也能平心静气的说话,实在难得。
  对于文帝来说,死了个御史和刺客,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李斐还有张斐、王斐,朝廷里向来不缺的就是御史言官,而一个可以将秦伯侯陈敬定罪的证据没了便没了,总还有别的证据可寻,即便是没有证据,他是皇帝,他想要谁死,谁就得死,这就是王权之下的厉害。
  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两个人是如何死的。
  若是死在宫外,只能算老三年纪尚轻,看管不利,自己多提点提点也就罢了。
  只是这两个人偏偏不该死在禁宫之内,宫里若是有了这样不安定的人在,他这个皇帝还如何睡的安稳?

  ☆、518.罚跪

  518.罚跪 
  皇城的门准时在卯正开启,朝臣们等候在崇兴门前,等着皇帝传唤。
  赵元德去传旨的时候,还有好些大臣们手中拿着奏折在低声说话,听见这一旨意,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神色。
  内阁首辅梁行庸忍不住上前问道:“赵公公,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文帝身体欠佳,才会罢免今日早朝,改为偏殿议事,毕竟这是文帝执政以来第一次罢免早朝,之前即便是宸贵妃过世,也不过是晚了半个时辰罢了。
  赵元德摇了摇头,一脸忌讳莫测的表情,让梁行庸心中那股子不安之感更重,他还要再问,赵元德却转了身,对朝臣们道:“各位大人请吧。”
  一副拒绝攀谈的模样,梁行庸皱了皱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等到朝臣们都到了偏殿,文帝才让赵元德传了几位阁老进了尚书房。
  梁行庸一眼就瞧见安亲王楚少渊跟怡郡王楚少涵静静的立在皇帝身侧,他心头大跳,隐隐有些明白了皇上今日为何会罢免早朝了,一定是三王爷跟四王爷关于福建的事情起了纷争,皇上才会这样为难。
  等臣子们行礼之后,文帝抬起头看了梁行庸一眼,清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让梁行庸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却不敢露出半分,生怕文帝不喜,就见文帝忽然一扬手,桌上一本账册直接扔到了他的脚底下,伴着文帝幽幽冷寂的声音,让梁行庸心中那点不安之感越甚。
  “朕记得爱卿执掌户部多年了吧,可否与朕解释解释这本册子上头所记录的可属实?”
  梁行庸惶恐极了,连忙弯腰将册子捡起来,才翻看了几页,他就双腿一软克制不住似得跪在了文帝面前,“皇上,这册子,这不是……”他张嘴想辩驳,可册子上头每一笔账的出入都十分明白,甚至一目了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皇上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他心中简直是有苦难言,这些事他分明是在文帝的授意之下才做成的,文帝向来纵容秦伯侯,所以他这个户部尚书自然也会对秦伯侯多有关照,具体的就体现在了这些账册上一笔笔的出入里,他一直以为皇上对秦伯侯贪墨的态度有些暧|昧,他才敢这样做的,难不成他一开始就猜错了文帝的用意?
  这些天的提心吊胆,此刻终于落到了实处,梁行庸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冤枉极了,那点不甘心冲了上来,他开口申辩道:“皇上,臣冤枉啊,这些账目臣一直是按旧例来的,福建这些年时常遭倭寇侵犯,福建几乎年年有战事,这些事都是您吩咐之后臣才敢发下文书去的……”
  “这么说来,是朕的不是了?”文帝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倭寇年年侵犯,朕也年年让人发了米粮钱物去福建,这事不假,可朕有说过让你梁行庸将这些米粮钱物多添两倍三倍的发放到福建去?朕可真是养了一群好臣子,懂得为朕分忧解难!”
  梁行庸只觉得自己口中十分苦涩,往常他这么发放米粮钱物的时候,皇上怎么半点不提及,偏偏是今年要这样大动干戈?难不成皇上对他不满,想要将他从首辅的位置撤下去?他一抬头,便看见震怒的文帝,此时正用一种冷厉的眼神盯着他看,让他心中不由得大慌,膝行几步上前,声音更是颤颤巍巍的,“皇上,臣是冤枉的,臣并不知此事,这公文虽是臣批阅,但具体的数目却不是臣定的……”
  这样的借口让在场的几位阁老都有些汗颜,梁行庸也实在是胆子太大太不要脸了,皇上都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梁行庸竟然还敢找借口,当真不怕皇上降罪么?他这样辩解,还不如索性承认了,也好让皇上不会太过动怒,好歹能保全一条性命。
  文帝忍不住冷笑,推不过了就栽赃在属下身上,梁行庸之前是怎么被他选中的?
  只是现在他还不会动梁行庸,因为工部的事情更加要紧,他想着,让赵元德将另外一本册子递给屋子里其他臣子翻看,沉声道:“你们都看看,我大燕的工部跟户部两个最要紧的衙门里竟然藏着这样大的贪墨案子,委实是让朕痛心疾首,朕向来是严于律己宽于律人之人,却没想到朕的宽容竟然让这些蛀虫们的胆子一天天的日益壮大,我大燕再这么过上几年,岂不是就要被蛀空了?”
  账册在诸位臣子之间翻阅了一遍,每个看过的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震惊的神情,怪不得皇上要查秦伯侯,就凭他这十几年来贪墨的数目,就足以让他千刀万剐死上几十遍了。
  而此时,燕云卫都指挥使冯明进来,单膝跪地禀告道:“皇上,臣已经将刺客捉住了,您看要如何处置?”
  楚少渊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尚书房里,此时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他确实没预料到秦伯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在宫中安插眼线,还几乎要危害到了父王的安危,索性皇宫中有燕云卫将整个皇城守得铁桶一般,即便出了这样的差错,几个时辰之内就能将人活捉,接下来就要看这个刺客会吐出谁来了。
  文帝点了点头,“将人交由刑部,”然后对刑部尚书沈葳道,“给朕好好的审他,朕倒是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在宫中就敢杀人灭口,竟然一点不将朕放在眼里!”
  沈葳作为刑部尚书负责料理刑部的大小案子,此时听见文帝这么一句吩咐,几乎立即就明白了这人先前是在宫里犯了什么事,他连忙点头应了下来,心思微动,这个刺客他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会是谁的人了。
  众阁老听到这里才知道,皇上将他们传进来,居然是因为禁宫之中混进了刺客,还杀了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样胆大包天,究竟是不要命还是不想活了?有几个心思慎密的人当下就去看楚少渊跟楚少涵,心想,难不成伤的是两位皇子?
  楚少渊此时一脸冷寂,将原本与文帝有着五分相似的脸生生的添到了七分,而楚少涵此时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忽的看着一屋子的臣子,眸子里带着些散漫,既不像楚少渊那般清冷,又不像文帝那般震怒,似乎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半分干系似得,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话说到此,文帝也有些撑不住了,熬了一晚上,终于将刺客抓住了,最少今天能够睡个安稳觉,他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老四也别一直熬着了,赶紧回宫睡吧,老三跟我来,”说着又淡淡的瞥了眼梁行庸,“梁爱卿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文帝说完便站起身来往内殿走去,摆明了罚梁行庸跪,梁行庸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阵阵酸痛,冲文帝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
  楚少渊不知道文帝唤他还有何事,连忙跟上去,经过梁行庸身边的时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梁行庸这个户部尚书做的可真是称职,若不是夏明彻懂得绕个弯子,只怕就要让他逃了过去。
  梁行庸察觉到楚少渊的目光,他原本还不知道户部的账册是怎么到了文帝手中的,此时见到楚少渊眼角含着几分轻蔑之意,心中恍然大悟,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恨,恨楚少渊多事,可脸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还要行礼恭送楚少渊离去,一时间他几乎气的心窝子都像是被人用力的戳了几刀似得,呼吸不畅起来。
  楚少渊却那么多精神去理会他在想什么,跟着文帝一路到了内殿。
  文帝歪在榻上揉了揉眉心,他毕竟不年轻了,熬了一晚上就疲惫不堪,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去看楚少渊,发现他那双酷似自己的清亮眼睛还很精神,心中大慰,冲他招招手。
  “意舒,你可知道朕为何单独将你留下?”
  楚少渊摇头:“儿子不知,儿子猜想大约父亲是要吩咐儿子一些事情。”
  文帝点了点头,“当年陈敬确实帮过朕,朕碍着脸面情分,总想着只要他做的不过分,朕能忍便忍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知足,朕曾经警告过他,可惜他冥顽不灵,朕知晓这件事只是开始,以他的性子不会这样轻易就服输。”
  楚少渊不曾去过福建,只是根据鸣燕楼带回来的消息跟夏明彻写的信笺上头了解到,秦伯侯此人在福建的声望很高,他又是福建总兵,查福建的灾情顺势查到他头上,若是给了自己也不会这样坐以待毙,他是武将出身,会采取什么后招几乎是可以预料的。
  他连忙道:“父王,那儿子去福建一趟,将秦伯侯带回来可好?”
  文帝也正有此意,他沉声道:“这件事要保密,你既然进了宫,宫里又出了刺客,这些日子朕留你在宫里也不惹眼。”
  楚少渊点了点头,想到一晚上没回家,现在还要去福建,十天半个月内是回不来了,晚照一定会焦急,便试探的问了一句:“那儿子吩咐人回家拿些日常用的东西进宫来,也顺便安顿一下家中事务。”
  文帝这才想到他才新婚没多久,笑着摇了摇头,“去吩咐吧,省的你媳妇在家中寝食难安。”
  ……
  ps:剧情再发展发展,颜姨娘就可以去领盒饭了,O(∩_∩)O哈!

  ☆、519.偏离

  519.偏离 
  婵衣小心翼翼的跟着赵元德走在去乾元殿的路上。
  这还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到乾元殿,以往都是听简安杰说大臣们在乾元殿中议事,没想到她也会有来乾元殿的一天,这是在她前一世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
  到了乾元殿,赵元德恭敬的将婵衣让进去,她一抬眼,就看到殿外站了许多大臣,最显眼的还是夏世敬,穿着一身皂色的官服,似乎正在与三舅说着话,大臣们见到她,都有些讶异,但大多没有出声,只是夏世敬一脸的奇异之色,匆匆走了过来,声音之中有些急切:“你怎么来了?”
  婵衣眨了眨眼睛,还不及说话,就见赵元德正在前头等着她,她对夏世敬简单的行了礼,什么也没说便跟着赵元德进了大殿之中,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大殿中,竟然跪着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人,穿着仙鹤的补服,这种样式的补服她曾经见外祖父穿过,她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一个阁老在这里跪着呢?
  即便再好奇,她也不可能像是不经事的小女孩一般问出口,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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