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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作者:肆意。

  沈朔风眼睛瞪圆,立即疾步跟了上去。
  自从风字辈的堂主全部都叛逃出楼之后,沈朔风便知道这些人都去了青夜宫,所以再一次见到常逸风,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他恨不得将常逸风碎尸万段,连一张脸上都是阴狠冷厉的神情,哪里还有先前鸣燕楼楼主的气韵。
  常逸风的身上原本就被雨浇得湿透,被他追逐了十来里地之后,只觉得旧伤又隐隐有些反复起来。
  眼瞧着沈朔风那一脸的恨意,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个师弟是恨毒了他的,若就这么束手就擒,只怕连命都会交代在这里,他不敢有一丝丝的放松,强逼着自己撑着一口气,又跑了几里之后,渐渐的有些气竭,胸口处十分难忍,不得不停了下来。
  沈朔风眼眸一眯,手中匕首亮出来,连招呼都没有与他打一声,便动了手。
  显然是恨到了极点,已经不准备与他废话,而是将他当成普通的一单生意那般了。
  “师弟,你等等,我有话要与你说!”常逸风知道这个关头自个儿的身体在沈朔风这里讨不到便宜,所以便在空档处,左闪右避着问他,“师傅死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这辈子最后悔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沈朔风不愿听他胡言乱语,一交手他便知道常逸风是受伤未愈的,否则不会一口气跑了这么远,还要与他说话,若是按照平时,他早早的便动手了。
  他这个师兄向来如此,若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是断然不会是现在这般狼狈。
  左说右说都说不通,常逸风急了在沈朔风的匕首刺到他胸口前,他大喊一声:“师傅是被周崇明杀的!”
  沈朔风听到“周崇明”三个字时,顿时一愣,匕首便慢了一分,被常逸风闪了过去。
  周崇明这个人曾经是鸣燕楼的二楼主,但可惜的是他是个被废了武艺的人,只能做一些消息的收集,但师傅还是很看重他,将二楼主的位置给了他,但凡旁人对周崇明有半点不敬,师傅总是要大发雷霆的。
  师傅如此器重周崇明,可他却在几年之后离开了楼中,创立了青夜宫,而青夜宫却是时常与鸣燕楼对着干,这叫他们这些手下人十分的憎恶。
  但偏师傅不作为,叫他们这些徒弟除了憎恶之外,也无他法。
  沈朔风冷冷看着常逸风,难道他以为能用这么模棱两可的事情轻易的糊弄过去么?
  他手下动作不停,匕首一招接着一招,招招凌厉,一点儿也不见和缓。
  常逸风知道他这是在逼自己说清楚,否则他是不会停手的!
  他连忙道:“周崇明虽然先前是二楼主,但你可知他为何会离开鸣燕楼,为何会离开师傅身边,为何要创立青夜宫?你以为他只是与师傅意见不合才会分道扬镳?别傻了!他是要复仇,他是要给他一家三百七十三口人复仇!但是师傅不肯,他才会与师傅起了争执,到后来我从他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叛离楼中,师傅曾经派了人追杀我,是他救了我,就是那一次,师傅与他起了最大的争执,师傅被他手下的人击伤,才会到后来不治而亡。”
  沈朔风闻言一震,他就说师傅怎么会受了那样重的伤,原来都是败了周崇明所赐!
  他皱眉,有些觉得不太对劲,难道他心心念念的师傅身死之谜竟是这般无稽?
  常逸风的话非但没有将谜团揭开,反而有一种其中暗藏着玄机的感觉,他眸子眯起,常逸风一定是隐藏了内情的!
  想到这一点他手下的招式越发狠戾,招招刺向常逸风的要害,一点儿也不留手。
  常逸风原本就已经力竭,此刻更是无法招架,加之旧伤再次复发,竟然被沈朔风生生的削掉了肩膀上的一块肉下来。
  他疼的冷汗涔涔,再不遮着藏着,尽数道出:“你知道风字辈的堂主都是些什么身份,师傅又是为何收留他们的么?我告诉你,风字辈的堂主当年都是工部或者与工部事务相干的官吏家的子女,皆因他们联名上奏给了武宗皇帝,说林尚书贪墨工部钱粮,鱼肉百姓,甚至不顾云州水患,将赈灾的款项都挪为己用,武宗皇帝查明之后,才会下令革了林尚书的职,午门腰斩,并将林家一家大小都发配到了岭南,而周崇明则当初将陷害林家的证据都收集起来,想要扳倒泰王才会被泰王记恨,可惜当初的圣上并没有救下周崇明,导致他一身的好武艺都被流放途中给废除了,所以周崇明即便平反冤屈,到底不能再入朝为官了,所以他才会这般的气愤……
  “而师傅原本就是要报仇的,在遇见周崇明之后,自然是如虎添翼,只是到后来师傅发觉这一切的背后主谋都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另一个人,而风字辈的堂主家中又大多都是被人利用,所以才会收了手,可周崇明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创立了青夜宫!”
  一字不落的将他所知的实情说出,虽然当中有些出入,但他一副气喘吁吁的一边躲避着沈朔风的攻击,面如金箔,一边神色凝重,一点儿也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尤其是此刻的沈朔风已经诧异到极点,哪里还能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他暗暗的想,若说知道周崇明与师傅的死有关系,那么在得知周崇明的身份之后,他的这点诧异就不存在了,也解释了为何师傅会那般的礼遇周崇明,而周崇明却对师傅不冷不热。
  他收了还在攻击着常逸风的匕首,神情淡漠:“你这么说,难道风字辈的堂主都……”
  常逸风点头:“既然已经知道了自个儿的身份,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留在鸣燕楼,而当中齐惠风跟陆冷风都是有意要认祖归宗的,可惜的是,他们家里人却都已经繁华不再,尤其是齐惠风家里,早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他…咳咳……”
  气力不支,常逸风险些将肺咳出来。
  沈朔风却明白了,齐惠风是头一个反他的,他当初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如今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只可惜齐惠风没有早一点叫他知道,否则他又怎么会放任齐惠风这般下去?
  沈朔风一直是个心软的人,虽然作为一个杀手来说,心软是最致命的东西,但他依旧改不了心软的毛病,比如此刻,他在面对常逸风的时候,那点子同门情谊又泛了上来,叫他看见常逸风这般惨状,实在不忍。
  他冷哼一声:“这一次便饶过你性命,但你记住,没有下一次!”
  常逸风看着沈朔风离开的背影,眸子眯了一眯,虽说受了伤,但幸好还算是有所收获。
  他嘴角弯起一抹愉悦的笑容,快步离开。
  ……
  沈朔风回去复命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
  楚少渊也早去歇息了,此时正帮婵衣揉着额头,因这些日子总是下雨,她在车上一直照顾颜黛跟颜夫人,精神不济,所以头疼不已,而楚少渊每每一到晚上歇息,总会帮她揉着额角,好减轻她的疼痛。
  “如此可好些了么?”他轻声的问,只怕他手重了,叫她更难受。
  婵衣笑着点了下头:“力道正好,很舒服,你总是知道我哪里痛,也总是拿捏得当,如今捏了一会儿已是觉得好了许多,我们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楚少渊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辛苦了?”婵衣笑着打了他的手一下,“我比不得你,每日都那么忙,我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楚少渊看着她,满眼的柔情,她总是这样温柔,明明做了那么多事,却总说不过是小事,若当真是小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都做不到了。
  俯低身子,在她面颊上轻吻了一下:“今儿外祖母跟表妹可还好?”
  婵衣摇了摇头:“外祖母一直都是那般,倒是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黛儿她身子有些弱,即便是现在学了两套拳,投壶也越来越有力气,可还是受不住这样的颠簸,每日里吃的喝的几乎都吐出来了,脸色难看的跟什么似得,叫人看着心里揪心。”
  楚少渊也有些犯愁,外祖父的身子也不算硬朗了,这几日跟着他一道骑马,人也瘦了一些,他有意要外祖父坐车,可外祖父却嫌慢,不愿意坐,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不然我们的路程放的慢一些,一天赶路赶三个时辰然后歇三个时辰,这样也好叫外祖母跟表妹缓一缓,透透气。”楚少渊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只好从路程上着手。
  婵衣想了想,道:“不妥当,如今已经入了青州,地界渐渐的荒芜偏远,咱们这样赶路赶一天,才能将将到驿站,若是走走停停,又都是荒野,难免要出什么事情,反倒不如一气赶过去,再做歇脚,索性觉善师傅开了房子,等明日路过镇子的时候,多采买一些药材,做了药丸来吃,能支应一段日子。”
  这样也行,只不过就要辛苦晚照了。
  楚少渊眼底的怜惜之意更重,只是婵衣困极了,这一刻还说着话,下一刻就呼吸沉稳的睡着了。

  ☆、704.第702章 沉迷

  704.第702章 沉迷 
  沈朔风轻敲窗棂,楚少渊抬头就看见窗外那个灰蒙蒙的影子。
  他低下头看了眼婵衣,发觉她已经睡的很沉了,小心的给她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了屋子。
  楚少渊刚走出房门,就见到门外的沈朔风身上有一大片血迹,不知是刚刚那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低声道:“人没有捉到。”
  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一句肯定,他知道若人捉到了,沈朔风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沈朔风摇头:“不过属下打探到了一件事,或许您如今查的十几年之前的事,与此事有关。”
  楚少渊沉默的听他将常逸风所说的话全部说完,心中莫名诡异,这样的事情本不该是借着这样的缘由出现的,却偏偏在他刚要查的时候,就立即得知了这件事,蹊跷的叫人无法不生疑。
  他问道:“你可知他嘴里所说的另有其人,指的是谁?”
  沈朔风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不过属下觉得,即便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也无济于事,因为如果这个人还活着,师傅是不可能会这般轻易就放弃的,所以此人定然已经死去很久了,久到师傅都无法过问。”
  可即便是死人,他也想要知道究竟是谁。
  这样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都会有详细的掌握。
  楚少渊看了沈朔风一眼:“你倒是顾及同门情谊,也罢,既然各自为主,那往后再见,你也不必留情面就是。”
  这还是楚少渊头一回这般温和的对待沈朔风,却叫沈朔风心中忐忑极了。
  再想要说什么,楚少渊已经转身走了。
  ……
  常逸风几乎是拼着一条命,在天光大亮的时候才回到了官道上。
  他伤的太重,伤口太深,又经过雨水浇透,整个人像是刚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几乎将官道上行走的人吓个半死。
  他失力的倒在地上,苦笑的叹息一声,或许是作孽太多,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去了,竟要他此刻便丧命于此。
  朝阳初升,暖融融的阳光打进他的眼里,却不似寻常那般和暖,直叫他两眼金星乱冒。
  他努力想要撑着身子起来,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他原本心脉就损了,此时又乍然一惊,便再也撑不住,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他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眸子里泛着水气氤氲,在见到他那一刻,忽的迸出惊喜的光亮,伴随而来的是一句柔和的声音。
  “呀,你醒了!爷爷,你快来看,这个人醒了!”女孩儿飞快的起身,去唤车厢外的老人。
  常逸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马车上,随着道路颠簸,不停的摇晃着身体。
  他皱着眉头,半天想不起自己晕倒之后所发生的事,而这一现象叫他心口警钟大作,无论再重的伤,都不会叫他没有知觉,可是这一次的伤势却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还来不及有所防备,在外头赶车的老人已经进了车厢,老人那双洞察世情的眼一对上他的,他的心头就猛的一震,能够震慑住他的人很少,除了已故的师傅跟周崇明之外,恐怕也只有这个人了。
  常逸风连忙垂了眼睛,不去看老人。
  老人伸手将他手腕抓住,他下意识的去躲,却被老人抓得纹丝不动,他心头更惊,能够在武学上头压制自己的人除了一个师门出来的之外,几乎没有。
  老人并不在意他的种种情绪,把过脉之后淡淡的道:“伤的虽重,好在心脉上的伤不要紧,休息几日便能活动了,我们赶天黑之前就能到永宁镇,镇子上有药铺。”
  老人说完,便转身出了车厢,外头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响起:“爷爷,他不会死了吧?”
  “嗯,娅娅放心,他不会死了,你看会儿车,爷爷有点累了,在这儿歇一会儿。”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温和跟慈爱,一点儿也跟先前对待他时的冷然不同。
  常逸风抬手轻抚了下胸口,胸口处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刚才老人那番话,其实是想要告诉他,到了永宁镇之后,他便可以与他们分道扬镳了,而老人不叫那个女孩儿进来,也是怕他对女孩儿不利。
  他嘴角微扬,真是不识好人心呐,他即便是暗不见光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十来岁大的小姑娘下毒手?又没有银子拿,也没有什么好处!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听着外头呼吸绵长的吐息声,他忽的皱眉,而后又展了眉。
  他就说女孩儿的爷爷有那般高的造诣,女孩儿怎么也不应该是这般的无用,难怪了。
  他笑一声,也不知自己遇见的这祖孙两个都是什么人物,会行事这般的低调,却还能够半路捡了他这么个快死的人来搭救。
  ……
  江南风光无限好,云浮城七月的时候已经凉了下来,可在江南却还是一片花红柳绿的盛景。
  楚少涵被流放之地是金陵,金陵作为前朝的遗都,繁华鼎盛自是不可与川贵同日而语。
  虽说他被燕云卫压着,快马加鞭的赶了不到一个月就到了金陵,但来到金陵之后立即就被这样的无限风光吸引了注意力,连着数日与前来迎接他的官员游山玩水,在前朝的行宫中大摆筵席,颇有在此久居之意。
  金陵是富庶之地,官场奢靡之风泛滥,楚少涵与其说是被流放到了金陵,倒不如说是在金陵享福。
  楚少涵每日看着眼前精美的亭台楼阁湖光水色,每日沉浸在靡靡之音当中,还有伶人在耳边软言细语的小心服侍着,甚至让他生出一种,此生足矣的感觉。
  原本楚少涵刚新婚没一月,应当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可对楚少涵来说,他原本就因为先前的婚宴所出的事情对朱瑿有些嫌恶,如今这样的嫌恶随着两人从云浮离开,私下里相处的时间又越来越久,这种嫌恶感也越来越盛,在厌烦透顶之后,楚少涵变得极少回王府,终日在行宫之中,与伶人们厮混。
  朱瑿作为楚少涵的妻子,两人的婚姻又是这样有目的性的联姻,自然不会这么看着他沉迷其中,所以她十分着急,怕他这样下去会颓在这里,往后与那个宝座无缘。
  于是她几乎每日都在楚少涵耳边念叨走之前家里嘱咐她的话,虽然无外乎是些什么,即便流放到了江南,也要关注朝中之事,要注意拉拢江南官僚,培养势力,面儿上韬光养晦暗地里不要松懈,可是楚少涵一来到江南就像是立即变了个人似得,每每她一说这样的话,他听不得几句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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