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没好气地挽住他的手臂。“你要是恢复了功名,我可是要以夫为贵。”
“可我不想再考功名了。”
“为什么?”
“险恶。”以往他不在乎,可他现在有她了,不愿涉险。就连七王爷向皇上请命封她为县主,都教他惴惴不安,就怕他日皇储争夺会牵连到她。
似锦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皇上年岁已高,储君之位还虚悬着,几个皇子明争暗斗,早晚影响的层面会更广,这当头要是谋功名而入朝,恐怕光是为了派系就会惹出更多事端。
“那就别考了,到时候我作画,你题字,咱们就作对笔画夫妻。”压根不需要靠黑市刻意炒作,他们是真金不怕火炼,不怕没市场。
李若凡笑而不语,就怕这当头想抽身已难。以往总傻得想要考取功名,扬名天下,如此瞧来,却只是感到好笑,他已经得到最想要的,何苦再趟那场浑水。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似锦轻呀了声,随即跑进套间里,一会出来时,手上多了件中衣。
其实,她有点犹豫,因为这件作品实在端不上台面,但这已经是她拚了全力所缝制绣样的中衣,过年那段时间就弄好了,早该交给他,但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又加上她没自信,所以就一直搁下了。
李若凡受宠若惊地瞧着她手上的中衣。若依商人的眼光,这中衣针脚不匀,至于上头的绣样就别说了,因为他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图样,但如果是依李若凡,似锦之夫的眼光……他的心在瞬间暖烘烘的。
似锦清了清喉咙,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做好一段时日了,实在是没什么出彩之处,所以就一直搁着,可是我想反正都做好了,穿在里头,除了我,应该是不会有旁人瞧见。”
言下之意是指不会被人瞧见,让他丢脸。想想当初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不做袍子只做中衣,就是为了防这种状况呀。
“三爷?”没听他吭声,不禁抬眼望他。“三爷别不吭声,我每每要抬头看你,抬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拜托体谅她个儿小,老是要她抬头望天,对脖子真的是一大负担。
“帮我换上如何?”他笑暖了眉眼。
“现在?”
“总得试穿。”
似锦想想也对,替他换上了中衣后,眉头不禁皱了下。“……太宽了。”她明明是照着他的中衣做的,到底是他这段时日瘦了,还是她根本做错尺寸了?
“不会,往后你就想法子把我养胖些。”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胸膛一按。“你瞧瞧,有哪处该要养胖的。”
他说着,手从胸膛往下滑,过了窄腰直往下腹,似锦直想缩手,他却没打算放手,教她难为情地吼道,“三爷身段极佳,秾纤合度,继续保持就是。”
李若凡不禁低低笑开,见她愈发羞窘,心里愈乐。“那你得要将我的身形记妥,下回再做件裤子、袍子。”
“我没打算做裤子,如果要做袍子,那你应该是让我量肩,而不是、不是……”她满脸通红,悻悻然地瞪着他可恶的笑。
“总得成套。”他说得理所当然,见逗得差不多了,才将她的手拉放在他肩头上。
“唉,让你把手伸得这么长,真是难为你了。”
似锦几乎想冲向前咬他了。明知道她个小,偏要为难她,虚情假意的愧疚到底是要演给谁看?
“既然这样,那就如此吧。”他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双腿往他腰部一圏,暧昧与她摩挲着。“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天亮了……”她抽了口气,羞赧欲死。
羞于见他,可偏偏她近来像是着了魔,愈瞧他愈觉得他俊魅逼人,尤其当他扬起坏坏的笑,总教她心跳加速。
“咱们到内室里,那里还暗着很。”说着,打定主意往内室走。
“不是暗或亮的问题,是已经早上了!”他自己说,昨晚要了几次水,她都觉得无脸见人了!老是打理完后又起心动念,也不替她想想!
“啊,既然不是暗或亮的问题,咱们往后都点着灯火,你觉得如何?”他往她嘴上一啄,食髓知味地贪求更多。
似锦又闪又避着,眼看着快招架不住时——
“三爷。”宋络在门外喊着。
“什么事?”他哑声问着,大手也没闲着,逼得似锦对他又掐又捏的阻止恶行。
“老夫人差人来通报,要三爷过去一趟。”
“……宋络,先差人把宋绰找来。”
宋络看了看天色。“三爷,这时分宋大人尚未下朝。”
“那就等到他下朝,请他务必过来一趟,至于老夫人……就说三夫人身子不适,我放心不下,在一旁照料,晚一点再过去。”
“是。”
吩咐完了,再将心神拉回似锦身上,就见她已经将他解开的系绳全绑上,就连衣襟都抓得死紧,教他不禁笑眯了眼。
“做什么,嗯?”这个小笨蛋把衣襟抓紧有什么用?他从底下一样滑得进去。
“你有事要忙,不要再那个了啦。”她羞红了脸,不给他得逞的机会。
“哪个?”他凑近她,若有似无地摩挲过她的唇。
“就……”一张口,随即被封了口,他吻得挑逗,大手随即滑入衣襟底下,细细膜拜她细腻如玉的肌肤。
似锦抗议地抓住他的手,动作大得让他身上的中衣大敞,看着他乌黑檀发滑落在厚实的胸膛上,俊雅的五官搭上了纯阳刚的身躯,有种令人入迷的魔魅感,就连身下也早已炽烫灼人,全然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在她看得痴傻时,他埋入了她湿润的体内,满足的从喉间滚出了低吟声。
似锦皱拧着眉,暗骂他太可恶,竟然趁她不备!
当李若凡终于愿意放过她,是因为宋络来报宋绰来了。他起身要梅兰送水入内,待打理好后,让醍醐和梅兰入屋替她梳发。
她不敢抬头,偷偷用余光偷觑镜里梅兰的反应,便见梅兰脸红红的,那一瞬间,她真不知道要把脸搁到哪去,等到梳妆好了,她只好把羞赧转化为怒气,转嫁到李若凡身上。
“怎么了?”李若凡细细地替她上药,瞧她那恼火偏又逗趣的神情。
哼。她别开脸,不想理他。
“不说,待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你。”
“你!”她的相公真不是普通的无赖!“我跟你说,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否则我一定要跟你分房。”
“这样是哪样?你不说清楚,我怎会知道。”他一脸虚心请教的嘴脸,气得似锦牙痒痒的,直想拿他磨牙。
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第十五章 终于恢复身分(2)
更新时间:2016-10-25 17:00:04 字数:4827
庆幸的是,宋络来禀,说是宋绰已经到了,李若凡带着她去迎接,才刚踏出长廊——
“李若凡。”
似锦望去,这才想起先前宋络说柳氏找他,可她却把这事都给忘了,没想到柳氏竟亲自来这。
“老夫人,我正要去看看太夫人,不知道老夫人是否要一道去?”李若凡似笑非笑地问着。
“我有话跟你说。”柳氏冷声说着。
“有什么事,待我去见过太夫人再说。”李若凡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照理说,你这个长媳该是要侍在太夫人身边伺候汤药才是。”
“李若凡,不需要跟我说些杂七杂八的,我手上有一份东西,我相信你一定很有兴趣。”柳氏从云袖暗袋里掏出了兄长左都御史捎给她的边境明细。
李若凡拍了拍似锦的手,便朝柳氏走去,眼见只剩两步的距离,柳氏猛地收起了明细。
“老夫人既说我感兴趣,就该让我瞧清楚点,收得这般急,我怎会知道到底是什么?”
李若凡看似兴致缺缺地道。
柳氏缓缓再摊开,但一会随即收起。“虽说只让你看了个头,但你这般聪明,肯定知道是什么。”
李若凡微扬起眉,神色不变地问:“我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我要你想法子把二爷救出来,否则我会将这些证据递给都察院。”柳氏将唯一的生机捏得死紧。“你也知道我的兄长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只要我将这些证据递出去,侯爷绝对无法逃出生天。”
似锦听了,一整个傻眼,怀疑自己听见什么。她竟然拿侯爷与外族的私通证据逼迫三爷将宋洁救回?
李若凡摇了摇头,“柳氏,我知道宋洁是你所出,但我能否问你,侯爷究竟是不是你所出?”就算侯爷再怎么像父亲,就算她再怎么恨父亲,也不该将恨转嫁到侯爷身上。
“他不是我儿子。”柳氏勾弯了抹上大红胭脂的唇。“他不会是我儿子,他像极了他爹……就跟你一样,全是那个贱人生的,令人厌恶!我的父亲当初是官拜一品的首辅,我一个首辅千金才刚进门就得替那个贱人教养孩子……嫡未出,庶先有,是他先对不起我,就算我犯了错,也是他逼我的!”
李若凡听她近乎歇斯底里,毫无章法的话语,惊愕原来侯爷竟是与他同父同母的大哥。
“你……所以,你现在为了顾全宋洁,全不管其他人死活了?难道你不知道侯爷一旦定罪,那是株九族的大罪,你也别想逃过!”
他从不知道原来这大宅子里藏了这么多秘密,舅舅从未提起,他根本无迹可寻。
“我无所谓,只要宋洁能安好,我落得什么下场都无妨,只要你想法子让宋绰销了这案子,我就毁了这些证据。”
李若凡瞧她自以为这些证据可以改变一切,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柳氏,宋绰是宋家世族的族长,你认为他会忍受一个宋家子弟坏了宋家清誉?你错了,宋绰会彻查到底,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更何况,给你这些证据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你到底看懂了没?对方是打算要将武平侯府一网打尽,你还傻得为虎作偎!”
“我才不管那么多,如果洁哥儿救不回来,那就让所有人都跟着陪葬,你也别想逃!”柳氏怒声一吼,清丽的面容些微扭曲着。
“不好意思,我不姓宋,还是托你之赐呢。”
柳氏怔怔地瞪着他,半晌才吼道:“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李若凡笑得灿烂。“我不会死,我会过得很好,好到你无法想象的境地,不管怎样,绝不会教你称心如意。”
就为了这一口气,他什么事都能忍。打击仇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要活得比仇人还要好,还要亲眼看着仇人一无所有。
“最该死的是你!今儿个要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惹出这事!是你故意陷害洁哥儿,你故意要阻他仕途……”柳氏气得浑身发颤,就连紧握在手的证据也一一飘落,她眼中露出狠绝的青光,现出手上的短匕直朝李若凡扑去。“想毁了我的洁哥儿,你就给我去死吧!”
“三爷!”似锦惊声喊着,举步奔向他。
李若凡早有防备,轻而易举地擒住柳氏的手腕,稍稍一扭便教她松了口,短匕随即掉落在地。
“柳氏,你到底还要错到什么地步?!”李若凡怒声吼着,一把将她推开。
就在同时,他感觉一阵锐利的风乍到,欲闪已来不及,此时身子被人一撞,教他退开几步,等他抬眼,就见似锦头发披散地倒趴在地。
“似锦!”他一把将她抱起,惊见地面上插着一支箭,而她的脸满是鲜血。
“杀了他!”柳氏发狂似地喊着。
阵阵拉弓放箭的声响,教李若凡猛地抬眼,就见箭翎竟是从二楼的方向射来,他要闪避已是不及,只能反身为盾,将似锦护得死紧。
“全给本王拿下!”
然而箭翎没如预期落下,反倒是爆开了秦文略的怒咆声,李若凡回头望去,就见秦文略着王爷赭红蟒袍,手持长剑地护在他的背后,地上皆是被斩落的断箭,而数不清的禁卫从四面八方地将他们包围护住,其余的则散开直朝二楼而去。
确定埋伏的弓箭手没再发箭,秦文略才回身查探似锦的势,一见那满脸的血,抽得他的心发狠的痛着,宋络见状,赶紧差小厮请大夫过府。
“似锦、似锦,说说话,别吓我。”李若凡轻抚着她的脸,直瞪着她紧闭的双眼,心像是被剐开似的,痛得教他连呼吸都乱了。
“痛……”似锦痛皱着眉道。
她一开口,他的心就稳了一半,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待会就不痛了,你别怕。”
“嗯。”她虚弱地应着。
“似锦、似锦……”李若凡紧搂着她,不住地吻着她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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