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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商(穿越)——鼓瑟希

时间:2017-10-21 16:52:26  作者:鼓瑟希

  府兵们也想追上去,执戟长赶紧做了个手势。“慢着!”
  他勒马几个徘徊,思索道:“不必追了。前边是西湖周家,那可不是咱们能惹的,周府中有一位来自太尉府十二卫的女护卫,武功不知比咱们高多少倍,这小贼入了周府,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便调转马头,带着府兵们继续巡夜去了,至于那些富家子弟,执戟长本想派人送回府中,但这些公子们却说什么都不愿意,众口如一地要自己回家。没奈何,执戟长只好遂了他们。
  楼如逸蹲在楼角,还是将执戟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可别提什么滋味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左躲右藏,最后还是回到了周娉婷府上。虽然被周娉婷一阵误会鄙视,叫他十分生气,但现在气消了一想,周娉婷才遇到了大难,父亲都给人害死了,看看那二三十个猥琐男,整个宗族甚至整个江南道都是想玷污她让她生孩子,好抢夺她家产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会疑心重的,何况她只是个小女孩?
  十七岁啊……楼如逸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这个年纪在社会主义社会还只被高考压制,每天除了做作业就是想吃什么的高中生呢,周娉婷却要面对各种魑魅魍魉,独自撑起整个家业。
  想到此处,再念及周娉婷那番话,楼如逸忽然乐了。
  什么钱管够,跟你生孩子,你不要想我的家产,简直就像当年他生冷不忌时看过的总裁文小说。女主也总是好心帮男主,而总裁男主总是将女主当成贪财虚荣冲着他钱来的轻浮女人。
  既然他拿的是废柴流起-点文男主剧本,就应该在误会里做出一番成绩,叫人刮目相看,闹这种离家出走的总裁文女主戏干什么?
  想通之后,楼如逸干脆枕着包袱在屋顶上看月亮了。
  嗯,等天亮了,给周小丫头买点好吃的,哄她开心,继续死皮赖脸呆在周府好了,至少也呆上三年,等小丫头生下儿子吧?
  这么想着想着,楼如逸就大字型摊开,在周家大门的屋顶上睡着了。
  周娉婷却因为他的事一整晚没睡好,回想争执之时楼如逸的神色,她总觉得是自己错怪了他,这少年能在周府的冷落下仍出面抓贼,而不是落井下石,应不是坏人。
  如此辗转一夜,次日才卯正二刻,周娉婷便起来了,洗漱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静月轩。到了门前刚要敲门,绿绮便仔细听了听,道:“小姐,里边已没人了。”
  周娉婷心下越发歉疚,命令道:“推门。”
  绿绮推门而入,只见满院落叶。其时正当五月,非是秋日,只有经年不扫的院子才能如此。周娉婷入得院子,再看房中,只见除了一间厢房床榻有擦拭住过的痕迹之外,其余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这哪里像个富豪大家的院子?根本就是陈年破屋!
  周娉婷的脸色霎时间便沉了下去,但这是她姐姐江夫人的主意,也怪不得下人,只能皱皱眉。
  雪月生性伶俐,立刻便说:“小姐放心,婢子这就命人来打扫。”
  周娉婷点点头,转身离去。
  虽然楼如逸走了,但总会有客人来的,周府断不能再失礼了。
  至于楼如逸……周娉婷不禁深深地检讨自己。自从囚室获救之后,指正仇人、安葬父亲、继承家位、对付宗族,事情接连不断,她将自己绷得太紧了,以致失了方寸冷静,胡乱怀疑人。身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眼光,唯有眼光独到,才能发现商机,也才能吸纳人才。对楼如逸,她竟然一见面便怀疑他的用意,不管楼如逸是真恶人还是大好人,都会因她一句话而走。
  太冒失了,她需好好静一静。
  绿绮也劝道:“小姐,明晚江夫人便要离去,趁着这两天无事,小姐安心陪陪江夫人,也好好歇歇吧。”
  然而周娉婷还未来得及点头,便有个正院中二等丫头名唤言书的赶来了,行礼道:“小姐,大管家派小厮传话,说是宗族里的几位老爷少爷来了,要商议银子的事。大管家已请宗族老爷少爷们在外书房用茶了,请小姐示下。”
  一刻也不得闲。周娉婷揉了揉太阳穴,道:“去回大管家,我这就来。”
  言书又福身道:“是。”转身传话去了。
  周娉婷便回到正院换了身衣裳,用了早饭,才往外书房去。
  周府中书房众多,外书房就在大厅前的西厢,五间开的大房子,十分宽敞,因离大门不过目见可及的距离,常用来见人员众多的外客。周娉婷带着绿绮与雪月才从大厅西边的角门出来,大管家周义便迎了出来。
  “小姐,六太爷没来。”
  一句话周娉婷心中便有数了。
  她往书房走去,正巧夏日昼长,太阳卯正前便升起了,此时已过卯时,湖面白雾散去,日光渐渐毒了。楼如逸在屋顶上被晒得浑身难受,不禁在睡梦中翻个身,屋顶可不如床平坦,他这一翻身,登时不由自主顺着屋檐滚了下来。
  周娉婷只听咚的一声,随即便是一声痛叫“哎哟”,小厮们喝道:“什么人?!”
  转身一看,只见大门附近,一个白衣少年正从地上爬起,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挠了挠头,满脸的不知所措。
  那看热闹冲出外书房的人里,周灼、周烁登时白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不好意思,一般更新时间都固定在在11-13点。
古代时辰分两种称呼,“初”指前一个小时,“正”指后一个小时,卯正就是6点,一刻15分钟,卯正二刻是6:30。

☆、宗族银,府中事(5)

  楼如逸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依旧在半醒状态,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是周娉婷。
  “呃……”不管脸皮多厚,作为一个取向正常的男青年,在一个美女小姑娘面前出了大糗,总是有些脸红的。
  楼如逸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的温度,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带着笑对周娉婷打招呼:“周小姐,早,怎么大家都在?”
  周娉婷一时也不知心里头的滋味是好笑呢,还是叹气,亦或是松了口气,总之,楼如逸既然打算将昨晚的争执一笔抹过,她也便顺着台阶下了。
  “你早。”
  外书房的客人们见周娉婷问好了,便也客气道:“楼公子,早。”
  “大家早、都早。”楼如逸十分风度地对众人抱拳,然后目光一凝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周灼、周烁。
  这俩猥琐男来这里干什么?楼如逸到了嘴边的“你们忙”登时变了,“你们忙什么呢?我能听听么?”
  这楼公子为何不避讳?雪月心中不快起来,周义与周娉婷却看到了他目光在宗族中两个男子身上停顿。
  周娉婷道:“忙些族中事,楼公子若是不嫌烦闷,在旁给我出出主意如何?”
  这话可太合楼如逸的意了,他当即点头说:“好啊好啊!”
  周义呵呵一笑,微微躬身,抬手道:“小姐,楼公子,请先入座。”
  外书房独占前院西厢,面阔五间,除南北两头的稍间隔出外,其余三间皆已打通,只留柱子加以区分明次,南北次间又各自开门,为的是管事们商议事情时,若哪家小厮有事禀告,可悄悄进出,不必自明间大门来往。
  外书房坐西朝东,西边一架五尺高绘有范蠡三迁定陶的独扇铁力木架大插屏,两侧立着两个与插屏同高的榉木书架,架中卷轴籍册若干。插屏下放着一张花梨十字连方罗汉榻,榻上一只填漆梅花小几,榻的南侧放着一张如意云头鸡翅木画桌,上边放着笔墨纸砚算盘等物。再底下便是里外四溜椅子,椅子两两之间有茶几,几上已有茶了。最里两排乃是一侧各四张黑漆螺钿圈椅,其后一排各六张黑漆雕花交椅,最后两排已在次间里,是各八张黑漆扶手椅。
  周娉婷走进便在罗汉榻上上首坐下,周义便将楼如逸引在罗汉榻下首,底下各宗族依长幼尊卑坐下。雪月奉上两盏茶,周娉婷便问道:“诸位族兄叔伯,匆匆赶来,不知有何事是十六娘能效劳的?”
  坐在南边上首的一个花白胡子男子,周娉婷唤作三叔的周三爷赶紧道:“十六娘客气了,怎敢说效劳二字?今日我等前来,是想说说族中公用银子之事。”
  周娉婷只当不明白,“族中公用银子之事不是已经交给六叔祖了?若是哪里短了银子,只管同六太爷说,将来他理了单子给我,我便在账中划下便是。”
  “自然不用十六娘处处费心,只是六叔拟了一份,咱们也拟了一份,以防有什么遗漏的。”周三爷说着便将一张帖子给递了过来。“十六娘且看看。”
  周娉婷起身接过,打开一看,不过是一笔一笔记着哪里需花多少银子而已,总额也写在了最后。
  周三爷又道:“咱们周家世代在余杭居住,但族中爱打猎的便只有我们这几家,故而三五日便会经过祖坟。恰好我这一房与城中一些商铺有点来往,便几家商议之后,将这单子拟了,不知哪里不对,与往年出入大不大?”
  这是等着她将破绽说出来呢。周娉婷心如明镜,并不开门见山,只转头问道:“这族中公银一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往时先父并不许我一个女子参与。这样吧……六叔祖那边怎么说?”
  周义应道:“小姐,六太爷说今天上午便能派人送单子来,您忘了?”
  “瞧我这记性。”周娉婷淡淡地说了句场面话,不再看帖子,只是用纸镇压在旁边的画案上,断了茶问道:“诸位可用过早饭了?”
  周三爷听着心里不由得开心起来,他们几家都不满周六太爷家独揽祭祀银子这个肥差,想分一杯羹,借着周六太爷家贪族中公银之事动一动族长的威信。不想这一天竟也是周六太爷送单子的日子,可不正是打脸打得正着么?
  由是他们也不急,只同周娉婷说些家族中事。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有小厮来禀告道:“小姐,大管家,六太爷家的大公子来了。”
  说话间便周沣便走了进来,嚷嚷道:“十六丫头,怎么在这里见我?”进了一看外书房中人员满满当当,又吃惊道:“哦,议事呢?”
  一边说着,一边在北边第一张黑漆螺钿圈椅上坐下,对周娉婷说:“我把族银单子拿来了,你叫人点银子银票,我拿了就走。”
  一番动作,将楼如逸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周沣未免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来这里不像是做客,到像是皇帝驾到下圣旨来的。
  周三爷便第一个不服了,他与周沣同辈,虽不如周沣是族长长子这般身份,年纪却比周沣大,当场便冷哼道:“五郎目力当真是越来越不好了,这满屋子的兄长,竟似不存在一般。”
  经他这么一说,周沣才不咸不淡地道:“诸位族兄安好。”又转头催道:“十六娘,就匀给我一眨眼的功夫,你签了牌子点了银子,我便走了。若你不得空,便叫周义同我去点银子也是不碍事的。”
  族中早有人不满他目中无人的模样,如今又当着周娉婷这个小辈面前给了难堪,新仇旧怨一齐发作起来,当中一人冷笑道:“哟,瞧着三哥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府上呢?”
  令一人便笑道:“人家是族长嫡长子,咱们宗族上下只能奉承着,家里有一斤米也要上供九两九的,进门便坐上首、伸手便冲十六丫头要银子算什么?”
  “唉,十六丫头,你可还是小心点吧,保不定便是你家的银子养人家混府上下呢。至于祖坟?任凭青草人样高,总之祖宗是不能爬出来抽他耳光子的,怕什么?”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别有深意,周沣算是听出来了,这都是针对他来的。
  “怎么回事?”周沣沉下脸,转头对着周娉婷拍了拍圈椅的扶手,道:“十六丫头,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任由别人夹枪带棒地说你叔叔呢?”
  周娉婷才叫了声“三叔”,楼如逸便噗的一声笑了。
  周沣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一个外人,别以为爬上周家的床便能在我面前无礼了!来人……”
  “来什么人?真当这是你家呢?”楼如逸声音不大,但练武之人中气最足,一下子便将其余的声音盖过了。“上门要银子使唤别人跟亲女儿一样,被人奚落了就说自己是客人要待客之道,恼羞成怒了又要叫来人。这位大叔,你到底是这府上的主人还是客人?或者说,你想是客人便是客人,像是主人便是主人?”
  周沣被他一番话点出前后态度,便更不自在了,才想说话,楼如逸又打断道:“还有,什么叔叔?你是谁叔叔?这要说清楚来的。我没记错的话,周游周老爷可没亲生兄弟,如果你是叔叔,那周小姐的叔叔可就多了,兄终弟及,这周家怎么轮到周小姐做主?”
  说完还一拍脑门,惊讶道:“哎哟!我还忘了,这府上是周小姐的呢,怎么?现在要欺负主人是个小女孩儿还是个晚辈,来人府上想怎样就怎样?土皇帝下旨吗?”
  这一番话只说的周沣面色涨红,指着楼如逸说不出话来,雪月见状不由得心中大快,抿嘴笑道:“楼公子说的哪里话?女帝的圣旨可在咱们大堂上供着呢,哪里又来个土皇帝?”
  周娉婷见周沣气得直喘气,便呵斥道:“没规矩,主客有别,三叔登门是客,哪里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一旁站着,再得罪族叔,我不饶你。”
  这话不痛不痒,雪月就着话告了罪,侍立在旁,与楼如逸交换了个欢乐的眼神。
  其他族人也听得于心大快,周三爷笑道:“十六娘,五郎是你族叔,我也是你族叔,这族叔与族叔之间,不该有区别对待吧?”
  周娉婷点头道:“这是自然。”
  “那你五族叔给了你一份单子,我也给了你一份单子,你要好生对比,再决定用谁的。”周三爷说着便看了周沣一眼,嘴角含笑。“否则的话,咱们几个一样是族叔的长辈,可不饶你,都是同族不同支的叔叔,谁比谁高人一等呢?”
  周沣听得脸色更是一变:“什么单子?”
  “自然是族中公银的单子。”周三爷笑道,“既是族中的银子,便该全族核算,不能一家做主,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求评论,求收藏~

☆、宗族银,府中事(6)

  周三爷这句话说出,周沣就知道了,族中开始打祭祀这方面的主意了,但“全族核算”四个字,却透露出周三爷保留的余地。所以,周沣便笑了:“三郎说得对,既然是族银,确实应该全族核算。”
  周娉婷本想好好地喝口茶呢,听得这话便借着茶盖的掩护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族银一事,着实复杂得很,牵动着全族上下,而周氏的全族,又实在太大了点。
  周氏一族在余杭附近定居已近三百年,祖坟便在余杭县西湖之北的葛山,绵延了好大一片地方。除了每月定时除草等护养之外,还有每月初一十五供奉鲜花果品,是以修理护养都需好大一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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