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来到现在,就说了寥寥几句话的夏风鸣,这时摸了摸夏莹的头,满脸充满了欣慰,因为他坚信,这其中还有隐情,这女儿是他一手带大的,听话懂事,从来没有对长辈不敬,不说邻居老小,跟他都从来没有撒过谎。
夏风鸣转过头对着那两妇女说到:“道歉,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我家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事,你要是今天再多说一句对我孩子人身攻击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冷着脸,这一刻是真的怒了,长这么大,夏莹从来没有给他闯过祸,他不想再听到面前这两女人叽叽喳喳的谩骂侮辱着自己的孩子,要不是这么些年,他脾气改了许多,或许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这孩子是他的宝,哪怕是做错了,也不应该遭受谩骂。
☆、第四章教育问题
两妇女听到夏风鸣这样说,更加闹得不可开交了,死活要处分了夏莹才肯罢休,小宇要跑过去抽那两个女人,却被凯子一把拉住了。
一直没说话的凯子这时开了口:“孩子做错了,自然会受到学校的处罚,但是并不代表,孩子就能接受你们的辱骂,就你们自身这素质,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觉得自己有多好?身为成年人,你们连最基本的为人处事的方式都没有,你们爹妈难道也死的早?让你们满嘴在这里喷。粪?”
两个妇女拉起孩子就说到:“那行,既然孩子做错了事,你们做家长的还死活要包庇,你这个班主任还不想处罚,那咱们校长室见,我今天看看,学校是不是你们家开的,打了人还振振有词的。”说完就要走。
这时教职员室的门口却进来了一个人,正是苏闯老爷子,他边扇着纸扇子,边说到:“学校我们还开不起,但是处分这东西,不是你说处分就能处分的,凡事讲个理字。”说完瞪了夏风鸣一眼。
其实老爷子一早就跟着夏风鸣上来了,只是站在门外的栏杆旁抽着烟,本打算抽完再进去,一个可以避嫌,第二个可以看看这臭小子的处事方式,结果他却没想到闹成这样。
对方孩子的母亲这时不乐意的说到:“那你说怎样叫讲理,就她爸说的这些话叫讲理?他们孩子把我的孩子打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现在还想打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行,必须处分,不然这事我们不会罢休。”
老爷子叹了口气,走到夏莹身边坐了下来,对着低头的夏莹说到:“小莹,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你总能说吧?你爸这不成器的东西,我们不理他,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只要我老人家没死,还不至于让你受了委屈。”
夏莹这一刻抬起小脸,看着老人就唰唰的掉下了眼泪,边抹眼泪,边说到:“静雅在体育课时,突然拦住我,推了我一把,说我不要脸,是个婊。子,跟班里学习委员勾。搭上了,还说我妈是个贱。人,生出我这样的才死的早,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她一巴掌。”
夏莹说完转身就抱着夏风鸣放肆的哭了起来,其它备课老师,此刻都指指点点的,他们对夏莹这个好学生都是很有好感,一开始就不相信这孩子会做出这些事,现在听到原委,基本都信了。
这一刻,陈老爷子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脸都涨红了,指着那叫静雅的女孩,对着她身边的母亲就吼到:“小小年纪,干的都是什么事?嘴巴怎能这般歹毒,你看看你教出的孩子,换我当年的脾气,抽你这当妈.的十巴掌都不解气。”
夏风鸣这刻轻轻的拍着夏莹的背,希望能止住孩子的哭泣。
小宇此刻跟打了鸡血似得,接着老爷子的话,对两母女就破口大骂,凯子在一边死死拉着了小宇手臂,怕他一冲动做出更不好的事情来。
可凯子自己却没忍住,对着那妇女说到:“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得好听点,夏莹这一巴掌都算轻的,你看看你女儿,小小年纪侮辱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孩子就没有自尊吗?大人就可以纵容孩子无畏伤人?你知道最毒的是什么吗?不是刀枪捅死人,而是杀了一个人的自尊,这点道理你们当大人的都不懂吗?”
“别说你女儿脸上有伤口,我们小莹的手比你女儿那小创口贴流的血多了去了,可你想过这孩子的内心,得是手臂上几倍的伤口,这血淋淋的伤口,刚才我处理着,你们就不脸红吗?真想再抽你女儿几巴掌,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凯子说完,场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夏风鸣难得看到凯子说了这么多话,大家都已经怒从心生了,对人最大的伤害不是肉体,而是心灵,尤其是对未。成。年的孩子,一个小孩子的内心得承受多大的苦楚。
老爷子拿着画有山水画的纸扇不停的扇着,想消消自己的怒气,小宇借机跟备课老师们要了一次性杯子,给老爷子和夏莹倒了水,想缓缓老爷子的火气,还有夏莹的哭泣,凯子在她旁边小声安慰着,希望孩子稳定下情绪,再哭下去真的对身体太伤了。
夏风鸣沉着脸对着张老师说到:“张老师,这事你看怎么办吧,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说谎。”
张老师一看自己总算能发言了,对着那两母女说到:“静雅妈妈,这事情现在都清楚了,夏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你女儿一巴掌,你女儿都把人抓花成这样了,你如果还要闹着处分,那我们只能去保卫室调看摄像头了,到时谁是谁非自然清楚,我们的体育馆可是全方位有监控的,公道自会让大家看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叫静雅的小女孩此刻听到张老师说要调看摄像头,一下子就对着那妇女说到:“妈,这事还是算了吧,我们别闹了,毕竟我跟夏莹同学一场,再闹下以后我跟她还怎么相处。”
那女人一看事情这样了,跟旁边的妇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口到:“算了,算了,这事就此算了吧,再闹下去对谁家孩子都没好处,不管谁对谁错,都算了,我们不想追究什么了。”
张老师点了点头,事情圆满解决了,她当老师的巴不得这样和平解决,陈老爷子在旁边刚皱起眉头,想开口说话。
夏风鸣却在这时对着那两母女开口到:“道歉,我要你家孩子给夏莹道歉,你说算了就算了?我告诉你,今天不道歉,这事就算开除了夏莹,我都要追究到底,你们母女两必须给我女儿道歉,一个都不能少,包括对她的侮辱,还有谩骂。”
这一下子,静雅的母亲不乐意了:“凭什么我们要道歉,要道歉也应该是你们家的孩子,跟我家孩子道歉,反正我们是不会道歉的。”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还是你女儿的片面之词,指不定谁先骂得谁呢,大不了我们看摄像头,反正都是你家女儿先动的手,还要我们给你道歉?门都没有。”
夏风鸣沉着脸说到:“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请张老师,带着我们去学校保卫处,翻一翻今天体育课时,在体育馆里的情况吧,即使听不到声音,也能看到当时的情况,是不是你家女儿拦住我家夏莹先说的话,先推的她都一目了然。”
小女孩在听到他说翻摄像头后,立马吓得哭了起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而她妈妈也跟着给两父女倒了歉。
事情终于解决,一行人来到车库,夏风鸣牵着夏莹的小手,父女两什么话都没有说,夏莹受伤,张老师放她假,让她好好回家处理伤口,明天再来学校上课。
一行人刚准备上车,苏老爷子却喊住了他们:“立马吃饭时间了,今天都到我家吃吧,我已经让家里准备好饭了,也让我家闺女准备了药,给夏莹的手臂再看看,我还是放不下心。”
小宇巴不得有饭蹭,笑着说行,凯子点了点头也同意了,夏风鸣却忐忑了起来,他知道,老爷子肯定会借此教训他,这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对老爷子的脾性都摸得透透的了。
夏莹却难得露出了笑容,小眼通红,有点断续的说到:“我想去,好久没吃奶奶做的糖醋排骨了,顺便练练钢琴,苏老师教我的,我都快忘光了。”说完看向了夏风鸣。
他满脸苦笑到:“你们都同意了,我还能不去?我要说不去,老爷子也非得打死我不可。”
老爷子笑着摇着扇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一行人往老爷子家驶去,在车上,小宇教着夏莹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凯子笑着说他难得有一本正经的时候。
老爷子也在边上对着夏莹告诫到:“受人欺负不能一昧的躲避,软弱,要坚强的迎上去,遇事要忍是没错,也要看是什么事,就像书法里讲究心平气稳,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样才能写出一手好字,狂草就是这样,一气呵成,如果一昧的难以下笔,只会让人家在你的纸上涂涂画画。”
老爷子的话,她可能听不太明白,但在边上的三个大人,是全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了,都佩服起了老爷子。
夏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点犹豫的说到:“曾爷爷你是不是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所以你进来时,才会骂老爸不成器,是不是?”
老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真鬼精,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气不过啊,想你曾爷爷我,当年跟你亲曾爷爷,一起出生入死,冒着流弹,不知杀了多少小鬼子,哪像你爹这般软绵绵的性格,真是软弱的让人气不过。”
看着老爷子又给她说起了当年的那些事迹,夏风鸣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眯起了眼,他可不敢插嘴,省的又被老爷子批评。
到了老爷子住的小别墅,车停在大院子里,凯子对着小宇说到:“待会别乱动东西,省的给老夏惹麻烦,我看老爷子是挺喜欢他父女两的,你给我正经点呆着。”
小宇翻了翻白眼说到:“你啥意思,我怎么就不正经了,像我从小遍读四书五经,这一脸的正气,从我老祖宗那辈就传下来了,一看我就是那种老实又有素质品味的人,怎么就给你说的跟个哈戳戳似得?”
大家看着他又吹又夸自己直接无视了,夏莹没忍住笑了起来,跟着老爷子进了房里,老远就听到她喊曾奶奶的声音传来了。
脱完鞋子,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就对着夏风鸣说到:“你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跟你说,是关于你爷爷的,他前天跟我通了电话,有些东西寄给你跟夏莹。”
得,还是躲不过,夏风鸣满脸苦笑,他闭眼都知道来这里会发生什么。
进了书房,老爷子坐在藤椅上,开始泡起了茶,别说,老爷子虽然是泥腿子当兵的出身,但他这一手泡茶的功夫,令人还没喝,就觉得已经闻到了,好茶。
老爷子叹了口气,对着夏风鸣不缓不慢的说到:“真不知道你爷爷当年的决定,是对还是错,要换我当年的脾气,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他苦涩着脸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脑海里却回忆起了他第一次抱起夏莹,满脸泪水的一幕,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老爷子看着他这样,押了口茶,接着说到:“有时间,就去看看你父母,谁这辈子还能有过不去的坎和情感?何况是亲情呢,他们当年是有错的地方,但再怎样都轮不到你来恨,那是他们的事,我只能说你爷爷真得太宠你了,宠的太过了。”
☆、第五章愧疚
夏风鸣在老爷子提到父母时,整个脸都变了,面无表情的说到:“我没有父母,他们离婚开始,我就没有父母了,当年要不是我还小,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我早就把摇雪带走了。”
“你能想象一个只有10岁的小女孩,因为说错话被迁怒,打的遍体鳞伤,满脸绝望的哀求我这个做哥哥的,带她离开那个家的场景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对,他们是没有错,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为了一己私欲有些人却连畜生都不如。”
老爷子叹了口气,点起了老烟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些事,他是知道的。
他跟夏风鸣的爷爷,是生死兄弟,也是唯一活下来的战友,手里这老烟杆,还是夏风鸣爷爷亲手刻的,两人情意的见证,互相有一支。
夏风鸣默默点了一根烟说到:“当年我来这个城市,其实是爷爷同意的,那晚我偷拿他钱的时候,他就醒着,我打算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在床上背对着我,梗咽着对我说,要走,就走的远远的,夏家不出孬孙,也别回头。”
老爷子看着他,满眼的仁慈:“我都知道,夏老头说他都不知道当年放你一个15、6岁的孩子一个人出去闯荡,是对还是错,他其实很后悔,在知道你在这个城市,因为夏莹上学的事烦恼时,他找到了我这个几十年不见的老头,托我照顾你两。”
夏风鸣拿起了茶,喝了一口,茶很烫,烫的难以下咽,烫的他眼泪流了下来,有些事,咽不下的,最后都咽下了。
15、6岁,离开家,独自闯荡的他,靠着嘴巴甜,手脚勤快,精明孝顺师傅,给人家当学徒,给口饭吃,没有工资。
这样摸打滚爬过来的他,好不容易熬到18,不算童工,可以多拿一点工资时,却有了夏莹,从不知所措的瞬间,到现在顺其自然的人生,他熬了过来。
他庆幸身边有发小知己的帮助,还有老爷子对他的厚爱,否则他都不觉得自己能把夏莹养大,光户口,他就没有办法办下来,哪怕前前后后跑了无数次所谓的有。关。部。门,求了无数的人,都不如老爷子打了电话给熟人管用。
老爷子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到:“好了,我们出去吧,差不多应该可以吃饭了。”
他点了点头,跟在了老爷子的后面,老爷子在打开门的瞬间背对着夏风鸣说到:“你走之后,你妹妹就被你爷爷接走了,现在在寄宿学校读高三了,他说这辈子,只对你兄妹两有愧,他没能教好自己的儿子,你外公在你走后,就梗咽了,临死前他也说愧对你们兄妹,没能教好自己的女儿。”
夏风鸣的脚步再也无法迈出,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与其听到爷爷外公这么说,不如说,是他对爷爷和外公充满了愧疚。
记忆里从他出身前,外公的脚就开始有问题了,身子骨也不怎么好,按当时的迷。信的说法,已经被阎王铐上了脚镣,难活许久,可他的降临,外公仍然天天往医院跑,只为了抱一抱孙子。
可能是因为夏风鸣降临的欣喜,老人愣是健健康康的,到后来兄妹两长大,老人都很健朗,所有人都说他兄妹两带福气,续了老人的命,他走的那天,跪在老房子门外,磕了三个响头,那是一种愧疚,也是一种抉择,现实逼着他离开了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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