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在今天动手想要扳倒他。不单单是在皇上面前告状,更会去危害他最心爱的人。
尽管加派了人手过去,但还是担心不已。
更何况,他们已经好多天不曾见过面了,思念像疯长得藤蔓,紧紧的缠裹住他的心。
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
秦机还没到杜家小院前,就听见刀剑碰撞的声响,他心头一揪,抽出佩剑的同时,一脚蹬在马镫上,飞身落在院墙上,只见院中混战成一片,几个暗卫巍然不动的守在房门前,对手不得靠近半步。
暗卫注意到公子到来,喊道:“公子!”
话音刚落,窗户被推开了,秦机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容颜,“枝枝……”
看着她安然无恙,他长长的松口气,然而思念的藤蔓还是在疯狂的蔓延,真想一步上前紧紧的拥抱住她!
他居高临下,仿佛睥睨一切,“赵仲已经被抓,皇上严令彻查他意图私吞皇室财宝,以及……”他望向俞明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以襄州刺史之名派出乱党一事!将这些人,就地格杀!”
“是!”秦家的暗卫们齐齐应声,下手更加狠厉。
而赵仲的手下一听主子被抓,顿时乱了阵脚,面对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很快显露出溃败之势。
杜书生和他的母亲此事正躲在院门后面,听见这一句话,齐声说了句“完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发愣,连逃走都忘了。
他们本还在做着要升官发财的梦,谁料居然在一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机不屑于他们,轻盈落地,手起剑落,砍翻挡路的几个人,冲进房中,抱住俞明枝。
“枝枝,反击的时候终于来临了。”他轻声说道,紧紧的抱着这副娇软的身躯,闻着熟悉的香气。
俞明枝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蹭着秦机的肩膀,颤声道:“太好了……”
外面的刀剑声很快就消失了,有人在门外禀报:“已经收拾干净了,请公子放心。”
珠儿悄无声息的退出去,轻轻地关上房门,将地方留给他们。
如此恩爱的一对夫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该有好多话想要倾诉吧?所以旁人在场,多不方便。
门一关上,秦机便捧住俞明枝的脸,深深的吻下去。
俞明枝仰起头,热烈的回应他,但同时泪珠忍不住的涌出眼眶,按在秦机后背上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唇齿之间尽是彼此的气息,他们才稍稍分开来,额头抵着额头,轻声的喘息。
“谢谢你。”俞明枝轻声说道,刚失去孩子的那两天,仿佛落进了深渊,幸好有秦机耐心的相伴和劝慰,终于让她走出黑暗。
痛苦懊悔归痛苦懊悔,但是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感情上,不如用来报复仇敌。
她想通了,想明白了,便压下了心中的痛苦,和秦机演了这一出“决裂”的戏码,好让仇敌们“有机可趁”,他们再趁机反击。
赵仲被抓了,以秦机的手段,他背后的人一定会被连根拔起。
而且这一次,也让人们明白——所谓的乱党,并非父亲的人马。再随着赵仲的罪证一样样的被挖掘出来,揭开那些人伪善的假面孔,肯定能证明父亲的清白了。
她对此充满了信心,这是对爱人的信任。
秦机又抱紧她,“我们回家。”
“好。”俞明枝应道。
秦机笑起来,双眼清湛中满是深情,与俞明枝十指相握,带着她走出房门。
暗卫们已经趁之前的时间,将院子里的尸体搬走并简单的清扫过,防止血污之气******不适。
踏雪乖乖的站在门口,见到他们到来打了个响鼻,轻快地踏着蹄子靠近。俞明枝从珠儿手中拿过帷帽戴上,然后骑上马背,秦机坐在她身后,轻声笑道:“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不用带着帷帽,出现在别人面前。”
俞明枝道:“我期待着那一天。”
他们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深情,仿佛从未说过那些绝情狠厉的怒骂。
想到那些骂人的话,俞明枝“噗嗤”一声笑了,“你对自己也是狠。”那些话并非是她想到的,因为有些不大舍得那么骂秦机,所以他们两个相依着坐在书桌前,各自写下骂人的话,交换了来看。于是,她基本上就是按着秦机所写的骂的,主要是在感情上要演的逼真。
他们相互感染着,出色的骗过了仇敌。
“你也不遑多让啊?”秦机也笑起来,“这回骂成那样,得说多少甜言蜜语补偿回来。”
俞明枝道:“一辈子的时间,你还怕补偿不会来吗?”
秦机道:“枝枝的情话依然如此动听。”
俞明枝抿着嘴笑,而后说道:“只希望你被听腻了。”
秦机摇头,“永远都不会腻,因为你总是会给我惊喜。”
俞明枝望向前方,赵仲被捕,乱党的事情水落石出,街上渐渐有了生气,不少人来来往往,传递着刚才发生的大事。
行人们本在窃窃私语,看到秦机出现,立时收声,但眼睛还在睁着看呢。
虽然看不清他怀中女子的面容,但是从身形来看,似乎就是秦夫人。
不是吵着要和离的吗?怎么突然和好了?
一时之间,又是各种疑问纷飞。
秦机不管那些,只想驾着马,回他们的家。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牢
秦机勒马停在秦府大门前,率先跳下马,然后手伸向马上的另一人。
前几天的那一幕又出现在附近人的脑海中,可那仿佛变成了幻觉,从未在他们眼前发生过。
俞明枝握紧那只手,接力轻巧地从马鞍上下来,然后又被轻轻地一扯,就挨在了秦机的怀中。
秦机打横抱起她,疼惜的凝望着妻子,虽然隔着白纱,但是她的连忙依然可以清晰的映在眼眸里,“这些天,你本该好好休养的,却得四处奔波,在外头只有珠儿一个人照顾你,哪里能做到周全?我已经叫大夫在门口等着了,一定要好好看一看,开一副调养的方子。”
俞明枝环住他的脖颈,轻松的笑道:“只是前几天多走了些路而已,没累着,身上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机抱着她往家里走,深情笑意挂在眼中嘴角,恩爱之情尽显无遗,路人们无不“啧啧”称奇。
这秦家的人可真是多变。
秦机径直走进正院厢房,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又亲手脱去绣鞋,扯过被子给她盖好。
大夫也跟着进来了,珠儿在俞明枝的手腕上盖了一条丝帕,他才把脉。
秦机坐在一旁,接过珠儿端来的茶水,要喂给俞明枝喝。
俞明枝笑道:“我又不是瘫痪了,有手有脚,能自己喝茶。”
秦机示意她去看被大夫搭着的那只手,然后将茶盏举到她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俞明枝无奈,一只手先开茶盖,就没办法捧着茶碗了。她只好对他点点头。然后就着他的手喝水。
等喝完半杯水,大夫收手了,对他们拱拱手,道:“夫人身体无恙,但最好还是静养一段时间,饮食方面需要注意清淡,避免辛辣的食物。我还会再开一副调养的方子。好让夫人早日能够再怀上身孕。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公子和夫人注意,为了夫人的身体着想,一个月内请勿有过激的举动。”
秦机和俞明枝互相看了一眼。“我明白了。”
大夫写了方子就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夫妻两个人。
秦机坐在床沿,让俞明枝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细细的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几日来积累起的思念只能用抱紧心爱的人来排解发泄。
但只要她好好的在他怀中,就能够心满意足。
俞明枝道:“我很想你。这几天。都在想你在做什么,想到你的计划要吃那么多苦,要给别人看笑话,受到屈辱。虽然成大事不能拘小节,但还是会难过。对了,被打着的地方如何了?我靠在你身上。你这样坐着,会不会不舒服?”
“一点事也没有。”秦机笑道。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一下,“那是皇上在做太子时就玩过的把戏,执刑的侍卫都是从那时候起就跟在御前的,所以他们打起人来,看起来疼的要死要活,实际上一点儿也不疼,顶多是被毒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真的?”俞明枝微微蹙起眉头,“让我看看。”
秦机稍稍起身,指着身上某处,“你真要看?”
俞明枝登时红了脸,瞪他一眼,笑骂道:“登徒子,看你这样肯定是没事。”
秦机坐回去,蹭着她的脸颊,“对啊,我怎么舍得让我的枝枝难过呢?至于那些委屈,只要能将赵仲那些人拉下马来,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只要这次顺利,以后便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了。”
“嗯。”俞明枝点点头,“赵仲落进你的手里,洗清了父亲的冤屈,也能将他真正的嘴脸公布于天下,让人们都看看他也不过是个小人。”
秦机抱紧她,“想去看看吗?”他说出这些话,其实就有些后悔。
他没忘记枝枝去府衙大牢看谭泰和万宝杨的事情,虽然努力的去克制,但是她实则快要受不了那么残忍血腥的场面,和被信任之人所背叛的冲击力。
但是他也知道,那是俞明枝所期望看到的。
“好。”他正想着,就听到了俞明枝的声音。
秦机转眼看去,她面色如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手指轻柔的摩挲着他的手背,有些痒,但是很舒服。
“当初父亲所遭受到的,要千百倍的回报在他们的身上!”俞明枝转过头,看着他,“但是,要一样样都是他确实做过的事,不要构陷莫须有的罪名栽在他的头上。我不屑于同他一样。”
秦机应道:“好。等会你睡下之后,我得去衙门看一看,明天带你去可好?”
“嗯。”俞明枝确实有些累了,遭受了大罪,虽然年轻但到底折腾久了会有些受不住,而且她知道秦机肯定会要有一些安排,才能安心的让她去看,“这会儿赵仲的人马肯定在想着如何营救他们的主子,必然会对你有所不利,所以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多叫一些护卫跟着。”
“我知道了,一定会让枝枝安心的。”秦机松开手,让俞明枝舒服的躺在床上,然后盖上被子,但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握着她的手,陪在床边,“我等你睡着。”
俞明枝笑着凝望着他,随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秦机确定俞明枝睡着了之后,慢慢的松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生怕动作太大而吵醒了她。
“好生照顾夫人。”他嘱咐珠儿和璟儿之后,匆匆地出门去。
杭续候在正院门口,见他出来了,欠身说道:“公子,赵仲已经被押入府衙大牢,顾侍郎已经派了重病把守,防止‘乱党’劫狱。”
秦机笑着抚平袖口上的褶皱,快步向大门走去,“我们现在也去会一会赵尚书令。对了,你多叫几个人跟着,以防万一。其实。我还是很期望赵仲的人马在这时候出现的,正好可以打成乱党。”
杭续应道:“是。”
秦机出了门,来到府衙。
顾中懿和京兆尹正在堂屋里悠然的喝茶闲聊,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他们见秦机来了,双双起身来打招呼。
秦机道:“带我去见一见赵仲。”
京兆尹上下打量着秦机,问道:“秦舍人身上的伤可有大碍?那牢狱里又脏又乱,可千万别危害到您。”
秦机笑着摆摆手。“那只是做戏而已。我一点事也没有。这几日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对不起,叫京兆尹担心了。”
京兆尹一愣。转而笑起来,“秦舍人啊秦舍人,没想到你演戏起来这么厉害,连我都骗过了。不过。要是不演的逼真,赵仲那帮子人怎么会上当呢?”
“要不是我事先知道。”顾中懿也开口道:“我也真以为他被皇上打了呢。对了,赵仲那几个走狗到皇上面前说,要求三司会审,防止出现冤案错案。被皇上斥责了,说是交给我和你,一点儿也不用担心。”
秦机笑了。“想要三司会审就三司会审吧。”
顾中懿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此一来,谁还敢说你是在制造冤狱错案?”
“没错。”秦机点头,“就让赵仲看看,哪怕三司之中刑部和御史台是他的人,也救不了他的那种绝望。”
京兆尹拍手,“妙的很。”
秦机道:“赵仲现下在何处,我要看看。”
京兆尹立刻在前面带路“秦舍人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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