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机拱拱手,“有劳了。”
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过几道院门,来到守卫重重的府衙大牢。
顾中懿看着那帮子守卫,摸着下巴问道:“要不再来安排一场劫狱的戏码?坐实了赵仲是乱党幕后主使的事实?”
秦机摇头,“枝枝不喜欢。”
虽然乱党一事确实是赵仲做出来的,但这档子要是做出来就属于他有意构陷了。
反正赵仲的一条条罪状都会被挖出来,现下也不缺这么一件了。
顾中懿意味深长和京兆尹相视一笑。
守卫打开牢房,三人穿过一道狭长的走道,再步下楼梯,来到了比俞明枝来过的更幽暗阴森的地方。
“滴答”的落水声,在昏暗的石屋中回荡,幽幽的让人觉得胆寒。
秦机在某一层台阶停下脚步,望着牢房中央被锁链五花大绑的人。
那人抬起头来,眯起眼睛辨识了一会儿,怒骂道:“秦机你这卑鄙小人!居然设下此等卑劣的陷阱,来谋害老夫!”
“如此卑劣,你却还是上当了。”秦机气定神闲,笑看着沦落为阶下囚的老头,“该说你什么好呢?蠢顿不堪?”
“你!”赵仲气的扭动身体,随之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秦机微笑着看着他,这么些年来赵仲立于尚书省,到处收买人心,与他作对。他们交锋了很多次,次次都打成平手,如今终于一分胜负了,实在痛快。
“秦机你莫要高兴的太早,天理昭彰,你不可能一手遮天,真相一定能大白于天下!”赵仲拼尽全力,大声吼道。
秦机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家人也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你的府邸已经被我的人马重重包围,定会找出你所隐藏的所有秘密。”
赵仲一听,更加激动,“你连那些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你真是丧心病狂!”
“想我放过他们?”秦机歪头看他,“好啊,不如你拿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来给我换如何?一个消息抵一个人的性命。”
赵家此次被押入大牢的共有一百一十二口人,其中和赵仲血脉相连的有二十九人,数一数而已够了。
赵仲一听,更是发狂。
秦机道:“你也知道被要挟的痛苦了么?可我也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哦对了,我想来乱党那回,你并没有能做成功,不过……”他的目光陡然阴狠,隐隐的杀气自周身弥散开来,令整个地牢的空气更加冰冷,“有一件事,我绝不会忘记。顾侍郎,你可知赵尚书令最疼爱的是哪个孩子?”
顾中懿道:“自然是赵家五少爷赵冠洲了。”
“好。”秦机点点头,“先去把赵冠洲的脑袋提过来,挂在这间牢房的门口,让赵尚书令好好的看一看吧。”
那是赵仲唯一的嫡子,视若珍宝,疼爱无比。
顾中懿当即应声,“好,我这就差人去办!”
“秦机,你不得好死!”赵仲吼道,声音在牢房中久久回荡,仿若幽魂的泣鸣。
秦机道:“我做这样的事不得好死?那你,赵尚书令,也不是如此?”他也要赵仲尝一尝,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那种心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痛苦。
赵仲看顾中懿在吩咐狱卒,拼命的扯动着锁链。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结实的锁链分毫不动,而他的囚衣已经被蹭破,鲜血在衣服上晕开,力气也渐渐的流逝,最终跌跪在脏污的水中,哑声喊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只请你放过赵冠洲!”
秦机摇摇头,“太迟了,赵尚书令。这切肤之痛,我必定要你尝到。”
赵仲痛苦不堪,越喊,声音越是含糊不清。
秦机漠然的看着,这世道,人命如草菅,更何况是仇敌的孩子。
不多时,狱卒便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过来,淌过水,将那头颅挂在牢门上,另有两人使劲将污水中的赵仲架起来,逼他去看。
狱卒将火把凑近那头颅,并且用巾子擦去了脸上的血污。
赵仲只看了一眼,便惊惧的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弄醒他。”秦机冷漠的吩咐道。
对付晕死的犯人,府衙的狱卒们有千奇百怪的手法,他们在牢房中折腾片刻,赵仲便幽幽转醒。
他双眼血红,怒视着秦机,“你,你……”千言万语,都难以言说他此时此刻心中的愤恨和绝望,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亲口撕碎了姓秦的小人。
秦机慢悠悠的说道:“怎么样,赵尚书令,这滋味如何?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嫡女,要不要再把她的头颅也拿过来,与令郎作伴?”
赵仲浑身抖了抖,他想有骨气的说“就算全家死光,他都不会泄露那些秘密一个字”,可是……他更希望他们能活下去,否则谁能为他、为冠洲报仇?!
不,就算如今落到这样的境地,他还是能反将秦机一军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只要沂王殿下能出手。
一丝阴毒的光亮从赵仲眼中闪过,“好,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招认
“秦机,你不得好死!”赵仲吼道,声音在牢房中久久回荡,仿若幽魂的泣鸣。
秦机道:“我做这样的事不得好死?那你,赵尚书令,也不是如此?”他也要赵仲尝一尝,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那种心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痛苦。
赵仲看顾中懿在吩咐狱卒,拼命的扯动着锁链。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结实的锁链分毫不动,而他的囚衣已经被蹭破,鲜血在衣服上晕开,力气也渐渐的流逝,最终跌跪在脏污的水中,哑声喊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只请你放过赵冠洲!”
秦机摇摇头,“太迟了,赵尚书令。这切肤之痛,我必定要你尝到。”
赵仲痛苦不堪,越喊,声音越是含糊不清。
秦机漠然的看着,这世道,人命如草菅,更何况是仇敌的孩子。
不多时,狱卒便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过来,淌过水,将那头颅挂在牢门上,另有两人使劲将污水中的赵仲架起来,逼他去看。
狱卒将火把凑近那头颅,并且用巾子擦去了脸上的血污。
赵仲只看了一眼,便惊惧的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弄醒他。”秦机冷漠的吩咐道。
对付晕死的犯人,府衙的狱卒们有千奇百怪的手法,他们在牢房中折腾片刻,赵仲便幽幽转醒。
他双眼血红,怒视着秦机,“你,你……”千言万语,都难以言说他此时此刻心中的愤恨和绝望,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亲口撕碎了姓秦的小人。
秦机慢悠悠的说道:“怎么样,赵尚书令,这滋味如何?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嫡女,要不要再把她的头颅也拿过来,与令郎作伴?”
赵仲浑身抖了抖,他想有骨气的说“就算全家死光。他都不会泄露那些秘密一个字”。可是……他更希望他们能活下去,否则谁能为他、为冠洲报仇?!
不,就算如今落到这样的境地。他还是能反将秦机一军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只要沂王殿下能出手。
一丝阴毒的光亮从赵仲眼中闪过,“好。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京兆尹拍拍手。狱卒们拨动机关,不多时牢房里的污水倾泻而光,然后在地上铺好草席,秦机他们才走下来。
“说吧。赵尚书令。”顾中懿坐在狱卒搬来的圈椅上,微笑着看着牢房中的人,“就按秦舍人说的那样。你招供一个,就放过一个人的性命。”
秦机背着手站在火把下。听着赵仲将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无非是卖官鬻爵、依仗权势各种便利行事,以及几桩陈年旧案而已,却只字不提俞言深和乱党,更别说和沂王有什么牵连了。
顾中懿指尖敲打着文书,“啧啧,不过一十二条,远远不够啊赵尚书令。”他走到牢门前,看了看那颗悬挂着的头颅,用鞭子捅了几下。
头颅轻轻摇晃,仿佛生时那样。
赵仲看在眼里,痛苦的怒瞪双目,叫道:“顾中懿,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为何还要羞辱我的儿子!”
顾中懿道:“因为你还没有说实话。”
秦机突然回过神,冷声问道:“你是何时与沂王勾结上的?”
赵仲立刻答道:“我和沂王素无来往。”
“你说谎了。”秦机转头看向狱卒,“去,挑一个姓赵的过来,当着赵尚书令的面行刑。”
“秦机!”一声怒吼,再次回荡在阴森血腥的牢房中。
秦机又看向他,“赵尚书令,你若说一个谎话,便要你一个家人的性命。”
虽然府衙大牢中有各种各样的刑罚,若是不够,还能从大理寺借调来人手,但有的时候自身*上的痛苦不足以叫人崩溃投降,从赵冠洲的死看得出来,赵仲最最在意的便是家人的性命安危。
“去,将赵老夫人请过来。”
锁链的碰撞声不住的响起,赵仲疯了一般的在狱中挣扎,“秦机,你这没有人性的小人!”
“赵尚书令也在说你自己吗?”秦机讥嘲的问道:“听你刚才所说,五年前吏部尚书被你构陷罪名,以其母亲为要挟,犯下欺君大罪,最终九族丧命于刑场?你也体会到当初刘尚书的绝望了吧?”
赵仲喘着粗气,上了年纪的人本就不能待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更何况沉重的锁链加身,更是让他损耗精力。他现在整个身体瘫软着依靠锁链,才能勉强站住,只能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秦机,表达着心中的愤恨。
秦机在这样的注视中,淡定自若。
比此更为恶毒凶狠的目光,他都见过。
区区赵仲,算的了什么。
也都不过是生死被他操控在手掌之中罢了。
秦机道:“怎么,赵尚书令还是想不起来何时勾结沂王的吗?”他斜眼瞪向旁边迟迟没走的狱卒,“要我亲自跑一趟,去请赵老夫人吗?”
狱卒刚忙就要过去。
赵仲突然冷笑道:“秦机,你这是想替俞言深翻案吗?”
顾中懿没有动,但目光已经转向了秦机。
秦机一动不动,听着赵仲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的,都是想替俞言深翻案。可是那乱臣贼子,就是个辜负皇恩,聚众作乱的小人!和你一样,不是个好东西!他死有余辜,他全家人此时此刻正因为活着时的罪孽,在十八层地狱里被折磨着,不得轮回转世吧!”
秦机眯起眼睛,随手从墙上取下一样刑具,跨进牢门之后,随即一鞭子狠狠地抽在赵仲的脸上。
赵仲疼的“哇哇”乱叫,飞溅起的鲜血染红了脸颊和灰白的胡须。
“是,”秦机大方的承认了。“我确实要为蒙冤的俞刺史报仇。”
赵仲忍下痛意,“呵呵”冷笑,“你居然和乱臣贼子勾结,倒还有脸来问我是不是和沂王勾结。亏得皇上如此的信任你,你却也是个乱臣贼子!真该叫皇上来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
秦机道:“皇上不会看见。”
赵仲咬牙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怎么能保证不会传出去的呢?”他不怀好意的看向顾中懿、京兆尹和几个狱卒。
众人不为所动,那些狱卒低垂着头。一点声音也没有。整个身子仿佛融进了黑暗里。
秦机道:“赵尚书令你看,你的离间计失败了呢,你以为和我在一切的人。像你那些乌合之众吗?”
想到背叛了他们的张常侍,赵仲恨得牙痒。
秦机道:“所以,你先下还是担心担心,令堂的安危吧。”
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狱卒的厉喝声。“还不快下去,磨蹭什么?”
牢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躯被推搡进来,差点因为脚步不稳而栽下楼梯。
“母亲!”赵仲觉得浑身发冷。特别是看到母亲被狱卒推推搡搡着艰难的走下楼梯,紧接着被一脚踹到他跟前,就一阵阵发晕。被脸上的伤痕更加的痛苦难当。
赵老夫人看见儿子满脸是血,惊叫一声。身子一时支持不住,往后栽倒,然后一睁眼就看到悬挂在牢门上的头颅,仔细辨认之后发现是心爱的嫡孙,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晕过去了。
“母亲,母亲。”赵仲想去看赵老夫人的情况,但是浑身没有力气,连喊出来的声音都气若游丝了。
秦机慢悠悠的看着他,“怎么样,准备说了吗?”他一边说,一边抽出佩剑,剑尖指向躺在潮湿地面上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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